第32章
一頓華麗卻稱不上美味的飯在倉皇中結束後,已經到了夜晚的時間,除了輪船頂層是安靜的其餘的地方都夾雜着獨屬于人的嘈雜聲,大人的争吵聲小孩子的哭聲,還有船艙外海浪拍打船身的巨響,不絕于耳擾的心也跟着難以平靜,作為往日觀光用的輪船此刻在夜裏争分奪秒地向前行駛着竟帶着莫名的滑稽。
“小少爺,我已經給您們三位安排好房間了,就在這一層,您們不用和那群人用一處地方,免得擾了你們。”
說活的正是之前認出蓋羽的黑衣男,此時正圍着蓋羽一口一個您們,聽得郁承然直覺的受不了,人的臉果然比翻書還要快,高馳看得出郁承然臉上的不耐煩用手輕拍着有些鬧別扭的人,示意他要懂事,這邊蓋羽見了倒是理解錯了,說出的話也讓郁承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诶,那個誰,我一個人一房間,我哥們他倆要一個房間明白不?還有要雙人床,懂不?”
黑衣男聽了臉比郁承然紅的還要快,之後邊草草地點頭哈腰地去進行準備工作,只留下蓋羽在一邊笑的不見眼睛仿佛在向郁承然和高馳邀功,沒有想到這一次倒是得到了高馳的誇獎,笑容現在黑黃的臉上更深了。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Z市。”
終于洗了澡的郁承然像是重生了一般愉快地将自己投向溫軟的大床上,一個人将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型占據了整個床,沒有理會正坐在椅子上抱着熱茶杯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的高馳,睡衣比較寬松以至于在床上滾了兩圈就将郁承然奶白的肩膀暴露出來,久未嘗腥的高馳又怎麽會放開這麽一個享受美味的機會,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個縱身就撲上了床,将之前還在到處滾的人固定到了自己的懷裏,用自己的身體将不安分的身體完全罩住,靜靜地聽着窗外海浪的聲音,優哉游哉的船上就如兒時的兒童床将人帶入童夢,郁承然險些睡着,卻被高馳帶着茶香的親吻刺激的有些急火上頭,好久沒有獨處時光讓他特別珍惜這次與高馳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有別扭只是推着高馳去洗澡。
“哥,你之前就知道蓋羽的家世吧!”
“恩,有些複雜的事情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你。”
船艙裏的浴室很是狹小只能足夠一人的施展空間,早就洗過澡的郁承然在浴室門口等着高馳,閑着無趣,便悉悉索索地從高馳皮衣裏拿出一根香煙,有樣學樣地将剛被點燃的香煙放進了嘴裏,吸煙也可以說成一個技術活,任由郁承然的心思再玲珑也敗在了這根冒着白氣兒的香煙上,咳嗽聲催促着高馳很快結束了這場戰鬥澡,給自己下身簡單圍了個浴巾便走出了浴室,入目的就是嗆得眼圈通紅卻依舊吸煙的郁承然。
浴室裏隐淼的水汽因着高馳忽然打開的門逃命是的跑了出來,像是急着與郁承然手中不斷冒氣兒的香煙來一場跨世紀的約會,屋子裏的香煙氣兒和浴室裏的水汽紛紛萦繞在郁承然的眼前,以至于唐突出現的高馳竟有了幾分難以言說的“仙氣兒”,說是仙氣兒又不是特別恰當,有見過那麽壯的且穿的那麽暴露的仙女兒嗎?
“胡鬧!”
在高馳眼裏郁承然永遠都是他的所有物,因此不管是那個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必須有他的參與才能夠滿足他足足的控制欲。如今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竟背着自己學吸煙,這樣的事情他不準,怎麽能夠這麽任性胡鬧?
将郁承然嘴裏叼着的香煙徑自搶了下去,煙氣兒不安分地從郁承然的嘴裏跑了出來,爾後便見某人沖着高馳狠狠地吹了一口氣,又躺回了床上,不在理會高馳。高馳這邊卻将搶下來的煙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嘴裏吸了幾口才掐斷放進了簡易的大理石煙灰缸。
“起來,喝點水,嗆住就不好了,真應該把窗子打開。”
接過高馳手中遞過來的茶水,因着後面那句話輕輕撇着嘴巴,像是在做輕微且膽小的抗議,這一切都沒有逃過高馳的眼睛,頭發濕漉漉的沒有擦幹一滴一滴全部淋在了郁承然身上,惹得躺在床上一臉懶相的人禁不住憤怒了,起身奪過高馳肩膀上挂着的毛巾将人按住坐在床邊,自己則跪坐在床上熟門熟路地給高馳擦頭發,惱人的水滴怎麽就擦不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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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水,煙味重對你嗓子不好!”
将手上的水杯再一次遞到了郁承然的手臂邊緣,卻又被退了回去,高馳只感覺郁承然的話如他嘴裏的香煙氣兒一直盤旋在頭頂,散也散不去。
“不用你管,好像你沒吸過一樣!”
“你幾時見我在你身邊吸過煙了?你從小扁桃體就不好,你哥哥告訴過我。”
高馳的話明顯有繼續之意,卻在自己提到了一個人之後尴尬地奀戛然而止,一直被毛巾摩擦的頭部此刻也安生了,自己果然又多話了。但是在高馳心裏卻有種隐性因子一直催促自己這樣做,必須提及郁承安,必須讓他的愛人敢于直視這場回憶,然後潇灑地忘掉這段傷人的回憶,他嫉妒着郁承安,從一開始就主宰着他愛人的生命到最後死都要在他心裏占有一席之地,這樣他還怎麽擁有完整的愛人?可憎的獨占欲讓此時的高馳心裏沒比郁承然多舒坦。
“都是小時候的毛病了,誰長大了還會犯,差不多幹了。”
整句話輕飄飄的,以至于讓郁承然差點忘了這是自己說的,他拍了拍高馳裸露的後背,示意他将毛巾挂起,自己就又恢複先前的樣子躺在了床上,嘴裏都嚷着一些瑣事刻意不再提及自己的親生哥哥,有些感情不是逃避不是厭惡而是怕回想起來再也沒有勇氣回到現實。
“現在環境這麽艱苦,你要是哪天喉嚨痛,魏軒那樣的人都找不着。”
沒有換睡衣的高馳依舊之前那般圍了條浴巾無比自然地躺在了郁承然的身邊,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手上也沒有閑着直接将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拉近了距離,全身赤裸相貼,一直躺在身邊微閉雙眸的郁承然因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清明了眼,黑色澄澈的眼睛裏全是高馳的模樣,粉嫩的薄唇半張合着,先是一記怔愣其後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移開眼睛,嘴上從來沒有吃過虧的郁承然怎麽可能讓高馳占了先機,倔強口氣十足地說着一些自以為是的大道理。
“都那麽大的人了我,怎麽會弱智到這種程度,真希望魏軒能好好活着。”
“現在都這樣了,還想着別人,小然什麽時候能一直想着我就好了。”
剛洗完澡的身子是冰涼的,靠上去讓人想要更進一步地貼近,可是如今怎麽越來越熱?這讓本來很親近高馳的郁承然忍不住與高馳那充滿力量的身體拉開了一小段距離,還沒來得及動作兩個人挨得更近了,仿佛要相容于骨血。
“這怎麽可能做得到,你不也是沒有每天都想着我嗎?”
郁承然選擇倒打一耙,黑亮的眼睛盯着高馳墨藍色的眼瞳,薄唇性感的翹起一邊的弧度,猶如等待對方博弈的天才少年。
“我完全可以,小然,我現在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因為你,你還不知道?”
墨藍色的雙眼裏毫無波瀾,卻璀璨着一種郁承然不知怎樣去形容描繪的光芒,是不是每個擁有希望的人都是這樣的表情?不甘于認輸的郁承然依舊不依不饒地說着。
“我不知道,哥你知道蓋羽家世都不和我商量,這算什麽?”
從高馳的懷裏掙了出來,一條腿搭在了高馳的腰上,白嫩的腳趾輕輕地勾着高馳腰間的浴巾,眼裏的狡黠讓人以為看到了一個會耍伎倆的孩子,純真着卻又有着自己的盤算。高馳的腰間一直都能感受到郁承然腿上冰涼的嫩滑感,頓時口幹舌燥,卻沒有動作,貌似也很中意這場甜蜜的折磨,面上依舊毫無情感,冷靜自持,只不過一開口沙啞帶着情欲的嗓音出賣了他。
“你應該知道,我不想你想過多複雜的事,只要想着我就好,複雜的事交給我,我會做的很好。”
“你總是這樣說,卻不知道我想的更多了,你是不是想要複仇才來Z市?”
這一切郁承然不想說出口,但過程所有的表現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他不知道是不是熱晶核的緣故,他對高馳的想法越來越了解參透,複仇這個東西她怎麽不想?但是這樣的事情一旦選擇了就難以回頭,如果自己當時在研究所真的和蓋家有關,那麽蓋羽該怎麽辦?同樣用家破人亡來對待他的好友?他做不到,想到這裏,情緒也難以控制,擺脫了先前的姿勢,直接騎上了高馳的腰,彎身吻上了帶着煙草味道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