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君陛下用力攫住陸清淩的手腕,把人帶入懷中。陸清淩面色泛白,昏昏沉沉地合上眼,順從地偎入魔君陛下胸口。

看着陸清淩近在咫尺的眉眼,魔君陛下便想起許多年前那個永遠帶着笑看他的人。明明也沒年長他多少歲,卻處處照顧着他,所有的好東西都先留給他。

這些年來每每看到陸清淩朝別人笑,他心中就殺意湧動,想殺了陸清淩,也想殺了讓陸清淩眼底染上笑意的人。

可是當陸清淩這樣虛弱地靠在他懷裏,魔君陛下心裏卻有一種難言的恐懼:陸清淩也許會死。

陸清淩也許會永永遠遠地消失。

魔君陛下暴戾地向房中的骸骨與血流一掃而空,傳音叫醫鬼過來替陸清淩診病。

醫鬼還沒過來,魔君陛下把人緊緊扣在懷中:“師兄,你的命是我的。我讓你死你就得死,我讓你活着你就得活着,休想用這種方式逃開——我給你什麽你都得受着。”

陸清淩竭力想維持清醒,意識卻還是一點一點游離。

醫鬼過來之後先向魔君陛下問了好,才上前給陸清淩探脈。

醫鬼把完脈,醜兮兮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嘆着氣說:“不妙啊不妙,太不妙了。”

魔君陛下冷眼看他。

醫鬼不敢再扯旁的,把陸清淩的情況都給魔君陛下講了:“仙君一身積疾,相互沖壓,痛苦雖痛苦了些,倒也還算相安無事。若是貿然解了其他一樣,其他的怕是會橫沖直撞,毀他一身仙脈。還是留着吧,能多活些時日。”他搖着頭說,“連藥仙尊者都沒有辦法,我也想不出法子。”

魔君陛下想過陸清淩受過重創,卻沒想到會這麽嚴重。他冷着臉,并不說話。

醫鬼小心地觑了眼魔君陛下,遲疑着把診出的另一個結果說了出來:“若光是這些積疾也就罷了,偏仙君體內還藏着個仙胎。這仙胎瞧着已經有些時候了,每日都需要靈力滋養,長此以往仙君怕是性命堪憂。”

魔君陛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說什麽?”

醫鬼見魔君陛下始終把陸清淩抱在懷中,便知魔君陛下對陸清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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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一個是九重天的仙君,一個是九幽的魔君,本就仙魔殊途,如今清淩仙君又懷有仙胎——這百年來九幽通天木被毀,魔君陛下不可能與清淩仙君相見!

這仙胎的另一個父親肯定不可能是魔君陛下。

醫鬼硬着頭皮說道:“……仙君确實懷有仙胎,而且懷有仙胎的時日已經不短了。”

魔君陛下怒火難抑,冷聲道:“既然這野種會害了他性命,那就想辦法把它弄死。你去準備好藥劑!”

醫鬼道:“可仙君身體虛弱,若是強行去了這仙胎,仙君怕也保不住性命。”

魔君陛下冷眼看向醫鬼:“你去找藥仙尊者,和他商量出調理方法來,要用什麽不要緊,盡管都用上,給我把他的身體調理好。”他伸手探向陸清淩腹部,那兒平坦得很,根本摸不到那“仙胎”的存在。魔君陛下語氣森寒,“藥劑你盡快備好,這野種絕不能留着!”

醫鬼不敢多留,畢恭畢敬地退出仙府找藥仙尊者去了。

房中只剩兩個人,魔君陛下用力扣住陸清淩的手腕,忍着怒氣探看陸清淩的靈脈。

他探入的靈識行到陸清淩下腹之時遭到了瘋狂的抵抗,竟像捍衛自己的領地似的驅趕着他的靈識。

這該死的小野種!

魔君陛下很想當場把這小野種弄死,可想到醫鬼說會危及陸清淩的身體,他便又忍住了,只将一道禁制惡意地封在那小野種上面,讓它無法再從陸清淩身體裏吸取半點靈力。

确定陸清淩腹中确實懷有野種,魔君陛下把人放到床上看了半晌,怒氣沖沖地召來冠玉,問這百年來陸清淩都與誰走得近。

冠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從魔君陛下難看的臉色看出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冠玉只能如實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雖說陸清淩掌着諸天令的時候每日都有不少人拜訪,但都是有事才登門,真正與陸清淩交好的人并不多。若要說能常伴陸清淩身側的,只有他百餘年前收的兩個弟子最親近。

冠玉道:“這一千年來想拜入他門下的人多如過江之鲫,他卻只收了謝凜和昭明兩人,應當很喜愛他們才是。”

魔君陛下也猜到了這個答案。既然其他人與陸清淩沒什麽交情,那麽那小野種的另一個父親必然是那只雪狐和那個謝凜無疑。

陸清淩把兩個徒弟送到藥仙尊者那邊,自己躲去人間,顯然是覺得他會顧及藥仙尊者曾對他有恩,不會在藥仙尊者那邊動手——陸清淩是在保護他的兩個徒弟。

魔君陛下滿腔怒火無處宣洩,語氣越發陰鸷:“你給我把消息傳出去,尤其要傳到藥仙尊者那邊,讓他的兩個弟子知道他們的師尊被我重傷囚禁起來了。”九重天一向講究尊師重道,他不信陸清淩兩個弟子聽到這個消息後不來營救陸清淩和他肚子裏那個小野種。

藥仙尊者那邊不能動手,他自然有辦法讓他們主動送上門來——

敢碰陸清淩,他非把他們剝皮拆骨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魔君陛下:小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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