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溫庭第二天早上醒來,看着周圍環境呆了幾秒後,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的朝着臉上湧來,腦袋裏面完全一片空白,機械的從床上爬起來,将床單撫平,被子疊好,悄悄的打開門,放輕腳步走下了樓。
溫庭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陶言剛好将手中的冊子合上,擡眼望去,指了指桌子上的牛奶道:“醒了?把牛奶喝了吧。”
咋一聽到陶言的聲音,溫庭渾身就是一僵,随後乖巧的點了點頭,努力維持鎮定,同手同腳的走到了桌邊,拿起玻璃杯下意識的就要一口氣喝完。
“慢點喝,有些燙。”陶言放下手中的冊子,提醒道。
溫庭拿着杯子的手一頓,立刻改變了想法,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雙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熱牛奶。大概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臉上睡意還未全消,就連頭發也變得有些蓬松,還有一小縷不太聽話的頭發別扭的豎了起來。
現在的溫庭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中的冷戾,多了幾分幼稚和呆萌,看的一旁的陶先生忍俊不禁。
趁着溫庭喝牛奶的時候,陶言從櫃臺走了出來,坐在了他對面,開口道:“我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出趟遠門,店裏這段時間暫時不開門了。”
他的話成功讓溫庭呆住,溫庭放下杯子,原本還殘留了些許睡意的眼眸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有些不安的看着陶言,薄唇動了動。
但陶言就像是料到他要說什麽一樣,先一步安撫道:“和你沒關系,是真的有事情要處理,很快就會回來的,放心吧。”
許是因為陶言話語的安撫起了作用,溫庭的神色總算不再那麽緊繃。
雖然因為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見不到陶先生而有些沮喪,但溫庭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好。”
“這段時間好好工作吧,等我回來就去酒吧看你們表演。”看着面帶沮喪,卻依舊乖巧的溫庭,陶言心中一軟,安慰道。
溫庭再次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非常認真的看着陶言:“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你回來。”
看出了小卷毛的關心,陶言笑着應下。
只是誰都沒想到,原本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關心,卻不料一語成谶。
溫庭離開以後,陶言将店裏的東西整理好,剛在門口挂上‘有事出門,暫停營業’的牌子,店門口就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從車上下來的仍舊是前段時間代表殷家來邀請他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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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關車門,直接小跑到陶言的身邊,黑黑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來晚了,抱歉陶先生,讓您久等了,請上車吧。”
陶言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雖未言語,但卻成功的讓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
就在這時,黑色賓利駕駛的門也打開了,這次下來的人看上去要年輕很多,是個大約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他長得很好看,但并非是俊朗陽剛的帥,而是一種有些違和的,女氣陰柔的好看。
青年從副駕走出,卻并未上前,而是将手臂搭在了車門上,有些陰郁的目光看向了陶言,聲音略有些尖銳,道:“早就聽聞陶先生大名,爺爺聽聞先生要來,唯恐怠慢了先生,特意吩咐我一起來接先生。”
聽到聲音,陶言向他所在的位置看去,在看到他那張陰柔的臉時,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饒有興趣,這張臉可真是……美的驚人啊。
見陶言的視線盯着自己,殷樂滿意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他這張臉本就極美,這一笑,更是很輕易便會讓人失神,這張臉就是他最得意的地方,尤其每當看到別人驚豔和贊嘆的目光時,都能讓他非常滿足。
但讓殷樂失望的是,陶言的眼眸始終清明,沒有絲毫的迷亂,他的視線與其說是驚豔,倒不如說是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玩意兒……
“殷少爺好相貌。”在殷樂想要爆發之前,陶言開口誇道。
随後收回了視線,不等殷樂有什麽反應,徑直坐進了那輛已經停了很久的黑色賓利。
見狀,殷樂臉上的笑容凝固,變得有些陰郁,抓着車門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幸好他還保留一絲理智,知道陶言是他爹幹請萬請才請過給爺爺做壽宴的,現在不能得罪。
等到下月爺爺的壽宴結束以後……
想到這裏,殷樂臉上的猙獰一閃即逝,重新挂上了笑容也坐回了副駕駛。
殷家以前曾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家族,家業涉及了各種産業,上到最近大火的娛樂業,下到地皮買賣,只要是賺錢的産業,背後都少不得有殷家的插手。
聽聞殷家祖上曾經當過占山為王的山匪,後來在華夏動蕩的那幾年靠着走私軍火迅速斂到了數額龐大的資金,近些年來華夏安定了,這才漸漸将手中的錢和勢力漂白,拿到明面上來。
現在殷家掌權的是殷家的老爺子的大兒子殷志鵬,殷家這位老爺子名叫殷德山,年輕時手腕非常強硬,在商場上更是雷厲風行,為殷家啃下了好幾塊難啃的硬骨頭,将殷家整體的勢力又壯大了不少。
但因為前兩年換屆,殷家站錯了隊,遭到了不小的打擊,手下的産業縮水了不少,若非有殷家老爺子撐着,只怕偌大的殷家早就已經被對手借機分拆入腹了。
饒是如此,卻也元氣大傷,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
今年是殷家老爺子九十大壽,但卻一直有小道消息傳殷家的老爺子前兩年因為聽聞那件事情而一時氣火攻心,腦溢血住進了醫院,癱瘓在床,如今不過是勉強在強吊着一條命而已。
這個消息從很早就已經穿出來了,殷家的老爺子也一直沒有露面,更是坐實了這個消息的正确性。之前殷家也一直沒有作出什麽反駁,但最近,殷家卻突然跳出來将那些報道小道消息的新聞媒體告上了法庭。
甚至在案子開庭階段,殷家那個一直被傳癱瘓在床,命不久矣的老爺子居然還親自坐在了旁聽席,老爺子看上去面色紅潤,偶爾和身邊家人交流起來也思路非常清晰,完全沒有半點病态。
這下子,謠言不攻自破。
很多原本對殷家蠢蠢欲動的人,也因為顧忌殷家老爺子而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準備觀察上一段時間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動手。
可以說殷家老爺子這場壽宴,牽動了無數人的利益,說是萬衆矚目或許有點誇張,但卻也差不多了,而殷家同樣也打算利用這場壽宴,向外人證明他們家老爺子好着呢,殷家也絕對不會倒下。
黑色的賓利在路面上飛快行駛,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穩穩地停在了一幢裝修非常華麗的別墅前。
車子剛剛停穩,車門就已經被人從外拉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魁梧男人恭敬的站在車邊,對陶言道:“陶先生,請。”
陶言還沒有動作,車裏卻突然想起了一聲冷哼,坐在前面的殷樂拉開了車門,先一步下了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陶言,眼中滿是嘲弄。
這樣的目光,換做是普通人肯定會覺得難受,但陶言卻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他視線裏的嘲意,步履穩健的下了車,對門前那魁梧男人道了謝,轉而打量起了面前這棟別墅。
這棟別墅綠化面積極大,裝修更是富麗堂皇,只不過看在陶言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生機可言,反而籠罩着若有似無的黑色死氣。
想到殷樂的臉,以及不久前在殷家派去那人身上感受到的那抹極淡的熟悉氣息,陶言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看來這個殷家,怕是不單單藏匿了偷渡者這麽簡單啊。
“不知道我們殷家這小小的院子,能否得了陶先生的青眼?”殷樂略帶尖銳的聲音打斷了陶言的思緒,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被三番兩次挑釁的陶言淡淡收回視線,清隽的臉上沒有絲毫惱怒,唇角反而勾起了一個恰當好處的弧度,看上去溫和無害,好欺負極了。
陶言溫聲道:“院子風水不錯。”這別墅的一草一木看起來都是精心布置過的,風水擺的極好,本應是財運亨通,家庭和睦,氣運昌盛的風水,只可惜招來了不該招惹的東西,大吉變大煞罷了。
“陶先生果真好眼力!”
就在陶言話音剛落,從別墅當中走出一行人,這句話正是出自那個走在最前面,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口中。
看到中年男人出來,原本還想要繼續出言嘲諷的殷樂閉上了嘴,低垂着眉眼沖男人叫道:“父親。”
被他稱做父親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三番四次派人上門請陶言,殷家現在的掌權者,殷老爺子的長子,殷志鵬。
作者有話要說:
暫時和小卷毛分開一下下啦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