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裴矩看在裴綸這個堂兄的面子上給高肅指了條活路,至于高肅會不會把握機會, 裴矩就管不了了, 他離開蘭陵王府後依舊按照原有計劃幫北周滅亡北齊。
雖然裴矩沒再關注高肅的選擇, 但耐不住高肅在北齊也是一號重要人物, 屬下送上來關于高肅的情報消息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高肅被北齊皇帝高緯賜鸠酒,裴矩冷笑着将那份情報震成齑粉。
細微粉末從他修長的手指中漏下,被風一吹,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他的眼神極為冷漠,喃喃自語道:“這高緯倒是跟高洋一樣,都喜歡賜人鸠酒。”
高洋死了,卻不是死在他手裏, 裴矩一直覺得念頭不通達, 所以才心心念念要滅亡北齊。現在又有一個跟高洋一樣喜好賜忠臣鸠酒的高緯……于是他吩咐下去:“高緯的命, 必須本座親自來取!”
情報消息上高肅是飲下高緯賜的鸠酒而亡,家人也都自缢了,但裴綸已經找上裴矩表示感謝:“長恭已經假死脫身了,他們已經離開了北齊, 日後也不會再插手北齊的事情了。”
裴矩敏銳的察覺到裴綸對高肅稱呼的改變, 看來高肅是真的已經放下自己身為蘭陵王的一切了。
他點了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北齊名将基本被皇帝迫害的迫害,生有異心自保的自保,外有北周侵略,內有裴矩算計,沒過多久,北周的軍隊快要打到邺城了, 高緯擔心自己成為亡國之君,吓得忙不疊将皇位傳給自己才幾歲的兒子高恒。
然而這位北齊幼主高恒匆匆被禪位登基,邺城就被破了,高恒被活捉,高緯這個太上皇掙紮着想去投靠南陳,然而卻被想投降北周的臣子給抓着獻給北周皇帝宇文邕。
北齊正式宣告滅亡。
裴矩可以說是一手在背後推動了北齊的滅亡,這幾年的辛苦可以說是沒有白費。但讓他覺得很不高興的是,宇文邕竟然在抓住高緯後還封他為溫國公!
宇文邕這是想表示自己的大度嗎?
裴矩對此報以冷笑不屑,然後吩咐自己在北周的人手動起來,很快高緯就聯系上了北齊舊部,意圖謀反,給北周帶來了不小麻煩,宇文邕這才後悔莫及沒及時殺死高緯。
然而高緯已經逃脫了北周的掌控,不見蹤影,宇文邕只能一邊暴怒的吩咐人趕緊抓捕高緯,一邊暗暗後悔沒及時幹掉這個後患。
而被北周以為已經成功逃脫了伺機東山再起的高緯,正被五花大綁的送到裴矩的面前。
裴矩打量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快有四十歲的北齊後主高緯,實際上高緯現在才二十出頭,比他的年齡都要小,但常年荒淫無度又在被俘後吃盡苦頭,他看起來比實際上年齡要蒼老了有一二十歲。
被裴矩盯着打量的高緯瑟縮的發抖,他的性格其實是很懦弱,只是以前他身為皇帝,這份懦弱在至高權力的支持下變成了暴戾,若是以前有人敢這樣打量他,他心中的害怕會變成暴戾憤怒,動辄就是拖下去斬了。
而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高緯在北齊被滅後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在北周戰戰兢兢,如臨深淵,聯系舊部謀反這種騷操作當然不是他有本事幹出來的,他是被裴矩安排人攜裹着謀反的,實際上他本人早就被五花大綁抓到裴矩面前了。
面對裴矩,高緯吓得牙齒打顫,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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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沒用廢物的高緯,裴矩實在沒心情跟他多說什麽,只冷漠的拍了拍手,然後就有人端來一杯酒。
這種場景很熟悉,高緯以前賜鸠酒給別人時就是這個場景。
只是如今角色調轉,他這個賜鸠酒給別人的皇帝成了被賜鸠酒的人。
高緯看着那杯鸠酒,整個人都快吓尿了。
裴矩在他周圍走了兩步,看着這熟悉的場景,對高緯笑道:“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高緯顫抖着道:“不,不知道。”他被抓來時是蒙着眼睛的,根本不知道來了哪裏。
裴矩笑道:“這裏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高洋。”
高緯很想反駁說他不是高洋,他是高緯。
但裴矩并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我當年親眼看着我大伯父被逼着飲下你賜的鸠酒,我就一直牢牢記着這一幕。”他看着周圍的布置,“而這裏,就是完全按照當年的裴家布置的,我大伯父就是在這裏死于鸠酒。而今日,本座要重現這一幕!”
裴矩陰冷的看着高緯:“可惜高洋死得早,本座沒機會親手殺了他,只好拿你頂上了!”
說罷,他不理高緯拼命求饒喊冤,将屬下端着的托盤上的那杯鸠酒遞給高緯,微微一笑:“乖,快喝了它!”
高緯怕死,非常怕死,他根本連看都不敢擡頭看一眼那杯鸠酒,只顧涕泗橫流狼狽的磕頭求饒。
可惜裴矩并無耐心繼續等下去,他将鸠酒重新放回托盤上,就在高緯以為自己能僥幸逃過一劫時,裴矩冷冰冰的吩咐屬下:“給他灌進去!”
剛才還如同雕像般端着托盤站着一動不動的人立馬手腳麻利的掐住高緯的下巴,眼疾手快的将那杯鸠酒一點不漏的全部灌進了他的嘴裏。
火燒火燎的感覺從高緯口中蔓延開來,一直蔓延到心口和腹部,接踵而來的是極度的痛苦,痛得讓人生不如死。
裴矩瞥了一眼痛苦得面部扭曲滿地打滾的高緯,淡淡的道:“普通鸠酒發作得很快,可死得太快了就沒什麽感覺了,所以本座賜給你的這杯鸠酒不會那麽快就讓你死的。你就好好品嘗腸穿肚爛的滋味兒吧!”
裴矩也沒心思留在這裏看高緯痛苦掙紮的模樣,他沒有喜歡看別人痛苦表情的變态嗜好,他只是純粹想為自己大伯父報仇,消除自己心中的執念罷了。
在踏出大門,将高緯的痛苦慘叫聲抛到身後,裴矩終于感覺自己的境界又提高了不少,渾身有種輕松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這是念頭通達,執念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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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滅亡後,裴矩命令魔門低調隐藏起來,他也不再以石之軒的身份出現,轉而恢複裴矩的身份,在裴家的運作下,他讓目前還是北周定州總管的楊堅無意間發現他的才能,然後他就順理成章的被楊堅征辟為記室。
比起主動找上楊堅的慈航靜齋,裴矩這種被楊堅主動發覺才能後招攬的世家子弟才是真正得到重用的,更何況裴矩本來就是才華橫溢的存在。所以他哪怕在接觸楊堅時比慈航靜齋落後了許多,也遠比慈航靜齋在楊堅心中地位更重要。
對于慈航靜齋想押注到楊堅身上,希望楊堅統一天下後傳揚佛教的打算是瞞不過有心人的,也瞞不過确實有雄主之資的楊堅。
所以慈航靜齋在楊堅這裏也就是個可利用對象。而裴矩這種出身世家又有才能的人,才是他看中的能臣。
裴矩也表現得很對得起楊堅的看重,他無論軍事還是內政方面都表現得極為出色,他在楊堅這裏掌控的權力也越來越多。
裴矩并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所以他表面上在楊堅麾下效力,實則暗中慢慢滲透着楊堅麾下的勢力。
他沒有争霸天下的想法,追求武道巅峰和幫助裴氏家族更上一層樓才是他的打算。所以他在楊堅麾下也是真的希望輔佐他成為天下之主,然後讓裴家趁機崛起,因而他除了滲透楊堅麾下勢力,并沒有做什麽危害楊堅的事情。
裴矩将自己的幾位伯父和堂兄也逐漸推薦給楊堅,以楊堅的人脈關系将他們安排在北周的重要實權職位上。
然而沒過幾年,裴矩的計劃被迫中斷——聞喜裴家傳來哀訊,他的母親裴五夫人過世!
裴矩在收到母親逝世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雖然是有前世成人思維投胎轉世,母親又常年卧病在床與他感情淡薄,但再怎麽樣也是他此世生母,給予他新生生命的存在!
突聞她的死訊,裴矩稱不上悲痛欲絕,但難過的情緒還是有的。交流感情機會少,并不代表毫無母子之情,此世母親并無對不起他的地方。
裴矩換了身素淨的衣裳,然後與楊堅請辭,歸家守孝。
這是為人子在母親去世後唯一能做的了。
楊堅很舍不得裴矩這樣一個得力的左膀右臂離開,但這畢竟是人之常情,他也不能阻止,只能遺憾的放裴矩離開了,卻還不忘叮囑:“弘大孝期結束之後,可別忘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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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回到聞喜裴家,看着熟悉的家門挂上了白布和白燈籠,他的心情很有些不好受。
在母親靈堂前拜過後,他回到後院拜見大伯母,瞧見多年不見的大伯母兩鬓斑白,他也不禁眼眶發澀:“您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大伯母溫和的笑了笑,“好孩子,我健康着呢!你也別太難過,你母親在病榻上掙紮這麽多年,也算從病痛中解脫了。”
她好好的安慰了一番裴矩,這時一個青年走了進來:“拜見四兄!”
裴矩看過去,見青年的樣貌有點熟悉,再聯系上他的稱呼,便想起自己年少時曾見過的那個孩子——大伯父裴讓之的遺腹子庶子裴淨。
裴矩對裴淨點了點頭,低聲道:“這些日子麻煩五弟了。”
他與幾位伯父堂兄都在外做官,便是裴仲都因要随時做他替身一直跟在他身邊,家裏就剩個裴淨和其他連裴姓都沒有的庶子,所以這些日子裴矩母親的喪事各種事宜少不了需要裴淨幫襯的。
裴淨知道自己的身份有點尴尬,所以對裴家幾個嫡出堂兄向來恭敬,尤其是眼前這個最出息的四堂兄。所以面對裴矩的感謝,他連連擺手:“這是小弟該做的,四兄不必如此。”
裴矩回來後,喪事的一切事宜都順理成章的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忙完母親喪事後,便留在裴家閉門守孝。
守孝的日子很清淨安寧,裴矩來到母親生前居住的院子,有些悵然的嘆了口氣:“生死無常!”
年幼喪父,青年喪母。他也算是沒有父母緣分了。
雖說在守孝不得出門交際,但裴矩手中握着整個魔門,哪怕他很少露面,也對江湖和各國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得很多。
比如說慈航靜齋的傳人梵清惠自從被他重傷後武功修為大降,失去了與碧秀心争奪齋主之位的資格後,就一心輔佐碧秀心完成之前的任務,被慈航靜齋派來與楊堅聯絡的人依舊是這位梵仙子。
但在江湖上以慈航靜齋傳人身份行走的卻是碧秀心了。
這幾年來碧秀心依舊沒有放棄尋找他,可裴矩并不想與慈航靜齋傳人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正邪之戀,所以一直避着她。
不過裴矩在楊堅那裏遇見過碧秀心,而且碧秀心似乎有點懷疑他的身份,還想要試探他,結果被他應付過去了。
他并不清楚石之軒和裴矩乃是同一人的消息怎麽被碧秀心知道的,但他知道碧秀心應該只是懷疑裴矩是石之軒,卻并不确定。
這讓裴矩警惕了很多,特意讓裴仲以裴矩的身份出現在公共場合,然後他以石之軒的身份于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千裏之外的公共場合,這兩個身份同時出現在兩個相隔遙遠的地方,足以打消某些人的懷疑了。
之後碧秀心似乎已經死心,不再滿江湖的尋找他的蹤跡了。
她又仿佛繼承了梵清惠與祝玉妍的恩怨,開始和祝玉妍掐了起來,兩人見面就冷嘲熱諷然後打起來,比當初梵清惠和祝玉妍的關系還要惡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過渡章^_^
再求一次訂閱啊啊啊求不要養肥QAQ
這篇文真的要撲街了淚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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