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拍戲（1）

就像席景煊說的那樣，一個月的時間，看起來雖然長，但真的做起事來，就會發現這麽點時間是完全不夠用的。

縱使謝玉然已經在努力加快自己的進度，但作曲實在是講究一個靈感，他每天上課回來對着鋼琴，倒是會有許多不同的想法，然而真正哼唱出來，卻又覺得自己并不滿意。

在作曲上面碰到的困難讓謝玉然整個人都暴躁得很，連帶着面對席景煊時都沒了好口氣，更不要提對着其他人的時候了。

席景煊将這一切看在眼裏，想要找謝玉然談談，緩解一下他的情緒，然而最近不論是他還是謝玉然都忙得昏頭轉向，還沒等他空出時間來，謝玉然就該去劇組報道了。席景煊無法，只得讓司機把他送到片場去了，去之前還千叮咛萬囑咐：“我讓以藍帶着你的新助理過去了，在那邊有什麽問題就馬上聯系我，等我抽出時間來我就過去看你，知道嗎？”

謝玉然心不在焉地點頭，他心思全在曲子上，把席景煊說的話當做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等到了片場，有個小姑娘過來自我介紹說是他的助理時，他才驚訝道：“我什麽時候有的助理？”

這話聽着好笑，一旁的人聽到也忍不住嗤笑出聲。

謝玉然聽到聲音，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面孔，他皺眉，不大确定地問道：“你是……”

卻沒想到，他這話一問出來，原本還帶着點笑意的人立馬就黑了臉。他把謝玉然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一通，才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幾天我們才見過面的，這就不記得了？”

他那麽說，謝玉然才反應過來，試探着說道：“徐……陽？”

徐陽神色莫測地盯着謝玉然看了好久，才恨恨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謝玉然繼續和自己那個新來的助理說話。

“你是以藍姐給我找的新助理？你叫什麽？”

小姑娘忙不疊回答：“袁子晉。您叫我小袁就好了。”

她看起來還局促羞澀得很，明顯是個新人，謝玉然雖然奇怪顧以藍怎麽會找這麽個新人來當自己的助理，還是笑着跟袁子晉說道：“我比你還小呢，你跟以藍姐一樣叫我然然吧。”

袁子晉又不太好意思，紅着臉點頭，然後小聲說道：“顧姐本來是讓另一個助理來的，但是她這段時間有點事，其他人又不太空得出時間來，就讓我暫時來頂替一下……不過我會好好做的！”

原來是這樣。

謝玉然心下明了，他對這些也不太在意，沖她笑了一下，就對着向這邊走過來的喬明達乖乖喊：“喬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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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謝玉然一個人來，喬明達還有些驚訝，随口問道：“席景煊呢？”

“他最近有事呢，忙不過來，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喬明達點頭，沒再多在意這件事。他不太相信鬼神之說，開機儀式也做得随随便便，甚至連演員都沒來齊，只來了幾個主演。

開機儀式後的第二天，劇組才正式開始投入拍攝。

縱使之前有過在片場拍攝的經驗，對謝玉然來說，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真讓他去拍戲，他還不太會做。

幸運的是，他之前有喬明達手把手帶着教了許多，而且他的戲也排得比較靠後，還有一些時間看看其他人是怎麽拍、怎麽找鏡頭，能抓緊時間學習一下。

拍攝的第一個鏡頭，是男主封墨剛剛從病中醒來，便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與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現代社會完全不同，雖然不是歷史書上所記敘過的國家，卻和這些國家差不多，是完完全全的封建君主□□國家，而他也比較幸運，成為了其中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一員。

他的父親是朝中一位肱股之臣，權勢滔天卻深愛自己的發妻，在發妻因病過世後沒有再娶續弦，也沒有納妾，一力撫養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當封墨因為意外落入水中感染風寒沉睡不起時，這位站在國家權力巅峰的男人不眠不休，親自照顧着自己最心愛的，也是唯一的孩子。

封墨一醒來，看到的就是父親激動的臉龐。

扮演少年封墨的是一個從小演戲的小演員，雖然年紀不大，演技卻相當不錯。他一醒來，就茫然地看着四周，在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并非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現代後，勉強冷靜下來應付了自己的父親封冀後，便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床上。

封墨年幼時期的劇情并不多，只用了一集的時間，便将封墨的童年大概講了個清楚。小演員雖然演技不錯，但對于向來嚴苛的喬明達來說還是不太夠，雖然這場戲沒有将第一集的內容全部拍完，但也卡了無數次拍了兩個快三個小時，最後才勉強通過。

拍完後的小演員被助理馬上拉着回了休息室。因為長時間的拍攝，再加上喬明達嚴厲的訓斥，他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好看，連走路都在打顫。

小演員過後，馬上就到了謝玉然的戲份。

他剛剛親眼看着喬明達把小演員訓得差點沒哭出來，現在心下也在發憷。

這一場拍攝的，是由康雨辰扮演的青年封墨，和由謝玉然扮演的洛懿初次見面的場景。

這時候的封墨已經對父親封冀展開心扉，對外雖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但卻從心裏将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隔開來，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讓他放在心上。

而此時的洛懿，則是皇室中最小的皇子。他比自己上面的兄弟年幼了許多，卻文采斐然，能力卓絕，十幾歲時就在國內大出風頭，現在堪堪十五的他更是備受朝中臣子的期待。

兩人的相遇，完全是一場意外。

初見封墨，大年初一的宮宴上。

在此之前，封墨參加殿試，被點為探花，剛剛十七的他雖然年齡不小，但也算不得大，再加上他在會試中表現亮眼，還是很受皇帝期待的。

作為今年的探花，來向封墨敬酒的人并不少。而封墨雖然酒量不錯，卻并不喜歡宮宴的氛圍，待了一會兒，便借口不勝酒力被人扶到了偏殿，恰巧碰到中途從宮宴跑掉來偏殿偷閑的洛懿，兩個人都吓了一跳。

康雨辰雖也是新生代演員，但和謝玉然這個半吊子來說，卻是實打實的科班出身。他身着繁複的官服，看到突然進來的洛懿忍不住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洛懿落落大方地沖他露出一個笑容，興致盎然地問道：“你……就是今年那個探花？叫封墨？”

封墨一聽這話，也立馬猜出了來人的身份，立刻行禮道：“見過九皇子。”

要演好這場戲，對謝玉然來說并不容易。

雖然之前喬明達給他進行了許多訓練，但謝玉然畢竟功底不夠，在演戲方面也算不上天賦卓絕，單人戲還算可圈可點，當與康雨辰這樣的演技派有對手戲時，便顯得不大夠看了。

喬明達也明顯對謝玉然這場的表現不太滿意，原本一小時就能拍好的戲，硬生生拖了三個小時，喬明達也為謝玉然講了好幾次戲，才達到他的标準。

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康雨辰也陪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謝玉然愧疚得不行，剛一散戲，就找到康雨辰和他不住道歉：“康哥，今天太不好意思了，連累你跟我一起NG那麽多次……”

康雨辰拍戲拍得多見得多，雖然吃了太多NG不是很高興，但見謝玉然态度好，便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冷淡道：“回去再多琢磨琢磨劇本吧，喬導對自己的戲要求很高的。”

他說完，和謝玉然點頭稍作示意便離開了，袁子晉馬上一溜煙湊上來安慰他：“沒關系的然然，你第一次拍戲拍得不好……”

然而，沒等袁子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就立馬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

“都占了這個角色還不用心，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嗎？”

是徐陽。

謝玉然一轉過頭去，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還沒被人那麽說過，聽到徐陽那麽評價自己，忍不住怔楞了一下。

見他不說話，徐陽嘴上的弧度更大了，連帶着看向謝玉然的眼神中都帶上了些許鄙夷，“你該不會以為，在喬導的劇組，你沒點實力光靠關系，就真的能夠待得長久安穩吧？”

他這話一出來，原本還對徐陽的針對感到莫名的謝玉然，立馬就明白了。他想起試鏡那天徐陽對自己得到這個角色信心滿滿的樣子，在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卻不變，只是問他：“徐哥，你演的是哪個角色啊？”

徐陽的臉頓時黑了。

這話完全戳到了他的痛處，當初他對這個角色有多勢在必得，現在失去這個角色就有多惱怒。

他臉色變化不定，紅了黑黑了紅，最後只能惡狠狠地瞪了謝玉然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