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幫忙
說起這件事的喬明達明顯有些不快。他撇嘴,彈彈煙灰,又說道:“他之前本來想要的是男三,不過你弟弟比他表現得更好更适合,
一個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人的事,席景煊是一點不在乎的。他冷淡地應了一聲,明顯對這事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喬明達見了,忍不住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才懶洋洋地說道:“你的寶貝弟弟在這邊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沒什麽底子,但也算刻苦有悟性。”
席景煊眼中浮現起溫柔的笑意,“他一直都很努力。”
喬明達畢竟是總導演,沒太多時間和席景煊閑聊,他又和席景煊随便說了幾句,就匆匆開始了下一場戲。這時候謝玉然差不嗯也卸了妝,一蹦一跳地撲到席景煊面前,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輕快地喊:“我好啦!”
卸了妝脫下戲服的謝玉然看起來清爽了許多,一身休閑裝也顯得年紀更小了。他拉着席景煊的手就往外面走,卻正好碰到迎面走過來的徐陽。對于剛才徐陽說的話,謝玉然還清楚地記得,頓時拉下臉,直接繞過他,又扭頭對席景煊撒嬌:“我們去吃點好吃的,給我改善一下生活好不好嘛?這裏的盒飯一點都不好吃。”
他說完還皺皺臉,像只薄皮大包子,看得席景煊忍不住笑起來。
“可以啊,帶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麽?”
得到許可,謝玉然便迫不及待地報了菜名。一談到吃的他就雙眼發亮,進了飯店更是如同餓虎撲食一般,看得席景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兩人吃了一會兒,謝玉然進食的速度才慢下來。見謝玉然沒那麽餓了,席景煊便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剛剛那個人……你不喜歡他?”
席景煊問這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的。謝玉然向來對人友善,即使面對不熟的人也不至于像剛才那樣視若無睹,像剛才那樣直接把人無視了,還是頭一回。
聽到席景煊問自己這件事,謝玉然下意識地鼓鼓臉,又不願意讓他知道徐陽那些龌蹉的猜測,最後只是說道:“我不喜歡他。”
好久沒聽到謝玉然說那麽孩子氣的話,席景煊竟沒忍住笑了出來。
既然謝玉然自己不願意說,席景煊自然也不會再逼他,想着自己之後再調查也一樣,便幹脆地轉移了話題。
吃飯過後天漸漸有些黑了。謝玉然來這邊那麽久,卻一次都沒出去過,現在席景煊來了更是拉着他四處亂逛,東走走西看看,對一切都稀奇得很。
片場外面是一條商業街,還有河流從中穿過,夜間流水潺潺,燈光灑落在河面上更是奪目,謝玉然整個人都倚在了橋梁上,看着下面流動的河水,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喊席景煊:“哥。”
暖黃的燈光下,席景煊堅毅的側臉也溫柔了許多。他眉目舒展,看着謝玉然那副慵懶的模樣,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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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見謝玉然的回應。席景煊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謝玉然,就看到他身子撐在橋梁上看着自己,眼睛裏是他不懂的複雜情緒。這樣安靜的謝玉然讓席景煊覺得有些陌生,他想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打破這片寂靜,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最後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着看着天空與河流,直到漆黑的天幕上升上點點星子,謝玉然才恍然開口:“孔明燈诶。”
兩人從小生活在B市市內,即使偶爾去到城郊,也一定會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市內對燃放孔明燈管得向來嚴格,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滿天孔明燈的景象。
謝玉然盯着天空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緩緩開口:“我聽說……孔明燈可以實現人的願望的。”
聞言,席景煊失笑:“你有什麽願望?我能有幸當你的孔明燈嗎?”
然而,聽他那麽說的謝玉然卻并沒有笑。他盯着席景煊看了好久,臉上才浮現出幾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我們說好了。”
他說道:“我現在還不能說我的願望……等我說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完成哦。”
去片場外面逛了一圈回來,已經是九點多了。這時候的劇組還在補拍今天沒拍過的幾個場景,看到謝玉然和席景煊兩人一同走進來,旁邊站着沒什麽事的工作人員紛紛露出微妙的神色,等他們離開,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縱使謝玉然萬般不舍,但席景煊畢竟忙碌,而且是處在關鍵期,席景煊能空出一天的時間來陪他就已經非常不容易,到晚上自然是不能跟他住在片場的。
走的時候,謝玉然明明不高興得很,卻又因為不想席景煊擔心,而勉強露出點笑容。只是他演技實在是不怎麽樣,席景煊一眼就看穿他笑臉下的低落,甜蜜又無奈,只好輕輕抱了抱他,說道:“等我再有空,就來片場找你?”
即使只是一個沒有具體時間的承諾,謝玉然的眼睛還是一下子亮了起來。
見他臉上的笑容真摯了許多,席景煊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他柔軟蓬松的頭發,又說道:“在這邊好好演戲,不會的、不明白的,直接去找喬明達,生活上有什麽問題直接跟以藍說,助理做事做不好想換一個,你也直接說了就行。”
最後,他用一句話做了總結:“片場條件是苦了點,但是不要苦到自己。”
雖然席家一向堅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但這條定律面對謝玉然時,便沒什麽作用了。他自然也希望謝玉然能夠堅強獨立,變成人中龍鳳,可如果他真的不想這樣,席景煊也有能力讓他一輩子快快樂樂衣食無憂。
最後,一直到席景煊上車離開,謝玉然都沒回到酒店。
在車上坐了沒兩分鐘,席景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懶洋洋地接通,一看號碼,就有些無奈:“奕星?”
電話那邊夏奕星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疲憊,席景煊幾乎都能想象出他那又頭疼又生氣,還不能發脾氣只能憋着的憋屈樣。雖然不太好,但他還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才問道:“季竹又怎麽了?”
“他說他想去四處走走看看,感受一下其他人的,普通人的音樂。”
夏奕星看着自己旁邊拿着琴一臉倔強的小孩兒,又深深嘆了口氣:“唉……你快過來吧,就在你二姑這兒。”
話都說得那麽清楚了,席景煊自然也明白了。他一邊吩咐司機轉道,一邊又拿着手機跟夏奕星聊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席曼雲開的會所離席景煊所在的地方還是有些遠的,他們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匆匆趕到。席景煊拿了外套就進去,雖然席曼雲這兒是會員制,但作為席曼雲的侄子和這兒的常客,會所的人也基本都認得席景煊,也沒問他要會員卡,就讓人帶着他上了二樓。
席景煊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他們常在的房間,一進去就聽到夏奕星的聲音:“你現在才大一,而且叔叔阿姨答應你去音樂學院求學也不容易,你應該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而不是跑到天南地北地去感受各地不同的音樂……”
這一段苦口婆心的話,和夏奕星平時冷冷淡淡不茍言笑的形象極不符合,聽得席景煊一陣好笑。他順手拿了杯飲料在沙發上坐下,興致勃勃地問:“來,跟我說說,大晚上的特地把我叫過來是什麽事啊?”
“席二,我想休學一年,去世界各地走走。”
席景煊這話一問出口,季竹就立馬回答,他态度堅決,連語氣都相當鄭重,一看就是思考了許久才做出來的決定。
然而,夏奕星下一秒就提出反對意見:“不行,我不同意。”
聞言,季竹不免有些惱怒。他惡狠狠地瞪了夏奕星一眼,希望他閉嘴,然而夏奕星可不會按他所想的那樣行動,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想沒想過,你爸媽聽到你提這件事會是什麽反應?”
說起這個季竹就煩躁得很。他倒在沙發上,用枕頭将自己整張臉蓋住,半晌才說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們,希望你們幫我說服我爸媽。”
看夏奕星之前那個态度,想來他也是不願意幫這個忙的,季竹便将實現投向了席景煊,可憐巴巴地說道:“席二,你就看在我和然然那麽投緣的份上,幫我一把呗。”
這話說得奇怪,可在場的幾個人卻麽一個覺得有什麽。事實上,自從謝玉然來到席家後,他和席景煊兩個似乎就綁定在了一起一般,除了上課,基本上都黏在一起,甚至連睡覺都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不僅如此,許多事情只要找到謝玉然,讓他願意幫忙開口勸席景煊,那這事就十有八九能成。
“這關然然什麽事。”
席景煊笑,他一口将杯中的飲料飲盡,看向季竹的眼神也變得認真許多。
“你真的要我去幫你勸叔叔阿姨,我當然能夠勸得住。可是季竹,就算這次我幫你說服了叔叔阿姨,你還是打破了之前你和他們之間的約定,就算之後他們要求你離開音樂學院去學金融、學管理,你也不能有意見……即使如此,你也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