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彩排

什麽都問不出來的席安, 最後只得無奈地帶着謝玉然回了家。他本打算在畢業後就自己買房子單獨搬出去住,卻因為父親出軌的事情暫時熄了這個念頭,現在依然和席曼雲住在一塊兒。

這個時間,席曼雲還在會所裏忙着,席安家裏沒一個人,他随便找了雙拖鞋讓謝玉然穿上, 又從冰箱裏拿了兩瓶可樂, 将其中一瓶丢給謝玉然, 才問道:“你和二哥到底怎麽回事?”

謝玉然神色恍惚,無意識地晃動着手中的可樂, 慢慢說道:“我……做錯事情了。”

他神色黯淡落寞, 說話時聲音也出乎人意料的小, 讓席安驚訝之餘又忍不住嘆氣,他在謝玉然旁邊坐下來,打開可樂喝了一大口,才又問他:“你做錯什麽了?”

然而說到這個,謝玉然便不肯做聲了。他眉眼低垂, 幾乎把喪氣寫在了臉上,席安仔細端詳着他的神情,想了好半天也沒能想到謝玉然到底做了什麽以至于會和席景煊鬧成這樣。他撓撓頭,勸他:“二哥那麽疼你,你要是做錯事了好好和他道歉就行了,他肯定不會怎麽生氣的。”

可謝玉然搖頭,扁了扁嘴, 一聲不吭。他不肯說具體的原因,席安便只能一陣瞎猜,他想到之前席若筠無意間和他提到過的一些事,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

席安滿臉震驚地看着謝玉然,連說話都在結巴:“你、你不會……和二哥說了什麽不太好的吧?!”

謝玉然沒能否定。他的臉色更難看了,頭也埋得更低,這樣的舉動幾乎就是告訴了席安他猜測的正确性,席安瞪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一時間也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你這……好歹也控制一下啊?就算要說也要慢慢來嘛,突然一下說出來二哥肯定接受不了啊。”

雖然不知道席安為什麽會那麽神通廣大地猜到是因為自己對席景煊說了什麽,謝玉然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他垂頭喪氣地說:“我當時也是喝醉,喝斷片了……”

聞言,席安無奈地瞪着謝玉然看了好半天,直到看得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才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麽樣,你先去和二哥道個歉吧,就說你弄錯人了不是故意的……”

他說着,仍然對謝玉然那麽坦然地向自己出櫃一事感到難以接受,他神色複雜地看着謝玉然,忍不住又問道:“你确定就是二哥了?雖然我覺得這沒什麽,但你爸媽還有爺爺他們肯定接收不了的。”

這話說得謝玉然一頭霧水。他雙眼迷茫地看着席安:“關爸媽什麽事?我就和哥哥吵個架,爸媽也不管啊,更別說爺爺了。”

他那麽一問,把席安也問得茫然了。他搔搔腦袋,沉默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誤解了什麽。然而他嘿嘿笑兩聲,還是抑制不住心中八卦的欲望,斟酌半天才接着問謝玉然:“你……不是跟二哥告白了?”

謝玉然頓時無語凝噎。他臉皮抽了抽,上上下下把席安打量了個遍,難以置信地問:“……你到底為什麽會那麽想啊?”

可席安并沒有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他眼神銳利地盯着謝玉然的眼睛,又換了個方式問他:“那你有想過嗎?告白。”

謝玉然并不畏懼向長輩以外的人表達他對席景煊的這份感情,雖然他尚未明白席安是從誰那兒知道的這件事,還是在猶豫過後低聲說道:“暫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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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可席安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定定地望着謝玉然,半晌後才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見謝玉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他苦笑一聲,又問他:“那你有想過,你要是真的和二哥在一起了,舅舅和舅媽的感受嗎?”

謝玉然沉默了。他耷拉着眉眼,好一會兒才啞聲說到:“可他們總要知道的。“

這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和席景煊在一塊兒了。

席安怔楞半晌,苦笑出聲。

雖然并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但這并不能妨礙席安表示自己對他的支持。他上前抱了抱謝玉然,低聲說道:“雖然我和若筠都不太能明白……但你和二哥都挺好的,你一天到晚沒頭沒腦沒心沒肺的,和二哥也才會讓人放心一點。”

說罷,他頓了頓,沒讓謝玉然說話,馬上又說道:“我也不明白你和二哥到底是因為什麽鬧矛盾了……不過二哥一向疼你,只要你不做太過分的事,好好跟他解釋道歉,總比一味地逃避要好。”

“有的事情,是逃不過去的。”

雖然席安說了許多安撫謝玉然的話,而在他回家後席景煊也非常默契地當這件事情不曾存在,但那天晚上所說的一切到底還是在謝玉然心中埋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疙瘩,他既害怕席景煊會因此發現點什麽從而讨厭自己,又擔心自己任性的疏遠會讓席景煊對自己有反感的情緒,一來二去,明明是在并不忙碌的寒假期間,反倒清減不少。

謝玉然的轉變明顯,席景煊對此也是有心無力。他在之後也就謝玉然的身體問題和他談過許多次,但并沒有什麽效果,之後他甚至找來了醫生,醫生也只說他是思慮過重,需要好好休養。

可謝玉然到底是為什麽而思慮過重?

席景煊始終不能明白。

時間就在兩個人的糾結之間漸漸過去。因為收到邀請,謝玉然要在跨年夜出席葡萄衛視的跨年晚會,席景煊便早早地就送他去參加了彩排。

每年的跨年晚會,都是葡萄衛視一個相當重要的節目,今年也毫不例外。它請來了好幾位天王天後級的嘉賓,又有好些國內的流量小生小花,成名已久的大生大花,還有許多今年剛剛冒出頭的新人,一大群人通通擠在後臺,熱鬧非凡。

謝玉然下車後就想讓席景煊先回去了,可席景煊卻沒答應,他一言不發地跟着謝玉然進了後臺,早就在後臺等着的助理和顧以藍看到席景煊,忍不住楞了一下,才趕緊招呼謝玉然去化妝換衣服。

作為一個剛出道兩年,名氣卻并不小的歌手,謝玉然的出場被安排在了前半場開頭幾個。他來得早,時間倒還充足,化了妝換了衣服下來,彩排也才剛剛開始沒多久。

謝玉然站在後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顧以藍聊着天,一邊又不斷用視線的餘光去瞟席景煊,好幾次和席景煊對上目光,又匆忙轉開,看得席景煊一陣無奈。

沒有等太長時間,很快就到了謝玉然。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拿着話筒緩步走了上去。這時候舞臺上面漆黑一片,謝玉然按照記憶中的位置走到了舞臺中間的升降臺上,馬上,音樂聲也随之響起。

謝玉然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就感覺正在緩緩上升的升降臺猛地頓了一下,而舞臺上的燈光還在不斷變化。還沒等謝玉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升降臺便猛然下落。

恐慌感讓謝玉然立刻白了臉。

幸運的是,升降臺并沒有升得太高,落下來時雖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并沒有受什麽太過嚴重的傷。然而一路大步跑過來的席景煊還是免不了黑了臉色,他滿臉怒氣地轉頭,對着匆匆趕過來的舞臺監督毫不留情地問道:“怎麽回事?你們的舞臺就是這麽做的?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

舞臺監督一邊賠着笑一邊向他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個真的是意外……”

說着,電視臺的醫護人員也趕緊跑了過來,給謝玉然做了些緊急處理。席景煊一時間也顧不上沖他們發火,摸摸謝玉然的額頭,擔憂地低聲問道:“然然?怎麽樣?疼得厲害嗎?”

他一連問了好幾遍,謝玉然都沒什麽反應。他這副模樣不僅讓席景煊急得不行,也把舞臺監督吓了一跳。好在謝玉然很快就反應過來,茫然地看着席景煊:“……哥?”他迷茫地眨眨眼,問:“你剛剛在說話嗎?”

席景煊聞言立馬皺起眉頭:“是不是摔到耳朵了?”他扶着謝玉然從地上站起來,見他行走沒有太大的問題,也暫時舒了口氣,冷淡地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便想帶着他離開,卻被謝玉然一把攔住,說道:“沒事,我等今天的彩排結束再去看醫生吧。”

在工作方面,席景煊向來是拗不過謝玉然的。他全程黑着一張臉,好不容易等謝玉然昨晚彩排,才拉着他一路飙車去了醫院。

坐在車上的謝玉然看出來席景煊心情相當不好,反而笑了一下,柔聲說道:“沒事啦,就摔一下而已,才那麽點高度,沒什麽大不了的。”他說着又用手指堵了堵耳朵:“剛剛聽不見可能是摔了一下的原因,現在就沒問題了。”

沒料到他越是那麽說,席景煊就越是生氣,他轉頭看着謝玉然一臉笑容的樣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把他抱起來對着屁/股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我跟你說什麽來着?!”

席景煊惡狠狠的又打了一巴掌,咬牙切齒地問道:“我之前怎麽跟你說的?!是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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