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朕的告白
不管不顧的葉燭抓着齊平煜他的手一起往卧榻方向走,任憑齊他在身後叫嚣不滿,打個哈欠的疲憊姿态不做假,齊平煜見狀閉上嘴,安靜坐在榻邊。
“真是服了你了。”
幫他掖好被子的一角,也不用脫衣服,随性。葉燭讨好地蹭了蹭齊平煜的手背,他突然非常困,眼皮沉重到迷成一天縫,似乎要等到什麽才肯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你醒,我在。”
清潤音質的話音剛落,葉燭才閉上眼睛放心睡過去,他眼下的黑眼圈異常顯眼。
也只有這個時候,齊平煜才敢大膽盯着他看,不用擔心別的什麽,只用靜靜等待,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還是和穿越前那般帥氣。
真是奇怪,能有如此湊巧的兩個身軀?
葉燭定有什麽瞞着自己……
齊平煜抿唇藏起自己的心緒,小聲對太監說:“一個時辰後,別惹出事端來。”
“明白。”太監輕手輕腳告退。
“怎麽你們黎國就是這般待客之道?”
态度孤傲的中年男人冷眼相待,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環視四周如豹豺虎狼的黎國臣子們,都是一群中庸之輩,沒有一點真才實幹,只滿足于現狀。
一路上緊趕慢趕,着急忙慌,不給任何臉面;剛才驿站又是看人下菜碟,一個個市儈兩幅面孔,氣量甚小。
就這點誠意如何入的了天下奇人異士的眼!
身着紅色官服的老人拱手行禮,“融國使者不必如此嚣張跋扈,不遠萬裏到來,我黎國,我等理應以禮相待,但我黎國不是你融國!”
“單說我黎國的選官制度,雖然沒有南北兩國的九品中正制完善,也沒有東西兩國的三權分立優秀,但是唯陛下一人足以定乾坤,決生死。”
鄧華瞥這位頭發花白的老頭,看不出還是黎陽帝的腦殘粉,野心不小。給予他肯定的內心評價,眼下鄧華決定先觀望一陣,畢竟剛才倆太監耳語,他可看見了。
黎陽帝在考驗自己。
中年男人雙眼似乎都要冒火,“好大的口氣!”
融國使者陡然提高的音量,是沖鋒的號角聲,老人不甘示弱,拿出壓他一頭的氣場,怒斥融國的落敗。
“你融國早以不是之前融賢公的時代,帶兵打戰,你融國無一員大将,而我黎國尚有馮将軍;多年戰亂,你融國早就內憂外患,我黎國尚且國富民強。”
“你!”中年男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支支吾吾的,什麽也無反反駁,随即氣憤地揮衣袖,背對着一個小小的芝麻小官。
黎國的太師真是巧言令色,呵。
“華公子舟車勞頓,切勿放在心上,可別失了兩國彌足珍貴的和氣。”紅衣官服的老者行禮,他并沒有彎腰,而是直挺挺的,态度輕浮,沒有把這華公子放在眼裏,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麽關心。
立在空蕩蕩的龍椅旁的太監總管文江他冷漠地看着群起激昂的衆位臣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盡心盡力完成丞相大人交代的事情,不敢有任何松懈之心。最重要的是,陛下不想節外生枝,這融國背後的勢力還沒浮出水面,不可心急,破壞了陛下的計劃。
話裏話外都是嘲諷融國氣量小,鄧華回怼:“你不就是一個賣魚的商販?少來同在下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相提并論,你在那裏文鄒鄒的做甚?是你拿不動刀了?還是當在下是軟柿子?”
“華公子果真聰慧。”
白車裏他并不生氣,從容淡定道。
鄧華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太師過獎了。”
我能說你一身魚腥味嗎?
白太師似乎想起了往事,熱淚盈眶地對鄧華講述他兩年前的一件小小的,卻足以改變一生的事情。
“老夫本想與世無争,可陛下慧眼識珠,願意重用耄耋之年的老夫,臣無以為報,只有肝腦塗地,臣等願永遠追随陛下!”轉向空無一人的龍椅隔空彎腰行禮,非常恭敬。
一衆臣子跪下跟着附和,高呼:“臣等永遠追随陛下!”
方江把頭低得更低了,側身行注目禮。
大殿裏的響起震耳欲聾的虔誠,鄧華不理解,他大受震撼,感覺周圍都是一群狂熱粉絲。
這黎陽帝是什麽洗腦大師?
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一地。
“平煜!”大汗淋漓的葉燭驚恐萬分地喊着齊平煜的名字,同時尋找着他的位置,六神無主。
“嗯?”
齊平煜揉揉眼睛迷糊着回答他,告訴葉燭自己在他身邊,葉燭還沒有從噩夢裏脫身,“朕做噩夢了!”
一把抓着齊平煜的手臂,神色驚恐。
“朕夢見你不要朕了,要跟我友盡!”
任由不安的葉燭抓着自己,“不至于吧?”
“至于!”
大聲駁回齊平煜的疑問,吓得他往後縮脖子,靜靜聽葉燭講述他的夢境。
“我夢見咱倆在樹下,然後不知道你說了什麽,我又說了什麽,我只知道你離開了。”
“夢都是反的。”齊平煜安慰他不要多想。
可葉燭不知怎麽的,把自己埋在齊平煜胸前,抓着他的衣服,肩膀在顫抖:“朕不要,我不要!”深呼吸的葉燭他慌亂的情緒瞬間平複,擡起頭直視慌亂的齊平煜,吐露出恐怖的話語——
“讓朕标記。”
“!”
齊平煜大為震驚,無厘頭的話不是第一次從葉燭口中說出來,急于求證一般反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撥開他的大手,冷淡地撇開視線。
“你這話堪比耍流氓。”
這話仿佛有什麽開關讓葉燭開啓死纏爛打模式,“我不管,朕不管!”他在榻上不停地撲騰雙腳,咚咚響,“朕要和丞相天長地久。”
齊平煜仿佛沒看見葉燭的撒潑玩鬧,自顧自說。
“我記得咱倆好像做了三年的朋友,又在這個架空時代做了兩年的君臣……”齊平煜斂眸,攥緊拳頭,他一直想要的就擺在他面前,可他沒有那個膽量。
“君君臣臣,我不能越界。”
拒絕了葉燭的請求,心很痛。
齊平煜知道葉燭這麽說的原因,一是他們二人的原身本就不清不楚,被外人诟病。
二是葉燭永遠是那麽溫柔待人。
可惜,我齊平煜無法正視你的溫柔,或許是因為我想獨占你的不可取心态,我讀了書上了大學,我不能為了一己私利,斷送最好朋友的前程。
哪怕是暗戀的人。
就算是哥兒又如何?
君與臣,就是兩條平行線。
沒注意到葉燭早就停止了打滾,他在盯着失神的齊平煜看,後者來了一句沒由來的詢問:“你說咱倆能回到現代嗎?”
【成功一統天下,建立繁朝,自可回去,回歸正常生活】
系統回答了齊平煜的問題,可惜他聽不見,只能由葉燭轉達,他給出确定的回答:“肯定能回。”
落寞點點頭,“嗯,臣今晚回府。”
起身就走,沒有任何留戀,他腦子很亂。
“?”
我惹他生氣了?
葉燭立馬從榻上一個鯉魚打挺,要去追早已踏出門檻的丞相,他只給葉燭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慌不擇路穿鞋跟上去,也不知道誰給脫的鞋。
真好,能回現代。
齊平煜他眼尾挂着淚珠,那我可要做好準備了,攥緊拳頭,沐浴在陽光下。他記憶裏閃現一個光頭在醫院,手裏捏着一張化驗單。
擡頭45度仰望天空,齊平煜沒有露出對明媚天氣的喜愛,只覺得陽光很刺眼。
他知道葉燭就在自己身後。
“葉燭,你能不能別扶貧我了?”
“什麽意思?”追上來的葉燭歪頭道。
齊平煜放緩腳步,幽幽道。
“也別向下兼容我。”
“千萬別被原身的情感蠱惑。”
齊平煜不想拿哥兒這個身份道德綁架葉燭,作為朝夕相處的朋友,葉燭是越發古怪了,這脾性。想一出是一出,完全随性。
他葉燭身邊陪他一生一世的人,不會是他齊平煜,一個有重度焦慮、輕度抑郁的可憐人。
葉燭誠懇萬分,“朕是真心待丞相。”
“嗯,臣知道。”齊平煜點頭回他道。
得,告白拉胯。
氣得葉燭他後槽牙快咬碎了。
“……”
內心無聲的吶喊,艹。
真是服了,當即甩臉色同系統,撂挑子!
【系統,朕不幹了】
【啊?!宿主宿主QAQ】
【不是說朕能抱得美人歸?】
【宿主宿主,就是這樣-з-】
【那現在他能懷疑兩個空殼子還有原身這種情況?】
【嗚嗚嗚,明明是小齊他自己閱書無數,不能賴系統T_T】
【不管,不幹了】
【別!宿主宿主,我的好宿主……】
系統知道它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能讓宿主安心。
【只要虧損就賺錢系統發布日常——】
【讓齊平煜誤會穿越是穿書】
【獎勵:今晚同齊平煜一起睡】
同齊平煜一起漫步在花園石子路上的葉燭點頭,很滿意系統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态度。
【這還差不多】
【mua~愛你!我親愛的宿主大人*з*】
【別惡心朕】
【哦】
回絕了系統的賣萌,葉燭湊過去問:“你生氣啦?”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齊平煜心底一軟,他明明沒有生氣,只是不知道如何回應葉燭時不時的告白。
他不明白這告白是朋友間的認可,還是想要共度餘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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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燭:朕既不開心,也不哭哭:)
[突出一個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鄧華:看沒看見,我的反擊?!我賊啦帥氣!
我tm舌戰群儒,我必是主角!
看來我就是未來黎國的王!
[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