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丞相才起
“真的假的?”
“我睡覺一向老實。”
葉燭不說話,靜靜看着辯解的齊平煜。
然後,齊平煜炸毛了。
太丢人了!
猛地抓着葉燭的衣領,怒不可遏,他不相信自己的睡姿豪放,葉燭依舊是沒皮沒臉,輕描淡寫地伸出自己的兩根手指,放在齊平煜臉前。
“兩塊腹肌呦~”
氣得齊平煜面色扭曲,憤慨地丢下他的衣領,轉身一個人生悶氣,自己身子骨太弱,這兩年來一直有健身,想着增強體魄。
這下就坐實了葉燭給自己換衣服的事實。但齊平煜心裏還是不想承認他睡覺不老實。
俨然忘記自己已經是葉燭的男人了。
葉燭樂呵呵擠兌着炸毛的齊相,揶揄道:“雖然比不過朕啦!”又湊過去,展示自己的孔武有力的大臂,“看朕的肱二頭肌!”
橫在自己面前的肌肉群,寬厚的臂膀是葉燭苦練上肢力量的結果,時不時拉弓射箭,騎馬砍殺。
“葉燭你……”在雙重打擊下,齊平煜氣得說不出話來,誰讓他炫耀肌肉了?不知道男人最愛攀比了嗎!
惱怒的齊平煜實在是可愛,瞬間想逗逗他。
“看來丞相要朕的抱抱才肯起床啊?”
這話看起來是詢問齊平煜的建議,實則葉燭已經行動了。
他的粗壯胳膊從齊平煜腋下穿過,另一個胳膊從小腿彎那裏穿過,穩穩當當抱着不樂意的齊平煜,而這再次騰空的經歷讓齊平煜大力掙紮,他已經被抱着遠離了床。
葉燭還沒走兩步路呢,一肚子火氣的齊平煜他掙紮的右大腿一下子就反扣在葉燭的脖子後面,卡着他脖子,身體用力一帶,整個人由原來的橫躺變成了在空中前後腳錯開,一個準備落地的姿勢,同時借住肩膀完成一個華麗的過肩摔。
嘭。
毫無準備的葉燭他後腦勺撞在木制地板上,頓時眼冒金星,痛苦的神色不做假;而齊平煜單膝跪地,兩手按着他肩膀,給他撂倒了。随後從容不迫起身,紅着臉,絲毫不見過肩摔時的威猛霸氣。
葉燭喘着氣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齊-平-煜!”
立馬手掌撐地讓自己站起來,齊平煜轉身撒丫子就跑,兩個人你追我趕的。
光着腳和穿着鞋的,一起發出雜亂的噠噠聲,齊平煜沒跑幾米遠,就被葉燭抓着手腕,大力一拉被迫轉過身來,後背重重磕在了镂空木制屏風上,頭暈眼花。
下一秒齊平煜的雙手手腕就被葉燭反手扣着,又拉到他頭頂上,讓齊平煜動彈不得。
“你!”
瞪大眼睛的齊平煜驚得是一句話說不出來,因為葉燭他滾燙的手臂已經攀附在自己腰間,齊平煜的半個重心都在葉燭擡起的大腿上。
難以逃離的蛛網,已經纏繞在蝴蝶翅膀上。
“別……”
偏頭躲避葉燭即将靠近自己的氣流。
“摔朕?”上揚的質問語氣下是風雨欲來的低氣壓,葉燭濃黑的眉頭擰在一起,眉心有個‘川’字,譴責他起突如其來的過肩摔。
“朕好心為丞相換衣服,你就是這樣對朕的?”逼近無情摔自己的齊平煜,葉燭嚴肅繃着臉讨個說法。
而齊平煜拼了命地想要遠離他的靠近。
想要一個理由的葉燭他實在是離自己太近了。
閉上眼睛,盡量錯開自己與他的接觸,再次偏頭的間隙,自己下巴已經觸碰到葉燭的唇,濕了一片。
意識到自己被葉燭親了,齊平煜呆滞到雙目無神,鮮豔的唇一開一合。
“近…太近了……”
疑惑的葉燭沒聽見他說了什麽,又湊了近聽,“親…被親了……”
瞬間哭笑不得,要是再過分着,還不知道要鬧什麽幺蛾子,葉燭面色張揚故意打趣他:“丞相是讓朕親親嗎?”
松開束縛丞相的左手,又扣着他唇瓣,作勢要親過去,愈發靠近的熱量讓齊平煜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顧不上自己狼狽,趁着自己沒了束縛,雙手抓着葉燭的衣領,一個頭槌給了期待萬分的葉燭,咣當。
葉燭捂着額頭呲牙咧嘴。
原本他還高興丞相的主動貼貼,想着齊平煜願意主動獻吻了,沒成想是自己想多了,還是這般不經逗。
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仿佛是地板燙腳,齊平煜慌不擇路地點着腳尖,滋溜跑回床上當鹌鹑,只有鼓起來的大包在葉燭身後。
“早知道朕生米煮成熟飯了!”捂着通紅的額頭轉身,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碰撞,葉燭故意提高音量道。
惹得羞愧難當的齊平煜又鑽出來,露出毛茸茸的腦袋,緋紅的臉蛋,水光潋滟的雙眸,撲閃起舞的羽睫,揪着被子一角,嬌嗔:“不允許——”
撞入葉燭幽深彎眸裏,又羞得鑽回被窩裏,裏面都是溫暖的氣息,再次回到讓人心安的黑暗裏,齊平煜心裏都是說不上來的複雜感受。
微張唇瓣,食指指尖點在下巴上,那是剛才無意接觸的地方,單是這一接觸就已經讓滿腦子顧慮的齊平煜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整個被子團似乎是蒸鍋裏的饅頭,熱氣騰騰的。
明明昨晚自己還在痛苦,為什麽,難不成葉燭有讀心術?不對不對,應該是戀愛系統的提示?更不對了,應該是系統的任務吧?
糾結萬分的齊平煜咬着自己大拇指指尖,兩個眼睛亮亮的,仿佛星辰大海。
屏住呼吸,讓自己缺氧。
但是葉燭不願意按照原本劇情發展走,戀愛系統與他達成了某種交易,允許了葉燭這種做法,但是要葉燭定期獲得互動值?
第一次痛恨自己看書太多了,一時間不知道哪一種才是正确的?
齊平煜慌了神。
呼出了氣流,宛如離水的魚。
不得不掀開被子的一角,呼吸新鮮空氣。
冷靜冷靜。
唔…冷靜不了!
緊皺着五官是藏不住的欣喜,雙腿在床上撲騰,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激動,閉上眼睛後都是葉燭,完全聽不得其他任何事情。
嘭。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齊師哥——”是活力四射的鄧華,他身後站着的是文江,鄧華揚起手臂想要同齊平煜打招呼。
“汪~”他懷裏小奶狗一頓一頓的,可可愛愛。
聽文江指示,他穿過兩道屏風,高聲吼:“我來了啊!”
入目就是才從被窩裏鑽出來的齊平煜,他整個人像蒸熟的大蝦,旁邊是穿戴整齊負手站着的葉燭,鄧華一把将小狗丢在床上,問他:“你還沒起?”
“嗯。”齊平煜呆呆道。
他面前就是好奇打量四周的黃色小土狗,正巧與齊平煜對上了視線,吐着舌頭,毛茸茸的身子像顆小土豆長了四條小短腿。
朕的床!
呲牙咧嘴的葉燭不敢言,誰讓齊平煜喜歡小動物呢,鐵青着臉就差給狗子扔下去的狠厲。
“今天早朝我快困死了。”鄧華邊說邊扶着床沿脫鞋,一只腳在床邊作勢就要上去。
徹底被忽略了的葉燭黑着臉不說話。
齊平煜小心試探着熱情的小土狗,指尖一熱,小狗崽已經踩着他的肩膀窩在他脖頸裏撒嬌。
葉燭終于忍不住開口,幽幽問他:“幹嘛呢?”
“困了。”鄧華一向真誠。
葉燭滿臉問號,頗為無奈。
“那你睡朕的床?”
這句話像是一個信號,鄧華一溜煙鑽進去了,似乎是害怕他葉師哥後悔,動作之快都讓專心摸狗的齊平煜側目而視。
“朕不是肯定句啊!”
氣到跺腳反抗鄧華這無恥的行徑,見葉師哥生氣了,鄧華明顯一頓随後如常,土黃色狗子霸占着齊平煜的雙手,一人一狗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而鄧華已經安心和衣閉上了眼睛,就差打呼嚕了。
“……”
随你們的便!
葉燭氣得甩衣袖憤慨離去。
聽着腳步聲響起,鄧華才睜眼,齊平煜邊摸狗邊問他一件事,“今天早朝,葉燭是捂着臉來的?”
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坐起來回答齊師哥的問題。
“齊師哥你怎麽知道?”
看來是自己真的睡覺不老實,嗚……沒臉見人了。
齊平煜捂着自己的臉,衣袖滑落到手肘的位置,土黃色小狗跌滑到他大腿旁邊,四仰八叉的,圓滾滾的小肚皮一看就是吃飽了。
鄧華注意到齊師哥胳膊上突然出現的痕跡,摸上去問:“師哥你手臂怎麽了?”
下一秒熱情的小狗搖着尾巴又湊了過來,鄧華只好抱着它,陪它玩。
“睡…睡的。”緊張到結巴,趕忙拉好衣袖,坐好不敢動,心虛的無言以對。
拿自己的手指當逗狗棒的鄧華撐着臉頰,懷裏是蹦蹦跳跳的笨蛋小狗,只會來回轉圈,分心同齊平煜說:“那齊師哥睡覺好不老實。”
東一塊西一塊的,不同的線條十分明顯;有的深有的淺,被什麽堅硬的木頭塊硌了一樣;深紅、淺紅、淡粉、粉白四種顏色交錯,有種淩亂的美、猙獰的旖旎,活像朵豔麗的玫瑰花開在手臂上。
尤其是手腕一圈的紅痕,像玫瑰的花莖,甚至還能辨別出指腹的指印,看上去像是被欺負慘了的那種。
越想越羞,氣得齊平煜現在想給葉燭的頭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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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華:齊師哥——
你今天怎麽沒來啊?
[雙手交叉在胸前,準備補覺]
齊平煜:一覺睡到現在。
[耳朵微紅,面色如常]
鄧華[點點頭]:辛苦了,昨天忙太久了。
齊平煜:……
【怎麽感覺他話裏有話?】
【這是體恤我昨天張羅他進丞相府?還是拐彎抹角說自己不知節制?】
[想不明白]
[遂怒瞪葉燭]
什麽也沒做的葉燭:???
【朕又惹丞相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