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親你
路堯總覺得這個女孩似乎在哪兒見過，可一時也沒想起來，他禮貌的朝對方一點頭。
“可以，你有什麽事嗎？”
“我們能去外面說嗎？”
林遠芝手裏拿着路堯的衣服，剛站起身，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跟路堯一起走出了報告廳。
“我去，路路也太受歡迎了吧，彩排而已，都有女孩來表白了，這要是正式演出那天，還不知道有多少迷妹呢。”
王慶國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遠芝抿了抿唇，眼中的晦暗一閃而逝。
回廊上。
寒風刺骨，路堯裹緊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對面前的女孩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是想來謝謝你的。”
女孩眼中帶着一抹羞澀和堅定，“我們之前見過一次，在小禮堂。”
路堯啊了一聲，忽地記起什麽。這不就是當初他跟付傑打架的時候，跟在付傑身後那個背着小提琴的女孩嗎。
“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腳踏兩只船的事。”女孩的臉上劃過一抹自嘲，“我之前甚至想過畢業就跟他結婚。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戀愛腦得無可救藥。”
路堯瞬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他看着眼前面容秀麗的女孩，嘴角勾了勾，“其實，你應該感謝的人不是我。”
他微擡下颌，朝女孩身後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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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救你出火坑的人。”
女孩側過臉，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林遠芝，微微睜大眼睛。
“學長，原來你……”
林遠芝并沒有看她，而是展開手裏的羽絨服，走到路堯身後給他披上。
女孩突地意識到自己單獨找路堯出來容易讓人誤會，她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路堯同學，你剛才演出的時候很帥，正式演出也要加油！”
“你也是。”
路堯笑着朝她擺擺手。
路堯在回廊處站了幾分鐘，便冷得直跺腳。目送女孩走遠後，他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一擡眼，就看到林遠芝緊繃着的五官。
他起了壞心，忽然想逗他一下。
脖頸處忽地貼上一片冰涼的東西，林遠芝眉頭微皺，下意識抓住了路堯的手。
“幹嘛？”
路堯警惕的盯着他，悄悄的把手裏結了冰的樹葉扔掉。
“你手很冷。”
林遠芝神情嚴肅，卻并沒有生氣，他盯着路堯發紅的掌心，兩只手包住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感受着對方掌心的熱度，路堯胸口像有只毛茸茸的貓爪在撓，他支支吾吾道，“你抓太緊了，放開。”
“抱歉。”
林遠芝垂下長睫，溫熱的掌心依然緊貼着他的手。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
“路路，晚上樂隊的人一起聚餐。別忘了。”
“知道了。”
路堯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正式演出這天，宛城的天氣降到了零度以下。路堯一大早就被王慶國拉起來做發型，中午在操場的大禮堂又彩排了一次，他根本沒睡飽，等待的途中困得直打哈欠。
林遠芝下午要做家教，晚上才能過來。路堯懶得回公寓，打算去他宿舍補個覺。
只是剛推開門，他腳步便頓了下。
顧柏手裏拎着一件白色西裝，身上穿着同色的馬甲，妝發應該是精心打理過，一張混血臉在白熾燈下格外出挑。
路堯平淡地朝他點了個頭，直奔林遠芝的床去。
“你……不去報告廳等嗎？”顧柏穿上西裝，神情不解。
“反正我們的節目是最後一個壓軸，時間還早，怕什麽？”
路堯縮進被子裏，剛要躺下，忽然覺得有點餓，便點開微信給林遠芝發了條語音。
——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南門的烤紅薯和糖炒栗子。
點完發送，他把手機随意的往桌上一扔，蒙頭就睡。
顧柏剛回完微信上副導演的消息，一偏頭，就看到了路堯的睡臉。
往常都是張牙舞爪的男生，這會兒安靜的睡在他旁邊，讓顧柏一時間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盯着那人頭頂睡得亂翹的一搓頭發看了幾秒，顧柏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連忙收回視線。
**
林遠芝給周月講完試卷時，時針正好指向五點。
周月早就注意到他下午頻頻看表，調侃道，“林老師，你是趕着回去陪男朋友嗎？”
林遠芝被他戳中心事，有些窘迫地嗯了聲。
“晚上元旦晚會，他要演出，我得早點過去。”
“這樣啊，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周月眨了眨眼，滿臉八卦的看着他，“能在晚會上演出，林老師的男朋友肯定特別帥吧。嗚嗚嗚我也想去看演出。”
“你想看的不是演出，是帥哥吧。”
周月羞澀一笑，“誰不喜歡看帥哥呢？”
林遠芝不跟她貧嘴，把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了。剛開機，一條未讀短信就跳了出來。
掃過短信內容，林遠芝無奈一笑。
看來，下午的彩排把這位少爺餓得不輕。
林遠芝讓周家的司機把他送到南門，冬日的夜晚霧氣濃重，路邊支起了不少小攤，冒着白色的熱氣。
林遠芝快步走到紅薯攤前，擺攤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裹着一件褪色的軍大衣。
“大爺，麻煩來一份糖炒栗子，兩個烤紅薯。”
“好勒。”
烤好的紅薯都堆在爐子旁邊，冒着甜絲絲的熱氣。大爺手腳麻利的給他包好紅薯，“糖炒栗子得等會兒。”
林遠芝點點頭，拉開黑色羽絨服的拉鏈，把油紙包着的烤紅薯揣進胸口。
大爺看到他的動作便笑了，“給女朋友買的吧。是得好好捂着，不能讓人家女孩吃冷的。”
林遠芝勾了勾嘴角，也沒否認，等糖炒栗子也炒好，他将紙包一并揣進胸口，将羽絨服拉鏈扣上，快步往學校走去。
路堯在一陣甜蜜的香氣中悠悠醒轉。視野裏出現一個清俊挺拔的背影，路堯莫名就安了心，他從被子裏伸出一條腿，踢了踢了林遠芝的椅子。
“本少爺的吃的呢？”
“在熱水袋上。”
路堯瞄到桌上的紙包，頓時精神抖擻的坐起身。他坐在床頭，剝開一個烤紅薯，咬了一大口，香甜軟糯。
“嗯，果然是南門那家的味道。”
他吃了幾口，發現林遠芝正盯着他。
“你老看我幹嘛？”
林遠芝眼底隐約有一絲笑意，“你這樣，像只花栗鼠。”
花栗鼠是什麽鬼，路堯正要怼回去，手機鬧鐘忽然響了。
不好，他得趕快回大禮堂，不然肯定會被王慶國揪着好一頓罵。
“是不是快到你們演出了？”
林遠芝把他的羽絨服拿來給他披上，“我送你過去。”
路堯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糖炒栗子，咬牙點了點頭。
“路堯，你要氣死我是吧？還溜出去睡覺吃東西，老娘早上給你化的妝全毀了！”
Kevin在一旁不解道，“我怎麽沒看出來他臉上有妝。”
“你個T懂什麽，這是時下最流行的清新裸、感妝，畫了就跟沒畫一樣。”
路堯：……
王慶國扯了扯路堯的胳膊，讓他在化妝鏡前坐下。
“我給你補個唇釉，趕緊的。待會兒亮瞎全場。”
“接下來，有請七號理發店為我們帶來五月天的倔強！大家掌聲歡迎！”
舞臺燈光忽然變亮，一束聚光燈聚焦在中間穿着性感，妝容美豔的主唱身上，當那個雌雄莫辨卻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嗓音響起時，臺下頓時高聲歡呼起來。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我的手越肮髒，眼神越是發光……”
林遠芝坐在後排，穿過人群看着舞臺上的路堯，心髒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着。
男生換了枚銀色的耳釘，黑發尾部挑染了一抹紅色，即使坐在聚光燈照不到的角落，一張英俊的臉也格外紮眼。每次高清屏上掃過他的面孔時，臺下的尖叫聲便格外的響亮。
他多麽希望，這樣的路堯，只屬于他一個人。
“顧柏，這不是之前追你的那個學弟嗎？原來他這麽帥啊。”女主持人在身旁感嘆。
顧柏看着舞臺上那個身影，無聲的攥緊了手裏的提詞卡。
這家夥，還真是該死的耀眼。
“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這首激昂人心的歌把全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路堯的最後一個鼓點結束時，舞臺的最前端忽然迸發出無數銀色的煙花，全場的觀衆都激動的尖叫起來。
路堯被這股喜悅的氣氛感染，致謝的時候扯掉了襯衣上的領帶，扔進人群裏，尖叫聲頓時更加熱烈。
他們下臺許久，歡呼聲依然久久不散。路堯身上裹着一層薄汗，剛回到後臺，就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诶，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路堯擡起臉，看到林遠芝，有些詫異。
樂隊其他幾個人見怪不怪，各自進更衣間換衣服了。
“剛剛小爺帥吧？”
路堯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十分臭屁的擡起下巴。
“我覺得明天過後，咱們T大應該有一個新校草了。”
林遠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輕嗯了聲。
“先把衣服穿上，別感冒了。”
路堯裹着厚厚的羽絨服，走到大禮堂的背面，被寒風一吹，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冷意。
頭頂忽然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他擡頭一看，發現竟然下雪了。
“林遠芝，你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他仰頭看着夜空，臉上帶着純粹的喜悅。
“嗯，很漂亮。”
林遠芝凝視着他的側臉，忽然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
路堯表情一怔，偏過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從來沒見過林遠芝這樣的眼神，深黑、熾熱，仿佛裏面有個漩渦要将他吞噬一般。
路堯被他盯得後頸有些發毛。
“林遠芝，你要幹嘛？”
“堯堯……”
淡淡的檸檬香氣忽然靠近，林遠芝摘了眼鏡，長睫輕輕翕動，盯着他鼻梁一側的那顆小痣。
“我想親你，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