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便是下午的課程
呢?”
師木瞧着他那個表情就知道要遭,打哈哈道:“我沒怎麽用,真的,你信我!”
雲澤放下手,扯過他的手臂,拉開袖子:“所以你別告訴我這是你貼上去的,師木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救活你……我……”究竟等了多少年。
師木這下算是慌了神,七手八腳的将袖子撸下去,語速極快道:“這不是事出突然麽,我下次一定不會了,最近這麽多事,我又不想你事事操心,而且我這麽也是有原因的,那團黑氣裏有什麽你不會想不到的吧!”
雲澤像是有一團火無處發洩,他自然知道那團黑氣裏有什麽,可是越是知道,他就越是害怕,他低低道:“師木,對我來說,唯一值得操心的事情只有一件,你能活着,我已經很高興了……”
師木突然道:“阿澤,你以前都叫我木大哥。”
雲澤沉默了。
師木:“現在的我有如一個廢物,能做的事情不多,還總是讓你費神,甚至你付出了那麽多我還不知道珍惜,這些……我都知道。”
雲澤反駁道:“你不是廢物。”
師木低低的笑出了聲:“昔日的妖界尊主,現在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我知道能活着已經是一大幸事,可是……他回來了,阿澤,我們倆都知道他回來了,我不想只有你一個人在戰鬥。”
雲澤退後了兩步,眼神中帶着不願回憶的傷痛:“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我才害怕,我才怕……”你再一次離開我。
師木走近他,忽的将他擁住:“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會一個人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下章大概有個虐虐的回憶殺
☆、035 久違的吻
魔物橫行,波及三界,人妖鬼皆陷于混戰,師木背着手站在雲之巅,看着被魔物肆虐橫行的大地,終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Advertisement
各界首腦齊聚一堂,商議着這次的大戰,雖說是商議,但是所有的人的目光幾乎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師木的身上。
師木的目光緩緩地一一看過這些人,眼中帶着嘲諷和厭惡,他知道這一戰逃無可逃。
師木站起身,不急不慢道:“這一戰我會出面,但是師某人只有一個要求。”
話音未落,師木擡起的手掌間漸漸幻化出一個人的模樣,那是個眉眼精致的少年。
“我只希望你們能夠護他平安……”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雲澤知道這一切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拼了命的往深淵趕去,可是從小他就不愛修煉,後來更是有師木一路為他護航,雲澤自不知人間險惡,活的像是溫室裏的一朵鮮花,一見風雨便被打成了殘葉。
這時候,他才明白當初師木所說的話,他才徹底的領悟何為吃人的世道。
當初他有多麽的沒心沒肺,現在就有多麽的痛徹心扉,那一刻雲澤才覺得自己的世界,塌了…
……
眼前摟着他的人是溫熱的,是帶着呼吸和溫度的。
雲澤反手緊緊地抱住他,像是摟着一顆救命的稻草,那根緊繃了千年的細弦稍有不慎,便會一朝崩塌。
耳邊是師木低沉而又溫柔的嗓音:“這次不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更不會丢下你。”
師木從恢複記憶的那一刻開始就常常在想,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故事才将他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雲澤将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平日裏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樣一點一點的消失,再不複往日的冷靜。他雙手緊緊的揪着師木後背兩側的衣服,微紅的眼眶藏在半長的頭發下,好像這樣就能将他所有的怯弱給隐藏。
雲澤顫抖着聲音:“當初,你為什麽會做出那個決定,為什麽……要丢下我一個人?”
師木抱着他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他一心想着只要能護他平安,無論做什麽都在所不惜,可是他從沒有奢望過原來……有人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不安和無所适從湧上心頭,想起一切之後師木才知道,原來并不存在什麽一見鐘情,他所謂的一見鐘情其實早就刻在骨血裏,藏在心尖上,所以才會在見他的第一眼便覺得就是這個人。
師木:“阿澤,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為什麽要耗費這麽多年的時光,養他的魂,救他的人,甚至變成了他最不願意成為的樣子。不茍言笑,令人敬畏。
雖然隐隐的知道答案,可師木還是害怕,這無關于他是否聰明,或是否了解他,不過只是太在乎罷了。
雲澤擡起頭,一雙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他突然離開師木的懷抱,收回了即将托眶而出的眼淚,啞着聲音:“你先看看這裏吧,這是我住的地方。”
剛剛來的太快,師木根本就來不及觀看周圍的環境,這會擡起眼,環顧四周,卻是在轉身對的那一剎那,僵住了身子。
朝南的牆面上,一幅巨大的手工水墨畫懸挂在牆面上,畫中是一個穿着一身紅衣的男人,男人目光深邃,眉眼銳利,然而在這幅畫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豔麗。
從筆跡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是雲澤的手筆。
師木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竟是這幅模樣。
雲澤:“這幅畫我畫了很久,重畫了很多遍,總覺得不得□□,但我以前從來都沒有為你作過畫,那時候有沒有相機,我連個念想都不曾留下,只能憑着自己的記憶……”
師木一步一步的走近,伸手摸上那副畫,畫上覆蓋着一層看不見的靈力,用來保護畫的。
師木愣愣的看着畫上自己的樣子,他幾乎都快忘記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模樣了。
雲澤:“你剛剛離開的時候,他們的确做到了那些承諾,什麽戰火都到不了我這裏,可是……不論是哪個陣營的人,都不是真心實意的。”
這話未說完,師木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人妖鬼三界本就不會輕易的和平共處,他作為妖界至尊,身份地位自是不用多說,可是同樣也樹敵無數。
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利益的朋友,大敵當前,尚能所有人都團結一致,斬鬥妖魔,可是一旦戰争平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睚眦必報的,都會從不同的地方慢慢的鑽出來。
其實,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師木只覺得有把刀懸在心尖上,它并不一下子就捅進去,而是慢慢吞吞有如淩遲般戳着他的心髒,讓人進不得,退不得。
雲澤看是師木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忽的一笑:“其實,那都是過去了,至少現在沒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這話真戳人心窩。
師木僵硬着脖子,讓視線離開那副畫,仔細的環顧四周。
跟樓下比起來,這間卧室可謂是精簡無比,除了一張幹淨整潔的毫無褶皺的大床,就是一面巨大的承包了半面牆的書櫃。
想來這個大學校長也不是浪得虛名,至少勤學好問。
師木覺得此刻心裏很亂,但是又有一種撞破了某種真相的喜悅感,自己惦念了那麽久的人,其實也一直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思念着,守護着他。
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雲澤走到書櫃旁,打開一個櫥窗,拿出一本相冊。
雲澤:“我以前很少使用手機,但是我單反玩的挺好,想來也就這個比較與時俱進。”
師木翻開相冊,一愣,這裏面全都是這具身體從大到小的照片。
有牙牙學語的模樣,有小時候光屁股爬的模樣,學走路的模樣,照片一路從幼兒到少年再到青年,最近的一張便是師木去瓊州旅游時的照片。
這些照片各種角度各種模樣,但無意例外,拍照片的人定然是用了心的。
師木頓覺手中的相冊有千金重。
有一團烈火像是在心裏灼燒,燒的他五髒六腑都透着一股熱氣。
他終于忍不住放下相冊,側身一轉,猝不及防的将人壓在了書櫃上,閉着眼,胡亂的吻了上去。
雲澤先是愣了兩秒,而後眸色一暗,反客為主,眨眼将便将師木壓在了那張平整的床上,平整如鏡的床面霎時間像是被投入了一粒石子,暈開了數不清的波紋。
這一吻像是遲來的一種慰藉,或者說一種宣洩,将他積壓了千年的思念和委屈盡數傳遞,毫無經驗的兩人有如互相撕咬的小獸,淡淡的血腥味從唇邊傳來,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在意。
師木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混蛋,自以為掩藏好所有的心思,仗着那點人妖殊途的幌子變着法的騙人騙己,臨了以為舍身救人,悲壯不已,卻不知其實他那點悲傷不過都是個屁。
壓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有些瘋狂,襯衫上的紐扣早已不見了蹤跡。
溫熱的手仗帶着不一樣的力度觸上了脊背。
師木身子一顫,原本是來泡老婆,可顯然,別人也是這麽想的。
算了吧,就當這些年的補償好了,師木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強逼着自己放軟了身子。
然而,衣兜裏的電話卻是不合時宜的瘋狂的響了起來。
師木一頓,扣過雲澤的脖子,低聲道:“別管他!”
然而這手機有如連環奪命Call,鈴聲響過一輪又一輪,頗有種誓不罷休的模樣。
雲澤有些煩躁的淩空一抓,手機瞬間落入手中。
師木一瞧,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剛剛接聽,電話那頭便傳來一個女子着急的啜泣聲:“木老師,你在哪,我姐姐要殺我。”
師木有些混沌暈沉的腦袋當機了三秒,才從那個木老師的稱呼中找回一點點的神志,這個應該是他的學生。
他有些沙啞的開口道:“你是哪位,現在在哪?”
那邊的女生哭聲不斷:“木老師,我是秦芷,我在家裏,爸媽都不在家,姐姐她要殺我,你快來救救我吧!”
這下師木算是清醒過來了,語速快速的說道:“你家在哪,發個定位給我,我馬上就到。”
雲澤隐忍的抓了一把頭發,從他身上爬起,低頭準備扣上身上的扣子。
可是剛剛不知到底是誰下的手,胸前的衣服上扣子早就不知所蹤,連帶着衣領邊緣都有着被撕扯的痕跡。
雲澤擡眼看了看師木,兩人半斤八兩,不禁臉色一紅,覺得大白天這幅模樣是在是有辱斯文。
師木卻是沒有這麽多的顧忌,他三下兩除二的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着腳下了床,問道:“你衣櫃在那?”
雲澤看見師木這幅模樣,又忍不住的轉開了臉,徑直的從鑲在牆面上幾乎看不出痕跡的衣櫃中取出兩件襯衣,分別換上。
兩人穿好衣服,快速的下了樓,碰巧遇上了剛進大樓的小芳。
小芳恭敬的叫了一聲館長,雲澤點了點頭便與她擦身而過。
小芳看着腳步匆匆的兩人,眼帶疑惑,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的話,師木身上那件襯衫應該是……館長的。
因為館長大人襯衫實在很有辨識度,一水的淡色襯衫,每一件襯衫上面都有一條同色線勾勒出的小蛇,獨家定制的,別無分店。
小芳愣愣的想着,她是不是撞破了什麽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虐不起來,我還是個親媽!
這兩天太忙,這一章修了好幾遍,客官慢用!
☆、036 黑色姐妹
師木一路油門踩的飛起,雲澤放在車門把上的手微微閃着藍光,車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車速在馬路上行駛,并且巧妙地避開了各種攝像頭。
師木轉頭看了一眼,低聲道:“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去我家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麽幹過。”
雲澤到這會耳尖都有些發紅,他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又想到師木這會正在開車,便低低的回了一聲:“是!”
師木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那時候他什麽都不知道。
秦芷家算是小康家庭,父母都是公司職員,家住在離市中心不遠處的的小區。
小區新建不過十年左右,師木和雲澤從接到電話到小區只用了十分鐘。
秦芷因為姐姐秦雅去世,心情受影響的緣故,請了假。
因為這件案子涉及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所以秦雅的屍體還在警方合作醫院的太平間內躺着,可是秦雅的父母卻是依舊去上了班。
秦芷的家住在高層十八樓。
師木皺了皺眉頭,很多人家買房的時候會回避開八樓、十八樓這些樓層,但随着經濟發展,土地面積的改造,現代人倒是沒有多少注重這些,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忌諱。
十八樓層上空,圍繞着一股淡淡的黑氣,看來秦芷果然遇到了什麽東西。
兩人乘着電梯上了樓,秦芷打開門,看到師木的時候眼前一亮,驚喜的叫了一聲木老師,然後再見到站在一旁的雲澤,眼中有着來不及掩飾的驚愕。
雲澤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秦芷将驚愕壓下,随即變換了一副表情,淚眼婆娑的看着兩人。
秦芷:“木老師,你終于來了!”
師木:“你說你姐姐想殺你,是怎麽回事?”
秦芷将兩人帶進屋子,腳步匆匆:“我先幫你們倒杯水吧!”
師木和雲澤對視一眼,師木搖了搖頭,雲澤眼中則是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個十分鐘前還在害怕尖叫,說有人要殺她的女孩,這會卻還能想到為他們倒茶,這個心理素質會不會太強大了點。
雲澤嘴皮動了動:“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這小姑娘穿的這麽漂亮,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師木尴尬的笑了笑:“阿澤,這可不關我的事,再說了,你又不是沒發現,她身上彌漫着一股死氣。”
先前沒注意,可這會倒是能非常明顯的看出秦芷身上有股不屬于活人的氣息,就像是被一個腐朽的靈魂給漸漸吞噬了一樣。
這兩人說話聲音不大,聽到秦芷來的腳步聲的時候,都非常默契的安靜下來。
秦芷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木老師,請用茶?”
師木搖了搖手:“不急,你剛剛到底遇見什麽了。”
秦芷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雲澤雙手交叉,背靠在沙發上,看着她的眼神平靜無比,可秦芷卻是覺得陣陣寒意從心底湧出。
師木瞧了瞧秦芷,再看了看雲澤忽然說道:“秦同學,不管你遇到什麽都可說出來,我和校長會幫你的。”
秦芷愣了一下,脫口道:“校長?”
師木疑惑的看着她:“開學典禮上你們不都見過的嗎,怎麽連校長都不認識了?”
秦芷結結巴巴道:“這個自然是認識的,我只是比較驚訝,校長竟然會來我家。”
師木笑了笑:“我和校長剛好在附近有事,你這電話打得很是時候。”
雲澤淡淡道:“你剛剛究竟遇到了什麽事?”
秦芷莫名的有些怕她,瑟縮道:“我姐姐,我姐姐回來了,她想殺我。”
屋外的天色有些暗了下來,安靜的屋子裏只剩下秦芷的聲音:“從公園湖回來後,爸媽就去上了班,家裏就我一個人,然後我總是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就在剛剛……”
秦芷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剛剛我在廚房的時候看見姐姐拿着一把刀,她想殺我!”
師木原本還有些擔心,可聽到這裏卻只是敷衍的笑了笑:“你不用擔心,只是因為你姐姐剛剛去世,你一時接受不了而已。”
秦芷下意識的想要搖搖頭,可不知為什麽看見雲澤的眼神,卡在喉嚨口的話怎麽也沒有說出口。
就像是他已經看穿了一切,所謂的姐姐想要殺她不過只是她編造的一個謊言。
師木說着從褲兜裏拿出一張驅鬼符:“我這裏有一張符咒,是認識的一個高人給我的,有了它什麽鬼神都不用害怕了。”
秦芷沒有接,師木就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雲澤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這話說完兩人便離開了這裏,盡管秦芷的目光很是殷切,但師木絲毫都沒有停留。
秦芷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黑氣洶湧,乍一看竟是猙獰極了。
師木站在樓下,看着十八樓那一層比剛剛濃烈的黑氣,嘆了一口氣。
師木:“要不要去查一下開學典禮的時候有誰沒來參加?”
雲澤:“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師木:“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師木第一次見到那個胖女孩的時候,還是在操場上,即使被他撞到了,依舊反過來問他有沒有事情,可是現在……
雲澤:“你沒覺得奇怪嗎,正常人家死了女兒,那個父母還能這麽心安理得去上班,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師木坐上車,替雲澤系好安全帶:“除非,她在家不受待見,或者說她的父母受了什麽蠱惑,但目前來看,明顯是後者。”
雲澤:“天都黑了,先去吃東西吧,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過,不覺得餓麽?”
說道這裏,師木才覺出餓意來,說實話,這一天輾轉這麽多地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餓。
他發動車子,方向盤急轉:“要通知那個什麽特別處理部來解決,還是我們自己來?”
雲澤看上去興致不高,随意道:“你做主吧!”
師木:“怎麽了,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雲澤:“今天早上在那個公園湖,我又感受到了那人的氣息,剛剛那個同學的身上也有他的氣息,感覺他是沖着我們來的。”
師木嘆了一口氣:“阿澤,該來的總會來,我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的。”
兩人随意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飯,準确的說,是雲澤看着師木吃,他早已辟谷,之前吃飯不過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尋常之處。
兩人回到圖書館,師木輾轉了一天,倒頭就睡,直到半夜時分被雲澤叫醒。
師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邢濤也沒有回去,就在十一樓一直等着他,
師木:“現在就去嗎?”
雲澤:“你要不要再睡會,我們明晚也可以。”
師木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搖了搖頭:“遲則生變,走吧!”
雲澤用縮地千裏帶着兩人站在了秦芷所在公寓的樓頂。
空曠的樓頂風非常大,光是這麽站着就覺得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周圍的濃濃的黑色霧氣到了晚間似乎更甚了。
邢濤觀看了一下地形,然後從取出了幾張不同的符箓,在八個方位分別貼上了,布上了一個小型陣法。
師木瞧了瞧,脫口道:“你這八卦困陣倒是研究的挺透徹的。”
邢濤差異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在邢濤眼裏,師木一直是個有天賦的新人,或者更确切的說,是個被館長看中的有天賦的新人,可現在看來怕不是那麽回事。
師木捋了捋雲澤耳旁被風吹亂的頭發,道:“略懂一二,不過其實你這個陣法還可以再改進一下,若是困住的東西比較厲害,這個陣法就不夠看了。”
邢濤手下不停,認真的問了一句:“可以怎麽改。”
師木:“陣中陣。”
邢濤若有所思的看了師木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這個我也想過,可真正實施起來有困難。”
師木從他手中接過符箓:“我所說的陣中陣其實就是改變陣法中的其中一環,以它為陣眼,再布置一個陣法,不過需要是相同的陣法,這樣效果是雙倍的。”
師木邊說,邊循着樓頂又走了一邊,稍微改變了幾個位置,又加了幾張符箓,周圍瞬間就不一樣了。
邢濤滿眼驚豔,脫口而出道:“高人,原來不是個小白……”
師木:“……???”小白是個什麽鬼。
然而這會不是什麽插科打诨的時候,雲澤見陣法已經擺完,一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臨走時說道:“待會我會将她逼上來,你們做好準備。”
師木踏出一步,剛想說他去,雲澤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師木只好讷讷大放下手,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邢濤看着他,欲言又止:“你……”
師木:“嗯?大兄弟,你這吞吞吐吐的,幹啥?”
邢濤像是有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實,我想問這些陣法你是從哪學的,我能不能問一問你師父是誰?”
畢竟,師木瞧着還很年輕,能有這樣的見解,背後肯定有一個高人師父。邢濤對什麽東西的興趣都不大,唯獨癡迷于陣法,這下看見師木就如看見了一塊肥肉。
然而話音未落,師木凝神道:“來了……”
邢濤:“在哪……”一陣冷風在陣中刮過,邢濤尚未意會,一團濃稠的黑霧便橫沖直撞的闖進了困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037 暗中下套
呼呼的風在頂樓響起,邢濤凝神戒備,從介子空間中取出了一條長鞭,呼地一鞭子拍了過去,那霧氣驟然散開,從中間落下一個人。
正是秦芷。
秦芷此刻滿臉都彌漫着一股黑氣,一臉怨恨的看着他們。
雲澤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師木身旁。
師木看着眼前猙獰的女孩,道:“其實,你根本不是秦芷對麽?”
“秦芷”冷笑了一聲:“你們都擺出這種陣勢了,還問這些多餘的話幹什麽,不就是想我死麽,來啊,我不怕你們的。”
師木頓了頓:“所以,是你——秦雅,對麽?”
“秦芷”雙手成爪護在胸前,像是一臉失望的看着師木:“木老師,我以為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一直拿您當做我的太陽,你怎麽能跟他們同流合污呢?”
師木:“……”這話聽着我像個反派。
雲澤上前一步看着她:“是你殺了你妹妹對麽?”
秦雅想到那個妹妹一瞬間霧氣翻騰:“別跟我提她,我沒有這樣的妹妹,她不配,不配!”
師木來之前其實調查過秦芷的家庭。
秦芷家庭原本很是令人羨慕,有一對聽話懂事的雙胞胎姐妹。秦芷秦雅出生的時候,她母親因為摔了一跤,導致姐妹倆早産,也幸好救治及時,姐妹倆都活了下來,不過妹妹秦芷的身體比較孱弱,所以自小家裏人就有些偏心。
秦雅是個善良的姑娘,對一母同胞的妹妹非但沒有嫉妒,也是疼愛有加,這一切都造就了秦芷跟她南轅北轍的性子。
秦雅看着對面戒備的三個人,憤憤道:“從小我就讓着她,什麽東西都緊着她,就因為她身體不好,可從來都沒有人想過,我也只是個孩子,我不過只比她早出生了五分鐘,為什麽非得要我處處讓着她,為什麽什麽錯的都是我的。”
憑什麽呢?
師木沉默不語,人性本來就是最難測的。
秦雅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将這麽多年的不滿和嫉妒一下子宣洩出來。
“你們大概不知道,以前我兩長得一樣,雖然我嫉妒他,但我還是愛護她的,可是後來,一切就不一樣了。”
然而,事情的轉變就發生在高中的時候。
高中的時候,秦芷生了一場大病,需要進行肝髒移植,當時所有的人檢驗下來就只有秦雅最合适,兩人又是一母同胞,成功的幾率很大。秦雅自然沒有拒絕,可是手術之後,秦雅的身體卻是出現了一些問題。
秦雅捐肝之後,因為傷口感染導致身體體質急速下降,體內激素紊亂,不得已,她吃了很多藥,藥中的激素成分讓她變得越來越胖,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從一個九十多斤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大胖子。
周圍人越來越怪異的目光,越來越遲緩的身形,以及妹妹在她面前越來越多的優越感,這一切的一切讓秦雅開始變得自卑,變得怯弱,變得越來越沒有自我。
師木看着她漸漸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雙手,目光空洞,然而身上的黑氣卻是越來越濃。
白皙的臉上開始出現一些紅色的斑點,看起來像是腐屍上的屍斑,一塊一塊的,越來越多,然而秦雅并沒有意識到。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我的男朋友都下手,我和琪哥初中畢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可是後來……”
秦雅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那個男人開始說學習繁忙,說沒有時間,甚至還開始嫌棄她煩她,漸漸地她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甚至連昔日說愛護她疼她的人都漸漸跟她遠離。
“秦芷那個賤人,一切都是她,是她搶了琪哥,是她在背後搞這些小手段,是她毀了我的一切。”
秦雅的面容扭曲,原本還算漂亮的面龐上爬滿了點點紅斑,看上去猙獰又恐怖。
師木放在背後手夾着一張符箓,他輕輕地問道:“所以你就殺了她對嗎?”
秦雅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破罐子破摔道:“是啊,是我殺了她,沒有我,她早就該死了,哪能活到今天,她這條命本來就是我的,我就是問她拿回來又什麽錯。”
這麽一想,倒還挺合理,是沒什麽錯,可是人命那是白菜豆腐,說買就買,說扔就扔的。
師木像是想到了什麽,慢慢的走上前一步,靜靜地說道:“秦雅,老師記得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善良,大方,外表不過只是一副皮囊,沒有人會去在意那些的。”
秦雅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師木的時候,那時候他不過只是過路的陌生人,卻是第一個在她無所适從的時候,伸出雙手的人。
秦雅:“老師,你是個好人,可是不在意的人只有你。”
師木:“你能告訴我你究竟遇到了什麽嗎?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他不是在幫你,他是在害你,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秦雅,你沒有想過以後嗎?”
秦雅嗤笑一聲:“以後?對我來說,從走上手術臺給秦芷換肝那天開始,我就沒有以後了,沒有了!”
話音未落,秦雅全身突然都籠罩在一團濃濃的黑霧之中,不見蹤影。
師木指尖夾得符箓轉瞬間便封住了那團黑霧的道路,雲澤伸出手,空氣中一把寒霜密布的利劍憑空出現在雲澤手中,帶着刺骨的寒意直直的逼向秦雅。
僅僅是這劍氣便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雲澤為了不讓師木再次管不住自己的手,決定速戰速決。
邢濤還從未見過館長出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這把利劍。
師木啧了一聲,後退一步,覺得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些。
尚未思考完畢,那團黑霧還沒有來得及逃竄,便被凍成了一片黑色的冰牆。
雲澤收起劍,手掌輕輕地覆在冰面上,那些東西瞬間變成了一地的粉末,秦雅的身子軟軟的向後倒下,屍體旁,一抹透明魂魄若隐若現。
秦雅看着躺在地上,那個本屬于秦芷的屍體,幽幽道:“木老師,你說的對,可是,我早就撐不下去了,再見了,木老師!”
秦雅原本就只是個普通人,魂魄離體,并且強行附身于秦芷的身上本來就不是按正規道路而來,不過是被有心人操縱的。
然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邢濤看着那抹漸漸消散于空中的魂魄,有些黯然道:“她這是魂飛魄散了嗎?”
師木覺得心裏有些堵,大概是人類做久了,以前這些情緒從來不會在他身上出現,可現在他也說不出究竟誰對誰錯。
雲澤取出一個手環,将秦芷的屍體收了起來,公寓的頂樓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縷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霧氣循着地面悄悄的順着管道潛下了樓。
雲澤和師木對視了一眼,他們想的果然沒有錯。
直到陣法不在有任何波動,邢濤才開口問道:“那東西已經走了嗎?”
師木點了點頭:“這一次,怎麽也不會然他給逃了,阿澤已經在上面留了一絲氣息,只要循着這縷氣息,想找到幕後之人,不難。”
邢濤:“那女孩的屍體都被你們給收了,怎麽跟他們父母交代呢,畢竟短短兩天內,就失去了兩個孩子。”
雲澤:“屍體我會交給特別處理部,該怎麽解決,他們有方法,天快亮了,我們先回去吧!”
邢濤收起鞭子,疑惑道:“不要去跟着那個東西嗎?”
雲澤搖了搖頭:“他在哪,我都能感覺到,不必操心。”
一行人回到了圖書館,邢濤回去補覺了,師木則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準備去上課。
雲澤不放心的瞧了瞧他:“要不你今天再請個假吧!”
師木覺得自己這樣子可能有點矯情,大約是這些年這種平淡的生活讓他往日的銳利全都消磨殆盡,不過是看到身邊認識的人死亡,心裏都會有所波動,想來還是修行不夠,無法達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師木:“我的雲大校長,我好歹還拿着薪水,你這麽讓我以權謀私是不是太腐敗了。”
雲澤皺了皺眉:“教師不夠,再招幾個人好了,要不你別去學校了,就留在這裏吧!”
師木擺了擺手:“這事還是算了吧,我就是個代教,不過三個月,可別到時候我一走,結果把我那大表哥的工作給弄丢了,沈銘文大概就要跟我約架了!”
雲澤還想說些什麽,師木突然靠近他,将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搖了搖身子:“阿澤,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離開你呀,要不我們一起去學校呗!”
師木僵硬了一下身子,似乎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師木,臉頰兩旁,點點紅暈不由自主的湧上面龐,簡直就是秀色可餐。
師木一把将他推到牆邊,俯身而上:“你要是舍不得,那我送你點福利好了,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不要擅自行動!”
溫軟的唇帶着不一樣的溫度,瞬間讓雲澤忘記了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麽,只是摟着眼前的人,緊緊地不想放開。
師木想着:說起來,他們兩進展是不是有些快,好像他還沒有表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038 幕後黑手
師木上午的課剛剛上完,楊志成的電話便追蹤而至,比定位都準時。
楊志成向來無事不會找他,果然,之前他們調查的案子終于有了一絲的眉目。
師木心裏念着雲澤,不知道那縷黑氣究竟去了什麽地方,怕他擅自行動,便将楊志成約在了圖書館。
邢濤出去跑業務了,胖頭也不知所蹤,唯有小芳還呆在十一樓,不過這些事情,師木并不想讓他們過多參與,就把楊志成帶到了十四樓的會客廳。
剛出電梯,雲澤便從樓上下來。
楊志成從随身的包裏取出筆電,将他們所查到的事情列了出來。
楊志成對着師木問道:“上次那個微信群你是不是已經退出了?”
說道這個,師木才想起來,那件事情之後,他只顧着關注論道大會的事情,并沒有留意過微信群的事情,他将手機翻出來,果然發現那個群早就解散了,不過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那個自稱是微信大仙的人竟然沒有将他删除好友。
雲澤雙腿交疊坐在沙發邊緣,靜靜的看着他們。
師木一屁股擠在他身旁,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原本還在說話的楊志成怪異的看了他們一眼,默默的轉過頭繼續分析道:“上次我們得到那個網址之後,便讓人潛了進去,可是很快便被踢了出來,網站也廢掉了,那個微信群也遭到了解散,就好像一夜之間什麽蹤跡都沒有了。”
師木毫不在意,倒是雲澤臉皮有些發紅,那些根深蒂固的發乎情止乎禮的道義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吞了下去,只是暗暗的橫了他一眼,便不在說話。
楊志成打開一張PPT,上面全都是關于這次案件的分析。
電腦屏幕太小,不夠三個人一起看,關鍵是還有人不配合,坐的位置也不在同一個方向,楊志成無奈的問了一句:“你們這裏有投影儀麽?”
師木:“投影儀?”
雲澤擡起手,十四樓的窗簾瞬間自己合上了,楊志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黑暗的半空中,放大版的PPT就漂浮在虛空之中,有如大型科幻現場
楊志成:這不科學……
師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