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是你老公
飛廉挂斷了醫務室的電話,然後立刻撥打了衣影的。
他的急救動作一直沒有停, 然而躺在地上的白絲巾沒有分毫反應。
在漫長的幾十秒等待時間過後, 衣影終于接通了。
“先生!”飛廉道, “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嗎?”
衣影的聲音懶洋洋的:“什麽消息啊……我剛才睡着了,還夢見你穿女裝來着——”
飛廉急得順着電話爬過去想揍他:“先生!夕隐會的總負責人出現了!你快清醒一點,他好像還控制住了醫務室的季醫生!”
“诶?”衣影說, “你把情況詳細說一下。”
飛廉盡量言簡意赅, 說:“對方自稱姓白, 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控制住白絲巾,說想要見你, 還說要每隔十分鐘殺一個人!現在白絲巾已經把自己溺水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我打了電話給醫務室, 但是季醫生也被他控制了, 他說白絲巾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衣影沉吟了一下,說:“飛廉,你現在在哪裏?”
飛廉如實回答了, 并急促地問道:“現在該怎麽辦?先生, 你在哪裏?身邊是否有人保護?!”
“飛廉,我不能告訴你。”衣影說,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夕隐會有一個黑客,也許我們的對話正在被監聽當中。”
飛廉的心霎時間猛然一跳, 他說:“你是對的, 先生。”
衣影說:“我正在我們以前打乒乓的地方。”
飛廉的腦海中馬上蹦出三個字:茶水室!
就在這時, 他聽到電話那一頭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衣影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 似乎在問:“門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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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茶水室門外的聲音更加模糊了,那個人說:“一先生在裏面嗎?”
隔了一秒,飛廉才聽出來:這個聲音屬于季醫生!
飛廉大駭道:“先生!快走!他就是姓白的那個!”
然後,通訊器中半晌沒有聲音傳出來,飛廉連續地問:“先生你還在嗎?有人嗎?喂!”
沒有人回答,那邊傳來了暴力破門的聲音。
飛廉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議,他站起身直接沖向了門外,向着茶水室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短短一分多鐘後,飛廉闖進了茶水室的大門。
裏面不見衣影的身影,而醫務室的季醫生正站在窗口往下望。
室內有些淩亂,衣影的外套被搭在乒乓桌的邊緣,桌上還放着半瓶擰開的礦泉水,衣影顯然是在這裏午睡被吵醒的。
聽到飛廉的聲音,“季醫生”回過頭來,笑道:“先生走得可真快呀。真遺憾,我和他擦肩而過了。飛廉先生,你知道他會去哪裏嗎?”
飛廉抿了抿唇,突然向他撲去,短短幾下功夫将他牢牢制住。
而“季醫生”也沒有掙紮,堪稱乖順地被他綁在了沙發上。然後,他還歪過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說:“第二個十分鐘,也快要過去了呢。”
飛廉心中充滿了對這個人的忌憚,正想要審問他一些東西的時候,突然聽見沙發上衣影的通訊器響了。
保持着對“季醫生”的監視,飛廉将通訊器接起來。
那一頭是衣影,他說:“飛廉,用你的權限,對整個基地展開信號屏蔽。”
聽到他的聲音,飛廉就松了一口氣,說:“是,先生!”
接着,衣影說:“你聽着,我們的通訊被監聽了。他剛才通過信號找到了我的位置,現在也一樣可以。所以我會馬上進行轉移,而且不再使用電子設備。”
飛廉緊張道:“那我該如何聯系你?先生,你身邊有人保護嗎?”
“我會聯系你。”衣影說完,那邊再次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飛廉心中一緊,衣影已經将通訊給挂斷了。
飛廉将通訊器放下,轉頭看向被他綁住的“季醫生”,厲聲問:“你究竟是誰?”
“鄙人姓白,我向你介紹過了呀。”“季醫生”歪着頭說,“先生為什麽不肯見我呢,是你說了我的壞話嗎?”
說着,他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一頭向着飛廉撞了過來。
飛廉是什麽身手,立刻一反手就把他制服在乒乓桌上,冷冷道:“有種就以真面目示人!”
“季醫生”笑了一聲,就着這個姿勢回頭看了一眼飛廉,然後回過頭,突然整個上半身用力地向下撞去。
飛廉下意識以為他都要襲擊自己,然而下一秒只見他整個人撲倒在乒乓球桌上,右邊眼窩狠狠對準上面光禿禿的網柱,剎那間鮮血四濺!
紅的白的黃的,順着就流淌到乒乓球桌上。
“季醫生”喃喃道:“疼……”然後渾身抽搐了一下,立刻就不動了。
相識超過兩個月的朋友就這樣在眼前“自殺”身亡了。
飛廉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松開手後,看向牆上的挂鐘。
第二個十分鐘,已經過去了。
接下來,按照衣影的吩咐,飛廉用自己的權限通知了整個基地,将所有信號暫時屏蔽了。
現在,合金圍牆內的所有人處在同一起跑線上,一先生和白先生正在互相尋找、互相躲藏,恰如一個危險的躲貓貓游戲。誰先找到了誰,誰能在暗處掌握主動,就将會是這個游戲的獲勝者。
而一臉懵逼的飛廉,此刻坐在茶水室裏,既不知道白先生是誰,也不知道衣影去了那裏。
他努力分析眼下的局面,心想:平日裏基地是不會開放的,只有今天因為有秘術理論課,所以開放給了幾十名國家秘術師——白先生很可能就是混在他們中間進來的。所以現在這些人的檔案非常關鍵!
飛廉将季醫生的屍體平放在地上,然後反鎖了茶水室,自己徑直前往機密檔案室。
檔案室的鑰匙由某個二級代理人看管和記錄着,飛廉卻沒有和他對話,反而依靠自己的身手,偷摸把鑰匙拿到了手——因為他并不知道,第三個十分鐘,白先生正在控制着基地裏的哪一個人。
到了機密檔案室,飛廉翻箱倒櫃,将今天在場所有秘術師的檔案資料找到了,全部攤開在桌上,先抽出一疊白絲巾的檔案。
但就在他翻開的瞬間,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誰?”飛廉警覺地一反手将資料翻了過來蓋住。
“老婆,是我。”外面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但語調卻那麽的熟悉。
飛廉:“???”
接着,門外走進來一個清潔工,兩眼茫然地看向飛廉,說:“老婆,我是你老公。”
飛廉:“……”
這是何等熟悉的廢話,飛廉試探道:“先生?”
清潔工使勁點頭,說:“對的,還記得遞歸玩法嗎?”
飛廉明白了,所謂的“遞歸”,其實是衣影催眠了某個人之後,利用這個人來傳話。現在他們不知道白先生在哪裏,衣影不能直接出面、又無法使用電子設備,于是就使用這種方式——衣影真他X的是個天才!
這時,清潔工又說:“很高興你想到了來查秘術師的檔案,雖然已經為時太晚。現在你應該先用一級代理人的權限,将所有秘術師集中在一個場所,讓他們互相監視,同時避免有人混在其中在整個基地裏亂竄。”
飛廉方才一時沒想到這點,馬上道:“是,先生,我這就去辦。”
清潔工道:“然後,設法找到你确認沒問題的代理人,讓他們幫你一起翻閱資料。夕隐會的總負責人膽敢混到基地裏來,一定是裏應外合、有恃無恐,就算你們不能找到誰是那個叛徒,至少要發現誰曾經受到過對方的控制。”
飛廉道:“明白!”
“乖,老婆加油。”清潔工說完,繼續一臉茫然地走了。
飛廉琢磨着,這個畫面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要是等一會兒衣影又催眠了一個來傳話……那整個基地的人突然都可能喊自己“老婆”?!
總之,飛廉先将所有秘術師召集起來,令他們在大禮堂等待。
基地已經進入了一級戒備的狀态,很多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秘術師們并不多話,都靜靜坐在禮堂。
飛廉用名單一一對照,今天過來的87個秘術師,在場的已經有85個。除了白絲巾以外,又失蹤了一個,看檔案,失蹤的人叫孟暢,資料上平平無奇,看不出有和夕隐會接觸的痕跡。
然後,飛廉繼續找了三個二級代理人,問了他們今天的保密口令。
特勤處的門禁是有口令的,每天一換。飛廉用這個方法測試,找到了三個應該可以信任的人,讓他們協助自己調查和尋找有嫌疑的對象。
就在他分配任務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噗呲噗呲”的聲音。
回頭一看,某個濃眉大眼的陌生男人正在擠眉弄眼,小聲喊:“老婆,過來一下。”
幾人:“……”
飛廉連忙擠出“這很正常你們別大驚小怪”的表情,跟男人走到拐角,問:“先生?”
陌生男人小聲道:“還記得我們玩小蜜蜂的地方嗎?我在那裏等你。”
又有新的指示?
飛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