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NAN 54 一次別離
NAN 54 一次別離
【內外夾攻之DOUBLE】
幽玄向來沒心沒肺慣了,在還未做出決定的時候突然掀底讓他心情不舒,這種反客為主的強勢舉動仿佛一位資深的老道在你幾乎擺盤的同時看穿了所有的可能。這如鲠在喉的別扭感,硬将方才還占據上風的幽玄似大步絆倒後失去了所有的興致。他曾一度以為,一切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但這如靜水深流般的深沉,開出挫敗的尴尬,這凄冷的花,令幽玄的雙臂發麻,仿佛從兩邊有人在奮力的拉扯一樣,中間傾斜而出的,卻是他那些個最最私密的衷腸。曾幾何時,會遇到這樣的敵手,在最完美的綻放之後,卻被輕描淡寫地抹殺。雙臂之下的花海,芬芳演變成了嘲諷,刺激着身體所有的感官,那些個斑駁的白,逐漸跟着心境變得凄涼起來。唯美的暈光,和煦的風,撩撥後的琴弦,在整個空間伴着沉靜,餘音繞梁。
這時,一只鳥停落,它用啄梳理着羽毛,機靈地扭頭盯着突然響動的大門,從欄杆上望去,這裏,空無一人。但,大門的響動還是驚動了它,白色的小鳥,用折翼的翅膀,騷了騷頭頂的羽毛,清脆的聲音斷斷續續,不一會,再一次展翅離開。
這是一個隐身結界。幽玄噙着笑意看着飛走的生物。內心變得好受一些。
然而,那些針對性的話語的吐出,不禁換回奧西裏斯的沉默。雖然他曾考慮到一些悲劇發生的可能原因,不過,當這根線索被外界重新觸動的時候,這随之而來的疼痛感,心如刀割的笨拙感,束手無策的自卑感,齊刷刷地化成松樹葉脈集成的細密密的針,它們撲面而來,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悲哀。
“幽玄,或許我應該為幾次的失态向你道歉。”突兀地聲音在長時間的沉默後爆發,令幽玄一個躍起重新站到奧西裏斯面前,只見他不可思議道,“你在跟我道歉?!”
“因為,我這裏有一個溫柔的故事,想讓你聽一聽。”奧西裏斯見遠處飄走的雲,淡淡開口,不辨喜怒。
幽玄轉頭随着奧西裏斯的視角看去,卻見并無異樣,但回過頭時,卻見對方眼中深深的思念與追憶,仿佛那閃爍的陽光中是他的至上珍寶,而今恰逢一個适當的時機,他可以一睹其中的珍貴。雖然,站在幽玄的立場上,最讓他糾結的便是奧西裏斯的狡猾,如果曾經他不曾體會到,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他深刻知道一位曾經的法老是何等的圓滑,當然,他不想承認,不過,幾乎每一次下的套,幽玄都願意親自走進。這次,理智告訴他,不能再有多餘的幹擾信息出現,但是,這竟然是一次難得的窺視機會,哪怕可供利用跟推測的信息價值少之又少,轉身離去嗎,或者,“其實,你不用跟我道歉。還不至于。”
見奧西裏斯緩緩看向自己,幽玄一本正經接着道,“你說吧,我聽着呢。”
奧西裏斯見那片雲已經看不見了,踩着厚厚的花海,一步一步走到鐵欄前,那冰冷的觸感,幾乎跟心髒的溫度一致,“幽玄,你說花開幾重最好?”
本來抱着聽故事的心的幽玄被奧西裏斯的提問驚道了,愣神片刻道,“我喜歡飽滿的。”
奧西裏斯聞言道,“是呢,花以綻放完成一生,我曾一度以為那便是完結。于是,有了神戰。我曾一度以為,那便是勝利。直到,剛才自己出口的話語。它仿佛是埋藏在我心中的一個種子,我夜夜将它埋葬,即便每個清晨它都會出芽。”
見奧西裏斯似乎準備抒情了,幽玄翻了個白眼,低頭觀察了一下氣氛,不像是表白那會,什麽情況,不禁打斷道,“那個,你,……剛才說,什麽?”
奧西裏斯微笑着轉過身,見幽玄一臉懵懂的樣子,道,“想聽我的故事嗎?”
幽玄眨巴下眼睛,道,“啊,哦,你說吧,反正沒啥事幹。”剛說完,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什麽沒事幹,多着呢,只是偷個懶而已,完了,別再出個啥事把自己搭進去,想到這裏,幽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嘴上還配合道,“你說,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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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西裏斯單手扶額,雙眼望下時,嘴角上揚出一個弧度,道,“從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有一位年邁的國王,他有兩個兒子。一個性格柔弱,一個性格狂暴。國王見兩個兒子年紀越來越大,便将國土一分為二,水土豐饒的歸小兒子,荒蕪幹燥的歸大兒子。時間像是流沙一樣,不停地流淌,直到一個悲劇的導火線的發生。愛情。”
“你說的是你當初的那個污點?真的嗎?是真的嗎?等等,你提這個幹什麽,哦,我完全沒聽出來這是你的故事,那個啥,你可以接着說了,我保證不再随意打斷,等等,是真的嗎?”幽玄突然兩眼放光,這可是神界的超級八卦,要不是當事人都不好找齊全,加上當初還大打出手,不然,這件事早應該搞明白了。
奧西裏斯咧咧嘴,嘆了口氣道,“突然,兩個兒子各自克服了自己的弱點,聯手将國度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啊,故事講完了,我在想你怎麽看這個?”
聯手?幽玄幾乎沖了過去,道,“你到底上來幹什麽?搗亂的嗎?”
奧西裏斯冷哼一下道,“是呢,你不用猜測我跟賽特的關系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才冒險在人間現身。而你,對于雖然一樣是大力神,但是你跟賽特不同,你的神力來自神威,賽特的神力來自皇權。所以,幽玄,你不可能不知道飛箝那些家夥的事情,這片土地,現在無人亂用神威,唯一的來源便是式神召喚逝去的神威,而你,怎麽可能沖破自身束縛,擅自解開封印!這個組織定是跟你有關,這些不過是你力量的源泉!”
見奧西裏斯又變臉了,幽玄幾乎想叫媽了,這都是什麽情況,難道他要老實交代這點看透的本領是他老弟複活交他的嗎?雖然,開始只是懷疑,但是,之後幽玄十分确定,所謂的與辛摩爾族交易的惡魔就是賽特本神,還有利用他真名的時空轉換應該也是早幾百甚至幾千年前賽特親自授予的。但是,鬼這麽就傻乎乎地相信你準備跟賽特聯手,話說,你們聯手幹嘛呀。肯定是套話 ,幽玄面不改色道,“你難道不相信巧合嗎?我是不是要開始懷疑你有意接近我們家到底有什麽企圖?或者,你們兄弟兩個公然同時私密來到人間是不是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陰謀?”
“巧合嗎?”奧西裏斯幾乎可以看到失落的神情,突然結界随着課間鈴聲消失,随之不見得還有奧西裏斯本人。
見重歸沉靜的頂樓,以及逐漸熱鬧的人聲,幽玄卻不知他這份感覺說明了什麽。
奧西裏斯一步回到幽玄的古堡,他合衣而眠,思緒卻一點一點飄散。這痛苦的感受,讓眼淚充滿的整個眼眶,滿盈了,滿盈了。
賽特,如果沒有人間這段經歷,我或許還會狠下心,再一次面對你。但是,SET,一不小心,我竟然在這個詞語的提示下,又一次的沉淪。我從來都知道,這是因為能力,我曾以為土地沃澤是我的能力,所以,在神威之下才保有的安康,而你,不過是神明為了讓卑微的人類意識到的偉大從而産生出的設定之下虛拟的殘暴。
但是,直到有一天,我才發現,正是因為你的強大,這皇權之力的神威之下,人類用勞動創造出的富足,你那裏,沒有人類願意接受那份嚴厲的考核不是嗎?沒有人敬仰的神明,從一開始這便是我對你的同情。
一份棺材的誘惑從來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只是,你我都犯了一個低估的錯誤,我們都習慣從一開始,然後,不停地糾正,不停地犯錯。
這就像是深愛着的人,正在用一個鋒利的刀子作為語言的工具,向對方表述着自己的情感。
而今,我才從夢中醒來,便發現那悲哀的星星,再次離我遠去。而你卻,不道一次再見,而是生疏的遠去,對我而言,實在太遠。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空間,在你目光為我停留的那一瞬間,為什麽,我沒有及時的發現,這是一個奇跡?直到一次別離的上演。
我們都在彩排,做着自以為正确的事情,你堅持你的立場,你有你的理由,而我同樣也有我的原則。每當太陽神驅車夜訪大地的時候,你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到他的身旁。難道是我們太放心你的無私的愛了嗎?終于,那份空洞,漸漸滿盈了。
正如,現在的我被眼淚浸透一樣。
我從來不曾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這些,竟然堂而皇之地忽略掉你的感受,多麽天真的選擇。但是,當悲傷同蒼老一起出現,一次一次的偷偷的複盤,我以為堅不可摧的東西,正被侵蝕,機械般的工作,自以為是的公正。直到一個聲音的響起,是的,我動搖了。
那些個句子,猶如當頭棒喝,他将我這榆木疙瘩砸開了。動作慢一點,我看到了你的選擇。
可是随之而來的無盡的悲哀,賽特,你叫我怎麽将他清除。
每當我覺得,你可能就是那十萬萬分之一的可能的時候,我就會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放棄,哪怕需要與惡魔做場交易。而,時機就是這樣。
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從善的路,這個時空我看到了你,又看不到你了。
一開始,以判官的身份重生,追逐你們的腳步,而今,暗夜與晨曦的較量。這場注定結局的對戰,賽特,為什麽你要應戰呢?
賽特,這是路西菲爾一個人的事情,賽特,這跟你毫無瓜葛,賽特,你是為了報複我還是為了彌補我的一個過失?
賽特,請你不要背叛我……
這這糾纏的思念中,奧西裏斯逐漸進入了夢鄉,那是他們的曾經,愉快的曾經,無憂無慮的曾經,大殿之上,在父親母親懷中,承歡膝下,憧憬着未來,揮霍着現在。那是,他們還不曾知道自己去向的過去,那是快樂的歲月。
幽玄推門而下,款步走回了教室,因為下節課是體育課,所有人已經跑到更衣室準備去了。幽玄卻以為放學,所以,轉身,大模大樣地走出校門,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而此時,又收到月氏集團的邀約,說是夫人誕下小公主,準備了家宴,慶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