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大早, 盧魚就穿好衣服在自家院子裏劈柴,因白水以前在山上砍的柴塊頭有些大,燒起飯來火勢不好, 耽誤做飯時間。
盧魚曾多次看白水因為這事苦惱着, 于是私下記住了,就默默幫白水打理好這一切。
白水起得有些稍晚, 這一覺起來就發現身邊的人沒了蹤影,伸了個懶腰, 打了個哈欠, 就開始穿衣洗漱, 一打開門就看見盧魚努力砍柴的身影,正想上前阻止,自家大門就不合時宜地被敲響了。
“盧魚啊, 是大舅母。”門外應和着張氏帶着笑意的話腔。
盧魚沒有立刻跑去開門,而是回頭看向白水,他早就在昨晚聽了白水的打算,他是支持的, 先不說白水做什麽他都會無條件服從,就單說這王招娣讓自己的母親背負了十九年的冤屈,讓他受了十九年的白眼, 這王招娣就絕對不可原諒。
白水感受到盧魚詢問的眼神,沖着盧魚點點頭,示意開門,自己便快步走進了堂屋。
“喲, 這院子我還是頭一次進來呢,我記得上次怎麽也不讓我進,讓我在門外凍着哩。”王招娣這一進院子就開始四下看着白家的陳設,眼裏閃現一絲類似于羨慕的光芒,卻又在下一秒變成了萬惡的嫉妒。
“這院子還不錯,我們家今年開春就按照這個樣子翻新哩。”
如今的王招娣是比以前還要嚣張放肆,眼睛好似長在了頭頂上一般,一別之前讨好盧魚白水的谄媚模樣,對着盧魚沒有好氣的說着話。
“你家白水呢?不會是找別的女人了吧。”王招娣譏笑着跟在盧魚身後往堂屋走去,看着盧魚身上的綢緞外套,說起話來更重了一些,“盧魚要我是你就找棵樹撞死,你想想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讨好也不機靈,哪天白水玩膩了,你可就連樹都沒得撞哦。”
盧魚聽着王招娣逐漸放大的笑聲,沒有惱怒,也沒有怨恨,反而心裏有一絲急切的快感在悄然滋生,這個此刻正張着大嘴嘲笑自己的女人,很快就會張着大嘴哭了,如今只要一想想就會很開心。
“喲,白水在啊,我還以為你去找別的女人了呢。”王招娣依舊不依不饒。
白水則面帶微笑,拱手示禮,把王招娣和在一旁撿笑的張氏引上了座,“小輩哪敢去找什麽女人,家裏這只會吃了我的。”
“你可真會開玩笑啊,白水,算了我沒時間與你們這些小娃娃閑聊,咱們有話直說。”
王招娣穿了一身灰兔毛,卻怎麽也看不出可愛,王招娣那矮小的身材,如今在她那身灰兔毛的映襯下,活像一只胖母狼。
白水聽了王招娣的催促微微皺眉,卻沒有表現出來,轉而用眼睛給在一旁的張氏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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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這廂一看,就立馬搭上了王招娣的話頭,笑着說道,“招娣啊,我之前不跟你說了嘛,就是白水的店裏需要魚肉幹嘛,你難道忘了?”
王招娣此時嚣張的連張氏的面子也不給了,冷笑着說道,“我怎能忘記?只是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當初拒絕我的人。”
“這。。。”張氏一是啞口無言,臉上的血液仿佛被凍結了一樣,一直與自己交好,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好姐妹,如今有了錢就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說起話來這般冷漠無情,要不是為了賺錢,她一定要和她斷交!
白水見王招娣還在擺架子,實在不想再看這女人這麽不要臉的模樣,轉而用語言旁敲側擊着,“行,這也沒什麽可談的了,我們一品齋需要一百斤的魚肉幹來進行新的菜式研究,但看看這如今的天氣恐怕就是大伯母,也難以再籌集這一百斤了。”
“一,一百斤?你當真要這些?”王招娣沒了先前不耐煩的模樣,放下手裏的茶杯,看向白水,又說道,“誰說我弄不到,我們家大虎是個捕魚好手,只要你不騙我們。”
果然如白水所料這王招娣還是不放心自己的,白水這廂嘆了口氣,複又說道,“哎,大伯母何出此言,我白水什麽時候诓騙過好人?我本想着大家是親戚一起賺錢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如今一聽大伯母這樣說,我只好找大舅母再好好商議一下了。”
白水作勢要送客,王招娣坐在椅子上考慮着之前她用蛇肉與魚肉摻雜在一起賣了五十斤,就足足賺了個新房子的錢,如今再把白水這生意要下來,是不是過了年大虎就能娶上好媳婦了?
思考了半晌後用手“叭”的一聲,敲得桌子直響,說的話更是異常響亮,“好,這筆生意我接下了,你們別的什麽都別與他人說,等我準備好了,就等着數錢吧!”
白水笑着送走了王招娣和張氏,看着她們的背影,嘴裏嘟囔着,“我是沒诓騙過好人,呵呵,我诓騙的都是死人。”
白水邪魅着笑得更加放肆,直到感受到自家魚那不解的眼神後,适才收起笑容,猶如平常那樣,半摟着盧魚進了堂屋。
盧魚仍舊忘不掉就在剛才白水臉上的陌生笑容,雖然依舊好看,但卻讓他覺得危機重重,不禁憂從中來,問着白水,“王招娣會乖乖上當嗎?畢竟我們已經識破她的肉幹是蛇肉做的。”
白水停下洗涮抹布的動作,擡起頭來對盧魚說道,“你是擔心她信不過咱們?”
盧魚點點頭,又說道,“畢竟我都知道她的計量了。”
“她當然會擔心,而且會很糾結,你想想一塊肥肉在那擺着,誰都想要,但這肥肉後面卻有一只野狼在那守着,你猜她會怎麽做?”
盧魚聽着白水的比喻,撇撇嘴巴,暗想着,這肉有什麽好的,他才不會為了吃一口肥肉而去冒着被狼咬的風險,況且他還有白水啊,就算沒有肉,白水也會為自己做出更多的好吃的。
思及此,盧魚回答得更加果斷,“要是我就不會去冒險。”
白水聽了盧魚的答案,悶聲一笑,又沖着盧魚說,“你還是不了解她們這種人,對于王招娣來說,這世間沒有能比銀子更親的了。”白水開始擦拭着王招娣她們方才坐過的椅子,嘴裏唠叨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白水不是有潔癖的人,但他仍是不願接受王招娣這樣的人曾坐過他家的椅子,在面對盧魚的不解時,白水僅解釋這是為了過新年而打掃房間,于是乎盧魚也加入了這場大掃除。
在盧魚的幫助下,白水很快将堂屋裏裏外外擦拭幹淨,想着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白水就帶着盧魚把屋裏屋外全部打掃幹淨。
屋子打掃幹淨了,卻把某魚累壞了,白水為了犒賞某魚的辛勤勞動,決定為某魚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白水帶着盧魚一起進了自家地窖,說起地窖,是在白水翻新房子時,重新裝點的。
以前的地窖裏面濕冷不說,儲藏食物也經常因濕冷空氣的侵蝕而變了味道,白水便帶着幫忙裝修屋子的馬駒,一同給自家地窖貼上了一層紅磚,方絕了濕氣,從此以後食物儲藏得更好了。
“今天想吃什麽?自己挑我給你煮。”白水看着盧魚那糾結的小模樣,忍住了笑繼續說道,“可以多選幾個。”
“那你不會累嗎?”盧魚那大眼睛裏不明分說地寫着我全部都要吃。
白水見狀,搖搖頭,“不會累,不是還有你幫忙呢?”
“每次我都是幫倒忙。”盧魚不太自信地說着,“我記得有一次還把你的砂鍋摔壞了一個角。”
白水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忽然間把盧魚抱進懷裏,“原來是你哦,我還在想是誰家的野貓把我的寶貝砂鍋弄壞了呢,你怎麽不跟我說?不行我要懲罰你。”
白水說完就開始摸着盧魚身上的癢癢肉,長時間的耳鬓厮磨,白水對于盧魚身上的所有特性都了如指掌,比如盧魚最怕癢。
如今的盧魚在白水的懷抱裏被癢得“咯咯”地笑個不停,軟糯可人的笑聲就這樣在地窖裏盤旋着,白水被盧魚的笑聲震得心智混亂,盧魚笑起來出現在臉上的酒窩,也在白水眼裏逐漸放大,最後化為甜蜜的漩渦。
白水這手也是撓着撓着就變了味道,雙眼癡迷地盯着盧魚那雙因笑生輝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先是不停抖動的睫毛,然後是挺翹的鼻尖兒,再者是柔嫩的臉頰,然後是自己一直肖想的柔軟嘴唇。兩個人的嘴唇一旦碰觸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難舍難分,最後吻得不過瘾,白水直接将盧魚禁锢在自己懷裏,強勢掠奪着盧魚早已紅腫的嘴唇。
“哎,看來要晚一點吃飯了。”白水抱着盧魚就往上走。
眼看就出了地窖,門外的吆喝聲瞬間讓白水臉色爆黑,怎麽不挑個好時間來?
“不管他,我們繼續。”白水作勢要将盧魚帶進裏屋。
盧魚這邊不願意了,推搡着白水,“你還是去開門吧,畢竟是你的朋友啊。”
白水冷着臉将盧魚放開,氣鼓鼓地走去開門,不禁腹诽着,誰的朋友能這樣沒有眼力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