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是什麽情況啊？”
“奇怪，新同學和喬少爺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總感覺喬少爺很在意她的樣子。”
“不知道啊……”
女生們竊竊私語，包含醋意的目光看看祁萻，又看向林琪兒。
“居然讓林琪兒去問新同學的意見。”
“林琪兒怕不是要被氣死哦。”
“你們猜一猜林琪兒會不會去？”
……
林琪兒與喬子鸷站得近，氣得磨牙齒，質問：“你就這麽刁難一個女生？”
“哦豁，校花生氣了。”
“诶诶，喬少爺你可得哄着點啊。”男生們嬉皮笑臉的，特不着調。
哄？
喬子鸷可沒那閑功夫。他不耐煩地擰眉：“愛去不去，不去拉倒，別再這裏耽擱勞資打球。”
林琪兒臉一紅，面子挂不住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不憐香惜玉的人。氣得轉身就走。
無聊……
喬子鸷不甚在意地瞬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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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校花剛走兩步又突然頓腳，嫉妒心作祟，她回頭哂笑着發問：“喬子鸷，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喬子鸷沒細想這個問題，下巴昂起，“我喜不喜歡她關你屁事。”
“喬子鸷～”林琪兒這下饒有趣味地喊，扭頭掃看眼祁萻，再看喬子鸷時滿是不屑，“沒想到你品味這麽差。”
“有病吧你。”喬子鸷脫口罵出，對眼前的女兒徹底沒了耐性。最後斜一眼她，把她當空氣似的，他側身把手裏的球扔給肖河：“看什麽看，打球了。”
肖河知道喬子鸷不想搭理校花，應和道：“來來來，打球打球打球。”
林琪兒氣急敗壞到跺腳:“她有什麽好的，長得那麽矮那麽難看。”
幾乎同一時間，喬子鸷罵出聲：“活膩了是吧？”
少年回頭，第一次直視林琪兒的眼睛，眼神狠厲，“你特麽再說一遍誰難看？”
他眼裏的火氣壓都壓不住。
林琪兒被吓得肩頭發顫，震驚又畏懼地看喬子鸷，臉色都白了許多。
喬子鸷火氣未消，插兜走到林琪兒面前，壓着嗓音：“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會動手。”
“還有……”他補充，“她比你好看千倍萬倍。”
––
祁萻對這邊的事情毫不知情。她和秦伊伊乖乖巧巧地坐在花壇邊沿，兩小姑娘聊天聊得起興得很。等她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來的時候，林琪兒已經被自己的朋友拉着走了。
其他同學老是看祁萻，嘴裏還議論紛紛的，祁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她和秦伊伊互望一眼，都很疑惑。
“集合了集合了。”上課鈴打響的時候，體育委員扯着嗓子喊。
秦伊伊挽着祁萻的手：“萻萻，我們站一起好不好？”
祁萻當然贊同了，她跟着站在了旁邊。
“後面到處亂竄的同學，快點站好。”體育委員站在最前面整隊，催促道。
他們班人少，只有20個人，前兩排站6個人，最後一排站8人。祁萻在班裏個頭屬于矮小的，她和秦伊伊一起站在第一排最右邊的位置。
體育老師是位身形高挺的男老師，拿着點名冊從教學樓走來，走到列隊前吹一聲口哨，哨聲高銳，隊列的同學們自覺站好，祁萻跟着腰板挺得直直的。
“聽說我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讓我看看是誰啊？”
祁萻萬萬沒想到老師一開口就說這個。班裏同學紛紛把目光投向她，她被盯得臉頰泛紅，不自在地小口咽口水後，害羞地一點一點舉起白皙的手。
一看就是個腼腆的小女生，素來兇神惡煞的體育老師今天難得笑容滿面起來，十分熱情地朝她招手，“來來來，站前面來自我介紹一下。”
祁萻一顆小心髒咯噔一下，她膽子其實挺小的，最怕在全班同學面前說話。
“萻萻加油”秦伊伊蹭她肩膀，小聲鼓勵她。
這是祁萻轉學到這所學校後，第一次單獨站前面自我介紹。前幾次也被幾個課任老師要求站起來自我介紹過，但都是在她自己座位上介紹的。
她走到最前面，看着班裏的所有同學，手指頭忍不住摳來摳去，輕輕呼口氣後鼓起勇氣說:“老師好，同學們大家好。我叫祁萻，包耳旁的祁，萻草的萻。”
小女孩兒聲音小小的，臉頰泛起薄薄的紅，很招人喜歡。老師帶頭鼓掌說：“歡迎你加入我們班”。
底下有同學拍手。
這時祁萻看到站在第二排的沈星禹，鼓着掌盯着她看，她淺笑着回望他，眼睛彎彎的。
兩人的對視偏偏落進了喬子鸷的眼裏，他咧嘴哼笑。
笑完，沖着前面祁萻喊：“你說錯了。”
突然的聲響，同學們慢慢停止鼓掌。
祁萻和一衆人看過去。
他個子高，站在在隊列第三排最左邊，插着褲兜，站得歪歪斜斜的，唇角輕挑起：“你不叫祁萻。”
祁萻秀氣的眉梢擰在一起。
她知道喬子鸷又要故意找事情惹她了。
“啊，她不叫祁萻嗎？”
“她不叫祁萻叫什麽？”
班裏人對此表示疑惑，交頭接耳地議論。
沈星禹回頭，直視斜後方的喬子鸷，警告道：“喬子鸷，不要胡鬧。”
聲音壓得低，但飽含力量。
喬子鸷瞬他一眼，視線轉而投向祁萻：“你每天和沈星禹眉來眼去的，你幹脆直接跟他姓得了，我都給你想好了。你應該叫沈祁萻。”
一剎那，祁萻的臉變得通紅，她抿緊嘴巴，郁悶又生氣。
體育老師站前面，可算是看明白了，原來喬子鸷這是在故意折騰人家小女生。
“喬子鸷，不許胡鬧。”老師嚴厲地訓斥。
喬子鸷哪裏會聽老師的話，家裏連他老子都管不住他。
他掀眼尾，吊兒郎當的語氣：“沈祁萻，你覺得我給你取的新名字好聽嗎？”
這就是個神經病，是個瘋子。
祁萻臉頰被氣得更紅了，她捏緊手心。
“喬子鸷。”體育老師赤紅着臉吼，“你給我到前面來站着。”
老師氣得橫眉立眼，聲音如雷大。班裏的同學都被吓得站姿老實幾分，唯獨喬子鸷懶撇撇地笑：“求之不得。”
他說着話已經離開隊列，慢悠悠地往前面走，走路時，視線近乎黏在祁萻臉上，嘴角似笑非笑的。
老師讓他到前面站，他卻目的十分明确地走到祁萻跟前。
他一靠近，祁萻就感到一陣逼迫感，雖然他眉眼閑然，笑容懶散，但是他在她心裏，早已經被打上了“壞人”标簽。
她往旁邊挪步子，想離他遠點。喬子鸷卻勾下身子湊近她，笑問：“生氣啦？”
祁萻不答話，齊刷刷的眼睫掀起，黑眸子瞪他。奶兇奶兇的，像只被惹惱的貓。
老師被氣暈了頭，一時忘記叫祁萻下去。這時想起才說：“祁萻，你先下去吧。”
得到老師允許，祁萻逃似地轉身要走。結果喬子鸷大手鉗制住她單薄的肩膀，吓得她身子一抖，被迫停住腳步。
她回頭，迎上喬子鸷漆黑又含着壞笑的眼睛。
“既然你不喜歡我叫你沈祁萻，那本少爺不介意你跟我姓。你以後就叫喬祁萻得了。”
祁萻:“……”
這個人真的是瘋得徹徹底底。
她掙紮地推他。體育老師見狀趕緊上前來拉喬子鸷的胳膊。
“喬子鸷，松開人家女同學。”
老師把喬子鸷拉開後，祁萻直接跑掉，跑回自己位置站好。留下喬子鸷一人站在前面。
她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在笑，笑容淺，但是微微上揚的薄唇含着藏不住的壞。
體育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掐腰原地繞一圈後，指着喬子鸷的鼻子訓話：“你，馬上去給我跑十圈。”
要是按照以前喬子鸷的脾氣，他怎麽可能輕易聽老師的話。今天同學們很是驚訝，不知道喬子鸷怎麽了，這次非但沒和老師對剛，還真提步去跑操場。
只不過，他經過祁萻的時候停了幾秒，垂眸看她：“記住，你叫喬祁萻。”
“喬祁萻”三個字咬得尤為重，語氣像下命令一樣，很霸道。
此刻，祁萻和喬子鸷都還不知道，在以後的很多年，“喬祁萻”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她身上。
它的存在像是霸道的宣誓，宣誓着她是他喬子鸷的，只能是他喬子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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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下時，遠處的天像被潑了顏料一樣，被染得色彩斑斓。
柔和的霞光穿過玻璃窗，灑進教室裏。
下午五點半，“叮鈴鈴”的鈴聲響起，放學時間到了。
放學以後，他們12年級8班和12年級9班有場籃球賽。
12年級就是高三。他們貴族學校是這麽劃分年級的，1到6是小學，7到9是初中，10到12是高中。
至于籃球賽，是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們班男生和隔壁班男生約好的。
祁萻并不太想去，她安靜地收拾書和作業本。
教室裏有拉動板凳的聲音，有女生交談的聲音，有男生不着調的笑聲。
這是放學時一貫的熱鬧景象，鬧哄哄的。
在這些嘈雜聲中，祁萻清晰地聽到從喬子鸷的位置上傳來:
“喬祁萻，來看我打球。”
不知道是誰給他的權利，他就這麽理所當然地要求她。
祁萻把手裏輕拍在書桌上，側頭，一字一句鄭重聲明道：“我，不，叫，喬祈萻!”
小姑娘語氣微惱，氣得腮幫子鼓起像極了河豚，又兇又可愛。
喬子鸷卻不以為意，支着腦袋，懶洋洋地笑：“那你叫什麽？”
祁萻眼睛瞪圓，強調：“我叫祁萻。”
喬子鸷：“哦，喬祁萻。”
“……”
她真想操起課桌上的書向喬子鸷砸過去，但是她沒這膽兒。只能在心裏嘀咕着罵他:
煩人。
“喬少，別調戲人家小同學了。快點出來打球。”
“就是，我們這一幫人等着你呢。”
“喬少，別見色忘義啊。現在打球才是正事。”
一群男生擁在教室門口喊。
其中有好幾個是隔壁9班的。他們喜歡叫喬子鸷“喬少”，而肖河和趙小亮喜歡喊喬子鸷“喬少爺”。
喬子鸷聞聲，這才悠悠地起身，撈起抽屜裏的書包挂在肩頭，漫不經心地往那群人走去。
走到一半，他又回頭，沖着祁萻喊：“喬祁萻，記得來看我比賽。”
又是喬祁萻，這人真的不長記性的嗎？說了多少遍了，叫祁萻!
祁萻氣熏熏地把書收拾進書包，故意不回答喬子鸷，後者倒也沒被她惹惱，悠哉哉地笑。
“喲喂。”門口有人笑話他，“難得見喬少這麽死皮耐臉的啊？”
“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同學了呀？”
……
喬子鸷沒回答這些問題，穿過他們走了，沒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诶诶诶……喬少爺，你倒是等等我們啊。”
一群人叫喊着跟上去。
祁萻一直沒理會他們的話，她把最後一本物理練習冊塞進書包裏。
“祁萻，你要去看比賽嗎？”前座的秦伊伊轉身，趴在她的書桌上問。
祁萻拉上書包拉鏈：“不去了，我要回家寫作業。”
“為什麽，是因為喬子鸷所以你才不去的嗎？”
祁萻搖頭：“不是。”
不管喬子鸷在不在她都不想去看。她對籃球賽不感興趣。
秦伊伊接話：“可是沈星禹好像也要去打球。”
“嗯!”這個消息倒讓祁萻對球賽多了幾分興趣。
這時恰巧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星禹快點，隔壁班打球的都走了。”
祁萻往第一排看去，沈星禹收拾好書包回那人：“馬上就好”
他從位置起身時，看見祁萻看他，邀請道：
“祁萻，來看我們班和隔壁班打球賽吧。”
面對沈星禹的邀約，祁萻沒多想直接回：“好。”
她把他當朋友，朋友的邀約，她不好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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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籃球賽還沒開始。一群男生插科打诨地練球玩。
喬子鸷起身一躍，手中的籃球投了出去。“哐當”一聲響，投中了。
“我靠，這麽遠都能投進去。”
“喬少爺今天百發百中，可以啊。”
有男生笑侃道。
“啊啊～”
“喬少爺好帥呀。”
有喬子鸷的地方，就有這熟悉的尖叫聲。
衆人望着喬子鸷，唯獨他自己看着操場外面。看到祁萻挽着秦伊伊走來，他嘴角上揚。
他以為，她是為他而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