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咳。”軒明城咳嗽了兩聲,手感太好只顧着捏,沒注意力道,“我說一會兒要是在劇組裏,有人給你臉色瞧,別忍着。打電話給我,號碼有吧?”

上次的意外過後,軒明城就把藥忘憂的手機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可他在公司的時間裏手機響了無數次,屏幕上卻沒有一次是顯示“臭藥罐子”的。

略不爽。

藥忘憂捂着臉瞧他,看軒明城一直往窗戶外瞟,側過腦袋和他對視:“你和誰說話?”

覃梓默默捂額。

軒明城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味兒了,連忙轉移話題,指着藥忘憂手邊的那個小箱子。

“诶,你這兒裝了什麽啊?”

那箱子是藥忘憂前兩天向軒明城提出要的,軒明城當時有些忙,也沒細問,現在倒也略好奇了起來。而且,那藥罐子揉着臉和自己對視的樣子實在是不能看太久,否則自己八成又忍不住要上手去捏。

藥忘憂聽他問了,倒也很大方,伸手解開箱子側面的卡扣,将裏面放着的東西都亮了出來。

軒明城左瞧右看了一會兒,發現那箱子裏都是些小瓶小罐的,和那天藥忘憂給他推拿時用的油膏罐子差不多少,低頭聞了聞,果真是一股藥材味道,便猜測道:“是那天的藥膏嗎?”

“嗯,但是其他的藥膏也有,還有些金瘡藥之類的。”藥忘憂點了點頭道。

軒明城聳了聳肩,道:“止血貼也一樣的麽。”

“止血貼?”藥忘憂眨眨眼,覺得這名字有些新奇,難不成和狗皮膏藥差不多嗎,就問道,“那是什麽?”

軒明城讓覃梓從車載的小藥箱裏拿了盒X南白藥的止血貼出來,抽出一片撕開,遞給藥忘憂道:“喏,就這個,手上割了個小口子之類的時候,貼上去就能止血了。”

藥忘憂接過手,就聞到了一股子藥材味,低頭嗅了嗅,道:“加了三七和草烏喔,還有些別的藥材,都是些好東西來的。”他說着,将止血貼貼在了手背上,贊嘆了一句,“好方便诶。”

轉過頭,他就見軒明城拿着止血貼盒子,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

軒明城在驚訝什麽呢?

他手裏的包裝盒子上印着簡略版的說明書,而在“成分”那一欄上,并沒有任何藥材,而寫的是“國家秘方,不予公布”。

“怎麽了?”藥忘憂湊過去,和軒明城擠在一起看那說明書。

軒明城低頭,只看到了藥忘憂貼在自己胸口的後腦勺,他這才發現藥忘憂的發質其實還挺軟,就和他本人似的……

“秘方。”藥忘憂坐直了身子,抓了抓腦袋,對軒明城道,“我也只能聞出三七和草烏這兩個用的比較多的成分啦,沒那麽厲害。”

軒明城眨眨眼,眼神飄忽地“啊”了一聲,瞟到箱子裏還有一個小布包,就問到:“這是什麽?”

“針。”藥忘憂一個字,讓軒明城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他震驚地看着藥忘憂:“你不是中醫麽,還會打針啊?”

“哈?”藥忘憂有些迷惑,将布包拿出來攤開,裏頭插·滿了大大小小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明晃晃的,一根接一根并排穿在一起。

軒明城看了就是一驚,整個人都縮到角落裏,戒備地盯着藥忘憂:“你要紮誰啊?”

“不紮誰啊。”藥忘憂搔了搔下巴,自己有那麽可怕麽。

軒明城“哦”了一聲,稍稍放松了些,伸手捏了一根銀針出來,對着車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看了看,啧啧兩聲,轉過頭對藥忘憂道:“藥罐子,你下針的時候是不是和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嗖嗖嗖就紮了別人滿背啊?”

藥忘憂倒是聽得懂“電視劇”這個詞,因為這次他本來就是去跟着《玄天道》劇組的,為了讓藥忘憂在那兒不至于一頭霧水,軒明城提前幾天和他簡單科普了一下。

他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那什麽劇裏下針有多快,但我的話……應該還好吧,畢竟從小就練過。”

話不能說太滿,否則到時候丢臉的是自己。這是藥忘憂的師傅很早就教過他的一個道理。

“厲害就承認麽。”軒明城滿不在乎地道,這藥罐子,明明醫術就很好,還妄自菲薄。

藥忘憂瞧他一眼:“你又沒見過我行醫,怎麽知道我厲不厲害。”

“這……”軒明城張口結舌,半晌,搔了搔腦袋,“那你炖藥膳和推拿很厲害啊。”

藥忘憂微微一笑,道:“軒總還會誇人啊。”

幹嗎叫那麽生分……軒明城心裏吐槽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什麽不對,盯着藥忘憂道:“什麽叫我也會誇人?”

“你不是一向只誇自己的麽。”藥忘憂将手裏的針包卷好放進小藥箱裏,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軒明城微微眯起眼睛,緩緩轉頭盯着前面。覃梓整個人就是一僵,後背緊緊貼着副駕駛座的靠椅,雙手放在膝蓋上,冷汗都下來了。

說總裁壞話被發現了嘤嘤嘤!

QAQ

“那個,一會兒你別進去了吧。”藥忘憂突然對軒明城道。

軒明城一愣,心裏莫名有些怒意翻騰,這藥罐子什麽意思?嫌棄自己嗎?

藥忘憂看他的表情,心知這自戀狂又開始犯病了,解釋道:“不是嫌棄你,就是我想自己去那兒玩一會兒,不想被人照顧的太明顯……”

“誰找人照顧你了。”軒明城一昂下巴,心虛地道,“我很忙的,哪有時間專門打個電話給導演讓他照顧你……”

覃梓:……

那天開會前還反複在電話裏叮囑導演不能讓藥忘憂受欺負的是誰……

“好好好你沒有。”藥忘憂嘆了口氣,道,“但要是你一會兒弄的那麽張揚,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新來的這個什麽……營養師,和他們的上級有關系?”

軒明城撇撇嘴,心說這藥罐子這麽反感和自己攀上關系嗎?他越想越氣,伸手拍了拍前座的後背,對司機道:“停車。”

車停在了路邊,軒明城瞪了藥忘憂一眼,道:“下車啊!你不說自己去麽,前面就是了。”

說完,他撇開頭不說話了,拿出手機打開郵箱,翻看今天的郵件,看着滿屏幕的紅點咬牙切齒:這幫家夥幹活是越來越不認真了……

天興集團裏,員工們不約而同地擡起頭看了看天花板:暖氣是不是壞了啊,怎麽突然這麽冷……

藥忘憂手腳輕快地把小藥箱收好,真的就那麽開門下了車。覃梓偷偷地看了一眼後視鏡,随後閃電般轉回了頭,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虛空。

軒總的臉那叫一個黑啊,都黑成鍋底了。

看着藥忘憂心情輕松地穿過馬路向劇組走去,軒明城氣得七竅生煙,手指扣着椅背,指甲在皮革上刮出咔啦咔啦的聲音。

覃梓咬緊牙關,表情僵硬,伸手拍拍同樣四肢僵冷的司機,“開車開車。”

藥忘憂提着個小箱子,走到了劇組所在的大棚裏,伸長脖子往四周一看,忍不住充滿驚訝地張大了嘴。

幾個壯實的男人扛着黑色的帶有一片玻璃的“炮筒”在飛奔,拿着喇叭的一個男人正指揮一幫人搬運各種各樣的衣服,還有長劍,長刀之類的,送到一堆在等待的人手裏。大棚裏還搭了些小棚,裏面坐着好幾個穿着打扮都比其他人要好一個檔次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頭上都留着長發。

藥忘憂看了,忍不住摸了摸腦袋,有些懷念自己以前的長發。

那些男人女人都長得很好看,每個人旁邊都有好幾個拿着刷子還是筆之類的東西,在他們的臉上拍拍畫畫,而随着那些人手指上下翻飛間,那些男人女人們也變得更加賞心悅目起來。

藥忘憂回憶了一下前兩天軒明城拿給他的書,這些人……似乎是叫化妝師。

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姑娘們也會塗脂抹粉,可相比起來,還是這個時代的人畫的好些。藥忘憂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覺就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請問找誰?”一個保镖見到藥忘憂提着箱子進來,有些嚴肅地擋在了他面前,不過他還是客氣了幾分,因為面前這人不管是從衣着還是氣質上來看,都不可能是認錯了路或是想要獻殷勤的群演。

藥忘憂擡起頭看了看足有一米九五的保镖,眨了眨眼,道:“駱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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