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乾承居留宿的第六日後, 昭昭回了自己的新居。

也是在這第六日裏,她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這日, 太子府後院的女人起的都是極早, 以至于到那鳳鳴居請安的時辰也比往日早的多。

人人也都心知肚明這其中緣由。

因為沒人不好奇那蘇昭昭的相貌!

從平平無奇到滿臉麻子,又到傾國傾城,吊足了人的胃口。

加之,她一連宿在了那乾承居五日!

這五日之間變化翻天覆地。

一個出身卑微的小侍妾一躍成了良娣,竟然和丞相大人的嫡女平起平坐,還賜了毓秀閣!!

人人都道若是這安良娣在府, 非得氣死。

這種種的種種……

後院的女人可謂都緊緊地盯着呢,誰人都知, 這五日裏,有兩日太子寵幸了她,除此之外的三日裏,一次太子與她同房但什麽也沒發生。一次太子竟是宿在了偏房,給她睡了正房!最後一次, 太子未回寝居,宿在了書房, 但卻讓她在那乾承居宿了一夜!

還有,便是太子還讓她進了書房!

這府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待遇!太子從未把女人叫去過乾承居伺候, 事實上,太子根本就沒在任何一個女人那待過整整一夜。

他為什麽就對這蘇昭昭這般?

種種加之一起,衆人便更是好奇極了她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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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是什麽國色天香?

太子府裏的女人哪個沒點姿色,更有太子妃這個京城第一美人!

衆人就想不明白, 猜不明白了,她還能怎麽美?

無人不奇。

但當這第一次請安,那蘇昭昭露了面兒……

屋中瞬時鴉雀無聲,空氣便仿佛都凝結了一般。

即便有了心裏準備,知道她是個美人,但當真的看到的那一瞬間,也是無人不驚。

那身段,那臉蛋兒,尤其是那一雙眸子,足矣把人的魂兒吸走了。

她且美且媚,且嬌且憨,且純且欲,渾身上下,又無處不散發着一股妖冶。

年慕瑤見過皇後,見過太後,見過貴妃,見過的妃嫔美人無數,但沒見過能把女人的魂兒勾走的,沒人能既妖且憨!

她明明媚的妖,卻偏偏看起來清純又無辜。

難怪那嬷嬷說,那是個小狐貍精,她果然長着一副狐貍精的模樣!

一切只有須臾,轉瞬,年慕瑤心中便是暴怒,滿心的火,恨不得把她的臉抓花了!

“蘇良娣真是貴人難請啊!”

昭昭來到之時,衆人早已到了。

她知道今日初次請安,多少人等着看她,太子妃就更是,是以她特意沒打扮的過于招搖,淡淡的妝容,穿的也素,更是提前了兩盞茶就到了,哪知自己還是最後一個。

小姑娘自然是有些拘謹和害怕的,但轉念已經這樣,也便釋懷了,但不得不說這良娣的身份給她壯了不少的膽。

太子妃這話意在提醒她六日前沒請到她之事,昭昭當然明白。

她微微一禮,而後便叩拜了下去,這初見的行大禮便和這請罪一起了。

“妾身那日突然有事耽擱了,而後幾日亦是脫不開身,還望太子妃贖罪。”

她聲線軟柔嬌媚,聽的人心一酥,那年慕瑤頓時便攥起了手,心中滕然又起了妒意。

那話不卑不亢,但誰人都知道是被什麽事兒耽擱,尤其是那“脫不開身”四個字,誰人都懂,那是在說太子不讓她走。

年慕瑤心中憤恨到了極點,沒有立時叫她起來,但過了須臾自然還是叫了。

昭昭暗暗地舒了口氣,而後被那太子妃請到了坐上。

整個請安與往日的氣氛大不相同。實則眼下坐着的衆人,除了昭昭和那蓉惠姐妹以外,其餘的人都是為太子妃馬首是瞻。以前便只有安可盈在的時候會有這般氣氛。

安可盈出身高貴,和年慕瑤一樣,都是京城最最有名的貴女。

倆人彼此誰也不服誰,便如水火一般不相融。

那蓉惠姐妹的父親是個莽夫,武将出身,因一次戰亂立了頭功,一躍而起。在那年慕瑤心中,她家就是個暴發戶,完全不被她年慕瑤放在心上。

原本,她放在心上的只有安可盈。

沒想到眼下又來了個蘇昭昭。

這人卑賤的連她一個腳指頭都趕不上,空有一副好皮囊!

可那男人就喜歡她這幅皮囊!

年慕瑤越看昭昭越是滿心的火焰。

請安很快就結束了。

太子妃皮笑肉不笑,不痛不癢地叮囑衆人好生伺候太子,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叫人散了,她起身便走了。

昭昭真可謂是捏了一把冷汗。一顆顫着的心,在看到那太子妃走了,她才安穩了下來。其它人,她倒是不怕,至少面上對她恭敬的很。就是那蓉惠姐妹也是如此。

倆人什麽都沒說,瞧着樣子倒是不好看,但也得等她走完了方才敢走。

昭昭一路出了那鳳鳴居,大大地舒了口氣,這時剛要上轎,便聽得有人喚她,回頭一看,只見那人正是嬈兒。

“姐姐!”

她極是欣喜,雀躍地過來。

昭昭等了她一會兒,微微笑了一笑。

嬈兒過來,立時俯身行禮,而後便又注視上了她。

那眼神,那樣子,極是虔誠。

“嬈兒可以去姐姐那坐坐麽?”

“自然可以。”

昭昭想也沒想便答應了,本來也是,那有什麽不可。

嬈兒聽了更是歡喜,“姐姐上轎,嬈兒随着姐姐走過去。”

“左右離得也不遠,一起吧。”

這日天氣極好,昭昭倒是也想走走,當下便就和那嬈兒同行了起來。

嬈兒心中更喜,連連點頭。

這一路有說有笑,順帶着賞了賞沿途的美景。

不時到了毓秀居。

此居極是寬敞華美,不愧為良娣所居之處,怕是要有三個玉笙居那麽大,院中屋中的陳設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昭昭早上才來,實則還沒有看個仔細,但打眼兒瞧着自然是喜歡的很。

正房寬敞明亮,畫梁雕棟,管候着的侍女便有十幾人,處處是精致的雕花裝飾。

昭昭與嬈兒坐到了美人榻上。

那嬈兒很是殷勤。

昭昭大概也懂,那日她說的也很清楚了,她的日子并不好過,眼下自己成了良娣,她想被照拂一些,也很是正常。

倆人出身差不多,都是無依無靠,昭昭也提心吊膽過,如果真能也照拂着她,讓她不被人欺負,昭昭也願意。

“還有人刁難你麽?”

嬈兒聽昭昭問了,還頗是感動。

她搖了搖頭,“我沾了姐姐的光。”

确實如此,那日鳳鳴居,她雖然是有心說了那些,但也确實是為昭昭抱了不平。在她人看來,那便是倆人關系好。而後瞧着昭昭一連被寵了五日,又一躍成了良娣,實則她人便不敢再欺負嬈兒了,尤其是那些曾當着嬈兒的面兒笑話過昭昭的人。

歸根結底,誰人都知道,這太子後院最重要,最能讓人挺直腰板的還是太子的寵愛。

“真的麽?”

“嗯。”

嬈兒笑着點頭。

昭昭道:“那就好。”

實則她答應嬈兒跟來,也有着那麽點自己的小心思。倆人坐在塌上,開始随意的聊,但聊着聊着,昭昭便提了起來。

“那日你說皇上曾有過一位蘭貴妃。”

嬈兒一聽昭昭提起了這個,心中驟喜。

那蘭貴妃出身青樓,但終是爬到了貴妃一位,又差一點就扳倒了當今皇後,實在是厲害,也實在是勵志。

嬈兒已然把此人當成了榜樣。她二人的出身又與她極其相似,聽昭昭問起,嬈兒第一想到的是昭昭的野心。

但昭昭沒什麽野心,她不過是好奇心。

“你是聽誰說的?為什麽珠兒不知此人。”

嬈兒沒想到昭昭竟然還打聽了,眼下便更是心悅。她壓低了聲音。

“姐姐,姐姐只記得嬈兒說的前半句,卻忘了後半句了。嬈兒說她沒當成咱們大燕的皇後,但卻做成了姜國的皇後。”

昭昭沒忘,實不相瞞,她記住的就是這後半句。

“怎麽?”

嬈兒笑,聲音壓得更低。

“姐姐想啊,那是皇上的女人,後來送了姜皇,送了別的男人,皇上還會留着她的名麽?”

“送的?”

“是啊,此事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珠兒才多大,只有最老的那一批宮人方才知曉。”

昭昭心口亂跳,渾身打顫,竟然是送的!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

還真是自古帝王最薄情。

那蘭貴妃既然能從一個青樓之女最後成為貴妃,可見當年盛寵啊。

既然是盛寵,還能最後被帝王送給別的男人?

好可怕!

昭昭想的渾身冷,接着又道:“你說她曾為姜國皇後,那當今姜皇不會是她的兒子吧?”

嬈兒點頭。

“對呀,如今的姜皇就是昔日蘭貴妃的兒子!”

“天吶。”

“這個女人厲害吧。”

昭昭連連點頭。

“厲害。”

倆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說着,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太監的通報。

“太子駕到!”

昭昭與嬈兒頓時皆是一個激靈,相繼都是趕緊起了身,理了理衣服,迎了出去。

還沒到門口,但見那男人已經到了。

魏臨初一身青色蟒袍,負手而來。

他回府就直奔了這毓秀居,沿途一路腳步極急。

今日返回之時,馬車上,部下跟他報着組建船隊之事的進展,“哇啦啦”地說了一堆,魏臨初一句也沒聽進去。

李多福沒走過太子,是以連提前通報一聲也無。

那男人來了便進來了。

小昭昭打眼兒瞧見太子,小臉兒就臊紅,心口也跟着猛跳。

同樣感受的還有嬈兒。

嬈兒就更是緊張。

自入了太子府,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她沒想到自己來了昭昭這第一次就撞上了人。

那男人風度翩跹,尊貴又深沉。

她心口猛撞,燒紅着臉,且不知太子這麽久沒見到她了,會不會小別勝新婚?會不會突然對她來了興致?又會不會叫她侍寝呢?

“殿下……”

她與昭昭幾近是同時拜了下去,且是同時開了口。

嬈兒的心跳越來越厲害,那男人越近她越緊張,然,希望卻随着他的視線破碎,只見那男人自外而來,打她看到他起,他的眼睛便一直落在了她旁邊昭昭的身上,臨近到了昭昭面前,更是擡手随意地一揮,卻是讓旁人盡數退下之意。

嬈兒環視四周,只見屋內侍女皆是躬身一禮,而後魚貫而出。

她,自然也是也趕緊退了出去。

那男人全程一句話沒有,嬈兒出了門,便見房中的一等侍女關了門。

她的心猛然一沉,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又到底知不知道昭昭旁邊的人是她?

出了毓秀居,她走的很慢,實則也是心不在焉。

“主子?”

身旁的貼身侍女喚她,她方才回過神兒來。

嬈兒回頭望了一眼矗立在遠處的紅牆和居所,想着那房中的寬闊和奢華,又想着昭昭,想着那個普天之下,少有女人不會為他心動的男人。

為什麽不過是晚認識了半個月而已便是這麽大的差別。

她真的就比昭昭差那麽多麽?

明明他也對她好過。

她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

可是,她沒有昭昭更大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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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居中,正房,瞧着人都走了,小姑娘臉就更燒,心口跳的就更厲害。那男人如狼似虎似的看着她,那眸子便仿佛能把她吃了。他要幹什麽,太是明顯,昭昭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沐浴麽?”

“你一起麽?”

“……”

那男人沉聲問着。小姑娘心口起伏的愈發厲害,攥上了小手,汗都順着額頭上流了下來。她點了頭。

不時,溫熱濕氣彌漫的房,她與他共浸水中,背身貼在他的月匈膛上。那男人摟着她,口勿着她的脖子,身子,呼吸越來越沉。

“昨日孤見到你了麽?”

小姑娘每被他啄一下,便敏感地哆嗦一下。

“見,見到了。”

“什麽時候?”

“在乾承居,殿下還送了妾身碧靈簪。”

“前日呢?”

昭昭不知道他問這做什麽,他傻了麽?他自己不知道。但怎敢說?

小姑娘顫巍巍的,那聲音更軟,更柔,“前日也見到了。”

“那前日,孤要你了麽?”

昭昭聽他問這話,就更是羞赧的不行。

前日她可是不僅要了,還折騰了她很多次。

小昭昭實在是說不出那個“是”字,便點了頭,哪知那男人接着又問:

“孤要了你幾次?”

昭昭雙腳緊攥着,他啄的她想口申口今。她已經羞的不行了,他還要問。

“嗯?”

“四?五?六?妾身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五,是五。”

昭昭又怕又羞赧,更怕記錯了他懲罰她,燒着臉一次一次地想,一次一次地數來的。

“第一次是什麽姿勢?”

哪知那男人竟還在問,小姑娘的腦子“嗡”地一下,一回想起那次,他從後身托起了她,這個昭昭是絕對答不了。

“妾身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昭昭慌張地連說了三次,使勁兒搖頭。這時那嬌柔的身子便被魏臨初轉了過來。“那你這次要記住了。”

他語聲中帶着充滿誘哄,說着便把那小人兒的月退搭在了他的肩上,繼而托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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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魏臨初也記得這幾日,天天與她相見,但怎地今日還覺得好久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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