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裏最想念的人
直到這個時候于灼華才看清楚了這個人,一頭金發下一雙細長的眉,狹長的眼尾處還有一點紅痣,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唇,宛如月光打磨過無數個日夜的白皙的臉,這樣的一個男人,很美。
這與喬季南的剛硬冰冷是兩個極端。
“好。”于灼華沉默了半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全白色的病房裏面器具不時的發出滴滴的聲音,宋明哲的聲音溫和得如同春風:“其實今天早上就已經有新聞出來了,說你父是被人誣陷,現在把人放出來了,人已經沒事了,好了,現在說說你自己吧。”
他伸出手,将那菜裏的板栗拎了一個優雅的吃了起來。
“沒有人能聽。”于灼華的筷子戳着碗裏的米飯,低垂的眸光裏透着些憂郁。
“哈?我就坐在你旁邊,我确定我的耳朵很健康,并沒有任何問題。”宋明哲顯然沒有聽懂。
“那麽,即便是聽見了,宋先生你會心疼嗎?你不會,那麽我為什麽要喊疼?”她看着丢進碗裏的兩顆板栗眸光微閃。
宋明哲坐在于灼華的身旁有些糾結的脫了白色的手套轉身去洗手:“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但是我聽着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在這間屋子裏躺過的人就只有你是最安靜的一個,也難怪喬季南會看上你。”
于灼華垂眸,拔弄着碗裏的兩枚板栗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低喃着:“他怎麽可能會看上我。”
她的一切都被喬季南給毀了,所以的一切,而如今,她只能過着無奈而又寄人籬下的生活。
“唔,說的也是。不如這樣,幹脆我跟喬季南說讓他把你給我算了,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反正喬季南也不過是想通過她來報複喬劍鋒,唔,差別應該不大。
于灼華将碗放回原處,她縮回被子裏不再說話。
第二針打下來的時候是下午日落西沉時,那個時候大片大片的夕陽鋪進了房間裏,窗外的鳥兒成群結隊的飛過,于灼華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這一次的疼痛感比上一次增強了無數倍,她躺在床上緊緊的糾着被單,冷汗從臉上劃了下來,宋明哲站在床旁第一次皺起了細長的秀眉。
于灼華嗫嚅着唇角,她痛苦的糾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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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哲有些好奇的湊了過去,他擦了擦于灼華額上冒出來的冷汗輕聲道:“把你心裏深藏着的最想念的那個人的名字叫出來吧,這樣就不疼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蒼白色的天花板,唇角微微的嗫嚅着,那聲音輕而小,小得幾乎聽不見。
她說,媽媽。
宋明哲的心裏泛起一絲酸意,他伸出手朝于灼華露出一抹安慰般的笑意輕聲道:“來,我們來玩掰手腕,看看誰的力氣大。”
于灼華的手由于力道過大泛起了青白色,她咬着牙,屋子裏面寂靜得偶爾還能聽見于灼華一聲細微的悶哼聲,她有些痛苦的動了動右腿,那巨大的疼意微微轉移了一些。
這是一個堅強柔韌而又固執的女人,她有極強的邏輯性,她就像是一株被大石壓着的小草,那樣堅毅的從石頭下冒出了頭來。
她秀眉緊緊的皺着,外頭的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了房間裏,燈盞在一瞬間亮起,映着她的臉顯得越發的蒼白。
宋明哲坐在床頭,他的手被于灼華握得有些失力,那刺骨的疼痛随之而來,他垂着眸,靜靜的看着她越來越痛苦,眸子裏有些什麽東西突然就變了。
他突然想要保護她。
午夜入夢,宋明哲看着泛起淤青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清暖的笑意,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拿着手機打通了喬季南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嘶啞而破敗,冰冷裏透着濃濃的不悅:“這個時候打電話,你最好有一個充分的理由。”
“把于灼華給我吧,我保證,一年之內讓她醒過來。”他捏着手機,望着天邊灰蒙蒙的一輪新月心裏開始憧憬着一份未來。
“讓她醒過來是你的職責,明天把于灼華給我送回來。”
“阿楚醒了之後她對你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既然如此,你還不如早些給我,免得将來阿楚吃醋之類的讓她傷心。”他的目光微微變了變,這件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了。
“她是喬劍鋒的未婚妻,與喬劍鋒有關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啪的一聲将手機重重的合上,餘有宋明哲站在三樓的樓頂上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很憂郁。
宋明哲坐在天臺上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默默的抽了起來,煙霧環繞着他那張美得連女人都失色臉,他那雙深邃的棕色眸子在夜裏泛着一層柔冷的光。
他吐出一口煙霧,白皙修長的指尖微微彈了彈,煙灰掉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直到到一邊透出一抹亮色,一架私人飛機從遠處落了下來,他伸手再去摸煙的時候那一包煙都已經沒有了。
他有些自嘲的想,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一個連痛得不願意喊出來的女人,他這麽上心做什麽?難道真的要将她留在這個危險而又深埋無數屍體的地方嗎?就算是他願意,于灼華也不會願意。
他站起身來,兩天沒有睡覺的人顯得有些頹廢,他摸了摸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揉了一把臉轉身走進了房間裏。
待他梳洗換衣出來之後就看見了喬季南的管家那張永遠挂着溫和笑意的臉。
他朝宋明哲微微彎腰:“我奉先生的命令前來接于小姐回古堡。”
宋明哲倒了一杯酒慢條斯理的靠着窗邊晃了晃:“如果我不同意你把她帶走呢?大管家,你會怎麽做?”
那管家微微彎腰唇角挂着溫和的笑意,聲音不緊不慢,溫和得令人無法拒絕:“先生的命令是絕對的。”
沒有任何人敢去違背他的命令。
“大管家,既然将她帶走,那她在喬府的事情就勞你多多照顧了。”宋明哲站起身來,那修長的身形比生得圓潤得體的大管家要高上許多,他勾着笑,看不清這裏面拖付的意味多些還是玩味的意味多些。
“宋先生不必客氣,照顧于小姐是我等份內之事。”他的年紀與宋明哲相差無幾,但是性格上卻可謂是八面玲珑,他也算得上是喬季南一手調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