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節

兩天後,周易接到了各部門報上來的名單,大吃一驚,加起來居然有五十多人打算在春節請假或辭職,這要是不提前準備好,春節營業肯定不能正常運轉。周易又滿面笑容地親自到廚房去,詢問三位老大這一段的人員需求,并表示會全力配合。三個老大一時還有點不适應周易的熱情,統計結果是廚房加起來需要二十五個廚工。

累計起來近百人,周易知道自己又要大幹一場了。于是,下班後,周易盤算着是現在打電話呢還是明天上班時間再打,不知怎麽,周易有點怕見袁姍,尤其怕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樣子。正想着,手機忽然傳出鬼子進村的音樂聲,周易一看,笑了,居然是袁姍的手機號碼,接通電話,好一會兒才聽到袁姍的聲音,她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确認是周易後,她的聲音中透出由衷的高興:“親愛的……你來陪陪姐姐吧,在福山路98號的‘夢中人酒吧’,介紹朋友給你認識……我在、在二樓的三號包房……”說完就挂斷了電話。從話語中周易就幾乎聞到了袁姍的酒氣,至于袁姍叫他“親愛的”,周易只能認為她是在開玩笑。

出門打車,到了“夢中人酒吧”。說了房間號後,總臺的副理有些為難地說:“裏面的客人說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周易心中疑窦叢生,問:“裏面幾個人?什麽時候進去的?”

副理猶豫了一下,說:“我告訴你可以,你可別說是我說的……裏面一共三個人,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從中午剛過就進去了,門一直關着……”

周易怒道:“你就不怕出事?帶我過去,我自己叫門!”

副理把周易領到了三號包房,轉身飛快地逃掉了。

裏面傳來袁姍的歌聲,唱的是梅豔芳的《女人花》。

周易輕輕敲門。裏面沒有動靜。周易加大了敲門力度,裏面有個很粗的男人的聲音吼道:“敲什麽敲!不是告訴你們不許打擾麽?”

周易依然用很重的力量敲門,門猛地開了,一個身高體壯,兇神惡煞般的大胡子矗立在周易面前,狠狠地盯着他,問:“小子,你哪兒的?”

周易不卑不亢,朗聲道:“請問袁小姐在裏面麽?”

那大胡子嚷道:“這裏沒有袁小姐!”說罷就要強行關門。袁姍早停止了歌唱,走了過來,隔着大胡子從門框的縫隙中看到周易,驚喜地叫道:“周周,你怎麽才來啊!”周易心中苦笑:袁姍怎麽也和方錦骊一樣不和自己商量一聲就叫起“周周”這個昵稱了。不過看來袁姍今天是有麻煩,少不得要做一場戲了。于是周易說:“ 姍姍,你不是說晚上要和我去吃必勝客麽,怎麽到這裏來了?”叫着“姍姍”,周易自己都一陣肉麻。

袁姍轉過頭,對裏面那個人說:“真對不起古老板,我答應和男朋友去必勝客,您看咱們是不是下次再聚?”

裏面一個陰恻恻的聲音說:“不必了,讓你男朋友一起進來玩,這裏想吃什麽沒有。匹薩餅有什麽好吃的。”

袁姍似乎不敢過于逆拂這個“古老板”的意思,為難地看了一眼周易。一咬下唇,說:“周周,你先走吧,回頭我給你電話。”說完轉身向裏走。

周易一推大胡子,進了包房,拉住袁姍的手,說:“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你的朋友怎麽能不介紹給我認識呢?”說話間,周易已經看清了坐在裏面的那個“古老板 ”的樣子,他皮膚黧黑,身材瘦小,不過臉上露出很重的戾氣,穿白襯衫,黑西褲,左手一*在褲兜裏。一看他的肌肉類型,周易就判斷出他一定練過專業搏擊,而且功夫還不淺。相比較而言,門口的大胡子反而不如這古老板有威脅。

袁姍推了周易一把,佯怒道:“古老板是什麽人,也是你能認識的?趕緊回家去等着我。”說着就把周易向外推。

那古老板開了口:“慢着……既然來了,就是有緣,何況又是袁小姐的男友,我更要認識認識了,這位兄弟,怎麽稱呼啊?”

袁姍面露恐懼之色,無奈地看了周易一眼,似乎想用眼神表達很多東西。周易很自然地攬着袁姍的腰,說:“在下姓周,名易。敢問古老板大名?”

那古老板用很慢的語速說:“我單名一個‘精’字,江湖中的朋友都喜歡叫我‘白骨精’,其實我這個人黑得很。”說着,古精發出幾聲低沉的笑聲。

周易心中一沉,知道果然遇上麻煩了,這個古精很有可能是個黑道上的厲害角色,不知袁姍怎麽招惹上他,不過現在騎虎難下,只能随機應變了。周易松開袁姍的腰,笑着去和古精握手。古精伸出鋼鈎似的右手,和周易握在一起。周易更加确認,此人功夫了得,這手掌已經如鋼鐵結構一般冷硬。

周易拉着袁姍坐到古精對面的環形沙發上。那個大胡子也走了過來,狠狠瞪了周易一眼,周易假裝沒看見。

袁姍向周易介紹道:“這位是古老板的好朋友,叫鐘鳴,鐘先生在浦東地産界可是赫赫有名。”

周易含笑對他說:“鐘先生,幸會。”

大胡子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沒搭理周易。不過從臉上可以看出,他對袁姍的恭維還是很受用。

古精說:“阿鳴,給周先生斟酒啊。”

對古精的話,鐘鳴執行得倒很痛快,拿起桌上的人頭馬瓶子,翻過一個玻璃杯,周易欠身,按住瓶子,說:“怎麽好勞煩鐘先生,我自己來吧。”

鐘鳴從喉嚨裏咕嚕了一聲什麽,甩脫周易的手,給周易斟了多半杯酒。

袁姍有些神色緊張地将那個杯子移到自己面前,對古精說:“我男朋友不大會喝酒,還是我陪您吧。“

古精指了指自己桌上的一個杯子,說:“你當然要喝,你的杯子在這裏。阿鳴,給袁小姐也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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