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是選擇題
第二天傍晚六點鐘，A國國際機場。
一行人前來送機，簡依斐舍不得的抱住曲天頤和蒂娜哭成淚人，恨不得能多留在這裏幾天争取相處的機會。
曲天頤輕輕拍着簡依斐的肩膀，聽着女兒哭得停不下來很是心疼。“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腫了。”
他自己是怎麽說都舍不得女兒這麽快就要回國，如果今天她還是單身的話，他肯定想辦法讓她能長久留在A國，不過她現在是人妻，他也不好意思要人家才新婚的小兩口分開兩地。
簡依斐點了點頭但情緒還是控制不了，淚水不管怎麽樣就是止不住的不斷往外湧，雖然她很想直接留下來，但又舍不得離開大男人的只能變成現在這個場面。
蒂娜無奈的笑了笑，擁抱着對方和曲天頤，其實她也很舍不得對方這麽快就要離開，畢竟以後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想要見上面并不容易，網絡視頻通話怎麽都比不過面對面的真實。
道維懷特沒有任何舉動的靜靜站在一旁任由簡依斐宣洩，明白此時說再多也不能阻止她哭得稀裏嘩啦，淚水仿佛是個失控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流個沒完沒了。
而另一邊的倪天昱和林維妮也是一片傷情，兩人也是很不舍得對方的緊緊擁抱，恨不得綁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艾倫，你要答應我，不可以背着我跟金發美女在一起哦！”林維妮眼睛紅紅的依偎在倪天昱懷裏，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脊。“你當我是個花心大蘿蔔嗎？我每天的事情都忙得要死，能抽出時間跟你說情話就已經不容易了，哪有時間再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她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這是你說的，不可以食言哦！”
他可是大總裁，而且又這麽年輕英俊，如果是冰塊臉還好一點，問題他性格好相處又幽默，多得是女人會往他身上撲！
“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讓媽盯着我，我站得正才不怕呢！”倪天昱失笑的摸着林維妮的頭，難得的相聚即将分開還是舍不得的心裏酸酸的。“斐兒有道維呵護就輪不到我關心了，最近氣候越來越極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了。”
“你自己也是一樣，不要忙起來就忘了三餐。”她哽咽的點頭緊緊擁抱住倪天昱。
“好，總之我們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對方擔心就是了。”他低頭往她頭發上落下一吻，貪戀着離別前最後的擁抱。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遠距離的戀愛有多麽難熬，不過他也堅信他和她能走到最後。
林馨幫忙一行人處理登機手續，看着一堆人臨走前有所牽挂的很是感觸，心想也許到了自己生命最後一刻只能懷念曾經的種種，當然能帶走的僅僅是那段美好的回憶。
不過她也算是很容易滿足了，至少在眼睛閉上之前，她還能擁有和他曾經的美好回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熱鬧吵雜，有個小女孩手裏拿着精致小禮盒跑到林馨面前，吃力的舉高手遞給對方。“阿姨，這個給你。”
林馨疑惑的看着小女孩，想及眼下有太多違法物品，不敢接收的笑着看着她。“小朋友，阿姨不認識你，為什麽你要給我這個禮盒？”
“有個很帥的叔叔讓我幫忙送給阿姨的…”小女孩指着自己拿到禮盒的方向，林馨循着方向尋找，但看了許久就是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小女孩疑惑的歪頭。“奇怪，叔叔呢？”
“小朋友，那個叔叔有說他叫什麽名字嗎？”林馨柔笑的摸着小女孩的頭，小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叔叔說他叫歐文，還說如果阿姨不敢接收的話，就報上他的大名，這樣阿姨就肯接受了。”
林馨不由得楞了一下，想不透歐文懷特在想什麽的笑着跟小女孩拿過小禮盒。“謝謝你，快點回去父母那裏吧。”
“好，阿姨拜拜。”小女孩燦爛的笑了笑，蹦跳的跑回坐在等候座位上的家人。
“小姐，您的機票處理好了。”櫃臺服務人員将護照和機票歸還，林馨仔細的每一本檢查後連同禮盒收進手提包內才返回一行人的所在之處。
一直拖到最後一分鐘，簡依斐才百般不舍的一邊回頭一邊跟着道維懷特走向登機入口，直到走上手扶梯再也看不到人影才苦着臉的揉着紅腫的眼睛。
道維懷特很是無奈的笑着搖頭，準備走進通過安檢的湊到簡依斐耳邊。“老婆，別哭了，被別人看到會以為你是水龍頭。”
她笑不出來扁嘴的點頭，擦幹淨滿臉的狼狽，硬擠出笑臉的通過安檢，航空人員檢查機票和護照後一行人正式登機回國。
在機艙中用過宵夜，簡依斐哭累的抱着抱枕很快就睡着，微卷的睫毛還挂着淚珠輕顫，看上去像個剛哭過的小娃娃，讓人看着都覺得想要疼惜她。
道維懷特細心的拉好毛毯蓋在她身上，再次确定調整好座椅傾斜度，自己也拆開毛毯蓋在身上躺下，安心的拉住她的小手睡下。
如果說她的習慣是抱着抱枕，那麽如今他的習慣是必須抱着或拉着小妻子的手，才能真正安心且穩妥的睡着。
到了半夜，林馨環顧了一下身旁的林維妮和前座的兩夫妻，确定都在熟睡的從手提包拿出小禮盒，擡頭看了看牌子顯示洗手間是空檔狀态，解開安全帶走進洗手間。
她小心翼翼的拆開禮盒，盒子中整齊的放了不同顏色的小紙條，紙條上非常熟悉的是歐文懷特龍飛鳳舞的親筆字跡，每一張紙條還夾了一張剪裁過的照片。
拿起最上方的紙條，紙張上的字跡和夾着的照片瞬間讓林馨淚奔，情緒瞬間失控。
“第一次見面，伊麗莎教育樓的頂樓，陽光明媚但她卻像個書呆子不懂欣賞。”照片中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林馨正躲在頂樓趕論文所參考的醫學書。
當時她其實有聽到頂樓門口被推開的聲音，但沒有理會的繼續埋頭苦幹，直到他站在自己身邊盯得她渾身不自在才擡頭看他，她還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惹得他覺得有趣的哈哈大笑。
後來她也不再理會的低下頭繼續趕着論文，他不曉得到底是有多閑空的直接在身邊躺下，安靜的看着藍天白雲發呆，沒有打擾她的從此變成他們最舒服的一種相處方式。
過了兩分鐘，林馨才平複激動的情緒繼續往下看。
“第二次見面，圖書館只有我們兩個人，因為管理員誤把我們反鎖在裏面。”熟悉的圖書館加上當時兩人并肩而坐的角落。
那個時候是冬天，管理員關上所有電燈和暖氣，雖然身上穿著保暖衣和外套但還是感覺寒冷，兩人只好有些尴尬的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聊天到半夜後是校園保安巡邏才解救了他們。
記得當時保安還斥責他們大半夜的怎麽躲在圖書館，說明被鎖的原因後對方居然取笑他們怎麽這麽倒黴，唠叨了一番才甘願讓他們離開，而也是這一次他們才告知姓名的認識對方，算是開啓後來戀愛之路的鑰匙。
一張一張的往下打開細看，林馨的淚水就像忘了關上的水龍頭，每一張都是當年兩人偷偷約會的場景，哪怕是小巷口都沒有錯漏，就像是一份回憶錄。
打開最後第二張海藍色的紙條，照片中是歐文懷特重新戴上的領帶，廉價的領帶讓林馨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指避免哭出聲，但淚珠子就像斷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掉。
“二十五歲生日，雖然不值錢但卻最珍貴，這是愛麗絲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禮物。”
畢竟還是一名學生，雖然周末假日都有在咖啡廳和餐廳打工但零花錢并不多，當時買下送給他時還小心的詢問是否會嫌棄，怎麽說對方都是豪門少爺，這種廉價貨不一定能入得他的眼，結果被他責怪不要胡思亂想，還笑說自己很喜歡這一份禮物，因為是她用心給予的第一份禮物。
這麽多年過去，加上之前的誤會，她以為他們之間有所關聯的一切都已經不複存在，沒想到最廉價的領帶反而在時過境遷後依然存在，甚至可說是緊緊綁着他們的一個橋梁。
興許是林馨在洗手間時間太長，空服人員前來敲了一下門關心。“哈咯，請問還好嗎？”
林馨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控制哭腔的回應。“沒事，謝謝關心，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好的，不好意思打擾了。”空服人員返回崗位的沒有再幹擾，她也只是基于安全防範，否則是不會輕易去打擾乘客。
林馨順手抽了一張面紙擦拭臉上的狼狽，吐了一口氣才打開最後一張紅色紙條，這張紙條反而沒有照片的只有簡單幾個字。“愛麗絲，我再也不會放棄你，等我。我愛你。”
面對這幾個字，她不由得疑心的皺眉，猜測歐文懷特是否已經得知當年的真相，但不希望他做出沖動的事情。
她遇到這些事始終不肯說明就是為了他的前途着想，只要她還有呼吸的一天，她都不希望看到他做出讓自己受傷的事情來。
航程遇到小氣流，機艙微微晃動讓林馨回過神，小心的收拾好禮盒，對着鏡子确定儀容幹淨才離開返回機位。
縱然機身礙于氣流有些搖晃，林維妮完全不受影響，睡得深沉的只是動了動繼續呼呼大睡，偶爾說夢話的喃喃自語。
林馨失笑的搖頭，伸手幫忙林維妮拉好掉下來的毛毯避免她着涼，突然想起有一次歐文懷特感冒，自己跟現在一樣細心的照顧他。
當然那時候是剛好他藉口說過來大學處理一些事情，本來是打算來跟她偷偷約會，結果反而兩天的行程在昏昏沉沉中度過，她也特地請假仔細照顧他才讓他很快痊愈，事後他為此還嚷嚷了好久，說是自己怎麽這麽笨，居然白白浪費了難得的相聚時刻。
歐文，為什麽給我那些紙條？你到底在想什麽？
林馨不敢懷抱期望，輕嘆一口氣後調整座椅拉起毛毯倒頭就睡，情況未明下她不願讓可能無謂的煩惱困擾睡眠。
過了快半個小時，成功穿過氣流後恢複平穩的繼續飛行。
另一方面，曲妙葇打呵欠的放下寫了三大篇的論文，困倦的走進廚房打開冰箱但只是盯着發呆。
發愣了一分鐘，冰箱響起提醒的發出警告聲響，她才舍得關上冰箱門，但突然發現門口邊架子上有兩瓶果醬，而且是完全透明的看得到裏面顏色。
偏向深紅色帶着黑色小籽子讓曲妙葇眼前一亮，拿起一瓶打開後飄散出濃郁的草莓香味。“是草莓果醬！！”
果然是兩姐妹，不僅吃東西的小動作一致，就連口味都跑偏不了多少的都獨愛草莓醬。
曲妙葇開心的拿着果醬關上冰箱門，往櫥櫃翻找了一下挖出還有半袋的白面包，拿出一片塗抹上果醬後吃了起來。
屬于草莓的酸甜滋味全數吸收在白面包裏，曲妙葇一臉滿足的笑着哼着曲子，一雙長腿還搖搖晃晃的顯露着她有多麽開心。
雖然她是千金小姐什麽都擁有，不過她也是很容易滿足的，所以她身上基本上沒有太多的奢侈品，當然那也是因為雙親做了很好的榜樣，他們都是選擇實用的物品，并不會跟風的花大筆錢去購買什麽限量版産品來炫耀，反正這些東西又帶不進棺材。
曲天頤睡眼惺忪的拿着保溫杯走向廚房，看到亮着燈而好奇的先查看，發現是女兒在吃宵夜的笑着上前。“薇薇安，又是趕論文還沒睡嗎？”
當然他也瞥到女兒手上的面包塗抹的果醬，不動聲色的暫時不公布答案。
“對呀，不過差不多了，所以打算填飽肚子再繼續寫完。”曲妙葇笑着放下剩下三分一的面包，上前拿過曲天頤的保溫杯。“爹地，我幫你裝溫水。”
“謝謝。”曲天頤笑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果醬看着背對自己裝水的曲妙葇，沉吟了一會兒。“薇薇安，果醬好吃嗎？”
她檢查了一下水位，蓋好杯蓋還給曲天頤。“好吃！明天等媽咪醒來，我要問媽咪這瓶果醬哪裏買的，上面沒有任何标簽應該是手工自制的吧。”
“其實…那兩瓶果醬是飛兒特地今天早上趕出來送給你的。”
曲妙葇一臉詫異的眨巴眼睛，曲天頤拉起她的手往椅子上坐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薇薇安，我知道你因為格蕾絲的關系對飛兒難免有些偏見，我不會勉強你一定要對她好或者喊她一聲姐姐。”
“爹地…”曲妙葇無言以對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對于簡依斐從一開始的讨厭直到現在的還算有點好感，但面對格蕾絲迪翁好朋友的身份又很是為難究竟該如何面對雙方。
當然最大的原因是，飛兒實在太對她的胃口了，不管是草莓醬還是其他吃的，都完全抓住了她這個吃貨的胃呀！
“對于飛兒，我有太多的愧疚和虧欠，說要彌補似乎也很無力，畢竟她都已經長大成人，身邊又有道維細心的照顧…”曲天頤很是無奈的嘆氣。“眼下我能做的就是盡量滿足她的願望，比方說擁有我們這些家人，叫我一聲爹地，叫蒂娜一聲蒂娜媽咪。薇薇安，你能明白飛兒心裏的簡單渴望嗎？”
曲妙葇搖了搖頭，心裏想着自己又不是簡依斐，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或許你會認為她內心還有其他更深沉的想法，但是在我看來她其實要的不多，她只是渴望能有更多體驗跟家人相處的感覺，畢竟那是她至今為止不曾擁有的。”
“誰說的？她不是還有一個愛麗絲姐姐嗎？”曲妙葇有些不贊同的反駁。
曲天頤失笑的搖頭。“雖然愛麗絲跟飛兒相處的時間很長，也許她們兩姐妹之間的感情比我想得還深，但是真正的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感覺還是有所不同，前兩天的聚餐你應該有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氣氛。”
曲妙葇動了動唇卻沒有反駁，雖然不習慣多了陌生人一起聚餐，但過程中的氣氛的确還算不錯的就像一家人一樣。
“總而言之，既然我已經和飛兒相認，以後我會找機會多去T國走走，要是你對這個姐姐還不算讨厭，我就等學校假期的時候大家一起過去，我相信她肯定會很開心。”曲天頤笑着站起身摸了摸曲妙葇的頭。“很晚了，論文如果還有時間就留到明天，太常熬夜對身體不好，晚安。”
“爹地，晚安。”她目送父親離開廚房，偏頭噘嘴盯着還沒吃完的面包。“哎，你說我該怎麽做？看到爹地媽咪都那麽開心找回飛兒，如果跟她作對的話，爹地媽咪一定也會為難，可是格蕾絲那邊又…”
一個人對着面包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曲妙葇嘆了一口氣，将最後一點面包塞進嘴裏，收好果醬返回睡房繼續趕論文。
眼下她已經大四了，無論怎麽樣都是學業排第一，其他煩惱還是等順利畢業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