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作日的清晨，城市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随着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萬物彰顯出勃勃生機。
馬路上發動機的聲音，按喇叭的聲音，此起彼伏。街道兩旁的門店裏，小老板們為食客端上熱氣騰騰的早餐。
車流中，一輛深灰色SUV，因為硬朗帥氣的外形，頗受前後左右車主的關注。
車子上着綠牌，一眼就能識別出是新能源汽車。
堵車的空檔，莫黎把車窗放下半截透氣。
旁邊被堵着的那輛寶馬車主，扭頭一看，嚯，人比車還好看！
他忍不住隔空搭讪：“嘿，妹子，什麽車呀，挺好看的。”
莫黎随口應道：“頌歌G3。”
“看起來不錯啊，我正好想試試綠牌車，要不咱們加個微信，你把你的銷售顧問推給我？”
寶馬車主是個年輕人，穿着潮牌的夾克外套，看起來很有發展成潛在客戶的可能性。
“行啊。”莫黎爽快應聲。
坐在副駕駛上的陸清晏，聞言臉色沉了下。
男人拿起手機，點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拿到窗邊，殷勤的笑着：“來，你掃我。”
莫黎低下頭，從包裏找手機。
陸清晏語氣冷冷淡淡的提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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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一擡眼，前面的車動了起來，“哦哦，馬上，我先加個微信。”
她快速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探出窗外，掃了那個人的微信。
手機一聲輕響，兩人成功加上好友。
後面的車子已經在按喇叭催着，莫黎顧不上多說什麽，開車離去。
莫黎對陸清晏道：“頌歌的座艙舒适性是很棒的，這款的座椅帶有按摩功能，你要不要試試？”
半晌，旁邊沒人應聲。
莫黎轉頭看向陸清晏，男人懶洋洋的靠着座椅，面色冷淡，完全不想搭理人的模樣。
之前都好好的，她介紹那些硬件和軟件功能時，他還會提出問題。
怎麽突然就冷場了……
莫黎再度找話題，“對了，你要不要聽音樂？還是放早間新聞？財經類的，你應該感興趣吧？”
陸清晏依然沒有搭理她。
兩次交流失敗，莫黎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發現他臉色冷的拒人于千裏之外，心裏暗自發怵，不知道這位大佬怎麽就不高興了。
宋佑安昨天還對她耳提命面，不要得罪他……
可她特地送他上班，已經做的很好了啊！
莫黎腦子裏胡思亂想着，轉彎時，一輛車突然斜插過來。
陸清晏出聲提醒，“有車！”
莫黎緊急轉向，堪堪避開。因為操作來的太猛，車子側傾明顯，兩人都晃了下。
莫黎長籲一口氣，至少避免了事故。
如果送大佬上班路上發生車禍，這車怕是要給他帶來心理陰影，以後投資評估的時候，都要降好幾個檔。
她笑着調節氣氛：“虛驚一場，幸好我反應夠快。”
陸清晏聲音低沉：“開車要專心。”
訓斥意味明顯。
莫黎沒做聲，默默開車。
過了片刻，帶了一絲幽怨的小聲嘟囔，“要不是你不理人，我也不會分神……跟你說話都不搭理……我也有心理壓力的嘛……專程送你上班，還把你惹得不高興……”
陸清晏瞧着她那委屈小媳婦的模樣，語氣随和了幾分，“好好開車，不要說話。”
莫黎見杆子就下，一副完全不計前嫌的樣子，聲音溫溫軟軟道：“嗯，你要是想休息，你就告訴我嘛，我肯定不打擾你。”
陽光透過車窗照到駕駛位上，将莫黎籠在光暈中。
陸清晏看着她，發現她确實容貌動人，難怪會被男人變着法子搭讪要微信。
車子開到東星集團位于金融中心的辦公大樓。
莫黎将車停在大樓外，對陸清晏笑着說：“到啦，滿意的話，給個五星好評？”
陸清晏胳膊支在車窗上，側過身看她，不緊不慢道：“車可以，司機不行。”
莫黎：“……”
好吧，至少認可了車，這一趟不算白忙活？
“司機畢竟不是專業的。”莫黎笑道，“但可以為你持續進步。”
陸清晏下車後，莫黎随之下車。她走到車邊，對陸清晏的背影行注目禮，猶如以前對領導迎來送往。
陸清晏走上大樓臺階，轉過身，兩人目光隔空對上。
莫黎靠在車門上，眉眼彎彎的笑着，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伸手朝陸清晏揮了下。
微風吹過，拂動她濃密的長發，她伸手将粘在臉頰唇邊的發絲撥至一側。
陸清晏收回目光，喉間萦繞一種若有似無的發癢的感覺。
看着陸清晏的身影徹底消失，莫黎長籲一口氣。
今日份營業結束。
接下來一周都不用營業。
太棒了！
莫黎轉道去頌歌園區上班。
這一來一回的耽誤，尤其是金融中心附近道路異常擁堵。
當她來到公司，已經遲到一個小時。
她剛到工位坐下，總監陳睿端着一杯咖啡走過來。
“小黎，剛到啊？”
莫黎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回應：“不好意思，今天遲了點。”
“你才來公司，可能還不适應這種熱火朝天的工作氛圍，但大家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
“頌歌雖然有傳統車企的血液，但現在致力于電車研發，算是一家互聯網創業企業，工作态度松松散散的在這一行可活不下去。”
……
外面是開放式辦公環境，陳睿站在莫黎身旁，對她指指點點，大家都聽得到。
他可以把她叫進辦公室去單獨提醒，眼下顯然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
莫黎知道自己遲到理虧，沒有争辯，只微笑着點頭，随他叨叨。
陳睿說教一通，接着給莫黎安排活兒，“新車宣傳片就由你跟廣告公司那邊對接吧，下周內要出成品。”
“好的。”莫黎點頭。
等陳睿離開後，莫黎想了想，還是跟宋佑安交代一下。
莫黎給宋佑安發消息：“G3很好用，謝謝。”
“為了讓陸清晏體驗我們的車，我早上用G3送他上班。”
宋佑安很快回消息：“他覺得怎麽樣？”
莫黎：“他說車不錯。”
宋佑安回了一排大拇指的表情。
“不過我因此遲到一小時。”
“不是遲到，是公幹，以後你時間自由，自己看着安排，不受上下班打卡限制。”
對宋佑安來說，莫黎最重要的任務是穩住這段聯姻，市場部的工作有的是員工去做。
上午，部門召開例會。
莫黎作為新人，默默聽着大家就前段時間工作情況暢所欲言。
“公司跟代言人王思宸先生的一年合約，快要到期了。那邊的續約條件是代言費翻倍。”
“以他現在的身價，這個要求還算合理。”陳睿點了點頭，“再談一談，這次簽三年合同，他們的條件盡量滿足。”
“江城一年一度的國際車博會暨高峰論壇要在下個月召開，主辦方對公司發出邀請，這一屆規格很高，對新能源汽車技術和供應鏈都有側重。”
陳睿看向莫黎，“小黎，這個交給你牽頭去辦，怎麽樣？”
莫黎點頭，“沒問題。”
…………
到了午休時間，莫黎跟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飯。
大家閑聊着，八卦聊到代言人身上去。
負責這個事的周承後悔不疊道：“早知道去年的合同多簽幾年了，現在紅了身價倍增。”
王琳說：“今年不就演了一部偶像劇有點水花，不至于吧？”
莫黎好奇的問道：“那邊開出什麽價格？”
周承：“三年兩千萬。”
莫黎：“……”
下午工作時間，莫黎忍不住敲開總監辦公室的門。
陳睿擡眼看她，“有事？”
莫黎開門見山道：“睿總，我覺得代言人的情況，不适合續約。”
“哦？”
“雖然他今年看起來比較有人氣，但他的粉絲群體以學生為主，并不是我們産品的目标人群，廣告投放收效甚微。另外，以他目前的身價，不值得這麽高的代言費，後續不知道能不能穩住人氣，簽三年是冒險的行為。”
“哦。”陳睿輕悠悠應了一聲，“這方面不用你管。”
“看來你的工作量還是不夠飽和，這周內交一份新品市場研究及競對分析報告。”陳睿微笑，“公司就需要你這樣精力充沛的年輕人。”
莫黎：“……”
“沒事就出去吧，幫我把徐正禹叫進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話說到這裏，莫黎即使有異議也只能閉麥。
莫黎回到工位上，很想找宋佑安說說這個事情，天天嚷嚷着公司缺錢，用起錢來燒得慌。
她發出消息，盯着屏幕，又秒撤回。
那種後知後覺的不對勁的感覺，讓她回過神。
她只是一個替身，扮演他的姐姐，不是真的他姐姐。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機緣巧合，她連跟他說上話的機會都沒有，如今被他一口一個姐的叫着，好像真就關系匪淺，風風火火去找他。
何況目前只是意向階段，流程走到最後還是要他簽字審批。
莫黎決定，靜觀其變，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莫黎打開電腦，心無旁骛的準備研究報告。
為自己倒水的間隙，她看到手機上顯示有微信消息。
宋佑安：“？？”
宋佑安：“撤回什麽了？”
宋佑安：“姐，有問題盡管講，能解決的我都會為你解決。”
MOLI：“沒有，是發錯消息了才撤回。”
宋佑安：“行，沒問題就好，有事随時找我。”
MOLI：“謝謝老板。”
莫黎以為陸清晏出差不在家，她就徹底自由了。誰料輕松不過三天，這天下班回去，管家遞給她一張包裝精美的帖子，道：“這是陸淺語女士差人送來的。”
莫黎打開一看，慈善晚宴邀請函，時間就在隔天的周五晚上。
這下她只能找宋佑安。
莫黎回到卧室後，給宋佑安發消息，并把邀請函拍給他看。
“陸淺語是誰？她給我發了一張慈善晚宴邀請函。”
宋佑安很快回電話，道：“陸淺語是陸清晏堂妹，她以前跟我姐沒什麽來往，你就放寬心，去應付一下。”
“那種場面都是名流顯貴吧？我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莫黎沒他那麽樂觀。
“走個過場而已。”
“還是不去吧。”莫黎不想給自己找那麽多事。平常應付陸清晏就夠提心吊膽了，還要去那種場合應付一堆人，萬一出什麽纰漏，大家都麻煩。
“好吧。”宋佑安感覺到她的抗拒，應道，“你自己看着辦。”
周五這天，莫黎下班回別墅，發現客廳裏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淺語坐在沙發上，一邊品茶一邊玩手機，身上穿着鵝黃色禮服裙，妝容精致，一看就是盛裝打扮。
她一擡頭，看到進門的莫黎，打招呼道：“你回來了。”
莫黎對她有印象，訂婚宴見過，在陸家親友桌上。
陸淺語走向莫黎，笑道，“奶奶說晏哥總出差，怕你一個人嫌悶，專程讓我來接你一起過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