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歐皇】今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回到房間後點亮了床頭的小臺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間。透也坐在被褥上, 将纏在手腕上的毛巾扯下, 露出了裏面的傷口。
借着昏暗的燈光, 透也看着手腕上的傷口已經開始逐漸愈合了, 只是現在還有些隐隐作痛, 如果不處理一下的話明天很有可能會發炎,他記得自己房間裏好像還有些藥粉可以用。
去房間拐角的一個小櫃子裏翻了起來,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石罐, 打開蓋子裏面還裝有少許藥末。這個藥末是自己剛到八原時帶來的, 那天出發前, 恰好封印了一只四處作亂的惡妖, 酒吞砍下了那惡妖的一對角說是磨成粉的話可以當作很好的藥材, 于是自己就這麽留下了。這藥粉除了可以愈合皮外傷外還有着可以滋養靈魂的作用,雖然作用很微小, 但之前透也還是一直堅持給神社的那群式神用,直到今天才想到拿出來處理自己的傷口。
拿起一旁的手入棒, 透也動作有些不熟練的讓它沾上些許粉末, 接下來要怎麽做?直接按到傷口上就行了吧......?
猶豫了片刻,透也拿過沾滿粉末的手入棒直接按在了左手的傷口上, 然而還沒等傷口吸收藥末, 他就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突如其來的疼痛感傳遍全身,拿着手入棒的右手微微發着抖,手入棒從不穩的手裏掉落下來, 直接滾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紙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拉開,手入棒恰好滾在了來人的腳邊,透也有些吃痛的擡起頭,發現門外站着的是剛剛不知道和茨木去哪裏了的酒吞。
酒吞垂頭看着滾落在腳邊的手入棒,又看了看透也捂着左手腕一副吃痛的樣子,不禁沉下了臉色,“你在幹什麽?”
透也抿了抿嘴,不太想和他說話,他正準備撿起酒吞腳邊的手入棒時卻被對方先一步撿起來,酒吞看着手入棒上的粉末,又看到了透也床邊的那條沾染了血跡的毛巾,想了想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茨木那家夥傷到你了?”
透也看着情緒突然變差的紅發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将靠近門口的透也一把推回了床鋪上,酒吞拉過他的左手腕仔細的觀察着。傷口不深,能感覺到靈力在逐漸愈合着,但是這個傷口明顯不是什麽普通利器劃傷的,而應該是被妖怪的指甲所造成的。
似曾相識的一幕突然在腦海裏閃現,酒吞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拿起一旁的手入棒重新沾上些許藥粉,一本正經道:“這個藥末要先從傷口四周塗抹,最後再灑一點在傷口上就行了。”
透也慢悠悠的看着拉起他的手腕仔細觀察的酒吞,半晌他緩緩道:“你們大妖的指甲都會留的那麽長嗎?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也像今天這樣被你劃傷了。”
......這小鬼竟然到現在還記得那件事。
透也垂下眼簾繼續道:“嗯......剛把你召喚出來的時候還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記得那個時候我想碰你身後背着的鬼葫蘆時,你就臭着臉把我的手揮開了,順帶指甲劃傷了我的右手腕。”
看着酒吞給他左手腕的傷口塗抹藥末,透也不禁笑了起來,“上次是左手,這次是右手......還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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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想起剛和酒吞相遇的事,透也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淺淺的笑,連藥末灑進了傷口裏的疼痛感都忘記了。
酒吞聽着透也斷斷續續的回憶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明明只是些瑣事他卻聽得格外用心,“行了,就這樣吧。”
傷口上的藥末差不多已經塗抹好了,酒吞拿起透也準備好的繃帶一圈一圈繞過他的左手腕,将裏面的傷口嚴嚴實實的包紮好。
“啧,本大爺就沒這樣伺候過誰。”酒吞狀似不耐煩的低聲抱怨着,手裏的動作卻一點也沒停。
透也定定的注視着垂着頭為他包紮傷口的酒吞,不知為何,這些天的煩悶感在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柔軟的笑意直直傳達到了心底。
活動着包紮好的手腕,剛剛的疼痛感此時減輕了不少,透也不禁松了口氣,還好這次傷到的是左手,如果是右手的話就麻煩了。
酒吞靠在牆壁上注視着透也轉着手腕的樣子,亂七八糟的事忙完後,他也該解決這次過來的目的了,“你和茨木是怎麽回事?”
透也轉過頭,一聽對方提起了茨木,剛剛好不容易升起的好心情此時又跌落了谷底,“不知道,他自己跑上來挑釁我的。”透也生硬的回答道。
“啧,這個本大爺當然知道。”酒吞不耐道,“本大爺想問的是......咳,就是......”
一向直言不諱的鬼王在此刻莫名其妙變的吞吞吐吐起來,視線也一直在游移着。
“你到底想問什麽?”透也疑惑的看着吞吞吐吐的酒吞。
游移的視線轉回透也身上,酒吞“啧”了一聲,站起身,湊近了透也直視着他的眼睛:“你幹嘛要壓在茨木身上?想對他做什麽?”
聽着酒吞的質問,透也的面色倏地沉了下來,心裏那點期待徹底被磨滅,一向情緒沉靜的他此時也不由得感到一絲委屈——
明明是那個家夥自己上來挑釁的,也是他先撲倒自己的,他只不過是反擊一下就被酒吞看到然後被誤解了,想起之前晴明告訴他關于酒吞和茨木的一些傳聞,再結合今天發生的事,他就算再遲鈍也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了。
“我對茨木沒想法,你不用擔心了。”透也冷聲說道。
見透也的樣子似乎真對茨木一點想法都沒有,酒吞不禁松了口氣,“真的?”
透也這次沒再回答,而是不耐煩的将頭轉向一邊,誰沒事會對那種人傻話還多的家夥有想法。
酒吞疑惑的看着明顯在生氣的透也,“又怎麽了?”
“沒事,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透也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見透也突然趕人,酒吞的面色沉了下來,他最見不得這小鬼一副明明有事卻還說沒事的樣子,酒吞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掀開,欺身壓了上去,看着身下一副驚訝狀掙紮着的小鬼,酒吞緩緩垂下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子裏。
“最近因為麻煩的事太多所以沒來得及管你這小鬼,真以為本大爺沒看出來?”紫色的妖冶雙眸緊緊的盯着身下的透也,酒吞的聲音裏隐隐帶着些許怒氣,“本大爺沒有耐心去猜小鬼的心思,你最好現在就如實說出來,這幾天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聽完酒吞的質問,透也不再掙紮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直視着壓在上面的酒吞,雙目平靜,“我沒有鬧別扭,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晃晃腦袋将酒吞垂在他臉頰上的紅色發絲甩掉,透也繼續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其他的事,和茨木......所以不用分出多餘的心思管我了,更何況——”
“比起我,酒吞你應該多去考慮茨木的事不是嗎?”
氣氛有那麽一瞬間的滞凝,透也不再說話,目光沉靜的注視着酒吞,等待着他的回答,而壓在他身上的酒吞此時卻咧起嘴無聲的笑了,他站起身,微微上挑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坐起來理着浴衣的透也。
将紙門拉開,酒吞側過頭,沒有什麽情緒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裏響起,“你說的對,本大爺是不該把過多的心思放在你身上了,今後本大爺也不會再管你了。”
“比起我,你更在意茨木那家夥是嗎。”
難得沒有用“本大爺”這個自稱,酒吞丢下這句話後擡步走了出去,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待酒吞走後,透也捂着胸口,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他垂着頭,不知道為何,剛剛酒吞說出“不再管他”這句話後他的心髒竟然在隐隐作痛,胸口也一直在發悶,苦澀的感覺逐漸在心裏發酵,攪的他一陣難受。
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的看着床頭的那盞昏暗的小臺燈,透也嘆了口氣,關上臺燈躺進被子裏,疲倦的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着酒吞的事,他現在渾身難受,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現在已經接近深夜,整座神社都寂靜下來,庭院裏除了鬼燈籠的亮光外其他的房間都是一片漆黑。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鬼鬼祟祟的朝透也的房間接近。
待月光照射下來,露出了那道黑影的面目,是跟着酒吞去後山才回來的茨木。
茨木此時的樣子極為狼狽,身上的甲胄破破爛爛的,隐約能看到裏面包裹着的皮膚,臉頰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灰塵,亂糟糟的白發上還夾雜着幾片樹葉。
剛剛在後山茨木和酒吞時隔多日又交起手,沉浸在鬼王霸氣攝人的戰鬥姿态裏無法自拔,久違的興奮感又湧了上來,連他的鬼手都顫抖不止。
結果可想而之,狀态詭異的茨木被酒吞吊着打,但即便慘敗卻依舊撫平不了他心中的狂喜,是啊,這才是他的摯友,站在妖界頂峰的酒吞童子又回來了。
吊打完茨木後酒吞就先行回去了,茨木則在後山用妖力恢複着身上的傷口又磨蹭了一會後才回到了神社,本該直接回房睡了,在經過透也的房間時,鬼使神差般,茨木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而朝着透也的房間走去。
緩緩拉開紙門,裏面一片漆黑,隐隐約約能看到有人在被子裏沉沉的睡着。
“哼,現在的小鬼都睡那麽早嗎。”茨木嘀咕着,腳步下意識放輕走進了透也的房間。
借着外面照射進來的月光,茨木清楚的看見了在被子裏沉睡着的少年,在榻榻米上随意的坐下,茨木漫不經心的打量着透也,走廊的那一次交手後讓他重新正視起了這個人類小鬼,該說不愧是酒吞童子看中的人,就算是個人類也依舊有着讓他不敢小觑的實力,嗯,摯友的眼光真是毒辣!
無腦吞吹的茨木在心裏一個勁的誇贊着酒吞,連帶着看被子裏的小鬼都順眼了不少。
熟睡着的透也在這時突然夢呓了一聲,蹙着眉翻了個身,聽到動靜的茨木吓了一跳,本想趕快離開這裏,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到了對方手腕上包紮着的繃帶時,他停了下來。
走到透也床前盤腿坐下,茨木皺着眉看着那只手腕,猶豫片刻後伸出了鬼手小心翼翼的托起了那只受了傷的左手腕,“人類還真是脆弱......只是輕輕劃一下就出血了,啧。”
小聲嘀咕着,而被拖起手的透也此時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沉睡着,見此,茨木的動作大膽了起來,對方白皙的手放在自己本就寬大的鬼手上顯得愈加弱小,茨木忍不住捏了捏那只手的掌心。
好軟......人類小鬼的手都是這樣的嗎?
茨木一邊捏着透也的手掌心一邊漫不經心的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桐島:可惡,酒吞果然喜歡茨木
酒吞:可惡,小鬼竟然喜歡茨木
茨木:???
桐島因為早就聽晴明說過酒吞和茨木那些事所以下意識就認為茨木喜歡酒吞,只不過自從茨木來了之後酒吞也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又誤會酒吞也喜歡茨木了【搖頭
而酒吞在聽到桐島說“比起我,你還不如去關心茨木”時下意識以為桐島非常在意茨木
小鬼讓本大爺去關心茨木→他好像非常在意茨木→不會是喜歡茨木吧???
emmmmm.......所以說這兩個人的腦回路都歪到外太空了,茨木恐成最大贏家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