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禦街誇官

三個兒子還跪在眼前,元豐帝就開始專注的看起考卷,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這個衛寒的策論寫的真是精妙絕倫,條理清楚觀點犀利,最重要的是很多想法和自己的不謀而合,上一次給自己這種感覺的還是十年前考中狀元的甘庸。

元豐帝搖着頭道:“能寫出這樣文章的人,為何一手字會如此之爛?”

餘之荊不敢說話,李福海想了想道:“好字講究的是力透紙背,衛二公子自小就體弱多病,想來他必定是四肢無力,字自然就寫不好了。”

“嗯。”元豐帝點點頭,認同了李福海的說法,“這樣的文采就是給他個狀元當也是可以的。”

餘之棘眼神一動,父皇好像很欣賞這個衛寒。餘之荊高興壞了,連害怕都被沖淡些許,他擡起頭道:“兒臣這就和趙傑他們說去?”

“不急。”元豐帝擺手道:“我親自過去說。”

到了閱卷所,趙傑等人見元豐帝過來了,連忙行禮。元豐帝讓他們平身,道:“衆位愛卿,你們看看這份答卷如何?”

趙傑從元豐帝手裏接過衛寒的卷子,只看了一眼臉都皺了起來,随後他開始仔細的看內容,越看他越是心驚。他沒說什麽,只是把卷子傳給其他考官。考官們看完以後,全都深深的思索起來。

元豐帝意味深長的看着衆人的表情,笑道:“衆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何?”

“啓禀皇上。”趙傑道:“這篇策論無論是在文采或是見解方面都是十分的難得,只是此人書法太過平庸,臣猜測會不會是……作弊?”

餘之荊立刻道:“你別冤枉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見他作弊了?”

趙傑瞪大了眼睛道:“臣只是說猜測,又沒說是一定,越王殿下的反應是否過激了?”

元豐帝擺了擺手,笑道:“愛卿可曾看到這是何人所作?”

趙傑将卷子拿過來,看了名字,“這是衛燎之弟?”

“正是。”元豐帝道:“衛寒自幼體弱多病,想來也是受不了每天辛苦練字的,字寫的不好情有可原。”

趙傑拱手道:“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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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帝道:“你們覺得朕該判他個第幾呢?”

……

元豐帝高坐于龍椅之上,衛寒和其他考生們都站在大殿之內,所有進士都穿着一模一樣的進士服,他感覺鼻子有一點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啊秋!”

陳舒在前頭回過頭看他,眼裏分明寫着擔心。衛寒心道不好,藥效發作了。

翰林大學士林絕峰手持聖旨道:“諸位貢生聽宣。”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生怕漏了一個字。

“皇恩浩蕩,開科取士,為國選才,莫論出生。今元豐丁酉科殿試結束,陛下欽點一甲進士及第三名,二甲進士出生一百一十名,三甲同進士出生二百八十七名……”

林絕峰停頓片刻,道:“殿試一甲第一名陳舒……”

衛寒愣了片刻,陳舒欣喜若狂,還有什麽比高中狀元還要值得高興?他神游般走到大殿中央,跪拜道:“學生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賈雍有些氣悶的看着陳舒,明明鄉試第一名是自己,結果狀元卻成了陳舒。

林絕峰接着道:“殿試一甲第二名賈雍……”

賈雍連忙收回心思,也走過去跪拜。林絕峰又道:“殿試一甲第三名衛寒……”

衛寒猛地擡起頭看着林絕峰,一臉的不可置信。林絕峰和他對視,笑吟吟的看着他。衛寒走過去跪下,道:“學生謝皇上,吾皇萬歲……”

他的頭磕在地上,只想知道自己那一字未動的卷子是怎麽中的一甲第三。那個小子到底幹了啥?他不會把自己的卷子和別人的調換了吧?

三甲進士都念完以後,皇上離去,陳舒高興的湊過來道:“太好了,我是狀元你是探花,我們能一起禦街誇官了。”

衛寒此時心潮澎湃,再加上藥物作用,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昏的。林絕峰笑着看衛寒道:“大家都別圍着了,三位一甲的進士快去換衣服去吧,還有事情呢。”

衛寒三人一起去偏殿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紅衣進士袍,胸前又被綁了朵大紅花。衛寒頭昏昏的被人拉了出去,在一片人聲鼎沸的聲音裏,他聽見有人對他喊:“探花郎,該上馬了!”

衛寒手拉着馬鞍,半天上不去。可把牽馬的人急壞了,他急得直把衛寒往馬背上舉,好半天衛寒才坐上了馬。

陳舒賈雍還有衛寒三人走在皇上專用的禦街上,享受着這一生最大的榮光。三人騎着高頭大馬在敲鑼打鼓聲中走到了大街上,無數男女老少狂熱的看着他們,連青'樓裏的姐兒都出來看熱鬧了。

什麽鮮花啊手絹啊的滿大街的亂飛,連瓜果都有,砸倒了幾個站在路邊看熱鬧的路人。衛寒迷糊的眼睛裏分明看見,有肚兜在天空迎風飄蕩。

“看吶,前三甲都好年輕啊。”

“探花郎真俊吶……”

“那可是探花郎,能不俊嗎?本朝的傳統就是最俊的是探花……”

衛寒的腦袋上挨了倆棗,他懷疑是有人嫉妒他,這是在報複他。

自從衛寒開始殿試之後,衛燎就一直心急的等在家裏,就等着有人來通知他衛寒在考場昏倒的消息。一直等到了放榜也沒有等到,該不會計劃失敗衛寒被斬首了吧?

“将軍!”

衛管家嘶吼着奔向了衛燎,衛燎道:“怎麽了?是不是宮裏有消息了?”

“将軍中了!”衛管家吼道:“哈哈哈中啦!”

“中什麽了?”衛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說清楚。”

“二少爺中了。”衛管家熱淚盈眶道:“他中了探花。”

衛燎:“……”

“啊秋!”衛寒打了個噴嚏,他感覺腦子裏鬧哄哄的,天和地都快颠倒過來了。

“小姐小姐,探花郎太俊的,把手絹扔給他……”

衛寒感覺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突然一塊帶着香風的手絹直撲面門,瞬間就把衛寒的臉蓋得嚴嚴實實。衛寒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噗通從馬上摔下來。

“啊啊啊啊!!!”

“有刺客!”

“探花郎遇刺啦……”

衛燎剛和衛管家一起趕到街上,剛剛隔着人山人海看見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衛寒,就見衛寒噗通從馬上摔了下來。緊接着就有人喊探花郎遇刺了,他倆腿一軟,就往後一倒。

衛管家眼疾手快的撈住他,“将軍,你挺住啊!”

衛燎哆哆嗦嗦的指着混亂的人群,問道:“探花郎遇刺了?”

衛管家哽咽道:“嗯……”

發現後面的情況後,陳舒立刻從馬上跳下來,抱着衛寒道:“裏美,裏美,你怎麽了?”

牽馬的人道:“剛剛有刺客用帶毒藥的手絹襲擊了探花郎。”

陳舒将手絹從衛寒的臉上拿下來,悲憤道:“是誰?這是誰幹的?”

衛燎沖破了重重阻礙,終于沖到了衛寒身邊,他将衛寒從陳舒懷裏搶過來,吼道:“弟,你怎麽了?你不能有事啊,哎呦我的弟弟喂……”

衛寒面色通紅的躺在衛燎懷裏,昏的人事不省,半點不知周圍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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