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真調皮
衛寒快要被他的話逗笑了,他龇着牙看了趙一一會兒道:“我也不想這樣的, 總是想太多會掉頭發的。你以為我不想沒事喝喝茶吃吃東西躺在躺椅上享受嗎?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趙一默默地看了看衛寒身邊的瓜果點心, 又看了看衛寒身下搖搖晃晃的躺椅,深刻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厚顏無恥, 什麽叫做睜着眼睛說瞎話。
百裏疾帶着皇上的聖旨, 領着一幫兵士氣勢洶洶的沖進了燕王府。崔先生怒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闖入燕王府。”
百裏疾手捧聖旨道:“奉皇上旨意,前來搜查燕王府。”
崔先生大驚失色, 伸手就要去拿聖旨。百裏疾側身一讓,不屑道:“你是什麽東西?也要看聖旨?”
“我是燕王殿下的謀士。”崔先生紅着眼睛道:“殿下事事都會與我商量。”
百裏疾想起衛寒之前囑咐的,在燕王府裏有一個姓崔的謀士, 見到了想辦法殺了。百裏疾問道:“你姓崔?”
“正是。”崔先生道:“不知皇上為何要搜查王府?”
“來人。”百裏疾一聲令下,“把這個抗旨不遵的庶民就地處決!”
“你!”崔先生瞪大了眼睛,他伸手指着百裏疾道:“是誰派你來的?”
“是皇上派我來的!”百裏疾突然直視他的眼睛, 伸手抽出佩劍。
“刺啦!”
崔先生的頭顱滾落在地, 死不瞑目。百裏疾冷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 吩咐道:“搜府。”
“是!”兵士們分成好幾隊沖進了燕王府, 燕王府的女眷們下人們全都吓得擠成一團。
百裏疾走到一個女子面前道:“這位就是王妃吧?”
王妃被丫鬟扶着,瑟瑟發抖道:“正……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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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疾單膝跪地道:“臣百裏疾拜見王妃。”
王妃努力撐着才使自己沒有倒下, 她微微擡手道:“将軍請起。”
百裏疾站起來道:“吳王殿下在宗正寺遇刺, 皇上懷疑是燕王殿下所為,所以派臣來搜查燕王府。”
王妃大驚失色,“怎……怎麽可能?”
百裏疾安慰一笑道:“王妃應該是與王爺最親近的人,王爺做什麽應當不會瞞着王妃才是。不如王妃随臣一塊進宮,有什麽話當着皇上的面說。”
王妃吓得花容失色, 哪敢随他進宮。她瑟瑟發抖的四處看,突然就看見了人群裏的楚香。王妃指着楚香道:“他……王爺近來一直專寵那個男寵,王爺已經很久沒有來我過那兒……還有側妃們那兒了。”
百裏疾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香,問王妃道:“就是說王爺做過什麽他最清楚咯?”
“對。”王妃想着燕王這些時日對自己的冷落,不由悲從中來道:“自從那個狐媚子進門,王爺就被他迷了心竅,對我們都不聞不問……”
百裏疾指着楚香道:“把他帶走!”
“報。”有兵士上前來報,“在王府後院發現龍袍一件。”
“啊…”王妃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百裏疾揮手道:“帶上東西走,你們幾個留下來看守燕王府。”
百裏疾又帶着撤走,楚香被人押着走。百裏疾狀似無異的接近他,輕輕道:“這件事是吳王殿下安排的。”
楚香眼前一亮,一臉期待的看着他。百裏疾悄悄塞給他一張紙條,然後走開了。楚香小心翼翼的打開紙條一看,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百裏疾帶着人來到宮外,小太監見他回來趕緊進去通報道:“皇上,百裏校尉回來了。”
元豐帝端正了坐姿道:“宣。”
百裏疾大步走進禦書房跪下道:“啓禀皇上,臣在燕王府帶來了認證,還有龍袍一件。”
“你說什麽?”元豐帝皺着眉道:“龍袍?”
“是龍袍。”百裏疾将龍袍呈上道:“這是在燕王府書房的密室裏發現的。”
餘之靖看着那龍袍,只覺得呼吸都要喘不過來了,“兒臣沒有,這不是兒臣的,父皇你要相信兒臣吶。”
元豐帝接過龍袍一看,見上面的金龍翺翔于天,五爪秀工精致。他将龍袍拍在案上,悲痛道:“朕還沒死,吾兒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兒臣……”餘之靖伏地痛哭,“冤枉。”
“不是有人證嗎?”元豐帝道:“什麽人證?”
百裏疾道:“燕王妃說燕王這些時日對一男寵十分寵愛,所說所做皆不隐瞞,所以臣就将他帶來了。”
這時楚香被帶上來,餘之靖一看到他就恐懼的道:“父皇你不要聽他的,他是餘之棘派來的。”
楚香跪在地上道:“草民楚香,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香?”元豐帝道:“就是那個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楚香?”
楚香道:“正是草民。”
元豐帝奇怪道:“你不是有名的大才子嗎?怎麽會做了燕王府的男寵?”
“皇上容禀。”楚香紅了眼睛道:“草民本來是吳王府上的客卿,因吳王被圈禁草民只有離開吳王府。離了吳王府生活一時難以為繼,正好聽說燕王殿下求賢若渴,所以就只身去了燕王府。”
“原以為燕王殿下是個君子。”楚香突然流淚道:“哪曾想他竟将我囚禁府中,強迫草民做了男寵。”說到這裏楚香是真傷心了,他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餘之靖道:“父皇,他是餘之棘的人又深恨兒臣強迫他,他的話不能信啊。”
元豐帝道:“朕問你,你可有聽到燕王要謀害吳王之事?”
楚香道:“回皇上,草民沒有聽到過。燕王強迫草民又以為草民是吳王殿下的人,所以一直防着草民。他與府中謀士崔先生商議之時從不留我在一旁,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楚香面露難堪之色道:“他只是在與草民……與草民在床上時,常常問草民他和吳王誰更厲害,說他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吳王。”
要是楚香說他聽到了什麽機密元豐帝可能不會信,但是楚香說的合情合理,他知道他的兒子,他的兒子的确會做這樣的事情。
餘之靖找不到證據反駁,只能一直重複着自己是冤枉的。元豐帝看着他,內心充滿了失望。這是他曾經寄以厚望的兒子,如今看來是如此的令人憎惡,就像當年他的那些兄弟們一樣。
“皇上。”小太監走進來道:“有兵士來報,說在吳王府發現可疑的人。”
元豐帝:“帶進來。”
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漢子被押了進來,餘之靖一看到他身子就抖了一下。元豐帝看在眼裏,道:“這是何人?”
李福海看了看,道:“奴才上次去燕王府宣旨的時候見過此人,他當時站在燕王殿下身後,像是個侍衛。”
餘之靖閉上了眼睛,然後道:“兒臣不知他做了什麽。”
“既是無關緊要之人,卻在燕王府鬼鬼祟祟。”元豐帝冷漠的道:“那就殺了吧。”
“皇上饒命!”那漢子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道:“王爺救我,王爺救我啊。”
餘之靖自身難保,撇過頭去不看他。漢子又是害怕又是難受,拽着一旁的柱子不撒手道:“皇上,小人有話要說,小人願将功折罪。”
“何事?”
漢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周勤不是吳王殺的,周勤是小人殺的,是燕王指使的小人。”
餘之靖身上一軟,癱坐在地上。元豐帝一時也沒了話語,他站起來心煩意亂的踱步,轉了好幾圈在在餘之靖面前停下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兒臣……兒臣……”餘之靖的眼淚和汗水流到了一處,他辯無可辯,只是說:“兒臣冤枉。”
“朕對你很失望。”元豐帝沉痛道:“将餘之靖關入大理寺。”
“父皇……”餘之靖哀哀的看着元豐帝,“我是您兒子呀……”
元豐帝背對着他,沒有回頭。今天發生這樣的事,他是保不住餘之靖了。就算自己頂着壓力說他無罪,但是餘之靖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殘害大臣陷害手足,這樣的人要是做了儲君如何服衆?
索性他不是唯一的人選,元豐帝有些慶幸的想,還好自己發現了老六的能力,否則此時才是真的絕望。元豐帝吩咐李福海道:“把老三的宅子還給他,讓他回府修養。至于這件事嘛……”
元豐帝原本打算讓餘之荊負責,後來一想這種肮髒的事情就不讓他辦了,讓餘之棘辦吧,反正他是絕不可能做儲君的。他道:“這件事就讓老三身體好了負責,朕虧欠他許多,你去內庫挑些好東西賞他吧。”
百裏疾全程聽着,出宮以後他吩咐手下人道:“去衛府,告訴衛大人,就說吳王殿下無罪釋放了。”
他帶着楚香出了宮,對楚香道:“你走吧,沒你的事了。”
衛寒一直在等消息,他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趙一看的發毛道:“你又在想什麽害人的主意?”
“哪有?”衛寒一臉無辜道:“我明明如此善良單純,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衛寒從躺椅上下來,理了理衣服就往宗正寺去。餘之棘本來也喝多少毒藥,被這麽多禦醫治了這麽久,身體除了還有些虛弱之外就無大礙了。聖旨傳到之後他簡直就是高興的不知怎麽好,原為能出去就萬事大吉,沒想到把餘之靖也搞殘了,真是不能更開心。
他被人扶着出了宗正寺,在宗正寺衙門口他看見了一襲白衣負手而立的衛寒。
一剎那他百感交集,自己可以洗刷罪名,可以将餘之靖打入萬劫不複,全都是因為眼前之人出謀劃策四處奔走。他流着激動的淚水,推開攙扶他的人一步一顫的走到衛寒面前。
然後他一把抱住了衛寒,發自肺腑的道:“裏美,我今生絕不負你。”
衛寒的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皮笑肉不笑的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楚香一路狂奔累得氣喘籲籲終于來到了宗正寺門口,他本以為這會是自己和餘之棘的久別重逢。直到他看餘之棘忍着傷痛沖過去抱住衛寒,還許諾他今生絕不負衛寒。
他從來都沒有和自己說過這句話……
從來沒有……
楚香忽然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世界都離自己遠去了。
百裏疾站在他身後道:“吳王從來都沒有拿你當回事,你在燕王府受盡屈辱寸功未立的消息傳來後,他只怪你無用,絲毫沒有憐惜你,這樣的人也還要跟他嗎?”
楚香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問道:“那衛寒呢?他是真的愛衛寒嗎?”
“吳王愛不愛衛大人我不知道。”百裏疾淡定道:“反正衛大人是看不上他的。”
餘之棘出來以後十分的春風得意,衛寒就這樣看着他,心裏想着你且得意吧,再過幾天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餘之棘一直拉着衛寒的手,衛寒問道:“楚香已經出了燕王府了,要不要接他回來?”
餘之棘很不耐煩的道:“這樣的廢人留他何用?且他被餘之靖玩弄許久,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樣子。”
衛寒沒有說話,餘之棘雙目含情的對衛寒道:“裏美,你是名門之後又才學出衆,冰雪般幹淨的人。你切莫再和那種人往來了,以免髒了你。”
衛寒還是笑笑不說話,一路上餘之棘已經了解了自己脫罪的經過。他問道:“為何那個陳老二願意以死幫我陷害餘之靖?”
“他不是幫你,他是幫自己。”衛寒道:“他妹妹陳春來三年前被搶入燕王府,一年前又被燕王玩弄致死,早就恨燕王入骨。他聽說只要用自己的一條命就能讓燕王失去所有,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餘之棘寵溺的看着衛寒道:“你如此聰慧,為何第一次見面時,你要裝成那樣?”
衛寒受不了他的眼神,強忍着哆嗦道:“都說了第一次見面了,怎麽能讓你看透我呢?”
餘之棘笑道:“你真調皮。”
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