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帝病危

餘之棘帶着食盒在護衛的護送下來到了大理寺, 和吳王入獄不同,燕王入獄後外面一直有人在想辦法救他出去。

燕王待在獄中過得也不算很差, 有人上下打點, 他是比餘之棘當初好多了。所以餘之棘進去之後看到燕王坐在幹淨的被褥上長籲短嘆,他就有一種想要拔刀殺進去的沖動。

燕王聽到有人來了的腳步聲, 還以為是哪位黨羽來看他, 他興沖沖轉頭就看見了餘之棘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你來幹什麽?”燕王冷笑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你別忘了,你能從大獄中出來, 我也一定能出來。”

餘之棘想要嘲笑他不自量力,卻又想起了衛寒的話,他強壓着怒意道:“二哥何必要這麽說話呢?我今天來只是想和二哥說說話罷了。”

燕王皺着眉頭上下打量餘之棘,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餘之棘心中不快, 但還是道:“我只是對我們二人這麽多年的争鬥有些感慨罷了。”

餘之棘走進去打開食盒, 将裏面的菜和酒都拿出來擺好。他給自己和燕王都倒一杯酒, 道:“二哥,鬥了這麽多年你不累嗎?”

“累, 怎麽不累?”燕王道:“嫌累你可以退出啊,做哥哥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一定讓你這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餘之棘道:“要不你退出, 我也可以保證你的榮華富貴。”

“呵,咱倆誰也別想誰退出了。”燕王不屑的笑道:“還是各憑本事吧, 到時候成王敗寇,就是輸了也不過就是死罷了。”

“你倒是說的輕巧。”餘之棘道:“來,我們喝一杯吧。”說完就将酒杯湊到嘴邊。

他眼睛瞥見燕王根本沒有喝酒, 他道:“為什麽不喝?”

“現在我是階下囚。”燕王懶洋洋的靠着被子道:“不敢亂喝東西。”

“你怕我下毒?哼,我還不至于做這種事。”說完餘之棘就拿起酒杯一口幹了,他對着燕王一挑下巴道:“膽小如鼠的東西,這下能喝了吧?”

燕王看了看酒杯,然後伸手去拿。餘之棘道:“我能從宗正寺出來,我就絕對不會給你出來的機會的。餘之靖你不就是想聯合朝中大臣為你求情嗎?沒機會的,我是不會讓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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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為你……”燕王突然看到了什麽,尖叫起來:“你怎麽了?”

餘之棘莫名其妙道:“什麽我怎麽了?”

“血……”燕王指着他的臉道:“有血……”

餘之棘的心突然慌了起來,他伸手在臉上一抹,滿手都是鮮紅的血。

“啊……”

他害怕的後退一步,打飯了桌子上的碗碟。腦袋突然很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覺得想不通。

燕王恐懼的看着酒壺道:“有毒!有毒……”

有毒?怎麽會有毒呢?酒菜是父皇賜的禦廚準備的,從頭到尾除了寒兒就再沒有人碰過了。

寒兒……

不,不可能……

餘之棘眼裏鼻腔都參出血來,他滿眼血紅的瞪着前方。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寒兒有什麽理由要害自己?

“來人啊,有刺客!”燕王上蹿下跳大喊大叫:“快來人吶!”

餘之棘倒在地上,至死都想不明白衛寒為什麽要害他?他明明那麽喜歡寒兒,他還以為終于找到了有資格和他比肩而立的人……

元豐帝近來身體每況愈下,餘之荊在禦書房陪他。元豐帝道:“這些日子你來父皇這,倒是來得勤。”

“母妃頭疾犯了,兒臣日日都來來宮中看望。”餘之荊道:“上次父皇說兒臣只對母妃孝順,兒臣只是想證明,兒臣對父皇的孝順并不比對母妃的少。”

“哈哈哈哈……”元豐帝頗為開懷的笑了起來,“老六是真的長大了。”

他上下打量了餘之荊道:“若你為君,你要如何治理這江山?”

這個問題太大了,餘之荊心中一驚,然後他就想起了衛寒曾經對他說的。他鎮定下來道:“兒臣不是很懂,但是兒臣覺得治理國家光靠皇帝一人是不行的。治國還要靠官,嗯……兒臣以為為君者只需讓臣子做好他們分內的事情,君王只需要管理大臣就行了。”

“嗯,雖然說的粗糙,但也是這個道理。”元豐帝點點頭道:“那如何管理大臣呢?”

“嗯……首先科舉要絕對公正。”餘之荊道:“然後……”

話還沒說完,李福海就連滾帶爬的撲了進來,“皇上!皇上!不好啦!”

元豐帝的右眼皮突然劇烈的跳了起來,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出現,他的心跳砰砰的,道:“怎麽了?”

“吳王殿下死了。”李福海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道:“吳王殿下被人毒殺了。”

“呃……”

元豐帝腦袋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眼前一片漆黑,隐約間他聽到有人在喊禦醫……

趙一獨自一人去了吳王府死士所在的小院,因為上次衛寒帶了趙一去過,再加上因為衛寒的算計吳王成功從宗正寺出來。所以這群死士對趙一并沒有防備,趙一進去之後道:“王爺有新任務要你們去做。”

死士頭領道:“要我們做什麽?”

趙一面無表情眼神冰寒徹骨的道:“随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死士們相互對視一眼,就跟着趙一出去了。趙一帶着他們一路往荒郊野外走,走了好久終于走打了一片廢棄的破舊小屋前。

趙一指着前頭的小屋道:“王爺交代的事就在裏面。”

死士們走了過去,确定屋內沒有危險後他們就推門而入。

“咳咳……”

屋內常年沒有人住,一推開門所有人都被灰塵嗆到了。死士将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頭領對着門外的趙一喊道:“這裏什麽都沒有,王爺究竟要我們來做什麽?”

“耐心一點。”趙一雙臂交叉在胸前,抱着刀道:“王爺要你們頒的事就在裏面,你們好好找找。”

頭領有點惱怒的看了趙一一眼,然後繼續和其他死士到處翻找。屋子裏灰塵彌漫一片,頭領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呃……”

“噗通!”

突然一個死士倒了下去,所有人吓了一跳,頭領蹲下去檢查片刻道:“死了。”

“啊?怎麽死的?”

“呃……噗通”

又一個死士倒下,頭領怒吼道:“是誰?出來!”

他喊完以後只覺腦中血液仿佛要沖破血管而出,“啊……怎麽會?”

自己怎麽會中毒呢?周圍所有的死士都開始出現中毒的症狀,頭領突然看向站在屋外紋絲不動的趙一。

“是你?”

“是我。”趙一淡然道:“只可惜你發現的太遲了。”

頭領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他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中毒?”

頭領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他的眼神告訴趙一他不明白。趙一道:“你只知道毒可以放在酒水飯菜裏,可以放在暗器裏,可以用毒煙殺人。所以我只不過是把毒随便灑在地上門上灑在所有你看得見的地方,和灰塵混在一起你就察覺不出來了嗎?”

“呃呃……”頭領瞪大了眼睛看趙一,沒想到他一聲都在為吳王去暗殺其他人,今日也被人暗殺了……

趙一獨自站了好久,然後走進去用刀給每個人都補了一下子,确保沒有人假死。他點燃了一塊破布,然後扔了進去。破屋內的房梁家具年久失修,被蟲蟻侵蝕的厲害,很容易就燒着了。

他抱着刀沉默的走了,身後是熊熊烈火。快入冬了,他想今年冬天自己在衛府,應該不會再受凍了。

這個夜晚注定不能安靜,餘之荊派人從宮裏傳信回來,元豐帝病危。

衛寒揮手讓送信的人離開,冷靜的對衛管家道:“我哥呢?回來了嗎?”

“沒有。”衛管家道:“将軍還在軍營呢。”

衛寒道:“馬上把他叫回來,快!”

衛管家往後一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二少爺。如此冷靜沉着,讓人忘記了他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是,我這就找人去軍營。”

衛管家轉身就找人,他突然有點忘記了衛寒剛入衛府的樣子。那個一臉脂粉嬉皮笑臉的男寵,和今天這個嚴肅的衛寒根本無法重疊到一起。

将軍說衛家可能會因為他再次輝煌一次,也許真的可以……

衛燎在軍營裏練兵,突然有衛府的下人來了,說二少爺要他立刻回去。

周俊道:“将軍府上有事?”

衛燎是知道衛寒的,他平時有事自己就解決了,待自己知道後一切就都結束了,今天專門讓人來軍營叫自己回去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衛寒對周俊道:“我先回去了,你看着他們操練。”

“是。”

衛燎騎着馬一路飛奔回了衛府,剛下馬就道:“二少爺呢?”

“二少爺在書房等您。”衛管家牽着馬道。

衛燎盔甲未脫就這樣大步走進了書房,“弟,發生什麽事了?”

“皇上病危了。”

“什麽?”衛燎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衛寒道:“餘之棘被毒死獄中的事情傳到宮中,皇上就病危了。”

“這……”

衛燎想說這是不是你做的,衛寒就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皇上病危很可能還沒有傳下立儲君的聖旨。燕王還未判罪且他朝中黨羽衆多,我要你分一些人嘛馬給越騎校尉百裏疾。”

衛燎:“為何要分人馬給他?”

“因為他要将大理寺圈起來,确保一只蚊子也進不去出不來。”

衛燎道:“這件事我就可以做,為何要找他?”

“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衛寒道:“餘之荊朝中無人,我怕宮中會有什麽變故,需要你帶着鎮北軍準備着。”

“準備什麽?”

“準備随時沖入宮中清君側。”

“……”

饒是衛燎從小粗神經,也被衛寒這句話吓到了。衛寒道:“我馬上去宮裏,要是你看見宮中有亮起三束煙花,就帶人殺進去。”

說完衛寒就換上官服往宮裏去,趙一攔着衛寒面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衛寒皺着眉頭道:“入宮不能帶兵器。”

“哼。”趙一驕傲的擡起頭道:“若是沒有兵器我就不能殺人了,那我就不陪叫趙一。”

“好。”衛寒道:“跟我走。”

他們倆一路來到工門口,宮門侍衛道:“宮門禁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一個太監看見他們倆就道:“他們是貴妃娘娘要見的人,這是貴妃娘娘的令牌。”

侍衛一看令牌,就讓開一條通道,“請!”

衛寒一路去了後宮,太監邊走邊道:“禦醫們都去了皇極殿,皇上眼看着是不行了,貴妃和越王殿下都守在皇上身邊。”

衛寒道:“皇後娘娘呢?”

“皇後娘娘也在皇極殿。”

衛寒道:“我在貴妃娘娘宮中等着,你将這張紙交到貴妃娘娘手上。”說着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疊得小小的紙條給太監。

宮裏發生的事情文武百官們就算不能立刻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也該知道了。林絕峰皺着一張老臉道:“諸位大人可聽說了皇上病危的消息?”

“若不是已經知道,又怎麽會來找老大人你呀。”

林絕峰道:“皇上病危身邊不能沒有太子,燕王殿下德才兼備且身兼要職多次幫皇上排憂解難,實乃太子的不二人選。請諸君随我一起去大理寺迎出燕王,送燕王入皇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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