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薛燕青
天漸漸亮了,王瑾從自己的竹床上起身。伸手觸碰着床上細軟的綢絲帶,雙腳從床上移到榻上。穿起自己的繡花鞋,屏風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浴室。周圍的石牆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紋,王瑾伸手觸摸上面的花紋,卻發現手指并沒有觸摸到雕刻的溝痕。
王瑾褪去自己身上所有多餘的衣物,款步跨下去。溫熱的水頓時濺起水花,瞬間淹沒了雪白柔軟的身子。氤氲的水霧漸漸沾染了整個房間,視線都模糊了一片。王瑾不知道這樣安靜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可是她知道,身邊的人肯定不會這麽簡單的讓她呆在這裏,什麽也不做。
水裏的花瓣在熱水中不斷倒滾翻騰,因為被泡得有些發紅的手觸摸着這些花瓣。神情也漸漸迷醉下來,昨日的事情就這樣被自己抛諸腦後。殷渲不可能不需要自己,整個王府可都是需要她來對抗王家呢。
泡得舒服了,王瑾從溫熱的水浴站起身。将自己散落到一邊的衣物都撿拾起來穿上,然後走到自己的梳妝鏡臺前,将自己柔順的長發一個勁的披在自己的雙肩。用專門的精致玉梳,不斷的整理。畫上淡妝,編個發飾,便款步走出去了。
一早走過去,發現殷闡已經是在那裏等着。
“殷渲沒有來,我來帶你。今天學音律。”不鹹不淡的口氣,彰顯了王府的人對自己的态度。王瑾點點頭,示意殷闡可以開始了。殷闡什麽也沒帶,就只有自己随身的竹蕭,就像自己四年前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殷闡穿着雪紡紗,身子骨更加堅實。無形之中可以給人一種安全感,王瑾眼角的餘光瞟向竹林深處,讓人難過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根本沒有出現。
“你們讓開!本小姐到是要看看,究竟是誰要來搶我的渲哥哥!”這個人一身火紅的衣衫,上面是灰褐色打底的簡易披風,下半身火紅的裙擺在那裏招搖。長腿被灰褐色的綢布帶一圈圈纏繞起來,靴子禁锢在修長的小腿,整個人英姿飒爽又驕奢跋扈。“叫你們讓開,你們聽到沒有!”
“小姐啊!不是我們攔着你,是那片竹林真的不能進去!王府裏已經讓人吩咐了,那裏鬧鬼!”薛燕青聞言冷冷哼了一聲,“本小姐才不怕什麽鬼魂之說,不過是愚人自己吓自己胡亂杜撰的。”薛燕青倒是真的不怕,但不代表她随從小丫頭不怕。那個小丫頭一聽說有鬼,頓時吓得整個身體直顫。“小...小姐,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這萬一......”
“你可以不進去,但是本小姐一定要把這個膽敢勾引渲哥哥的賤人給揪出來!挖她的眼睛,剁她的手。把她放到那些地方,讓那些戀屍癖的男人好好的把玩!你們讓開!”薛燕青的惡名整個王朝都知道,幾乎沒有人不怕這個跋扈的薛家小姐,更何況薛家又跟王家走得近。當今皇上如今最看重的就是這王家了,衆人都開始搖頭嘆氣,能被薛家大小姐記恨上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黑色的衣袍微微露出一角,整個身體透露出一股鐵鏽的味道。如果不小心,還以為是殺了什麽人。“是誰要挖誰的眼睛,剁誰的手?”殷渲站出來,冷漠的看了薛燕青一眼。淡然說道。
薛燕青一見到殷渲,頓時臉上什麽惡毒的表情都不複存在了。她嘻嘻笑笑的跑過來,抱住殷渲的手臂,在殷渲眼光到不了的地方,還往他身後瞄。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人物。
“渲哥哥,看來你金屋藏嬌,新收來的美人是不準備給青兒看了。”
殷渲扒開薛燕青的手,有些嫌棄說道。“不過是個棋子,你也當真?”殷渲當然知道被她記恨的女人都落到什麽下場,但是那些女人是心甘情願喜歡他的。薛燕青又是心甘情願的殺了那些人,與自己并沒有本質的關聯。
“渲哥哥!你原來可從不解釋什麽。”薛燕青眼角閃過一絲惡毒之後,又轉變成人蓄無害的模樣。“看來,這個女人對渲哥哥是有什麽別的意義了?”
殷渲有些頭疼,這些女人真心麻煩。“你想多了。”
薛燕青仍然不放棄,她知道,自己的渲哥哥的确對男女之事有些抗拒。于是不去逼他,“青兒這次來,是為了給家父傳話的。家父希望渲哥哥和王爺能夠關顧薛家,特此邀請。渲哥哥可是一定要來哦,還有那個小美人。青兒想看看,那小美人長什麽樣子嘛~”
殷渲不說話,薛燕青也就當他默認了。頓時開開心心的往外跑,只不過沒有一個人發現,在避開殷渲目光所及之處,薛燕青的眼睛那可是相當惡毒。殷渲哥哥看上的那個女人,看來是留不得。
殷闡手裏只有一只竹蕭,竹蕭上有七個孔洞。翠綠色的花邊紋質被王瑾緊握在手中,而殷闡現在已經是快要把王瑾整個身體包裹進去來授課。當殷渲回到小竹林的時候,就是看見自己的親哥哥和王瑾緊緊相依的模樣。肚子裏的火,頓時騰騰往上冒。
“王瑾,你過來!”聞言,王瑾這才注意到早早在竹林口站着的殷渲。于是将手裏的竹蕭還給殷闡,自己起身款款微步走到殷渲面前。“小小王爺,所為何事?”
殷渲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以為勾引上殷闡,你就會引起我的憤怒。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點!”殷渲眼神裏沒有任何體諒或者柔和的神色,王瑾上一世從小就會察言觀色。如今更是知道,殷渲這位大爺氣已經是往外直冒的了。“今天晚上,你跟我出去。薛家有個應酬。”說完,似乎是一點也不想多呆。甩袖就走,仿佛身後有一頭餓狼。
王瑾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嘆氣。
“我弟弟就是這麽別扭。要是我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幾個時辰不出來。出來之後,一定懷了一肚子娃娃。”
王瑾笑了笑,并沒有把殷闡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