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梨

“安安,你要吃哪個梨啊?”

“我吃這個小的。”易安指了指最小的一個梨。

小狐貍趴在地上,看着桌前的白衣公子和白衣小娃,爺爺離世後,易安便和小娃子下了山,若說怎麽遇見這個白衣公子,那只能說是一段孽緣。

那一日,陰雲飄過,一個長得很惡心的大爺……呸,那變态算什麽大爺,就是一個畜生,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說那個人是畜生,簡直是侮辱了畜生這一個詞語。

當日的情景就在眼前,讓小狐貍覺得甚是惡心。

——

身穿黑衣的男人手執扇子,晃了晃手中的破扇子,挑了下着易安的下巴,調戲道:“小娃子,你長得可真俊俏,你就跟了本大爺吧!”

小安安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驚吓道:“你走開!”

“小娃子,你別怕啊,大爺我又不會把你怎麽着,只要你跟了大爺,你就有熱騰騰的包子吃了,你難道不想要吃熱騰騰的包子嗎?”

說着黑衣男人便沖身邊的手下招了招手,手下立即用身上的刀幣換了一個包子,他将包子拿在手中,在安安的面前晃着,道:“小娃子,想不想吃包子啊?要吃包子就跟了我啊!”

易安沒有言語,但是他的肚子在這個時候響了。

咕咕咕……

這倒黴孩子,也太沒有出息了。

“我跟了你,就會有包子吃的嗎?”

黑衣男人嘴咧開笑,他的滿口牙齒露了出來,黑黃的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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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瞪着黑衣男人,這哪裏是什麽貴公子,簡直是個……。

小狐貍還未想起用什麽詞來罵他,卻見那黑衣男人的黑手直接摸到了安安的臉頰上,他的黑手捏了捏安安的臉,笑嘻嘻道:“當然,你只要跟了我,不止是包子,你想要吃什麽我都會給你,而且,我身上的那個也給你吃。”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小狐貍擡頭看着身邊的倒黴孩子。

這倒黴孩子還是雲裏霧裏,以為這調戲他的黑衣男人是好人?

“那你也會給我的狐貍包子吃嗎?”

小狐貍看着易安,心中一緊。

你這倒黴孩子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啊。

“我怎麽會騙你呢!你只要跟了我,我有什麽都給你吃,至于,你的那只畜生,我會賞它一口飯吃的。”

媽的畜生!

說誰是畜生呢?

你連畜生都不如!猥瑣,下流,也不撒一泡黃水,照一照自己的模樣!

小狐貍這就生氣了,它小狐貍再不濟,也不吃這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賞的飯!

小狐貍用爪子撓了下地面,該死,它的指甲被剪掉了好多,都不鋒利了。

就算它爪子不鋒利,它也要他好看。

哼。

小狐貍往後蹬了蹬腿。

縱身一躍。

手勾着黑衣男人的錦衣,跳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抓着他的衣服,站好,一手擡起,沖着他的臉,狠厲的撓。

血胡淋剌的五道印子,狐貍舔了舔牙齒,真得意。

黑衣男人被撓的急了,将狐貍捶打了下,甩了甩,狐貍卻扒着他的衣服,似乎是被惹急了,還要撓它,黑衣男人對身邊的手下厲聲道:“都是白吃飯的啊!愣着做什麽,将這個畜生給我殺了,砍掉他的爪子,剁成肉醬!”

小狐貍一聽這話,頓時感覺情況不太好,它松開了黑衣男人的衣服,跳在了地。

狐貍看着黑衣男人身後的兩個手下拔出了蛇首匕,那陣仗,就是要将它大卸八塊的樣子。

真是要命!

小狐貍擡腿踹了一個易安,它的意思是快跑,快跑,趕快跑。

易安這倒黴孩子卻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傻傻的站着,也不跑。

小狐貍撒丫子便跑,它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黑衣男人瞧見畜生跑出了老遠,呵斥道:“混蛋玩意,還不給我追!”

“是。”

兩個手下握着蛇首匕圍堵狐貍。

狐貍以靈活的步伐耍的兩個大男人團團轉。

左右,左右,轉體三周半。

“哎呀。”

兩個大男人頭磕在了一塊。

呵呵。

真是兩個笨蛋。

狐貍很是得意。

這兩個人這麽笨,是怎麽活了幾十年啊!哎,能這麽笨,還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你們兩個玩意,連一個畜生都捉不住,飯都吃到哪裏去了!真是該死!”

兩個大男人被訓話,低了頭。

小狐貍看着兩個大男人的肚子,是的,他們的飯都吃到哪裏去了?吃到肚子裏去了,養成了膘。

黑衣男人的手捂着臉,疼的呲牙,氣得要咬人。

“都是混蛋玩意。”

小狐貍仰着頭,瞧着他,他才不是玩意呢!

黑衣男人看了一眼安安,直接拽住了安安的胳膊,将安安攬在懷中,掏出了蛇匕首橫在了安安的脖間,小狐貍眯着眼睛,這個黑衣男人真是陰險。

黑衣男人笑着,用蛇匕首的背部在安安的脖間輕輕劃了下,并且還用黑手在安安的臉上摸了摸,占了幾分便宜。

小狐貍這就火氣上來了。

這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黑衣男人這就開了口,緩緩說道:“我看你這個畜生應該是個還算衷心為主的畜生吧!你家主子現在就在我的手中,你若是就這麽跑了,也甚合我意,你在我臉上撓的這五道血印子,我有的是法子,一一都弄到你家主子的身上。”

黑衣男人說了這話,舔了舔唇,有種要嗜血的意思。

他的刀背在安安的臉上滑動。

安安咬着唇瓣,溫涼的刀片在他的上貼着,他感到些許壓迫,很不舒服。

他有種莫名的恐懼。

但是,小狐貍得罪了男人,它回來,非要被這男人弄的身子四分五裂。

“小狐貍,你有多遠,便跑多遠吧!”

“不要管我。”安安搖了搖頭,示意它不要過來,快點走。

小狐貍歪着腦袋,這倒黴孩子,它再時運再怎麽不濟,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畜生,怎麽能夠抛棄他,自己走呢!

舍生取義這一詞,它也是曉得的。

雖然,它認為這并沒有什麽用。

畢竟,以它的力量,也保全不了他。

小狐貍閉了閉眼睛,哪怕一起死了,也便就如此了。

它年紀大把了,成全了忠義兩字,也算是好的。

小狐貍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那黑衣男子的面前。

它仰着頭,橫着脖子。

有本事你來!別拿小孩子出氣!

這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小狐貍惡狠狠的瞪着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松開了安安,哼笑着,拿着蛇匕首對着小狐貍,“今日我就要取你這個小畜生的命。”

安安蹲下了身子,将小狐貍抱在懷中,看着黑衣男人,緩緩道:“求求你了,你別殺它,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求你,饒了它吧!”

黑衣男人看着他,看着他懷中的小狐貍,笑道:“還真是主仆情深啊!很是感天動地啊!”

小狐貍張開了嘴,咬住了安安的手指頭。

那個意思就是,你再不走,我就咬了。

他的另一只手摸着小狐貍的頭,道:“小白,爺爺走了,我只有你了。你就算是咬我,将我的手指頭咬斷,我也不能抛下你,你也不能抛下我。”

小狐貍含着安安的手指頭,實在是狠不下心,下去這個嘴。

黑衣男人舔着唇,在笑。

他緩緩開口,問安安,“我想要什麽東西,你都給我?”

安安看他,“你想要什麽東西?”

黑衣男人居高臨下的瞧着他,反問,“你覺得你這個窮酸的都吃不上的娃子,有什麽是我想要的?”

“我……”他不知道。

黑衣男人勾唇,他彎了腰,靠近安安,笑着道:“你說的沒錯,我想要你……”

安安縮了縮脖子,黑衣男人的臉離他很近,他的氣息和唾沫都噴到了他的臉上。

“我想要你陪我,侍候我寬衣,侍候我入睡,在我身邊陪着我,如何?”

小狐貍瞪着黑衣男人,他真是太惡心了。

小狐貍伸出了爪子,饒了他放在安安臉上的手。

三道印子挂在了黑衣男子的爪子上。

小狐貍咧着嘴。

黑衣男人将蛇匕首直接捅了過去。

安安将小狐貍護在懷裏,用手臂擋住了匕首。

匕首刺過了他的白衫,血染紅了他的衣袖。

小狐貍雖未傷到,但是它的白毛上也沾上了血跡。

小狐貍怔怔的看着安安,安安是不是傻,用手臂擋刀子,簡直是太傻了。

“小娃子,你這是做什麽?大爺是看上你了,但是,你別挑戰本大爺的底線!今日,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殺了這個畜生,跟了我,我保你跟着本爺吃香的喝辣的。”

“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安安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

“沒有別的選擇,你殺了這個畜生,跟我。”

黑衣男人站起了身,将蛇匕首扔到了地上,将包子也仍在了地上,道:“想想包子,你該知道怎麽做吧!”

小狐貍看着地上的包子,包子是豬肉的,很香,可惜,扔到了地上,沾了土。

雖然在家裏的時候,再窮,那食物,安安也沒有給它仍在地上過。

安安拿起了匕首,将匕首握在手中。

黑衣男人大笑,道:“我就知道……”

小狐貍看着大笑的黑衣男人,又看了一眼抱着它的安安,安安咬着唇瓣,表情凝重。

安安手握着蛇匕首,胳膊抱着小狐貍便站了起來。

黑衣男人有些疑惑,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會殺了小白,你若是想要報仇,那就沖我來,大不了一死,我也絕對不會從了你!”

黑衣男人咬着牙,惡狠狠道:“好,很好。”

安安緊緊的抱着狐貍。

“小白,別怕。”

小狐貍手放在他受傷的胳膊上,小狐貍知道,安安,不怕死,要和他放手一搏。

黑衣男人道:“将匕首給我。”

“是。”

匕首在小狐貍的眼前晃了晃,小狐貍閉上了眼睛。

——

“狐貍不重嗎?”

是誰在說它重?小狐貍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

他的手中晃着的是一柄竹蕭。

他含着笑意,站在安安的身邊。

那黑衣男人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你想要抱狐貍嗎?”安安看着他,小狐貍手抓着安安的衣袖,安安這個樣子,似乎是想要将狐貍交到他的手中。

“你不喜歡狐貍嗎?舍得将狐貍給我?”

安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說了句:“只要你喜歡。”

小狐貍用指甲勾住了安安的衣線。

怎麽能夠這樣對待它。

“那我抱着?”

小狐貍張了張嘴,對面前的白衣男人充滿了敵意。

“看來它并不喜歡我。”白衣男子勾了勾唇,道:“有我在,他傷不了你的狐貍,你的手臂都受傷了,将它放到地上吧!”

安安看着他,道:“你會保護狐貍還有……”

白衣男子笑了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情的。”

小狐貍被放在了地上,脫離了懷抱。

小狐貍站着地上,只能看到白衣男人的背影。

小狐貍看了一眼身邊的安安,安安也在看着白衣男人。

——

“為什麽要選最小的梨呢?”白衣男人問易安。

安安看着他,回道:“甘哥哥吃大的梨。”

甘哥哥,還親哥哥呢!

小狐貍哼了哼。

是的,白衣男人名喚甘棠。

是易安的結拜大哥。

——

“我甘棠。”

“我易安。”

易安緩緩說道:“今日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等一下。”甘棠打斷了安安的話。

“怎麽了?”

甘棠看向易安,緩緩道:“易安,我長你十歲,你若是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怕是要比我少活十年,我不願如此。”

“甘哥,若是沒有你,我不知會如何,就算短了十年的壽命,我也願意。”

“易安,別這般孩子氣。”

易安舉起了手中的香,舉過了眉前,緩緩道:“我——易安,此生不求百歲,只願與甘棠大哥同死。”

“易安。”

甘棠看着他。

易安緩緩念道:“我易安,今日與甘棠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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