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助逃

十五的前一天，我讓明月彩雲把寝宮裏所有值錢的小玩意找出來，收拾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吸取上次沒帶錢的教訓，這次出宮我一定要多帶點錢。

明月彩雲好奇我的舉動，我随口忽悠到想送四哥東西，卻不知道他喜歡哪個，幹脆都拿去讓他挑。明月彩雲不疑有他，還幫我出主意。

十五那天晚上宮裏熱鬧異常，到處挂滿了好看的花燈，我先去拜見了父皇母後，見皇上和皇後被一群臣子圍着寒暄，就悄悄溜走了。

回去的路上碰見陸凝香，彼此都有些尴尬，我心裏有愧，找個借口趕緊逃了，沒理會陸凝香的欲言又止。

回到寝宮，把明月彩雲打發去賞月觀燈了。我提着包裹，拉着趙一劍坐上提前備好的馬車，朝宮門出發。

到了宮門，只聽一個侍衛叫道：“車中何人，夜出宮門，所為何事？”我軒開車簾，将代表皇子身份的令牌遞了出去，那侍衛看了看，神色一肅，向我行禮道：“原來是五殿下，恕小的眼拙，這就放行，殿下慢走。”

我威嚴的嗯的一聲，侍衛也沒問什麽事，就放行，看來是四哥提前打招呼的緣故，見那侍衛做個手勢，前面的兩排小兵，将交錯的兵器放下，退到兩邊，馬車慢慢啓動，緩緩移出宮門，在馬車移出宮門有一半的時候，我看到外面廣闊的天地，不經暗暗噓了口氣。出了宮門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等一下。”突然後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下見過張都統。”張都統說道：“王成，沒有聖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離開宮門，你不知道嗎？”

我心中一驚，只覺耳邊風聲響動，趙一劍左手拉起我，右掌将車夫拍下，随即跳出，斬掉缰繩，将馬車向後踢去，借力飛奔上馬，帶着我疾馳而去。

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喝成。等後面的官兵反應過來，我們已奔出數裏之遠了。

一夜馬不停蹄，天亮破曉時，那可憐的馬已累的口吐白沫，走到一個交叉口，趙一劍勒住缰繩停了下來，扶着我下馬，将馬趕到其中一個路口，用棍子使勁拍了幾下馬屁股，那馬背上沒有了負擔，輕快地跑開了。

趙一劍卻拉着我朝另一個路口走去，正待前行，突然從四周竄出不少士兵，其中一個領隊的叫道：“賊子休走，放下殿下，我們饒你不死。”

趙一劍一怔，立刻捏緊我手臂，神色俱厲道：“是你安排的伏兵，向我襲擊嗎？”我茫然無措，惶急地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

這時，那個頭領喊道：“不好，賊子要逃，大家放箭啊，休走了賊人。”四面的箭羽如蝗蟲般向我們飛來。

情急之下，趙一劍拉着我沖天而起，下落時一把扯掉外衣，快速揮舞，以擋掉箭羽，并迅速向前逃去。

奔跑中，直覺腰腹間驟然劇痛，我忍不住悶哼一聲，腳步有些踉跄，趙一劍也發現了，問道：“怎麽了？”我喘口氣說道：“不礙事，快，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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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劍微一點頭，架住我奮力向前奔去，跑了沒多久，發現前面又出現一夥官兵，趙一劍急忙向旁邊的小叢林跑去，有了叢林的阻擋暫時甩掉了那些追兵。

這時我在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趙一劍急忙扶住我，看到我按着腹部的手已是鮮血淋漓，我已渾身無力，頭暈的厲害，虛弱地說道：“你把我放下，先走吧，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趙一劍皺眉說道：“不行，他們是奉命要了咱兩的命的，要走一起走。”我搖搖頭，想說有我這個牽絆，咱兩都逃不走，還是放下我，你逃吧。

可能失血過多的原因，一陣嚴重的頭暈目眩，讓我說不出話，趙一劍幹脆雙手抱起我，再次展開輕功，向前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奔到一個山澗旁，趙一劍捧着山水喂我喝了幾口，将我的傷口洗了洗，我見肚子左側出現一個血洞，正往外流着血水，趙一劍挑起我的衣服，在後側擦着，我才感覺後面也傷了。

趙一劍邊擦邊說道：“被箭射穿了，還好箭頭沒留在裏面，也沒傷到內髒，就是血流的多點，上點藥，養養就好了，別擔心。”

我虛弱地點點頭表示明白，趙一劍擦完傷口，從懷裏拿出一瓶藥，到一些在我傷口上，然後包紮起來。

我在心裏罵起自己的大意，走時光想着拿錢，皇宮裏名貴的藥材卻沒帶點出來，如果不時趙一劍我是不是就病死了。

傷口包紮好後，我們坐在石頭上相互依偎着，看着前面銀白的小山澗，潺潺的流水，仿佛昭示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第二日，趙一劍抱着我奔至泾渭江渡口，只要找到船只，乘船到達金陽國就算逃掉了。

金陽國和漢中由一條泾渭江分隔，泾渭江的源頭是比仙人峰還要高的白鶴峰，因為整個峰頂看起來像一只展翅的白鶴，所以叫做白鶴峰。

白鶴峰上積壓着千年的冰雪，化了雪水，從山上流下，就形成了泾渭江，白鶴峰旁邊就是仙人峰，這一仙一鶴是天然的屏障将金陽國和漢中國隔開。

仙人峰後的巅門關是惟一的關口，也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所以金陽國和漢中國的邊界還算是安定的。

現在，趙一劍抱着我來到泾渭江，只要渡過江，就是金陽國的國界，漢中的将領是不敢過去的。

剛到渡口，只聽一個響亮的聲音說道：“金陽狗賊，本将在此恭候多時了。”只見張戟帶着大隊人馬，已将渡口團團包圍，趙一劍抱着我站在中間，前面是如虎的追兵，後面是洶湧的江水。

不知如何是好，張戟卻并沒有帶兵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說道：“金陽狗賊，只要你放了我們殿下，便饒你一條生路。”

我心裏一動，叫道：“張大人救我，這賊人好厲害，我傷的不輕，快快救我。”趙一劍吃驚地看着我，我只裝作沒看見，張戟看着我帶血的衣服，微露出慌張的神色，我知道我猜對了，張戟是父皇派來的，不管怎麽說，皇上還是認為兒子的命比賊子重要。

我說道：“張大人，麻煩你準備一艘船，讓這賊子逃走，放我一條生命。”趙一劍此刻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配合地說道：“快把船弄來，不然我死了也要捎上他。”

說着，把手移到我的脖頸處。張戟看到此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轉頭叫一個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

不一會，江面果然劃來一艘小船，持槳人将船停到岸邊，就上岸了，趙一劍抱着我跳上了小船，張戟那班人馬，見我們跳上我船，又向前走了幾步，趙一劍扶着我做在船頭，解開船缰，張戟說道：“賊子，船已給你備好，可以把殿下交還我了。”

趙一劍故作不理，搖着槳開始劃船，見這陣勢，張戟身後的弓箭手立刻一字排開，将弓拉滿欲射，張戟大聲喝道：“不可放肆，殿下還在船中。”

說完，腳下一蹬，飛撲過來，雙拳變鷹爪，前來抓趙一劍，趙一劍放下槳，與之格鬥，江水甚急，一會就将小船沖的老遠，張戟神色惶急，當下一跺右腳，使出鐵鑄功，穩住下身，将全身力量運于雙掌，全力推出，船身甚小，趙一劍避無可避，只得咬牙受了這一掌，兩人都拼着兩敗俱傷的打發，張戟借趙一劍的反彈之力，飛回岸上，算是消了一些力，但五髒六腑也是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息，看着那遠去的小船，張戟嘆了口氣，知道再也追不上了。

趙一劍可就沒那麽幸運了，被震的口吐鮮血，連帶着小船也劃出幾裏。我看着 趙一劍口吐鮮血的樣子，也吓呆了，連忙過去抱住他，看到趙一劍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呼吸微不可聞。一瞬間只覺天塌地陷般，絕望至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