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楊康在桃花島沒悠閑幾天,便收到消息,江湖會有大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讓倆人趕緊離島,速速前去支援。

這消息還是洪七公親筆所寫,那名送信的丐幫弟子,将信送到島外,便失血過多救不回來,可見其情況危急。

倆人匆匆告辭,黃老邪二話不說,同他們一起出島,歐陽鋒也緊随其後,他們之間的氣氛不似之前那般弩拔劍張,反而是有些不明意味的感覺,楊康也摸不清他們到底是和好沒和好。

目前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行人匆匆離開桃花島,而江湖的那些門派卻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首當其沖的便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原自靖康之恥之後丐幫的勢力範圍也由北方,逐漸遷移至南方,範圍也縮小了許多,但他依舊是第一大幫。

上次救魯有腳楊康便覺得丐幫有些違和感,果然出事了,淨衣派的那些弟子早就投靠了金人,現在則是由靈鹫宮掌管。

本就實力強大的靈鹫宮弟子,又有這些江湖人士的幫忙,無疑是錦上添花,實力更加強悍,這不,連洪七公也都抵擋不住。

待楊康幾人找到洪七公時,他和幾個長老已被圍在丐幫總部,就差點被活捉了,若真的是如此,那面子可真是丢大發了。

“七公?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楊康和郭靖急忙的走了進去,便見到是躺在地上虛弱的洪七公,倆人焦急的詢問道。

洪七公擺擺手,依舊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現在可是深秋了,溫度還是有些低的,楊康還是擔心洪七公會被凍到。

還未等他說話,堪堪追上他倆的黃藥師和歐陽鋒也踏了進來,“七兄?”

洪七公一聽這聲音,都不用人攙扶,自己便蹦噠了起來,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事,沒事,我怎麽可能有事!”

歐陽鋒眼裏也閃過一絲笑意,“七兄武功如此之高,自然是不會出什麽事的。”

洪七公立馬誇了臉,咳嗽了幾聲,楊康将這老頭兒拉了過去,給他把脈,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說沒事,老頭兒不要命了?!

洪七公受不了楊康和郭靖那兇狠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麽,就是內力暫時用不了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才這幾日,就弄成這樣?”楊康皺着眉将背上的包袱扔給了郭靖,拉着洪七公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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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苦笑,示意兩位老朋友随地而坐吧,這裏實在是過于簡陋,連個凳子都沒有,他們都是習武之人,這點不适還是可以承受的。

但黃老邪豈是能坐在地上的人,尋了一處房梁,飛了上去,歐陽鋒則是沒有他這些臭毛病,便同楊康他們一同坐在地上的稻草上。

洪七公嘆了口氣,将最近江湖發生的事細細道來。

在楊康和郭靖離去之後,丐幫就出事了,淨衣派的弟子紛紛背叛投靠金人,如此也就算了,卻因知丐幫各個分舵的位置,帶領着那些金兵攻打他們丐幫分舵。

這還不是讓丐幫元氣大傷的原因,而是在他們之後,靈鹫宮弟子卻是重出江湖了,丐幫弟子只要上前對抗,一一被種上生死符,奇癢無比,哪還有能力去對抗他們。

如今就剩丐幫總舵,和幾個實力較高的分舵還在,其他的分部都已經被滅了。

“師父們也不知怎樣了,會不會被虛陽那個叛徒暗害了。”洪七公剛說完便又給了自己一巴掌,說什麽混話呢,師父不會有事的,洪七公是這樣想,但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楊康沉吟片刻,他們師父武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世上應該還沒有人打得過他們,但是虛陽……可是他們的兒子,若是他使些什麽手段,師父們會不會着了道?

“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虛陽怎麽會與師父反目成醜呢?”這是楊康最想知道的,他們不清楚,但是不代表洪七公不知道。

洪七公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和房梁上的黃老邪對視一眼,當年的事,他們倆是知情的,這些年過去了,蒙在鼓裏的怕是以為自己知道全部內情的虛陽了。

“你知道的,師父和師娘如此恩愛,怎麽會有另娶他人?”洪七公往火堆裏添了一把柴,幽幽的開口。

楊康點點頭,這也是他最不明白的,雖然知道整個事情的走向,卻還是和原來有了偏差,虛竹和段譽是一對情人,那他的夢姑呢?

黃老邪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那時候他們幾位師兄弟都還年輕,同師父姓的三位師弟也是意氣風發,正直年少。

可那天他回到靈鹫宮的時候,師兄弟們都在,他不明情況,還和言笑晏晏的和他們打招呼。

虛陽卻是跪在虛竹的面前,面如死灰,眼底滿是仇恨的光芒,緊咬着牙,捏着拳。

其他幾位,皆是滿臉痛恨不忍,用極其複雜的表情看着虛陽,好似他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

虛竹手裏拿着帶着倒鈎的鞭子,狠狠的打在了虛陽身上,倒鈎劃破衣裳,留下道道血痕。

虛陽只低着頭,甚至一絲聲音都沒出,直至虛陽被打了一百鞭,虛竹這才讓人将他送走。

黃老邪不明情況,只知師娘有些不好了,具體什麽不好法,他不知,只道是與小師弟有關。

他不解,為什麽虛陽要這樣做,小師父對他不好嗎?對他也從來不苛責,事事由着他,簡直把他當親生兒子來養,他有什麽理由去害小師父?

簡直就是白眼狼,虛竹當時也沒過多透露,只說虛陽再也不是他兒子,甚至在第二天,便傳來了虛陽身死的消息。

師兄弟們面面相觑,難道師父真的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動手?

洪七公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虛陽不是虛竹的兒子,卻又是西夏公主所生。

年輕的時候虛竹的确和西夏公主有過交情,卻也僅僅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可不久西夏被金人進攻,就快亡國的時候,西夏公主令人送信而來求救。

虛竹思量了許久,他和段譽自從大哥蕭峰離世之後,便已經退出江湖,不管家仇國恨了,這次是故人來求,他們有些為難。

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關,派人去了,可終究是晚了,到的時候,西夏的皇宮滿地的血,宮殿瓊玉之間都是屍體,說上一句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西夏公主奄奄一息,當時大着肚子,已是要生了的模樣,卻沒有了生産的力氣,但還是要虛竹救她的孩子。

虛竹和段譽商量了,只有剖腹取子這個辦法,可這樣的話公主就活不了了,留子去母的法子,他們做不出來。

奈何西夏公主一直堅持,虛竹無法,只好順了她的意,于是虛陽就這樣出生了,一直養在段譽身旁,沒想到養成個白眼狼。

不說養育之恩,就是這些年的情分,也能下得去手,若不是段譽本就內力深厚,又有吞食過毒物的經歷,加之虛竹的醫術高明,段譽可能真的就被虛陽害死了。

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段譽也沒想到,虛陽竟然會那樣做。

從那以後,虛陽便退出了他們的視線,不知是死是活,這麽多年過去了,虛陽依舊是執迷不悟,現在竟然妄想光複西夏?可笑至極!

洪七公不知怎麽了,似有感慨惆悵,将一整壺的酒喝了個精光,這才嘆道:“虛陽怕是以為他是大師父的兒子,師娘謀害了他娘,他才下這樣的狠手,師父不僅沒殺他,還讓他掌管靈鹫宮,師父們對他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楊康神色晦暗不明,原來虛陽的确是西夏公主的孩子,卻不是虛竹的,這還是有些意料之外。

“那西夏公主是同誰成親?虛陽的父親又是誰呢?”郭靖皺眉細細的想道,他覺得這其中有些奇怪,好似漏了什麽,奈何他腦袋不太靈光,想不太明白。

洪七公伸了個懶腰,內力沒了,人也更加的乏困,此刻他的精神頭不太好,“不知,應該是個侍衛的。”

說完這個之後洪七公便不再和他們窩在一處,反而是自己躺倒在一旁,閉上眼假寐,虛陽也是個可憐人,但是現在依舊是回不去了,錯了就是錯了。

黃老邪面色淡淡的看了眼洪七公,他知道這位老大哥想的是什麽,他和虛陽是沒有可能了。

“義父?”虛陽拿着幾張紙,細細的看着,不禁一愣,眸色越來越暗,輕聲的喊了隔壁的人。

被他稱作義父的人,雖蒼老,精神頭卻非常好,好似磕了藥似的興奮得很,聞言一愣,接着難得的笑得非常開心,“何事?我們馬上就可以将丐幫滅了,全真教也就不足為懼了。”

虛陽抿了抿唇,心道:為何要将這江湖攪得不安寧,安享晚年不好嗎?

可終究是沒說出來,“我們什麽時候回靈鹫宮?”

老人擰着眉,上下掃了虛陽幾眼,“回去?為何要回去?待将這三國攪翻了,才是我等稱霸天下之時。”

虛陽将信紙燒了,站起身踱步,“我們要這稱霸天下有何用?呆在靈鹫宮不好嗎?”

老人面色一僵,有些惱怒,“你忘了虛竹是如何對你母親的了?你不想光複西夏?”

虛陽想起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母親,從小就是虛竹段譽教導他,可從那件事後,他和段譽就沒有複合的機會。

他明明沒有動那杯茶,可虛竹不信,段譽不信,他們全都不信,他不是他們的兒子嗎?可他們對他就是不信任。

心灰意冷的之際,是義父救了他,說明了他母親與段譽的恩怨,可現在他又不敢确定了。

段譽會是殺他母親的人嗎?當年的事沒有機會問,可也不代表義父的話能信,他與母親是舊識,或許還有莫須有的情愫,所以他的話,虛陽并不全信。

“義父,西夏以前消失了百年了,何必再去做這無意義的事?”虛陽有些疲憊,或許是那封信的原因,又或是長久以來積累,終于爆發了。

“我這些年都白教你了?你忘了你的使命!”

老頭有些暴躁了,他沒想到虛陽竟然生出了反骨,竟要背叛他,這不可原諒。

“義父……”虛陽有些無奈的喊了一句,奈何老人不願意聽,擺擺手就自顧的走了。

虛陽的拳頭慢慢的握緊了,有些無力,他有些後悔了,義父這情緒不太對。

一直隐身在一旁的虛空走了出來,眸子有些光,嘴角微微勾起,“師兄……”

虛陽眸子瞬間睜大,有些不可置信,虛空已經許久未喊他師兄了,這是?

虛空踱步上前,低聲說了幾句,虛陽點了點頭,便是明白,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

“阿譽,你不生氣了吧?”都已經這麽多年了,不能還在生氣吧,虛竹心裏苦笑,這獨居的生活什麽是個頭呦!

段譽捏起一枚白子輕輕一落,“我沒生氣!”

說是這麽說,虛竹哪能不知道他在埋怨當年的事做的太過了,可當時他在氣頭上,段譽又命懸一線,他能不着急上頭嘛。

所以下手重了點,沒想到虛陽卻因此與他們斷絕了關系,“當年的事,虛陽的确有錯,我也只是給他一個忠告。”

“可你卻沒有告訴他實情,讓他誤會了這些年。”

虛竹頓時沒話說了,他不告訴虛陽的身世原本是為了他好,沒想到現在弄巧成拙了,那孩子已經徹底的恨上他們了。

“我……虛空看着他呢,出不了什麽事。”虛竹的氣勢瞬間矮了下去,有些詞窮的說了一句。

段譽又落了一枚黑子,原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虛竹則是坐在他對面喝茶。

因為虛竹不會下,只能看着,當年的珍珑棋局是這個假和尚誤打誤撞的破了的,這麽些年,依舊沒學會下棋。

“你莫不是忘了那個還未死之人?”

這個人是誰,虛竹和段譽都明白,甚至說那人和段譽是死對頭,又将虛竹當做假想情敵,年輕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卑鄙無恥,老了依舊一樣。

那江湖名號都是吹噓出來的,就憑他怎能和他們大哥齊名,什麽南慕容北喬峰,憑白的玷污了他大哥的名諱。

那人就想死狗一樣,緊咬着段譽不放,後來卻是想和虛竹比個高下,卻一一敗落。

雁門關一戰,江湖英雄死傷無數,他們的大哥喬峰死了,這個慕容複卻是活了下來。

光複大燕,現在又來光複西夏?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老家夥不知從哪學了些逍遙派的養生功夫,竟也活了一百多歲,卻不如他們這般青春永駐,人也更為蒼老些,但也

還是活到了一百多歲,一個老不死。

甚至還和虛陽牽上了頭,将那小子蒙騙了這麽些年。

他們一直在暗處尋他蹤跡,最近才發現他,這些年的恩恩怨怨,是時候做個了解了。

段譽嘆了一口氣,将手中的棋子一抛,伸了個懶腰,“走,我們出去吧!”

便自顧的離開了竹屋,就下虛竹愣在原地,虛竹細細的想了想,眸子驀地睜大,笑得特別開懷,沖着那挺拔的背影,“诶,阿譽等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南慕容北喬峰,老頭兒是慕容複呦!

沒有番外,巨坑,我要和你吻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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