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9段

寒假之後再開學，喬落就陷入了一種糾結。

一方面，藝考的最後關頭眼看就要來了，他希望日子過得慢一點。

另一方面，他十八歲的生日也快到了，他又對那一天懷着憧憬和期待。

然而等喬落終于等來了自己生日的時候，又覺得理想和現實永遠天壤之別。

喬落的生日在五月底，是個周四，沒有人會給他放生日假，他學校要去，藝術學校也要去，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了，為了藝考他連生日蛋糕都不敢吃。

他期望值太高，結果這個生日除了祝福裏多了一句“以後你就真正長大了”，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于是失望值就更大了。

難過的時候想吃甜的，這句話是對的。

喬落吃掉兩口牛腩，眼巴巴地看着傅識舟：“我想吃蛋糕。”

壓根就沒給他買，傅識舟給他夾了一筷子蘑菇，睜眼說瞎話：“給你，蛋糕。”

喬落不想吃，下巴磕在桌沿上，嘟囔：“早知道寒假我就該多吃點垃圾食品……”

傅識舟把他拍起來：“好好吃飯。”

喬落那叫一個委屈，憑什麽啊，他都十八了，正兒八經的大人了，傅識舟怎麽還跟他八歲似的訓他啊。

他鼓了鼓臉，憤怒地瞪了一眼傅識舟，然後把自己碗裏的菜全給倒進傅識舟碗裏了：“我不吃！”

喬媽媽看不下去了：“落落，十八歲了，怎麽還瞎鬧，你自己要考試，你欺負人家識舟幹什麽？”

傅識舟毫無心理障礙地慢慢吃喬落的剩菜，說：“喬姨，沒事，他也就跟我撒個嬌。”

喬媽媽說：“你別慣着他。”

傅老爺子接了茬，拿出來一只玉墜子，說：“落落跟自己家人那麽嚴肅幹什麽，來，傅爺爺給你的生日禮物兼成人禮物。”

喬落一家人都說太貴重了不能收，只有傅識舟心裏驚濤駭浪。

那玉墜子是一對的，他爺爺收藏了一輩子，如今在小爺爺這裏看見其中一個，那就是兩個老人終于解開心結了。

他碰了碰傅老爺子的手，說：“爺爺……？”

傅老爺子沖他也沖喬落一家子擺手，說：“識舟都是七歲才在我跟前了，落落可是從那麽大點就在我跟前給我跳舞唱歌解悶，我送得上這份禮。”

喬落不知道這裏頭的含義，瞟着爸爸媽媽點頭了，才道了謝，珍重地把禮物收進了書包的夾層裏。

夾層裏還有一支鋼筆，是傅識舟送的，這會兒一對比，喬落在桌子底下踹了傅識舟一腳。

喬落踹傅識舟的時候很有出息，但是等快到家了又變得非常沒出息，眼巴巴地看着傅識舟問：“我能去你家睡嗎？”

傅識舟開着車看路況，餘光都沒分給他：“去我家幹嘛？”

喬落臉有點紅了，把腦袋轉回目視前方的姿勢，過了一會兒又拿手捂住了臉，小聲說：“我長大了啊。”

傅識舟：“……”

喬爸爸和喬媽媽是自己開了車的，但是後座上還有一位雖然知情還在假寐不過也還是要顧忌一下的傅老爺子。

傅識舟本來也是要把喬落給拐回自己家的，被喬落這五個字一說，忽然也渾身不自在了起來，皺着眉訓他：“晚飯就不好好吃，鬧起脾氣來蠻不講理，你說你哪裏像長大了？”

喬落很委屈：“還不是因為你就送了我一支鋼筆。”

傅識舟說：“那你還想要什麽？”

喬落還沒說話，後座上假寐的傅老爺子拆臺：“他要說出來個不是你準備的東西，你是不是還打算半夜去補一份？”

喬落以為自己聲音夠小了，也以為傅老爺子睡着了，這會兒傅老爺子一句話給他緊張壞了，緊緊閉上嘴，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拿眼神求助地看着傅識舟。

已經到家了，傅識舟給他松開安全帶，說：“你以為玉墜子什麽意思，我爺爺那是要送孫媳婦的。”

喬落被這個“孫媳婦”給震傻了，從下車開始說話臉就發紅，差一點害羞得直接跑回自己家。

為了小崽子這一個成人生日，傅識舟都不知道偷偷準備多久了，怎麽能讓他給跑了，傅識舟拽着書包帶子就把人給薅回自己身邊了，然後對喬爸爸說：“我這幾天學校忙，趁今天回來，看看他作業。”

傅識舟，一個剛表白會問“你作業寫完沒”、好不容易可以約會卻能逼着喬落寫寒假作業的男人，在小男朋友心裏已經沒有信任感可言了。

喬落跟着傅識舟進卧室之前緊緊抱着書包問：“你不是真的要檢查作業吧……”

他還沒寫呢。

傅識舟哭笑不得，摟着喬落的肩膀把他帶回自己房間，然後說：“鬧了我一晚上，本來給你準備了生日蛋糕，但是提前說好，只許吃一口。”

喬落拿大勺子吃了很大一口，但是吃完還是饞，眼巴巴地看着傅識舟：“能再吃一口麽？”

傅識舟利索地把蛋糕挪走了：“不行。”

喬落委屈，目光随着蛋糕飄，看着特別可憐。

傅識舟其實都快心疼死了，但是如果給喬落吃了，第二天喬落一準要因為其實根本沒長出來的一兩肉鬧。

于是他親了喬落嘴角一下，說：“等你考完試，給你買。”

這給了喬落靈感，他眼神從蛋糕上飄回來了，很機靈地說：“再親一下，要不以後我想吃零食你就親我吧，占上嘴巴就不想吃東西了。”

傅識舟拿喬落向來毫無辦法，抱着他親了一會兒，才問：“只送你一支鋼筆，特別委屈是不是？”

喬落給他親老實了，小臉紅紅的，實話實說：“也不是吧……你送我的，我都挺喜歡。”

傅識舟就知道，捏了一下喬落小臉，說：“就是要鬧我，是吧？”

喬落不答他，只往前探了探，自己主動親了傅識舟一下，小聲坦白說：“就是想讓你親我。我覺得你有毒，被你親完就還想親。”

傅識舟摟着喬落，從小跳舞讓喬落的腰又細又韌，好像兩只手就能掐過來似的，傅識舟覺得他就算是把那一整個蛋糕吃完也不會胖到哪裏去，他沒忍住用手裹着喬落的腰把人往自己跟前帶了帶，問：“除了鋼筆，你男朋友還給你準備了別的，那現在你是要親還是要生日禮物？”

剛剛正式滿十八歲的喬落一撇嘴：“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