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接給這門內的男人來上一拳！
——何其諷刺，這裏以前明明是他的家。
住在這裏的人，明明還是他的伴侶。
可他的伴侶無論跟什麽人在裏面做什麽，他都沒資格管，也管不着。
與此同時，這兩天困惑着的他問題也迎刃而解。
——為什麽季烨熙說不愛就不愛他了。
為什麽季烨熙這麽着急離婚。
原來全是因為這個小白臉！
他們這才簽了離婚協議幾天？季烨熙就明晃晃地将人領到家人來了？
程總覺得很受傷。
仿佛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和打擊！
可偏偏他也只能忍着。
程景臻轉念又想：季烨熙身邊多了這麽個小白臉，人都已經被帶進家裏來了，被他安排負責收集季少情報的趙宗卻一個字都沒告訴過自己……
很好，程景臻在心裏狠狠地記了趙宗一筆。
程景臻現在的反應，就好像巨浪在心裏翻天湧過，但表面上，因為連一個發作的理由都沒有，所以只能忍着。
也虧得他從小經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忍耐能力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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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種時候，程總就越是清楚除了讓自己冷靜下來、細致地觀察着自己的“敵人”，他什麽事也做不了。
眼前的青年，說男人倒也不太合适。
對方剃了一頭精短的短寸發，看樣子年齡就不大。
穿着運動款的短t和短褲，很像是在校的學生一樣。
年輕，有朝氣。
年富力強，往往也意味着熱情，和精力旺盛。
……
難道季烨熙喜歡這種類型的？
腦中自動腦補出季烨熙被壓制着在大床上翻騰的畫面……再稍稍代入眼前的青年……程景臻目光幽暗，已經恨不得将這青年撕碎。
……如果季烨熙喜歡的是這種的，那麽他也可以。
程景臻今年還沒到二十五，雖然已經不能再算是小鮮肉了，但若要在床上比誰更有熱情更持久……
雖然沒跟人試過。
但程景臻自信一般人應該比不過他。
一個照面間，給他開門的青年也狠狠愣了一下。
“你、你你……”青年嘴唇顫動，想認又不敢認，完全是激動的。
就在這時，季烨熙從樓上跑了下來：“是外賣來了嗎？清清？”
聽見遠處傳來的青年的聲音，程景臻的表情更加昏暗。
……清清？！
這麽明顯的愛稱……
程影帝的臉色瞬間黑成鍋底，季烨熙終于從樓上跑下來了。
見樓下一片寂靜，他趕緊向門口玄關處望了一樣，也就自然而然地看見黑鍋底的程影帝。
“程總？你怎麽來了？”季烨熙奇怪地問：“來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見到同樣穿着居家服的季烨熙，程景臻的臉色更差了。
來之前先說一聲，所以提前讓你們做好準備嗎？！
就像有一把細細的小刀在他心中不斷刻劃一樣，生平第一次，程景臻感到了一種心痛的滋味。
……就算有信心可以比過青年又怎麽樣。
季烨熙的世界裏已經不需要再有自己了。
那種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投入他人的懷抱……
那種曾經有過無數次機會，他也可以擁有季烨熙這個人的遺憾……
以及那種也許從此都要抱憾終身，他永遠都無法擁抱自己喜歡的人的深切的痛意……
統統都讓程景臻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能保持直立都已經算他心性堅韌。
但就在這時，與程景臻的悲戚和懊悔相反的，季烨熙家的小白臉在見到季烨熙後卻興奮地鬼叫了出來：“熙哥，快扶住我我要暈了，我沒看錯吧……這位是……程影帝？！！”
這一聲尖叫真的是叫，把季烨熙都給鎮住了。
他怔愣地說：“你怎麽……”
小白臉繼續鬼叫，進而激動地沖程景臻彎腰，鞠了個近似九十度的躬：“程影帝您好！我是你的超級影迷！啊啊啊……！”
他怪叫着，鞠躬過後又直起腰來，大概是太興奮了，程景臻眼睜睜地看見小白臉原地轉了一圈兒，最後也許是還無法化解這份興奮，他轉身一把抱住了已經帶着一臉關切地走過來的季烨熙。
“天吶！熙哥跟程影帝竟然是朋友嗎？我我我……跟着你我太幸福了！愛你，熙哥！”
程景臻：“……”
很好，小白臉這就承認自己是小白臉了。
還敢當着他面抱季烨熙。
是不想活了。
被猛地抱住的季烨熙也懵逼了，反應過來這小青檸大概應該是真的很喜歡程景臻的影迷，才會在見到真人後那麽高興……
他又有點兒不開心了。
怎麽熙哥以前拍戲的時候就沒見有什麽粉絲為他這麽瘋狂過呢？
或許自己以前是真的太糊了。
可這也絲毫不影響季烨熙那顆瘋狂嫉妒程景臻的心！
與季烨熙嫉妒的程度完全不同，此時的程影帝才是更加妒火中燒。
在他眼中，這位叫“清清”的小白臉此時此刻的動作就像是個小鳥依人的妖豔賤貨，雖然嘴上說着喜歡自己，但卻敢當着自己的面兒抱季烨熙，這麽公然地秀恩愛……
程影帝的那張帥到天怒人怨的偶像臉，徹底炸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綠帽程：我怕是要瘋了。
沒完事兒，晚上還有！
49、想被渣第49天
肖清寧是懷揣着一個演藝夢來北漂的。
而程影帝就是他最大的偶像。
這兩年他看過程景臻的每一部電影, 且每一部戲都看了不止一次, 是地地道道的影迷。
雖然，現實總是殘酷的, 非科班出身的他，長相又是偏陽剛、與時下流行的清秀型奶油小生不一樣, 外加上大學畢業後年齡又有些偏大, 肖清寧已經錯過了出道時機, 現在想混進娛樂圈都是不太可能了。
更何況是當演員。
除非上天有奇跡出現。
可就算有，奇跡又怎麽會降臨到他這種普通人身上？
所以肖清寧也早就死了心，繼而玩起了慢手。
雖然無法像專業演員那樣拍戲了吧。但至少擁有一個攝像頭, 他就能自己創造一個舞臺。
至于出來給人當助理, 則完全是因為他慢手玩的也不溫不火, 囊中羞澀才跑來網紅這裏應聘助理的。
熙哥與自己想象中的網紅不一樣, 完全沒有網紅的架子和毛病，這已經足夠讓他吃驚。感覺自己是走了狗屎運才攤上這麽好一老板。
這已經很是讓人慶幸了。
但他卻沒想到, 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成為熙哥助理的第一天, 自己竟然就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偶像程影帝……！
這應該就算是一種奇跡了吧！
雖然無論是熙哥還是他的偶像程影帝，這會兒臉色都不是那麽太好。
但此時肖清寧太興奮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
如果不是熙哥是他老板，他都想抱着看起來就瘦瘦的熙哥原地轉一圈兒了……
不然實在無法緩解這種激動的心情啊！
心中很是激動了一番，等終于發現自己的動作太過僭越的時候，肖清寧趕緊松開了季烨熙。
手上還殘留着剛剛圈住老板時對方身上的溫度，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抱了他驚世絕豔的老板，肖清寧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
“他是誰？”程景臻問季烨熙。
眼見着小白臉臉紅成一片, 松開季烨熙的樣子充滿“嬌羞”，倒很符合他偶爾跟馮敬他們參加某些場合，他們身邊帶的那些小玩物的特征……
他再也忍不下去，開口詢問。
程影帝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帶着森森的寒意，讓旁邊的肖清寧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過季烨熙倒是早就習慣程影帝的這種冷了。
他甚至都沒意識到程總的語氣不對。
剛想要給他介紹自己新招來的助理，這時候，屋內的對講機鈴聲卻突然響起，季烨熙不得不扭過身去看一眼是誰。
……這一回真是外賣小哥到了。
“這次是外賣到了。”在對講機裏給外賣小哥打開了門禁，季烨熙見程景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只好指揮自己的小助理：“小肖，你在這接下外賣。程總您……要先進來坐會兒嗎？”
剛剛“清清”叫的不是挺順溜的。
這會兒當着他的面，倒一本正經地叫起“小肖”來了。
程景臻繃着臉，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心裏的滋味兒別提有多難受了。
他擡步穿過大門，在玄關處熟門熟路地換鞋，向屋裏走去。
不一會兒，小肖拎着季烨熙定的火鍋生包走進來了。
程景臻見了他手裏的東西，不由挑了挑眉：“你們兩個人吃？”
季烨熙本來的打算是兩個人涮火鍋吃，所以點了火鍋底料、食材和蘸料，只要搬出電磁爐就可以享受美食。
在app上他看見什麽想吃的就自然點上了。
又因為想吃的種類比較多，可能一不小心就點多了，導致這會兒走過來的肖清寧手上拎着足足兩大包的東西……
“啊，好像是有點多。”讓小肖把東西放下，季烨熙親自去廚房找鍋，還對程總做出了邀請：“您吃了嗎？要不也來點兒？”
對于季烨熙來說，一起吃飯這事兒一回生兩回熟，主要是東西的确是點多了，吃不了浪費。
倒是聽到季烨熙邀請的聲音，放下東西的小肖眼睛亮亮、更是滿懷期待地看着程景臻。
一想到自己還有可能跟心中偶像一起吃火鍋……心髒就是一陣怦怦直跳。
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來了！
可惜程總現在真沒心情吃飯。
——哪兒還能吃得下去飯？
堵都快堵死了。
他冷淡地回絕：“我吃過了。”
“那您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季烨熙一邊跟肖清寧往桌上擺食材，一邊問。
末了，他才突然想起來：“啊！”
程總這趟過來應該是來通知他什麽時候去辦離婚手續的吧？
仔細想想，好像也只有這件事了。
絕壁就是這事兒了！
季烨熙不好意思了。
臉上卻控制不住笑意地說：“這種事情您讓趙特助通知我一聲就行，再不濟，您讓王少用企鵝告訴我一聲也成啊，這麽點小事兒也值得您親自跑一趟！”
程景臻：？？？
季烨熙此時心情好，所以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殷切。
但看着這樣笑容的程景臻嘴角卻無法牽動起分毫。
他繼續用冷掉渣兒的聲音再次詢問：“他是誰？”
此時此刻，程影帝口中的肖清寧正懂事地在廚房裏将食材分類、接水燒水。
季烨熙特別欣賞這孩子的眼力見兒和勤奮度，他知道一整個下午肖清寧都在收拾屋子，不由帶着幾分贊揚地說：“他是我助理，小肖，叫肖清寧。名字是不是特清新？小青檸！”
程景臻：“……”
原來還有愛稱嗎？
小青檸？？
他現在倒是很像吃了青檸！
眼見着季烨熙眉眼裏都透着一種對小白臉的喜愛，程景臻心裏更酸了。
很好，呵呵。
圈裏圈外老板和助理之間的那些事兒他見得還少嗎？
季烨熙夠聰明，知道拿助理身份來掩蓋跟小白臉的真實關系……
心裏狠狠地被酸了一遍，卻聽季烨熙說：“啊，您不用擔心他會把您來過這兒的事說出去，清寧已經簽了保密協議，他在這裏見過的事情都不會說出去。”
程景臻：……
很好。
乖巧，懂事，嘴巴嚴。
是小白臉的标配了。
但說不說出去又怎麽樣？
他根本不在乎！
季烨熙又說：“今天剛來上崗，程總看着怎麽樣？我不知道他竟然是你粉絲，太巧了吧，哈哈！”
是我粉絲又怎麽樣，程景臻有自信，但凡是這兩年鐘愛看電影的，有八成都會是他粉絲……等等？
季烨熙說什麽？！
“你說他今天剛上崗？！”
“嗯。”
“……你們以前不認識？”
“當然。”
程景臻：！
就仿佛春回大地、陽光普照一樣，程總一顆已經墜入冰窟的冰冷的心瞬間開始回暖了！
季烨熙狐疑地看了眼程總，明顯感覺對方的氣息變了！
也不知道他突然這麽激動是要幹啥？
話說回來，趁着小肖在廚房裏幹活，季烨熙便趕緊湊過去問程景臻：“您在e國的事情忙完了？”
“嗯。”萬物複蘇都沒有程總心髒複蘇的速度快，程景臻這會兒唇角已經重新染上微笑。
“那……那個啥，您這兩天沒事兒了？”
“嗯。”他擡頭，望向季烨熙的漆黑眼眸像泛着光的黑珍珠一樣，黝黑炫目。
他問：“小熙有什麽事情嗎？”
盡量輕聲細語，連聲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直到……
“那咱倆什麽時候去辦離婚手續？您是不是都安排好了？怎麽安排的？”
程景臻：“……”
一剎那高漲飽滿的情緒就像被潑了一桶涼水，激蕩的血液也如同快要凝固的岩漿。
程總當場石化。
……剛剛被氣糊塗了，他幹脆就把要辦離婚的事情給忘記了。
或者說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有意忽略這個事。
也在刻意遺忘着這個事實：對于季烨熙來說他倆現在唯一還有關系的地方就在于……他們要一起去辦個離婚手續。
或許這個手續辦完了，季烨熙幹脆就不會再請他進門來……
瞬間又被這種殘酷的認知給籠罩，但饒是程總思緒萬千，時間也不過只過去了剎那。
悄悄跟程總商讨離婚事宜的時候，後面這句話怕被肖清寧聽見，季烨熙是湊近程景臻、壓低聲音問的。
以至于碰巧從廚房中出來的肖清寧，看見的景象就是……
自己老板跟程影帝湊得極近，幾乎快要頭碰着頭。
他們像是在說着什麽悄悄話，從他的角度看上去……那兩個人的關系何止是相熟，說親密也不為過吧！
啊啊啊！
原來自己老板，他并不是個普通的網紅！
能跟程影帝靠那麽近說話……說明他擁有的人脈是他們這種屁民所難以想象的！
說不上為什麽，在肖清寧眼中季烨熙的形象突然變得更高大了。
要具體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一種低調，也是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
正在近一步揣摩兩人之間的關系，然而還沒再次靠近自己的偶像，肖清寧就看見坐在那裏的程影帝突然站起身來，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烨熙：……？
嗯？這怎麽說走就走？？
季烨熙一臉懵逼地跟着站起來，他看了看已經從廚房裏走出來的肖清寧，心想難道是程總此時不方便說？
……也對吧，像程總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還要兼顧着履行狗血小說的主要內容——談戀愛，應該挺忙的，他本就不必繼續在這兒等待避開肖清寧光明正大說話的時機。
季烨熙從善如流：“那我送您。”
說着他也跟着起身，就要去找自己的衣服跟程總一塊兒出門。
雖然有簽過保密協議，但像他們曾經結過婚這種超級機密，在助理面前還是不方便談。
不過沒關系，這裏說話不方便，那就創造獨處的時機！
季烨熙自問更有眼力見兒，當即就表示要送程總離開。
沒想到程景臻這次離開卻比他進來時還要幹淨果斷。
也是他進屋後連大衣都沒脫，此時的程總只說了句不用送了，就在換完鞋子以後以飛快的速度閃身到了門外。
他對季烨熙說：“回頭我再聯系你。”
說完，在關門前，又突然對屋裏已經搞不清楚狀況的肖清寧來了句：“這兩天就請你替我照顧下小熙，麻煩了。”
程影帝臺詞功底也很強，咬字那不是一般的清晰，也因此，他的話就一字不差地被屋內的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房門關閉，季烨熙呈現一臉懵逼的狀态，還試圖追出去：“不是……您等等……”
然而再開門，外面還哪裏有程影帝的身影？
只有樓梯間的門來回晃動了兩下，預示着它剛剛被人大力推開過。
……
所以到底是多着急的事兒啊，讓程影帝連電梯都等不了，直接就跑下樓去了？
雖然他這樓層也不高，跑下去就跑下去了，但……
只能說他們的龍傲天男主，不只是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在床上的時候很行。
方方面面的，體力那都是以一當百啊！
想出去攔人都不給機會，既然沒攔住，季烨熙只得又轉身回來。
回來以後發現小肖同志不知道怎麽的，也跟着石化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巴都不受控制地自動張開……
“小寧？”季烨熙又換了個稱呼。
肖清寧雖然年紀比現在的他大了一歲，但在季烨熙看來這也還是個比自己小的弟弟而已。
他一開始就是因為“小青檸”這個稱呼對青年另眼相看的，所以也很樂忠于給他起一些萌萌的昵稱。
季烨熙：“小青檸你怎麽了？”
肖清寧堪堪回過什麽：“啊……我沒事。”
只是他目光依舊望着季烨熙，同時回味着程影帝的話。
程影帝說，請自己替他照顧下小熙。
替他照顧……
替他……
小、小熙……
程影帝這話說的……也太寵溺了叭！
“熙哥，您能稍微向我透漏下嗎？”肖清寧苦着臉，抓心撓肝想要八卦的心情實在是太難受了，這種難受甚至蓋過了他剛剛沒有來得及要簽名的遺憾！
“您跟程影帝究竟是什麽關系啊！”
季烨熙：“……沒什麽關系啊。”
“不，一定有！”肖清寧說的斬釘截鐵，反倒把季烨熙逗笑了，也稍稍分去了他對剛剛程總究竟是想到了什麽事兒非得這麽急着走的好奇。
被逗樂的季烨熙淺淺地笑了一下：“行了，別瞎猜了。”
就在這時候，門鈴又響了起來，季烨熙親自去開門，透過對講機看，是黃家澍。
“黃公子怎麽大駕光臨了？”說着就給他開了門。
鍋裏的火鍋底料已經煮上，滿屋都彌漫着一種香氣，進了門的黃家澍吸了吸鼻子：“這不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這兒有好吃的，就趕緊跑來了。”
黃家澍說着就自動換起了鞋，還邊解鞋帶兒邊說：“唉你說怪不怪，我剛剛好像在樓下看見程景臻……”
話說到一半，猛地看見一個圍着圍裙的年輕小夥兒在季烨熙的屋裏忙進忙出，黃家澍愣住了。
季烨熙已經回身去幫肖清寧幹活兒，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随口回答道：“是啊，剛剛突然跑來，也不知道有啥事兒，又着急忙慌地走了。”
“哦。”黃家澍又問：“他是誰？”
雖然已經極力調整表情和語氣，但黃家澍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有幾分異常。
季烨熙心想真是奇了怪了，怎麽今天突然跑來找他的人都對自己的新助理感興趣？
“新請來的助理，怎麽樣，夠俊不？”
“新請來的啊……”黃家澍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他甚至釋懷地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說：“多新請來的，之前怎麽沒聽你說？”
“嗨，這不是我現在慢手天天爆單嘛，實在忙不過來。”季烨熙更好奇了，同時登門、同時對他助理感興趣的兩位男士為什麽又都特別在意他是什麽時候請的助理了？
難道說自己請助理這件事兒就這麽叫人震驚嗎！
肖清寧已經将所有食材都擺上了桌，季烨熙跟黃家澍說：“你算是來着了，正好今天東西叫多了。唉別愣着了，快去洗手，來吃點兒。”
“哦，好。”
黃家澍去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後他之前異常的表情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他看上去對肖清寧還挺好奇的，問了他許多東西。
而肖清寧在知道這位就是熙哥土豪榜上的黃公子後，也表示非常榮幸。
慢手圈兒裏勁爆的消息不多，所以像熙哥鬧上熱搜那次，凡是刷微博的慢手人應該都有關注。
更何況他現在是熙哥的助理了，對他的事情了解的自然要多一些。
以前沒關注的都要搜一搜重新了解下情況，也就自然知道熙哥直播間有個大土豪，是個外國留學回來的富二代，時尚圈的名流。
同時也是熙哥的好基友。
肖清寧只是個普通人，沒接觸過黃家澍這樣的富二代、時尚名流，完全被對方舉手投足的優雅貴氣和談吐給折服了，對他也是充滿好奇，幾乎對方問什麽他都仔細回答，老實的不像話。
外加上黃家澍有意跟他說話想套套他的來歷，所以也願意跟他交流。
兩個人有來有往，漸漸的，黃家澍知道這真的單純就是季烨熙的助理，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種關系……
他對待肖清寧的态度緩和下來，就導致場面一度十分和諧，兩個人看上去聊得還挺歡。
黃家澍不是空手過來的，他拿了一瓶從f國親自背回來的葡萄酒。
趁着熱鬧，季烨熙便幹脆将這酒開了，三個人圍在一張桌邊，一邊吃着熱辣的紅油火鍋，一邊喝着82年的拉菲，那感覺別提有多美了！
跟摯友聚會，吃飽喝足，又過了一天，季烨熙就收拾東西前往劇組了。
兩三集的戲份，按他的水平頂多也就只需要兩天就能拍完。
更何況季烨熙這幾天将劇本和人設都研究得很透徹，臺詞什麽的也一并倒背如流，只要他跟龍導的想法沒什麽出入，沒什麽特別需要調整修改的地方，季烨熙有信心一天就能拍完。
而事實上，到了劇組後他的表現也的确讓人驚豔。
涉及到季烨熙的戲份，幾乎所有鏡頭都是沒有ng一條就過。
無論是作為一個頑皮的種學生，在學校裏打架跟老師對着幹，還是作為一個十七八歲青春期萌發的少年，跟女主發生互動的時候，季烨熙都诠釋得惟妙惟肖。
連特意來看他表演的段影帝都對他贊不絕口。
龍導自然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跟季烨熙搭戲的年輕女演員是個真的只有十八歲的姑娘，演技也不是很到位，但好在是那個年齡段兒的，本身就帶着一種少女感，倒也過得去。
更何況季烨熙跟她搭戲的時候還能帶帶她，提前調動情緒引導人家小姑娘，所以純情浪漫的少年時代，青澀的戀慕和暗戀，就像一幅鮮活的畫卷一樣，随着拍攝進度的完善而逐漸鋪開、顯現。
差不多只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季烨熙就将白天的部分給拍完了。
如果不是有些戲份需要在夜間拍攝，他覺得趕一趕這一天還真能拍完。
由于一開始沒想過白天會拍攝得這麽順利，所以做安排的時候便直接将夜場的戲份安排到了第二天晚上。
龍導也就沒再繼續趕進度，幹脆決定原有的拍攝安排不變，夜場還是放在第二天晚上拍，至于第二天白天的日程，龍導想讓季烨熙也拍幾張宣傳照。
“之前不是說我不需要參與宣傳？”季烨熙瞪大眼睛問。
“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小季，你演的太好了！顏值也很夠打！”龍導又在監控器前看了幾個片段回放，忍不住誇贊：“你把年輕時的全衡诠釋的太好了！還有那種甜甜的戀愛的感覺！如果能把你也列入宣傳當中，我覺得效果會更好！”
季烨熙：“……”
不知道是不是産生了幻覺，為什麽他覺得龍導看自己時仿佛渾身上下都冒着粉紅泡泡、少女心炸裂了一樣？
喂喂冷靜，這始終是一部講述中年成功人士的家庭劇啊！
“參與宣傳也沒什麽……”季烨熙說着，突然變得有些含蓄，“主要是……我的身份比較尴尬，我怕到時候給龍導您還有劇組帶來什麽負面影響。您這畢竟是正經電視劇……”
“你是說你的網紅身份？”
季烨熙：“……嗯。”
龍導被他逗笑了，“電視劇我們是正經電視劇，但小季你人也是正經人啊！”
季烨熙：“……”
他當然也覺得自己是正經人。
……sei不正經了！
只是文化還是會有差異的，畢竟他在慢手上的畫風是那樣的……而這部劇走的卻是都市精英路線，牛奶臺也是出了名的高大上的電視臺……
要是有人因為他借機黑劇組，再給龍導帶來麻煩，那才是季烨熙不想看見的。
“老黎已經把你的事情跟我說了，放心吧，誰說網紅不能拍戲？”龍導說，“再說就算有人敢質疑你，我相信只要看了你的表演，那些人統統都會閉嘴！”
季烨熙：“……”
既然龍導都這麽說了，那他也就沒什麽可推脫的了。
随後季烨熙才知道，上星期自己回家以後龍導就組織人将這部劇的其他剩餘部分全部拍攝收尾完畢，只剩下青年版全衡的戲份。
也就是明天晚上全部拍完以後這部劇就要正式殺青了。
“殺青吃飯是咱們劇組裏的傳統，明天怕幹到太晚來不及，就挪到今天了。”龍導說：“小季和小婉婉（跟季烨熙搭戲的青年版女主），你們去換衣服吧，等會兒咱們就出發去吃飯！”
季烨熙：“……”
進組第一天就吃散夥飯什麽的……
沒辦法，效率就是這麽高啊。
他以前四處客串的時候倒是經歷過客串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得罪了東家，他在圈中的地位很卑微，吃殺青飯一般也不會有人喊他去就是了。
不小心又回憶到往昔，幸好這時候龍導又對他說：“段影帝可是為了跟你吃這頓飯特意等到今天的，要不他昨天就沒戲份了，段影帝合該收拾東西下山了。”
成功将季烨熙的心情又挽救回來。
季烨熙想，拍攝了一整天，好像段影帝的确全程都坐在龍導旁邊看他演戲，不由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這……我哪兒敢耽誤段影帝的時間……”
旁邊段影帝聽了，表情特酷地說：“反正沒殺青前劇組供吃供住，不住白不住。”
“呸！”龍導沖他翻了個大白眼：“你承認吧，你就是想看小季演戲！”
季烨熙：“……”
這個句式聽起來……咋這麽怪呢。
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一行人也沒跑太遠，就在影城附近的餐館訂了位子。
到地方季烨熙一看，樂了，這地方不正好就是前兩天談總帶他們來吃飯的那家中餐館？
……這太巧了叭！
附近大館子也有十幾家，偏偏兩次都是這一家……
不過該咋是咋，這家菜做的還是不錯的。
就是羊肉吃多了晚上回去熱啊。
……
太補了。
今天可不能再吃羊肉了。
他們這次開了個大包間，統共坐了三大桌，季烨熙作這個只有兩三集鏡頭的客串，莫名其妙的也被叫到了主桌。
這部劇除了男女主外還有幾個配角，都是出過不少爆劇的資深老演員，以季烨熙的資歷按理來說是沒資格坐上主桌的。
但架不住這些前輩有的是親自看見了季烨熙演戲，有的則是從段影帝的一通鼓吹中聽說的，都不由對季烨熙産生了幾分好奇。
于是季烨熙就被幾位老戲骨圍在中間問東問西，時不時的還要來一段兒簡單的考較……
幸好他對于表演相關的理解的都十分到位，被問及專業性的問題也能答得出來。
且季烨熙是真心實意地熱愛演戲、對這些有演技同時也踏實本分地诠釋了一個又一個配角的前輩們心生敬意，也很願意跟他們談論這些事情……
所以席間以主桌上的氛圍最為熱鬧。
其他桌的人都沒想到季烨熙這個新進組第一天的新人，竟然能跟組裏的老演員聊得這麽投緣！
更遑論裏面還有幾個是出了名的脾氣怪難伺候！
剩下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面面相觑，季烨熙卻把席間來試探他功底的前輩們都擺弄得服服帖帖。
到了工作人員和小演員們輪番過來主桌敬酒的環節，季烨熙才得以脫身，他決定趕緊起身去放個水。
晚間的中餐館比白天熱鬧得多，過來吃飯的明星或劇組很明顯不只是他們。
季烨熙放完了水又跑去沒人的樓梯間放了放風，在沒人的黑暗角落裏站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頭走廊上傳來兩道極小的聲音——
“我聽說他還是個網紅唉。不過就是長得好看罷了，也不知道怎麽就被龍導還有段影帝給看中了。”率先傳來的是一道清脆的女聲。
“你沒聽他們說的嗎，因為演技好呗。”這次是一個男聲，聽上去年紀應該也不大。
“演技好？我怎麽沒看出來？那我還說我演技也好呢！”那女聲說：“真是氣死了，我在劇組裏蹲了一個冬天了，也沒見龍導對我另眼相看，憑什麽他一來就去了主桌啊……”
雖然對話聲音太小了聽的不是很清楚，但話說到這兒，季烨熙已然聽出了那女聲的身份。
顧曉婉，劇組裏的人都叫她小婉婉，她是某某工作室力捧的新人，據說是沒什麽拍戲的經驗，所以很早以前就自費進組了，聲稱是要跟在龍導和各位名演身邊好好學習，磨練演技。
她飾演的角色正是女主的青年版，就是今天跟季烨熙搭戲的那一位。
顧曉婉年紀輕，長相甜美，性格看上去也是天真爛漫清純可人的那一款，平時又比較平易近人。
所以後來大家就都叫她小婉婉。
絕大多數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