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
的新年祝福。
程總：[新年快樂。]
季烨熙盯着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看了一會兒，最後也打字回複了一個：新年快樂。
過年期間季烨熙只從除夕休息到了初二，初三就開始繼續直播了。
目前快遞停運，他也不賣貨，也不是為了賺錢。
吃播是不可能做吃播的，季烨熙雖然現在吃不胖，但也不敢可勁兒嘚瑟。
只是單純跟姐妹們聊聊天，帶給大家歡樂。
這期間季烨熙又漲了不少粉，粉絲已經突破千萬。
而跟他一起直播、時不時地會在直播間出沒的肖清寧粉絲也突破了一百萬。
這可謂是雙喜臨門，兩個人還特意慶祝了一番。
等過完了年，季烨熙便去《亦是》的劇組試鏡了。
前面段影帝就提過，說這次電影的總導演要求比龍導還嚴格，季烨熙在知道這位是誰後，也就理解了。
……左晏左導演，雖然不是國際大導演，但在國內的名聲卻很響亮。
他拍過很多部反應現實題材的影片，雖然真實，卻也有诙諧幽默的一面，總能讓人笑着看完全片，又哭着開始反思電影中所要體現的主題。
季烨熙這段時間惡補了一些這世界的影片，有好幾部就是出自這位導演之手。
《亦是豪氣雲幹》雖然看樣子是商業片，但人家導演的水準在這裏，季烨熙還從來沒有機會跟這種水平的大導演合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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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怎麽能不興奮？
況且季烨熙年前才剛剛爆紅了一波，轉年就得到了個跟知名大導演合作的機會……！
任何人都知道這次機會的寶貴。
季烨熙雖然不圖名利了，但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老天爺硬要讓他紅，他也不好拒絕不是。
事實上整個過年期間他每天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鑽研、琢磨劇本，也找了不少片子來看，生怕自己好久沒沾電影老本行，已經生疏了。
好在憑借一腔熱愛，他越看劇本便越是想演一演許忠這個角色試試，倒也不覺得辛苦不覺得累。
而有了充分的準備後，到了過來試鏡的這一天季烨熙也發揮如常，左導演親自點的兩個場景他表現得非常好，後來左導又提議讓他扮演一下15歲的許忠看看，季烨熙又憑借一張保養嬌嫩的面龐和一些細微的神色順利地通過了測試。
一波演技飙下來，成功地将左導演給收服了。
“好啊，真好，老段是哪裏找到的這麽有才華的小演員？”
左導演名氣響亮，年紀卻不大，看樣子應該是跟段影帝的年齡不相上下。
他穿着打扮極為随意，面向看上去也十分平易近人，如果不是這個影棚中他坐在最中間，前面的名牌寫着“左晏”兩個字，估計還真不會有人覺得這位就是目前行業裏知名的新一代導演。
而此時，新一代著名導演就像是被季烨熙的演技給驚豔到了，左晏忍不住誇道：“這位……嗷小季，小季同學的眼神很到位，眼裏全是戲！”
段一玮剛過完年就飛去國外拍廣告了，這會兒并不在劇組裏。
但左導演還是已經認定了季烨熙。
即使今天來試鏡的年輕人不只他一個，可左導依舊認為不會再有人比季烨熙更适合出演這個角色。
這就是莫大的肯定和殊榮了，季烨熙連連鞠躬道謝。
雖然後面還有其他人在，怎麽樣都得看一眼，還不能立即定下來就是他，可有了左導的肯定，季烨熙也已經很滿足。
臨走時左導甚至還抽出一些時間指導了他一些要點，比如想要演好許忠這個角色，重頭戲應該放在眼睛上。
左導說：“全片他的動作戲都沒有兩個，可如何讓觀衆體驗到許忠的變化，他的喜怒哀樂？”
說着，他伸出一只手，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全靠這裏了。”
季烨熙當即表示明白，事實上他也是這樣想的。
英雄所見略同，季烨熙其實還想跟左導多交流交流，但考慮到後面還有人在等，季烨熙便表示那自己就不打擾了。
因為左導對許忠這個角色格外重視，自己的表現又深得他心，所以不免多出了兩個題目，浪費了一些時間。
左導說：“好，那你回家等消息吧，過兩天就能來劇組報道。”
旁邊副導演給左導使了個眼色，大概是叫他別說的這麽肯定，但左導別看年輕，也是有大導演的霸氣在的。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很少會這麽當場就敲定了演員，但一旦敲定了，就不會再換。
季烨熙再次表示感謝，這才恭敬地退出了影棚。
雖然一直都對自己的演技極有信心，但自己有信心和被人家肯定又是兩碼事。
季烨熙此刻心情都飛揚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将被左導肯定了的好消息告訴了段影帝。
“好。”段影帝在國外，有時差，但還是第一時間接了季烨熙的電話，“那小季你這段時間就好好準備，等我回去咱們就開工！”
季烨熙離開以後，副導演數落起左導來：“哎呦喂我的左大導演，你怎麽這就認定他了呢？萬一我們要是換人了，過會兒你怎麽向段影帝解釋？！”
“呸呸呸別瞎說，換人？為什麽要換人？”左晏将自己的黑色碳素筆扔在桌上，抻了個懶腰，“從年前就開始選角，選到今天終于找到個還行的，你說什麽換人呢？”
副導演又看了眼他簡歷上的照片，猶豫着說：“這個年輕人演技是不錯，但是……”
“但是？”
“但是他長得……太秀氣了，不符合許忠那種外表應該極為低調的人設啊！”
這話說的也對，許忠少年時出去偷東西，後來又打入傳銷組織做卧底，如果是長得太好看的男孩子……命運不大可能會是這種軌跡，觀衆看了也容易出戲。
不過左導顯然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他表示：“小季的演技出戲倒是不可能，至于你說的太秀氣，那好辦啊，過兩天把人叫過來拍拍定妝照，到時候你不就能看出來适合不适合了嗎？”
副導演：“……”
沒想到左導竟然會這麽鐘意那個青年，他瞬間就被搞得無話可說了。
隔天，季烨熙就收到了劇組讓他去定妝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1 22:43:36~2020-03-02 20:5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號送你不要窺屏不複合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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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9、想被渣第79天
《亦是豪氣雲幹》劇組, 會議室外, 一個長相偏陰柔俊秀的男生半倚半靠在沙發上玩着手機。
大概是在玩游戲，他神色有些暴躁, 一臉的不耐煩，最後似乎是輸了, 還小小地爆了一句粗口。
簡向野的助理聽見了, 忙湊過跟他耳邊說：“哎呦喂野哥, 這是什麽地方，你快別玩了，這裏人多口雜的, 當心被人拍下來傳網上……”
“怕什麽啊？這屋不就咱倆嗎？唉不是讓你守門……你好好守着不就沒人來了嗎。”青年粗聲粗氣地說。
但他還是不玩了, 收了手機稍稍坐直了些身體。
作為去年選秀節目出道的流量之一, 簡向野雖然脾氣不是很好, 但還是識得分寸的。
“他們怎麽還不出來啊。”簡向野轉了轉自己因為玩游戲而酸痛的脖頸。
“估計還沒談完。”剛剛被挑刺兒的助理盡量撫平心緒地說，“不過您放心, 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出來了。這次方爺是鐵了心要捧紅您, 再說方爺那麽有錢，砸幾千萬應該不成問題。”
簡向野一聽，樂了，心裏想着那當然要沒有問題，要不，誰跟他在一起啊。
會議室內，左晏導演，副導以及制片人都坐在長桌的一側, 對面兒坐着兩個男人，一個中年，身材幹瘦。
另外一個體态偏胖，腦滿腸肥，一身暴發戶的打扮，正是簡向野跟他助理口中的“方爺”。
至于幹瘦的中年男人，則是簡向野的經紀人。
他們今天來，是要将簡向野安排進這個劇組當中。
但很明顯，之所以在裏面談了這麽長時間，就是因為雙方談不攏。
方爺有點不耐煩：“嘿，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一個片子總成本才多少？爺投三千萬都買不下來你們一個配角的位置？！”
方爺雖然有些兇橫，但左導演的态度卻很明确，他搖了搖頭：“不是錢的事兒，其他角色我可以給您一個面子，但許忠這個角色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不就是一個配角？！”方爺煩躁地敲了敲桌子。
他最近包養了個水嫩的小明星，睡了三個月，感覺方方面面都挺他心意的，于是方爺心情大好，小明星生日的時候許諾給他一個生日禮物，随便選。
簡向野就含蓄地表示想拍戲，方爺以前沒關注過電影領域，打聽了下一部商業片投個一千萬就能塞個人進去，覺得可以接受，就欣然答應了。
可縱觀最近要開拍的劇組中，适合簡向野的、“性價比”高的，就是左導演即将開機的這部劇了。
國內知名導演親自操刀，還有段大影帝作為主演吸引票房，更關鍵的是據說這部戲的配角戲份還不少！
娛樂圈裏的消息多半都捂不住，尤其《亦是》很快就要開機了，各方人馬其實都在盯着這塊肥肉。
只是簡向野的經紀公司主流在培養流量，目光并不在影視圈，也不可能花錢花人脈給旗下的藝人鋪路。
但現在簡向野自己找到了這麽一個金靠山，公司自然樂得，這不就經紀人親自出馬，來到《亦是》劇組買角色了嗎。
可他們之前覺得這個劇組雖然陣容強悍，但也不是什麽大制作，他們單純投資不要回報，就為了插個人進去，不信劇組會拒絕。
而現在事實證明，他們之前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談了老半天，價格一路從一千萬加到三千萬，左導死活都不松口。
面對方爺的震怒，左導毫無懼意地說：“許忠這個角色雖然是配角，但對于整部影片來說都很重要，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方爺笑了，他的确是沒什麽文化的暴發戶，也沒受到過藝術熏陶，顯然不懂左導口中的重要到底怎麽重要了。
但這也不耽誤方爺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被激了一下，他幹脆說：“那左導您說，到底多少錢能讓我們演這個角色？你說個數，是不，咱們都痛快點。”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制片人感覺在旁邊打圓場：“哈哈哈方爺瞧您說的，如果單純想露個臉兒我們這邊就給你安排了，只是許忠這個角色……他跟主演差不多了，而且我們這邊已經敲定下來了……”
“昨天敲定的，不是還沒簽合同嗎。”方爺并不那麽容易被打發：“換了不就完了。你說你們怎麽就算不明白這筆賬，我說了，你們這部電影要是上映了，掙幾個億我都不要，我還倒貼你們三千萬，就為了讓我的人演那個配角，這怎麽就不行？”
“……”
于是話題又唠回來了。
其實制片人已經隐隐有些心動，他們這部劇成本也就一個億，未來電影會賣的怎麽樣還不知道，但到手的三千萬可是實打實的“回頭錢”。
估計各個投資方也會很樂意方爺的這個提議。
只是選角色方面左導說了算。
而很不巧，就在昨天，左導才剛發現了個讓他滿意的人……
這事兒就難辦了。
後來制片人只好提議：“要不您二位都退一步，先等等，我聯系一下咱們的其他投資方，讓他們研究一下。”
“嘿。”方爺嗤了聲不置可否。
其實争到現在他已經不是為了外面的簡向野了，他完全是被左導一副看土大款的眼神給激的，要死磕到底。
而左晏則在聽了制片人的話後看了對方一眼，雖然沒說什麽，但心裏也十分不滿。
這位方爺雖然有錢，但也不是什麽招惹不起的人，制片人完全可以直接拒絕。
之所以沒拒絕，就還是見錢起意，舍不得那三千萬罷了。
左導被氣得直搖頭，卻不能指責制片人。
因為這就是個資本市場，最後換不換角還真的要看投資方的意思。
方爺和簡向野的經紀人滿意地從會議室出去了，覺得既然制片人松了口，這個事兒十有八九就敲定了。
簡向野聽說了，全然沒有剛剛暴戾的樣子，這會兒乖乖順順地伏在方爺肩頭，說了句：“謝謝方哥。您真太威武了！”
方爺剛剛出辦公室的時候還有點兒肉疼，其實隐隐後悔自己一下子就把價格叫到了三千萬。
但等這會兒看見了簡向野，聽他誇贊自己行，心裏頭又舒坦了。
三千萬雖然真的很多，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但也不是拿不出那個錢、也不是就缺那三千萬，花了也就花了。
重點是以後出去跟人吹牛逼，爺也是玩過電影的人了。
誰還不懂個藝術了？
方爺身心舒暢，一行人收拾東西正向外走，路過辦公區域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穿着寬大版毛衣、頂着一頭短碎發的男生。
那男生的相貌……雖然帶着棒球帽，但方爺還是看清楚了。
怎麽說呢，青年的長相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第一感覺就是幹淨，漂亮。
第二感覺就是很幹淨，很漂亮！
方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就聽青年正向工作人員詢問：“您好，請問劇組通知我來試妝，請問我該往哪邊走？”
那個工作人員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問：“是什麽角色的？”
“許忠。”
“啊你就是……”工作人員略微驚訝了一下。
作為導演助理，她知道左導很中意這個許忠，先前還吩咐了要是許忠來了，就讓他直接去見他，先簽合同。
只是沒想到不過轉瞬之間就有人跑來了劇組，說要買許忠這個角色……
流量小生帶着金主來“買”角色的事，有人藏着掖着，有人則滿不在乎。
很顯然簡向野跟他金主就是後者，認定了劇組裏面沒人敢多說。
再說這也是行業潛規則了，誰不知道一個沒拍過戲的流量突然空降多半就是花了錢的，誰有資本誰是老大，觀衆都見怪不怪。
只要沒有直接證據、死不承認，網上掐的再厲害那也是引流，順便還能黑紅一波，怎麽都不虧。
所以這位導演助理也知道有人要來買許忠了。
看見青年的一瞬間，她很想提醒對方一下，要他有個防備。
但她很快發現簡向野一行人已經就在旁邊，并且看迎面走來的土財主一臉得意的神色，便知道可能是已經換角兒了。
她人微言輕的也不能說什麽，只能憐憫地看了眼季烨熙，覺得太可惜了，然後指了指內部的會議室：“導演在會議室裏，你可以直接過去。”
彼時季烨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單純覺得這位小姐姐看他的眼神有些怪，但他還是禮貌地向對方道了謝，便向內部走去。
只是方爺腳步一停，目光下意識地追随季烨熙離去的方向望着，等人消失不見了，還揪着人家助理小姐姐問：“剛剛那個人……就是之前演許忠的人？”
“對啊。”小姐姐語氣很硬地回答。
她真的很讨厭這種有兩個臭錢就以為自己可以上天的空降。
尤其剛剛那個許忠……多俊俏的年輕人啊，看樣子還是自己來的，沒經紀人，連助理都沒帶，多低調多有禮貌，卻很有可能被人生生擠掉了角色……
沒想到土財主還不識趣，竟然舔臉繼續打聽道：“那他……什麽來歷啊？”
小姐姐翻了個白眼：“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演戲很好，試鏡的時候都把我們左導給驚住了。”
她故意說得誇張，試圖宣洩這場自己親眼目睹的不公。
并且說完以後她就兀自去做自己的事了，不想理這些人。
“哦，哦。”
方爺以前做生意的時候受人冷嘲熱諷的時候太多了，對于小助理的這種“擠兌”并不敏感。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道清瘦的背影上了。
倒是簡向野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的臉已經被帽子口罩重新遮住，只露出了的一雙眼睛輕蔑地斜了方爺一眼，嘴上卻帶着幾分委屈地說：“怎麽？方爺覺得他長得好看？後悔了，想捧他？”
要說這方爺也是性格陰晴不定的主，有時候覺得小情人酸溜溜的說話是為他吃醋，他聽着高興。
但有的時候這招又不靈了。
比方說現在，一想起自己剛剛花了四千萬，小情人還敢這麽拿話噎他，最主要是想起剛剛他看見的那張臉……
方爺突然又覺得自己虧了，臉瞬間就撂下來了：“怎麽的，爺捧誰還他媽要你說了算？”
“……”
簡向野的臉立即一陣青一陣紅，周圍這麽多人聽着呢，他好歹還是個流量明星……
幸虧簡向野戴着口罩，旁人看不見。
他覺得委屈，看着方爺當先離開的背影，不禁恨的直咬牙，心裏罵了一句土包子。
作者有話要說： 熙哥：竟然有人想跟我拼資本，有趣有趣。
*娛樂圈相關很多都是作者自行腦補的，數字也是瞎想的，不要代入哦~
80、想被渣第80天
季烨熙敲門的時候左晏正和制片人吵得不可開交, 一直秉持中庸之道的副導則在旁邊勸架。
聽見敲門聲, 左導才稍稍收斂了些暴怒的神色，但等季烨熙獲得準許進門的時候, 見到來的人是他，左導的臉色立即又變得不好起來。
季烨熙不懂這奇怪的氛圍是怎麽回事, 站在那裏沒說話。
反而是制片人不肯罷休地對左導說：“你看我不就是說了一句要問問投資方的意思嗎, 這事兒不還沒敲定呢嗎,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左晏立即臉紅脖子粗：“商量個屁，要什麽都跟投資方商量這戲也就不用拍了！”
“嘿！”戴着眼鏡胖胖的制片人也不是好惹的，左導私底下跟他吵架也就算了, 現在還有外人在, 左晏還這麽不顧及他臉面, 他自然忍不了這口氣。
他也梗着脖子說：“我是制片人, 這種事兒我說了算！”
“選角的事我說了算！”左晏怒吼，“跟你明說了吧, 要是換人的話, 這戲我就不拍了！”
被吼了的制片人扶了扶眼鏡，一副受了傷害的模樣，手指顫抖着指着對方，“老左，咱合同可是都簽完了，馬上就要開工了，你現在跟我說這話？”
進門後的季烨熙：“……？”
……自己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那要不……你們先繼續，我先出去？
他真的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 可當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可能被換演員的角色竟然是許忠的時候……
就瞬間明白他們在吵什麽了。
……嗐。
不就是有人想拿錢來買這個角色嗎。
常規操作常規操作，季烨熙其實已經都習慣了。
平時總是自動上揚的唇角這會兒逐漸被拉成了一條直線，他是真的已經習慣了，可并不意味着就絲毫不在意。
季烨熙現在的心情并不爽利。
他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每次都是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角色，可是電影開拍前準能出事兒。
不是角色不是被這個空降搶占了，就是被那個有資本撐腰的新人給截胡了。
每次都是。
上一世熬過了公司的雪藏期，季烨熙終于可以出來接戲，可只要是戲份稍微多一些的角色，哪怕是再小的角色，也會有資本豎在前頭，将他攔住。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取代了他的明星們今年做客串在影視作品上露臉，明年做配角，後年就做了主角……
就好像老天爺他親自出馬在制止他一樣，告訴他天生不配吃這碗飯，要他不要做無畏的妄想。
可是很可笑的事，他很早就不指望紅了。
甚至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再不打算靠拍戲吃飯了，他只是……
單純想要演戲而已啊。
為什麽每次都是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這角色就沒了呢？
本來是歡歡喜喜來試妝的，結果就遇到了這事兒……
季烨熙在短暫的發愣過後回過神來，又輕輕地笑了下。
他說：“想把我換掉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還沒有跟貴組簽約。只是想冒昧地詢問一下，對方開價多少買許忠這個角色？”
他問得直截了當，左導這會兒還氣着，他看了眼制片人，那意思——誰應了這樁肮髒的買賣，誰來回答。
制片人這會兒臉上也紅了一片，只因為季烨熙問得太直白了。
——藝術上的事兒，怎麽能說是買呢。
就算事實的确是如此。
但他也沒臉說。
最後還是左導說：“不過三千萬罷了。哼！”
“哦……”季烨熙拉長了尾音應了一聲，跟着點點頭。
他在腦中計算着，三千萬啊，也不是很多嘛。
這事兒要是換了從前，他是不會問的。
被打壓了都只能受着，問了也是白問。
但現在，這不情況就不一樣了嘛。
“那個……是小季吧。”制片人稍稍緩過口氣，一指季烨熙身前的凳子，說：“來來來你坐，咱們坐下說。你聽我跟你解釋一下。”
季烨熙搖了搖頭，表示就不坐了。
他心想跟一般人比，這位制片人已經算是态度很好的了。
季烨熙以前還遇見過被臨陣換角兒，結果對方根本就沒想過跟自己解釋。
甭說是解釋，他想讨個說法，很多時候卻連人都見不到。
所以季烨熙對對方的态度也算好。
其實他還沒簽約，只是左導口頭答應了，但要是說說就能奏效的東西，那麽還要合同有什麽用呢。
所以劇組也并沒有虧欠自己什麽。
季烨熙也不怪他們。
一邊是一個并不是唯一的小演員，一邊卻是實打實的雪花銀，會選現錢一點兒都不奇怪。
于是季烨熙也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不滿和不悅，只是又說：“那可以問問是誰要演許忠這個角色？”
季烨熙的目光澄澈清明，簡單又直白，讓人想拒絕告訴他都做不到。
況且要是真的換角兒了，對方的消息也捂不住，制片人抓了抓他頭頂不是很茂盛的頭發說：“是簡向野，或許你聽說過，是一個流量明星。”
“啊。”季烨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語氣風輕雲淡地說：“如果貴組需要經費的話，我可以出四千萬。”
左導：？
副導：？？
制片人：？？？
屋子裏除了季烨熙，其他仨大活人集體上上下下打量了青年一番，又互相看了看，突然就都有點兒……驚慌失措了。
實在是……
聽青年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看青年的樣子，也不是那種喜歡吹牛逼的主兒。
再說這都什麽節骨眼兒了，有必要吹牛嗎？！
看青年這身穿着打扮，還有那表情上的沉穩和貴氣……
很顯然青年之所以會這麽說，那就是意味着，四千萬，他真的可以說拿就拿了！
——所以說你一個能一口氣拿出來四千萬的主兒，跟我們在這玩什麽啊。
還要演技有演技，要顏值有顏值的。
去做個主角他不香嘛。
幹啥來我們這兒演小配角啊！
可季烨熙的話還沒說完。
就在三個人齊齊看過來的時候，他伸出食指，高高豎起，指節纖長指尖蔥白如玉。
“四千萬我出，條件只有一個，不讓簡向野參演這部戲。”
左導：“……”
副導：“……”
制片人：“……什麽意思？”
季烨熙笑了下，“只要你們拒絕那個簡向野出演這部戲，回頭我就将錢打到貴劇組的對公賬簿上，保證一分都不會差。”
“至于許忠的角色，我也不會再演。”季烨熙對左晏說：“左導，您再找人來吧。”
副導演愣了愣：“……小季，你可別沖動啊，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季烨熙輕輕搖了搖頭，他并沒有沖動，也不是任性。
四千萬是很多，但也不過是去年拿到的分紅錢罷了。
他今年還沒開始投資，那錢閑着也是閑着，季烨熙不能沒有錢，但也不是很在乎那部分多餘的錢。
之所以提出這麽個要求，也不是在賭氣。
他只是在正面剛對面的那波資本。
試想如果今天的事兒落在其他平民出身、本本分分兢兢業業只想做演員的藝人身上，或者是落到曾經的自己頭上，這種不公平的待遇豈不是只能生生受着了？
所以沒錯，他就是這麽小肚雞腸。
以前被打壓的時候還不了手，現在有錢了為什麽還要忍氣吞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對方想玩資本，那他就陪他們玩兒。
至于說不會再出演許忠這個角色的事兒，是一想到這個角色曾經落到過那種人的頭上，他心裏就犯膈應。
不是不能演，也不是不珍惜。
他只是，重活一次，不想再受任何一丁點委屈罷了。
了解了季烨熙的意思，副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季烨熙在他眼中的形象徒然高大了許多，仿佛再也不是昨天那個過于俊秀、給人感覺弱風扶柳一樣的青年了。
而制片人更是兩頭為難，畢竟，花錢買角色的事兒他見多了，也處理得多了。
可花那麽多錢讓一個人不要得到角色……
他還真沒見過這操作！
雖然怎麽樣都是買賣，照理說有人能買角色，季烨熙這種操作就也是可以的。
但……怎麽就這麽怪呢。
沒見過沒見過……實在是沒見過這種情況啊！
這年輕人該不是瘋了吧！
而與其他兩位相比，左導的反應則直接了許多。
他幹脆暴躁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小季啊，我明白你心裏委屈，但什麽四千萬三千萬的，都給我收回去！你記住，反正有我在，就不可能換！誰拿錢都不好使！”
左導看樣子是氣得不輕，他原地轉了一圈兒，突然就要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這事兒我去跟投資方說去，我現在就去！小季你就在這等着，只要他們不換了我，你就不會被換掉！”
季烨熙聽左導這麽說，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眸。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他能看出來左導說這番話是真心實意，不是在作秀。
更何況看左導的作品就能看出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最初拍電影時是初心。
雖然在深刻的現實主題中迎合了時下的主流，加入了很多搞笑的元素，但那都是為了恰飯做出的妥協，可以理解。
——一個人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又該怎麽去追求藝術和真理呢？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季烨熙很懂左晏此時的感受。
他覺得自己雖然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可這件事對于左導來說，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此時此刻最難受的應該是左導才對。
想到這裏，季烨熙又開始覺得愧疚了。
他雖然不是一時沖動，可說出四千萬買劇組不要用簡向野的話，其實跟簡向野他們做的事并沒有什麽區別。
即使本意不一樣，卻也亵渎了這部片子、亵渎了許忠這個角色。
更傷了左導的心。
意識到這一點，季烨熙一把拉住正要暴走出去的左晏，真誠地向他道歉。
左導一愣，随後擺了擺手說：“不是你的錯。”
“遇到這種事誰都會生氣，你這是有能耐反抗，自然是要反抗的。那些沒有能耐的……”左導說到這裏，不禁覺得有些暢然。
一路走來見過太多了，太多被打壓的新人了。
這條路不好走。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在這個圈子裏浮浮沉沉多少年了，現在雖說是小有名氣，可到頭來不也連選那個演員都說了不算。
為今之計只能去說服各路投資商，要他們放棄那三千萬，就當今天的所有事都沒發生過。
季烨熙安慰了左晏兩句，他不是那種擰巴的人，遇事兒了他更習慣第一時間去解決它。
在得知左導真的這就要去找投資方商量，他說：“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
左導想了想，又看了眼季烨熙，說：“……也好，他們見到你的潛力，也許就會改主意。”
季烨熙跟在左導身邊走出會議室，制片人聽說他們現在就要去，也自然得跟上。
在路上的時候，像之前所有見識過季烨熙演技的人一樣，左導也向他打聽了一下他的情況。
得知季烨熙不是專業科班出身、年紀還這麽輕，演技全靠自己琢磨，左導不禁對他更加贊賞，直誇他心性堅韌，有天賦。
左導說：“段老師向我推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很不錯，那段老師眼睛多毒、眼界多高啊！他指定的人絕對差不了！”
坐在前面副駕駛的制片人聽說季烨熙竟然還是段一玮介紹的，不禁豎起了耳朵。
他不知道段一玮私底下跟左晏打過招呼了，他只知道季烨熙是昨天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