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穆凱和許鷗黎想在過年前請嚴冬沉和晉複升吃頓飯,一是為了表示歉意,夫妻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原本是家事,結果不但麻煩了晉複升和嚴冬沉在中間勸和調節,還讓人專程陪着跑了一趟民政局;二則是為了感謝感謝晉複升,畢竟那時晉複升有意的跟許鷗黎拉遠距離,如果不是如此,可能兩個人之間的誤會還會更深。如果那天真的離了婚,那麽之後各走各的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恐怕要說複婚也是不太可能。

晉複升最近的時間安排倒是松散,于是約起來并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嚴冬沉就不是那麽好約了,之前騎馬摔傷以後很多需要嚴冬沉這個角色的戲份都挪到了後面,于是出了院以後,嚴冬沉幾乎每天都需要從早拍到晚,忙到連電話也來不及回一通。

“沒關系,我去探班的時候會跟她說這件事情的,等确定好了時間我給你回電話。”晉複升如此說道。

說是探班,還不如說是突擊檢查,嚴冬沉正拍戲的時候忽然看到晉複升走到攝影機前,一瞬間驚的表情差點沒有管理住,好在嚴冬沉到底是晉複升指導過演技的人,很快就進入了狀态繼續拍攝後面的部分,直到導演喊了‘咔’才有些不滿的看了晉複升一樣。

晉複升同這部戲的導演也是認識的,兩個許久沒見的人自然要熱絡兩句,在他們熱絡的時候嚴冬沉就去了化妝間補妝,阿霖因為一直在化妝間所以也不知道晉複升來了,只看見嚴冬沉心情不太好地走了過來,關心地問:“冬沉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剛剛拍攝的不順利?”

“順利。”

“那是不是,是不是陶玉茗又跟你說什麽了?”

“沒有。”

那阿霖就不知道為什麽嚴冬沉會臉上挂着不快了。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嚴冬沉拿着刷子給自己臉上補了一點腮紅,然後從椅子上拿起一個暖手寶給自己暖手。

阿霖一向聽話,尤其是聽嚴冬沉的話,既然嚴冬沉叫她出去看,她就真的出去看了,看了沒多一會兒就笑嘻嘻地跑着回來,“是晉導來了呢。”

“你知道他來做什麽嗎?”

阿霖搖頭:“這部戲好像跟晉導沒什麽關系,沒有投資,他也沒有執導,估計是來探班的吧。”

嚴冬沉沒有再說話,心裏卻是在想,他來這兒能探誰的班,不過不管是誰的班,只要他不是來探自己的班就好。

“冬沉。”晉複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阿霖開心地招呼着嚴冬沉;“晉導原來是來探你的班的呢!”

嚴冬沉:……

在外人面前,晉複升永遠是一副禮貌不失風度且不會随便僭越的一個人,同他合作過的人他對他們的稱呼也會相應親密一些,比如會把童譯北喚作譯北,把嚴冬沉喚成冬沉。

可嚴冬沉卻不願意領這份情,平平淡淡地問他:“你怎麽想起要來劇組了。”

“朋友之間探班不也正常?”

嚴冬沉說:“我們算嗎?”

雖然化妝間裏沒有人,但是畢竟這是在劇組,嚴冬沉沒想把話說的那麽明白。

嚴冬沉和晉複升算是朋友嗎?當然不算,那是前夫前妻的關系,微妙的很,說是朋友但卻比朋友親密的多,說不是朋友那也是合情合理,都是結過婚又離過婚的人,如果當年有留念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即使中間參雜着的種種誤會現在也都一一解開,但有些事情卻是晉複升他辯駁不了的。

孩子剛出生沒多久便要檢驗DNA的人就是晉複升,檢驗報告都在晉複升的手裏,這點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都無法解釋。

“誰說是來探你的班了?”晉複升回道。

晉複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來探班嚴冬沉,是嚴冬沉在猜測了晉複升和在場所有人的關系都十分淺淡以後,默認為晉複升是來探班自己的。

說到底,嚴冬沉的潛意識裏還是認為自己和晉複升的關系匪淺,雖然她不想,然而事實的确如此。

“這部戲的導演我認識,今天想過來看看他,童譯北之前我也合作過,今天剛好也來看看他。”兜兜轉轉做了許多鋪墊以後晉複升才說,“還有,穆凱和許歐黎想請我們吃頓飯,但是擔心你太忙不好邀請,所以拜托了我來。”

“他們和好如初了嗎?”自從那次陪了許歐黎去了民政局以後就再也沒有抽出空一起見一面,雖然彼此有聯系方式,但是一時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問人家比較好,畢竟是家事,外人牽扯太多就成了多管閑事。

“應該吧,如果沒和好應該也沒心情請我們吃飯。”晉複升如此答道。

“但我最近拍戲比較忙,所以可能抽不出太多時間。”

晉複升點頭表示了解,之後平平淡淡地來了一句:“剛好這幾天晉然在我哥那裏住,我可以跟你們這部劇的導演好好敘敘舊,等你戲拍的差不多了我們在一起回去。”

拍戲地方距離市區十萬八千裏,來回一趟的确耗時間,但是哪兒有人過來一探班,探了以後直接住下不走了的呢?

嚴冬沉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不行。”

“行不行的你說了不算。”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冬沉姐呢?到了兆嫔的戲份了。”

因為還要忙着拍戲,嚴冬沉沒有時間跟晉複升争執這個事情,但是事實上晉複升也是無心同嚴冬沉争執這個,直接就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沒事兒就去看嚴冬沉拍戲。

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家佾氏》留下的陰影,嚴冬沉看着晉複升坐在副導演的位置上看她的表演就緊張的不得了,原本拍的好好的戲忽然就很難投入進去,一時間讓大家疑惑起來。

童譯北因為跟嚴冬沉一起拍過《奴家佾氏》,自然是知道嚴冬沉在拍戲的時候有些怕晉複升,于是出言安慰道:“晉導不是這部劇的導演,你就權當他不在那兒就好了。”

說的容易,那麽一個大活人怎麽說能忽視掉就能将人忽視掉?

陶玉茗也看出來嚴冬沉的情緒不對,上前關懷地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能入戲這種事情別人好像還真的幫不上什麽,于是嚴冬沉謝過兩個人之後便一個人拿着劇本找了個小角落坐着,捂着耳朵遮擋掉多餘的雜音,盡可能地讓自己進入拍戲的狀态。

可好幾次嘗試都還是不行,于是心情也跟着焦躁起來。

嚴冬沉想,晉複升那麽一個有眼力見兒的人怎麽就不知道這個時候把自己挪一個位置?自己明明是因為看到晉複升心生緊張才會難以入戲,如果晉複升不再坐在那屏幕後面,一切就都恢複了原狀,自己不就不會緊張了?

正思緒亂飛的時候眼前多了一個紙杯,順着裝滿水的紙杯往上看,是身穿黑色的毛呢大衣的晉複升,不知道是不是高定,那件外套格外合它的身材,亦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可以被稱為是‘行走的衣架子’的人不僅僅是嚴冬沉,一直嚴于律己,十分注重身材保養的晉複升也是。

“我以為你拍戲有多專注,沒想到就這麽容易分神。”

嚴冬沉嚴重懷疑晉複升這次過來就是為了來看自己的笑話,不然為什麽明明意識到了他是影響到自己的主要原因卻還不趕快離去。

“你又罵我。”晉複升忽然說道。

嚴冬沉本能性地回:“我沒有。”

“你心裏。”之前玩過的招數又來了一遍。

嚴冬沉承認道:“猜的沒錯,剛剛的确在心裏罵你了,罵你為什麽不趕緊走,非要呆在這裏影響拍攝進度。”

“影像拍攝進度的人是你,嚴冬沉,演員不是一個好幹的職業,你要學會更專注,而不是我在那屏幕後面你就要開始分心,你心神不定又如何能演好戲,你都不相信自己是那個角色,觀衆更是不會相信。”

晉複升每一字都值得聽一聽,嚴冬沉将話聽進耳朵的同時也聽進了心裏,然而嘴上卻是半分感謝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你不遠千裏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我面前充當一下導師,用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好好教育一下我?”

“你要是真的能聽進去也不枉我一番心血。”讓人驚訝的是晉複升今天并沒有想怼回去的意思,反而輕描淡寫地說,“好心提醒你一句,拍戲需要入戲動情,但是不需要你在現實生活中也動情。”

???

所以,他到底是來探班,還是來前導演來抽查自己的教育成果的?還是,單純地過來看看自己和童譯北的感情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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