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偎在懷
單冬淩安靜地等着回答。
雲籬卻很是忐忑。她并不知道穿越能不能帶人，也從沒試過主動穿越時空。面對白狼師父期待的目光，她不忍心說謊，只能老老實實道：“我希望和您一起回去，可我并不清楚能不能帶您一起走。”
師徒二人現在用的都是妖身，只能通過眼神和小動作來判斷對方的情緒。
單冬淩也只是來了興致才問，見小徒兒眼中露出為難之色，她便不追問了，讓雲籬靠過來些，再與她蹭了蹭。
雲籬醒來沒看見千檸，不禁擔心地問：“千檸姐姐去哪了？總不會是采藥去了吧？”
“的确去采藥了。”單冬淩道，“她更熟悉這座谷，我們留在這，不會添亂。”
雲籬想到萬清秋那副倨傲模樣，嘴上沒說話，心裏還是很在乎，生怕千檸半途又遇上萬清秋，然後和對方一言不合打起來。
“現下已晚，明日正午若是千檸還沒回來，為師會帶你去尋她。”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單冬淩保證道。
山洞又暗又狹窄，雲籬伸頭向外面一看，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她竟是一覺睡完了一天。
單冬淩方才揉過她的肚子，知道她差不多該餓了，便取出凍幹給她吃。下山之前她做了許多魚肉凍幹，本是為了路上給雲籬當零食吃，現在周圍全是亂石枯樹，沒什麽可吃的，索性把凍幹當主食了。
雲籬定力沒那麽好，加上進青硯谷本來就是想探尋一番，睡夠吃飽了就閑不住，剛把凍幹吃完，忙問單冬淩：“我可以在附近走走嗎？”
“可以。”單冬淩答完便化出人形，抱她在懷，順勢撫了撫她背部的鱗片，再拿出狼毛軟甲，“把它穿上再出去。”
明明軟甲才送出去沒多久，她卻動作飛快地将之給雲籬穿上，手法比起剛送那會兒娴熟多了。
雲籬碰了碰軟甲上的狼毛，有點明白為什麽剛才她身上沒有軟甲，恐怕是單冬淩趁着她休息時練習過一番。
師徒離開山洞，只見一直籠罩在上空的魔氣黑霧散了不少，現出天上的星辰。但周圍還是遍布魔氣，能見度很差。
雲籬穿越前，總被主人們帶到靈氣充沛的地方遛，早就習慣用妖身在空曠的地方散步了。單冬淩一撒手，她立即在幹燥的地上轉起圈來，權當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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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冬淩站在洞口，并不跟過去，只是默默看着雲籬一圈圈慢慢走。雲籬身上穿着狼毛軟甲，即便單冬淩閉上眼，也能感應到她的位置。
遛完自己，雲籬又站到一塊石頭上，借助周圍的魔氣，放出靈識進行感知。
靈識的感知範圍由境界決定，雲籬的境界不低，但妖身尚未成年，承載魔氣的能力不足，感知範圍也就随之縮小了很多。
這種情況下，她如果想擴大感知範圍，只能一邊吸納外界魔氣，一邊放出靈識。
雲籬反複嘗試多次，最終只能把靈識穩定放到距離自己百步的位置。
這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極限了，再往外挪一挪，識海馬上就會疼，要是強行擴大範圍，恐怕識海要受損。
雲籬進行感知時，單冬淩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靈識，不禁微微蹙眉。待雲籬回到身邊，她便叮囑道：“以後身旁百步內倘若有人，千萬不可放出靈識。”
小徒兒的功底很不紮實，更沒有危機意識，也不知從前是誰教她的，竟讓她連藏匿靈識都不會。
雲籬顯然沒有理解她的叮囑是什麽意思，一頭霧水地望向她。
單冬淩索性讓她跑遠些，對着自己放靈識試試，而後在靈識掃到身上的瞬間，将一縷劍氣外放。
距離她十步外的雲籬頓覺毛骨悚然，感覺像一把寒光逼人的利劍正架在自己脖子上，下一秒就要砍下來似的。
“明白了麽？你沒有藏匿靈識的意識。”收了劍氣，單冬淩緩步踱過去，抱起吓懵的雲籬，“任何一位有內息的修士，都能覺察到你的靈識，亦會借此傷到你。”
雲籬明白了，尴尬地低下頭。她從前并沒有什麽用靈識的機會，頂多在烤制特殊糕點時，會借助靈識探探糕點的生熟情況。
“為師教你，學會便好。”單冬淩抱着她回到洞中，席地而坐，等雲籬準備好，便将靈識探入她的識海，觸碰她的靈識，把藏匿之術的咒語相告。
單冬淩和大魔劍意相融太久，連靈識裏也融入了大魔劍意的一部分。雲籬和她靈識相觸時，心裏莫名生出一種懷念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接反應到了身體上，等雲籬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變成了人形，依偎在單冬淩懷裏。
雲籬：？？？見鬼啦？！
她下意識想移開，但她的能力并不足以同時控制靈識和身體，靈識正在學習藏匿之術，身體就沒法動。
雲籬從前上學的時候就是個聽話學生，這會兒不好意思打斷白狼師父的教學，只能忽略身體自行擺出的動作，繼續聽課。
單冬淩和她不一樣，感到小徒兒主動靠過來，她想也不想直接一攬，讓雲籬靠得更舒服些，授課卻沒有停。
她的不在意讓雲籬松了口氣，但很快又擔心單冬淩要誤會。
她的心思全在學習上，完全沒有趁機對白狼師父動手動腳的意思！
“……便是這樣了。”講解完，單冬淩退出自己的靈識，壓根沒管她們親昵的姿勢，催促雲籬嘗試。
“不用我離遠點試？”雲籬覺得臉有些熱，小聲問。
“不必，倘若近距離不被我覺察到，說明術法已成。”單冬淩解釋。
雲籬卻靜不下心，加上藏匿術的咒語不短，念咒的時候磕磕巴巴順不下來。
單冬淩并不急，雲籬念錯一句，她耐心糾正一句。
如此一來一去，過了小半個時辰，雲籬才把藏匿術牢記，接着開始運用到靈識上。
等到雲籬總算能藏匿靈識，忽聽洞外遙遙地傳來一聲嘯叫，緊跟着又是一聲嘯叫，此起彼伏，不知何處是源頭，但能肯定的是，這群發出嘯叫的野物正在移動，或許是夜間狩獵。
雲籬知道山中有野獸，這青硯谷裏有兇猛的妖魔獸，頓時害怕起來，攥緊單冬淩的衣袖，定定地看着山洞入口。
忽有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單冬淩朝洞口一指，一道屏障迅速将洞口封起來，與外界隔絕。
“雲籬，我想聽你講你的事。”布置完隔絕屏障，單冬淩道，“什麽都可以。”
“可我沒有什麽不尋常的故事可以講……”雲籬驚魂未定，下意識順口說了一句，轉念反應過來白狼師父的用意，是希望她能在聊天時消除恐懼，于是小聲地講起來，“我們那個世界沒有什麽仙門，不過勢力和世家還是有不少。人、妖、魔三族到了年紀就可以去上學，畢業之後參加實習，然後工作……唔，您知道我說的這些詞分別是什麽意思嗎？”
單冬淩搖頭：“不知。”
雲籬給她簡單解釋了一下，确認她明白後，才繼續道：“我的工作是在主人的貓咖裏扮成普通的黑貓，供顧客放松心情，偶爾店裏人手不夠，也會去收銀臺……櫃臺幫忙，收款或者制作飲品。”
單冬淩嗯了一聲，也不接話，等她接下去說。
雲籬想了想，試探着問她：“師父，您是不是不太願意讓別人碰我？”
見單冬淩仍然保持沉默，她只好道：“我實話實說，在貓咖扮貓的時候，我的作用是供客人放松。所以……會有客人揉我的毛，拿零食或者逗貓棒逗我，我也會對他們撒嬌，不論男女，也不論種族。”
雲籬從沒戀愛過，她身邊的熟人大都是一方包容另一方，相處時幾乎沒矛盾，她只能憑借自己看小說的經驗，先從職業入手。
她感覺白狼師父對自己的占有欲很強，卻不知道這種占有欲到底強到什麽地步，萬一像二次元裏病嬌角色那樣偏執，那她恐怕想都別想回家了。
單冬淩十分平靜地聽她說完，平靜地反問：“雲籬是怕為師生氣？”
雲籬遲疑兩秒，點頭承認。
“書雲：業不論貴賤。”單冬淩道，“只要與邪道無關，為師并不在乎你從前做什麽‘工作’。”
不等雲籬說話，她忽然伸出舌頭，舐過她的貓耳。
“你是為師的親傳弟子，又是為師的命定道侶，為師理應疼愛你，莫要再多想。”
單冬淩說這話時，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但雲籬聽得心裏一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趕緊應下：“好的師父，明白了師父，我不會多想的。”
單冬淩點點頭，想起她先前的夢話，好奇問道：“拿鐵咖啡是什麽？”
雲籬愣了愣，不知她是從哪兒聽到這個詞，但還是如實回答：“是一種飲品，用濃縮咖啡和熱牛奶調成。”
見單冬淩面露困惑，她斟酌着解釋道：“類似于湯面可以分為雞蛋面和牛肉面，如果說普通咖啡是雞蛋面，那麽拿鐵咖啡就是牛肉面。”
要是古修真界沒有咖啡豆，那就沒有咖啡這種飲品了。雲籬還不确定單冬淩有沒有接觸過咖啡，只能用抽象的比喻和白狼師父解釋，也不知道大白狼能不能理解。
誰料單冬淩卻話鋒一轉：“能否用此界的食材制作咖啡？”
雲籬剛與她開始相處時，就教她做了凍幹。單冬淩覺着未來都市的物品很有意思，做起來也不費事，便想趁此機會問問小徒兒，可有什麽吃食是在這個世界也能做的。
小徒兒一時半會兒無法回家，定會生出思鄉之心。單冬淩不願讓她像自己當初那樣難受，倘若制作家鄉吃食能緩解鄉愁，她必定會為雲籬尋來食材，做出來給她吃。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更，本章掉落10個随機小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