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醒

整個冥王號上都是黃色的警示燈，燈光規律的閃動着，這是備戰的信號，而艦艇之上無論部門無論兵種，這龐大的50萬人的部隊都井然有序的走向自己的崗位，飛行員們在飛行艙內嚴陣以待，八萬艘戰艦松開了保險栓，通訊室裏數萬臺電腦前也陳而待敵，所有的手指垂于鍵盤之上，只需一個信號他們便可傾巢而出，随時為了人類的未來獻上自己的生命。

莫雲舒急步往司令部的指揮室走去，她所指揮的8人部隊緊随其後，縱觀這9個人都是非常年輕的軍人，除了莫雲舒已是中校外，其它的軍人至少也是中尉軍銜。與他們迎面而來的其它部隊自覺的為他們讓出路，因為縱所周知，能走進司令部的軍官都承載着非常重要的職責。

在經過虹膜确認身份後，司令部的門自動打開，莫雲舒及從屬魚貫而入。冥王號的司令部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以司令官為首的各部部長位列司令部最上方的指揮臺，而指揮臺下的位置上均是各作戰部的指揮官，巨大弧形的顯示器将他們圍繞其中，莫雲舒一隊來到他們自己的位置上，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但是那角落裏三米高的的處理代表他們的工作十分重要。

莫雲舒規整了隊形，一隊人正襟危坐，整個司令部的目标聚焦在指揮臺，此時巨大弧形顯示器被點亮，司令部中間也騰起一道全息影像，然後大家懷着緊張的心情往屏幕中看去時，太空依然是一片黑暗。

司令部的光慢慢暗了下來，把最強的光速留給了指揮臺，全息影像裏出現了萦繞在他們腦中的那個橘色光圈，此時鏡頭不斷的拉大，他們精确看到那團斑駁的橘色是無數的蟲類，那些數以億計的生物正快速的旋轉着，以至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渦卷，這種怪異的行為讓在場所有人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壓抑。

聲音随即而出，是他們熟悉的司令官的聲音：“全員，備戰!”

司令官話音一畢，數萬戰鬥飛艇傾巢而出，他們如同密集的蜂群迅速的有序的變化着位置，司令部及通訊室內鍵盤敲擊的聲音如雨點一般湧現，弧線的屏幕上出現了同步出現了三位分隊指揮官的畫中畫，分別是盾級艦隊的溫迪沙·奧加娜，涉獵級艦隊的風間英月以及殲級艦隊的古爾德，三位指揮官通過屏幕對向司令官致意，此時遠征軍已全程擺好了作戰姿态，但是那全息影像下蟲族們依然盤旋着，而數據顯示它們此時的距離離人類的艦隊還半光年的距離。

不明真相的士兵并不知道為什麽那麽遙遠的距離就開始備戰，他們的天職只是服從，這數千名士兵只凝視着他們需要注視的地方，沒有一人敢擡頭看向指揮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它消磨着人們的意志力，不知哪個部門傳來一個哈欠聲，出于本能人們本能向周邊望去..

“他們不見了！”信息部一個年輕的軍官驚呼着！

全息影像上的巨大的蟲族漩渦突然消失了，所有人本能的往弧形熒屏看去，果然那橘色一片消失了，宇宙中漆黑一片。

這樣的情況讓莫舒雲心中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萦繞在她的腦海，一個超過月球直徑大小的漩渦在宇宙中高速盤旋，又突然消失，她眉頭不禁一鎖低聲說道：“該死，它們竟然制造了黑洞！”

還未等莫雲舒多加思考，只見眼前的顯示器輕微的晃動了一下，似乎對愛人本能的關切，她的馬上朝弧型屏幕上看去，屏幕上溫迪沙正一臉驚愕，這樣的驚愕轉瞬即逝，她立刻變成一臉嚴肅，她所處的位置是無法與溫迪沙溝通的，甚至連溫迪沙的的聲音都無法聽到，她只能通過屏幕看到溫迪沙正忙碌的指揮着。

此時全息影像再次出現，鏡頭卻已轉換到了遠征軍上，而剛才那巨大的蟲群正處于他們的正下方，并且它們正轉移着隊形，似乎想從遠征軍下方向上突擊！莫雲舒身邊的那個3米高的服務器也開始動作起來，那是有命令從指揮臺輸出的聲音，莫雲舒立即向身後的士兵下令監管好數據傳輸的穩定性，同時打開自己的監控進入着指揮。

莫雲舒也無不敬佩司令官的先見之名，讓他們提前五個小時進入了備戰狀态才不至于被打一個措手不及，而本次戰役的王牌既是冥王號，冥王號上裝載的武器“日暮之光”将是人類最後的希望，如果按照原計劃這束光體應會準确無誤的擊打在蟲族的行星之上。

随着指揮臺的命令，狩獵級戰艇率先沖入前線，殲級戰艦緊随其的也擺開戰陣，但莫雲舒的目光始終盯死在盾級艦隊上，只見400艘盾級艦艇以赤色風暴號為中心棋盤推開，每架戰艦裏又飛出十搜子級戰艦進行掩護，屏幕上溫迪沙一聲令下，400艘艦艇同時開啓激光連接，他們如同一張巨大網将冥王號擋在身後。

蟲子不斷的突破着戰艦們的阻攔，那些戰艦一只一只的落下，有的飄向太空，有的往下面的行星落去，冥王號由于太過巨大，要調到絕佳的攻擊位置并不容易，最後的希望終将還是要落在赤色玫瑰溫迪沙身上。

鏡頭的那一邊，溫迪沙這次也有些緊張，這樣大規模的進攻在她的作戰史上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可以抵擋住如此磅礴的攻擊，那些子級艦艇們雖然還在下方迂回，可赤色風暴號不斷搖晃的機體已經證明蟲子的攻擊近在眼前。

“該死！”溫迪沙咒罵道，她的盾級艦隊已損失了二十八艘艦艇，這讓防禦網變得脆弱，她又迅速調整着陣形，确保不了任何疏漏，因為她身後的冥王號上有她必須保持的人。

“穿甲蟲開始穿透艦體！”柳心向指揮擡上的溫迪上彙報着。

“通知所以艦隊讓陸上部隊清場，确保人員安全！”溫迪沙又拿起通訊機，向全員下令道：“不惜一切代價堅守！不能讓蟲族再向前一步。”

而冥王號還在調整着它笨拙的身軀，敵方的數量太多，那些還在掙紮着的人類戰鬥艦艇已經開始自殺式的反擊，所以的軍人用盡自己的性命為冥王號争取最後的時間，莫雲舒坐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着盾級艦艇一個個的落在他們下方的行星之上，偌大的網變得越發單薄，她用手緊緊安在自己心間，鏡頭裏的溫迪沙眉頭緊促，似乎拿着通訊機正說着什麽，看表情卻不像是下着命令，莫雲舒忐忑的入侵進了冥王號的服務器，她開始嘗試竊聽溫迪沙的信號波段，果然這位紅發艦長是在和司令部對話。

“你确定只有這一種防禦方案？”那是司令官的聲音。

“別無選擇，司令官！”溫迪沙的聲音異常堅定。

“我...”司令官有一些遲疑：“我們已經犧牲太多了。”

“如果它們接近冥王號，我們将犧牲更多！”溫迪沙吼道，随即又放低聲音像是懇求：“長官，請對“普魯士計劃”予以批準。

司令官那邊的一陣沉默，過了大概三分鐘，司令官那頭發出了聲音，剛才的遲疑全無，結合他接下來所說反而變成了一種悲壯：“溫迪沙.·奧加娜，我僅代表整個日暮遠征軍，及全人類向你和你的艦隊們表示感謝，你們将被載入史冊成，你們是人類真正的英雄！“他又頓了頓：“‘普魯士計劃’準許批準！“

莫雲舒看向屏幕，溫迪沙泯了泯着唇，她開始整理着自己的制服和發型，讓樣的行為讓莫雲舒産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作為冥王號的核心邊緣，她從來沒有聽過“普魯士計劃”，她開始繼續在內部處理器裏進行搜索，可怕的是依然沒有任何相關信息，她再次絕望的看向屏幕，此時赤色風暴號呼叫司令部的通訊燈又亮了起來。

“司令官。”溫迪沙此時的聲音非常的柔軟，全然不像傳說中嚴苛的艦長。

“請講，上校。”

“我的未婚妻應該還在司令部，我想最後給她說一句話。”

莫雲舒心中一絞，她害怕事情發展在她所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可是随着司令官回複的一聲批準，莫雲舒很快的聽到了溫迪沙的通訊已在整個司令部打開。整個司令部的人不約而同的看屏幕，也包括感覺要窒息掉的莫雲舒。

溫迪沙取下軍帽，撩了撩自己火紅的頭發，笑道：“舒，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想我此刻應該還算漂亮吧？”溫迪沙笑了笑，似乎是努力擠出的笑容：“我的時間并不多，我現在是來道歉的，可能未來不能陪你了，是說再見的時候了”溫迪沙埋下頭，一滴眼淚打在冰冷的控制臺上她低聲說道像是自喃：“也許不會再見了。”她抹掉眼邊的淚痕後又才起頭：“舒，我愛你。”

溫迪沙的屏幕被關掉，司令部的所有人望下角落裏的莫雲舒，她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注視與憐憫，強烈的悲傷讓她痛不欲生，她是軍人，她知道一個軍人的宿命是什麽，可惜的是她深深愛着的人也是一位軍人。

全息影像開始變幻，僅剩的124艘盾級戰艦開始自殺式的爆炸，而爆炸産生的強烈沖擊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壁壘，煙霧彌漫在冥王號的下方，爆炸産生強烈沖擊讓冥王號都在不住的顫抖....

莫雲舒猛然睜開雙眼，耳邊傳來陣陣海鳥的叫聲，陽光灑在她的房間，她按了按眉頭，又是這該死的夢，她從床邊拿了兩粒藥，嚴重的PTSD總是讓她忘不了4年前的那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個人來說是非常喜歡艦長這個角色的，作為一個女性她能理智的明白自己要什麽，以及自稱犧牲的意義，這裏她的故事暫時就停住了。同時，也向那些在航天事故中犧牲的軍人們致敬，管它什麽黑色森林法則，我們對未來和遠方的探索将永無止境。

普魯士計劃：取自刺殺希特勒，是在普魯士發生的，也是一次自殺式襲擊

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多出現在退役軍人，或目睹遭遇過實際死亡與死亡威脅的人身上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