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不是去見家長，是去見客戶。”池朔低聲道：“我去掙給你的聘禮錢。”
說不生氣是假的。
趙纨很在乎他，在乎他在乎的不得了，申一個分手之後，每次看見池朔的照片，她都會成夜成夜的睡不着。
她明明都快放下了。
可是池朔那一句我想追你讓她整個人方寸大亂。
再加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趙纨整個人都快懵了。
不知道該怎麽和池朔相處。
她想跟池朔和好，做夢都想，可是每一次等她想要邁出去那一步的時候，從前的事情就會在耳邊叫嚣。
——有時候，她實在是太粘人了。
池朔同意跟她戀愛，想要學感情戲而已。
趙纨現在都快二十五歲了，她跟池朔一晃就是六年，她沒有幾個六年可以耗了。
從前的池朔讓他說一句情話都能面紅耳赤半天，可是現在，池朔的每一句情話，都只會讓她越來越沒安全感。
趙纨沒有去吃飯，最後是池朔的助理過來給她送的午飯，是池朔定的一家壽司店。
人均價一萬三。
趙纨原本不想吃的，但是她不想跟錢過不去，還是吃了。
前腳飯送到，後腳池朔的微信就發過來了。
池朔：寶貝，別生氣了，我馬上回來。
池朔：我現在好想你啊。
池朔：我給你定的飯吃了嗎？他家還有好幾種別的口味兒的，你要是喜歡，下次還給你定。
趙纨一個也沒回，吃完之後，趙纨摸着圓鼓鼓的肚子，才想起來一個可怕的事情。
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沒有避孕措施！
平時吃完飯只會躺着的趙纨，難得第一次披上衣服下樓去藥店買避孕藥了。
她是第一次買這種藥，生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特地全副武裝戴了帽子口罩。
但是還是一開口就面紅耳赤。
人家藥店的人見怪不怪，直接将避孕藥遞過去了。
趙纨一路鬼鬼祟祟回到酒店，嘴裏還罵着池朔是不帶套的渣男。
才剛提着藥回到酒店房間，剛轉過身，就看着客廳沙發坐着一個人。
正是剛才被趙纨罵了一路的池朔。
趙纨吓的手裏面的藥盒差點掉了：“你怎麽有我的房卡？”
“ 找前臺要的。”池朔晃了晃手裏面的房卡：“我說你是我女朋友。”
趙纨這次真的是驚的手裏的藥掉了。
如果換成別人這麽說，前臺未必相信，可是池朔不一樣，池朔可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誰會沒事為了一張房卡去騙前臺說他有女朋友了。
放眼望去，整個娛樂圈也就池朔一個人敢了。
趙纨咧嘴幹笑了兩聲：“你真把自己當成娛樂圈文男主了？我要是你粉絲，我現在只想錘爆你的頭。”
說着趙纨彎腰就要撿藥。
池朔搶先一步将袋子撿起來，一眼就瞥見了裏面的藥，他臉色有點不好，趙纨不以為意：“你沒帶保護措施，所以我只好出去買了點藥。”
趙纨看着池朔不動，伸手就要去拿他手裏面的藥：“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去給我倒杯溫水。”
池朔仍舊沒動：“對不起。”
“沒什麽可對不起的。”趙纨說：“昨天晚上我承認，我也挺舒服的，而且睡了大明星，我穩賺不賠啊。”
看着趙纨含笑的眸子，池朔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趙纨拿過來他手裏的藥，自己去給自己倒了溫水，拆開一片仰頭就吃下去了，她轉過頭來看着池朔：”下次跟別人千萬記住了，記得用安全措施，別傷害了人家姑娘身體。”
“我沒有跟別人。”池朔陰沉着臉：“更沒有下次。”
趙纨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正要将藥收起來，等到了時間還要再吃一片，但是池朔已經率先将藥片給收起來了。
“你幹什麽？”
“我怕你記性不好，忘記吃了。”池朔道：“我幫你收起來，到時候提醒你。”
趙纨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記性很好的，不會耽誤你前途的。”
池朔沒理會，将藥片揣進兜裏面，沒給的意思，趙纨則是拿出來手機，定了個表。
池朔望着趙纨的小桌子，就看見上面還有幾塊沒有吃完的壽司，于是走過去，拿起來壽司就往嘴裏面送。
“不是給我定的嗎？”趙纨沒好氣道：“你吃什麽？飯局上沒吃飽？”
“沒。”池朔很誠實：“你這兒還有吃的嗎？我想吃你煮的面，想吃了很久了。”
“我看你是想屁吃。”趙纨毫不留情道：“趕快從這裏給我出去，不然我告你性｜騷擾。”
池朔眼睛裏面的光暗了下來，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弱弱道：“纨纨，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跟你和好的。”
“我今天不是想要鴿你的，飯局上有長輩，不能不見，但是跟鄭岚沒關系。”池朔說着，将飯桌上所在的人全都說了一遍，想要做的事情也都說了。
趙纨不懂生意上的事，也聽不懂，她不耐煩地聽池朔說完之後，就拉開了門：“請你出去。”
池朔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仍舊是不死心，看着趙纨，眼中帶着希冀：“纨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趙纨垂着眼：“出去。”
池朔最終還是出去了。
趙纨将門關上，渾身癱軟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天知道，如果剛剛池朔再多說一句話，她就要忍不住抱住池朔，向他哭訴自己這些年來到底有多想他了。
她真的很想給池朔一次機會，她做夢都想要跟池朔和好，她就像是渣男賤女小說裏面的女主，就算是遍體鱗傷，可是面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渣男，還是被他那張臉迷的神魂颠倒，他勾勾手指就恨不得立刻撲上去。
如果三年前的池朔對她有現在的一丁點兒好，他們也不至于走到這樣的地步，如果這其中三年的某一天，池朔再主動那麽一點兒過來找她，他們或許還有回轉的可能。
可是在她痛苦不堪，輾轉難眠的日子裏，池朔就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朋友圈每天照常更新，快樂的不得了。
趙纨忘不了。
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主動去擁抱池朔，因為她但凡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想要主動的時候，她耳邊就會想起來那天聽到的話。
池朔說她太粘人了。
語氣是那樣的不耐煩，以至于趙纨都不敢去想象他的表情。
她不知道池朔現在是這麽想的，趙纨不醜，但丢在娛樂圈裏面也算不上好看，她百思不得其解池朔突然說要複合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趙纨懶得猜，她也玩不起了。
你就是個懦夫，她對自己這麽說。
拍完戲，掐着表看着時間點，到晚上一點多的時候，趙纨給池朔發了一條微信，找他要藥，微信那頭遲遲沒有回應。
趙纨準備去找他。
剛拉開房門，就看見池朔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定要吃嗎？我可以負責的。”池朔看着她，手裏拿着手機，正是微博界面：“我現在就可以公開。”
無論是三年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無一例外，都很感動，沒有人能夠拒絕池朔這樣的當面告白。
“還是別了吧。”趙纨笑：“今天周六，你就放過程序員吧。”
池朔看着趙纨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半天才試探着問：“那你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趙纨伸出來手，沒有正面回答：“藥。”
池朔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将要給遞過去，趙纨半開玩笑道：“沒偷換藥吧？”
“沒。”池朔臉色微變，搖了搖頭。
趙纨沒說什麽，接過來藥之後，仰頭直接将藥片給吞了，轉身拿起來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張開嘴：“你看，藥我都吃了。”
“我知道。”池朔聲音微微沉默。
“我就是怕到時候萬一出個什麽差錯，讓你誤會我用孩子拴着你。”趙纨語氣輕快：“你知道的，我寫書的，腦洞大，總是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然你肯定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池朔也想笑，但是愣是沒有笑出來。
“好了，你回去吧。”趙纨道：“都晚上一點多了，要是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趙纨想，自己真是個烏鴉嘴。
她還是低估了狗仔的能力，即便是酒店安保森嚴，還是會有渾水摸魚的人，第二天當看到爆了的那條微博熱搜的時候。
趙纨有點想哭。
——池朔深夜密會神秘女子
——池朔，避孕藥
一點開，第一條就是渣浪寫的讓人來火的文案。
淩晨一點多，知名男演員池朔在某女子酒店房門外蹲守了将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該女子開門，說了些什麽，池朔遞給該女子疑似避孕藥的藥片，該女子當場吞下藥片，據爆料人稱，該女子正是《冤家路窄》《禍水》《當歸》編劇，五菱文學網知名作者纨子。
吃瓜群衆忙着吃瓜不亦樂乎，很快這件事情就發酵成了池朔劇組內約炮編劇，事後給趙纨送避孕藥的花邊新聞，雖然事情大差不差，但是總歸是兩情相願，而且是趙纨自己買的，不算是池朔強迫的。
她微博上已經翻車了，先是各種粉絲詢問，好友狂戳，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辱罵，說是她勾引池朔之類的。
她每年給池朔送的生日祝福，還有很早以前沒分手的時候發的池朔微博相關的都被扒的一幹二淨，再加上演唱會視頻，賣秋褲事件，她又幸運地在論壇多了十幾棟樓。
很快#趙纨倒貼#的話題就上了熱搜。
趙纨直接設置了關注半年可評論，眼不見心為淨。
池朔那邊好不到哪裏去，對家的黑子，營銷號，再加上不少大V開始說他什麽約|炮不帶套之類的渣男。
池朔攢了六年的路人緣一朝全崩塌，也在這一天，直接打破了六年零緋聞的記錄。
網友的力量是無窮的，沒過半個小時，趙纨在劇組穿池朔的羽絨服，還有兩個人一起湖邊散步，還有一起吃宵夜，都被扒的幹幹淨淨。
趙纨剛看新聞沒多久。
池朔就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一切交給我處理。”
趙纨正要回複，肖肖就打過來電話了。
趙纨硬着頭皮接了電話，那邊肖肖的大嗓門就開始轟炸：“趙纨，你居然背叛我！”
趙纨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那邊肖肖又開始數落：“我好心把你當朋友，帶你去男神的生日會，結果你呢，居然背着我睡了男神？”
“肖肖，你聽我解釋。”趙纨道。
“別解釋了，受死吧。”肖肖道：“滾出來給我開門。”
趙纨一愣，開了酒店房門，剛一開門，肖肖整個人就撲了上來：“趙纨，我要殺了你，你知道老娘多丢人嗎？我他麽的微博號都讓人給扒出來了，現在下面幾萬條評論嘲我可憐的。”
“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什麽時候跟池朔好的也不跟我說！”肖肖怒道。
趙纨一面躲避，一面道：“我還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呢，我錯了。”
“認錯有個屁用，你老老實實趕緊給我交代，你什麽時候跟池朔好上的。”肖肖一路趕過來，也累了，坐在沙發上，翹着腿看着趙纨。
趙纨老老實實低着頭，一副認錯了的樣子。
“是上次演唱會認識，還是拍戲認識的？”肖肖問。
趙纨十分誠實：“六年前。”
肖肖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六年前？？”
等到趙纨說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後，肖肖的怒火也下去了不少：“這麽說，池朔心心念念，在鏡頭前恨不得誇上天的初戀就是你啊。”
“可能，也許，大概吧。”趙纨有點心虛。
肖肖火又上來了：“你就這麽瞞着我？咱們也都兩年同學了，你瞞着我你好意思嗎？”
“當時你拉着我去他生日會的時候，我就沒想着去，而且你跟你前男友分手你也沒跟我說啊，都已經過去了，我總不能全世界宣揚說池朔是我前男友吧。”
說的也是，肖肖冷靜了下來，然後看着趙纨：“我覺得你真傻啊，昨天吃什麽避孕藥啊，我要是你，我就直接不吃，懷了多好，還是男神的孩子。”
“你可閉嘴吧。”趙纨道：“我現在也後悔了，我覺得就算是當時不吃這個藥，就算是懷孕悄無聲息打掉，事情也鬧的不會比現在大。”
池朔那邊的公關人仰馬翻，壓根就聯系不上池朔，工作室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周賀身上。
公關正在開會呢，周賀手機一響，就看見池朔發了一條微博，他看着內容，兩年一抹黑，差點暈過去。
池朔帶着趙纨倒貼的話題發了一條微博：不是她倒貼的我，是我倒貼的她，一切起因由我，希望大家不要打擾趙小姐的私生活，有事沖我來。
“沖你來。”周賀沒好氣道：“你說的輕松。”
周賀重重嘆了一口氣，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寫小論文。
與此同時，肖肖手機星飯團提醒，只看見池朔發了一條最新動态，點開一看，看見內容之後，肖肖差點将手機直接摔了。
看着肖肖嗫嚅着嘴唇，翻着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趙纨吓傻了，以為她怎麽着了，連忙上前扶起來她，輕輕拍她的後背。
“肖肖，你怎麽了？”
肖肖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我要脫粉。”
“？你說什麽？”趙纨沒聽清。
肖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繼而聲音放大了些：“我要脫粉回踩啊。”
等到看清楚肖肖手機上面的內容的時候，趙纨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肖肖哭喪着臉：“這都是什麽事啊，說的是破鏡重圓，對我這剛入坑沒多久的女友粉來說，你跟池朔就是典型地朝我臉上踩啊。”
肖肖一個勁兒地數落，看着趙纨不說話，她轉過頭看着趙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房子都塌了，你還笑？！”
“對不起。”趙纨立刻閉嘴。
但是笑意還是沒忍住從眼睛裏面跑了出來，繼而她看着肖肖：“我最近跟陸星野關系不錯，可以幫你搞來陸星野的簽名。”
“你以為我稀罕啊，你要是想辦法幫我搞來他跟周博弈的簽名我才有可能原諒你。”肖肖說。
“行，我想想辦法。”趙纨說。
沒過一會兒，周賀的小論文就上線了，洋洋灑灑足足寫了近五百字，無非說是些他們三個高中同學，當時趙纨追了池朔三年，後來考到了同一所學校，趙纨讀研，池朔工作，讓池朔大火的第一部 戲還是趙纨的作品。
總而言之，寫的可歌可泣。
再加上等到所有人知道趙纨就是陪伴池朔走過寂寂無名日子的初戀的時候，池朔的粉絲也就不那麽反對了。
一般來說實力派男演員公開戀情的時候，大衆都會祝福，粉絲脫粉現象也不會特別嚴重，原本池朔粉絲經過一夜的打擊，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硬着頭皮勉強認嫂子了，但是一段視頻悄然上了熱搜。
就是前不久鄭岚拍的趙纨和張泊安擁抱的視頻。
這樣一來，嘩啦，池朔粉絲不幹了，開始瘋狂辱罵趙纨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一面跟池朔糾纏不清，一面吊着張泊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不容易降下來的粉絲怒火此刻又熊熊燃燒起來，全都開始再次辱罵趙纨是渣女。
趙纨對此并不想回應。
全網的熱度發酵的越來越高，都在一水兒地替池朔覺得不值。
“你快解釋清楚啊，就說張泊安是你的醫生。”這個肖肖還是知道的，趙纨從小因為家庭暴力，有心理陰影。
後來上了大學之後，就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張泊安對她幫助很大。
趙纨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
門響了。
肖肖起來開門，就看見門口站着的人。
“纨纨在嗎？”池朔問。
“在裏面。”肖肖讓開了一條縫，雖然嘴上說着要脫粉回踩，可是等到看到池朔那張臉之後，肖肖決定了，池朔還可以當個牆頭。
等到肖肖出去之後，池朔坐下來，同趙纨對視。
“周賀給我打電話快要打爆了。”池朔凝視着她，笑的很無奈。
“你別看網上的那些言論，他們都是瞎說的。”
趙纨道：“沒事，我手速最高能達到一分鐘一百五十字呢，怒氣值越高手速越快，誰來罵我，我看到的就開小號怼過去。”
趙纨不想要連累任何人，雖然曾經的心理問題是她不願意跟別人說的事情，生怕說出來之後別人會說她賣慘，但是今天不能不說了。
她發出來了自己的診斷書，感謝了張泊安醫生這幾年對自己的照顧，并且為今天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
這件事只能趙纨自己來說，張泊安作為一個醫生，不能洩露病人隐私。
池朔雖然當天沒有說，但是事後還是讓人查出來了視頻到底是誰拍的，等到他們這件事情暫時被壓下去之後。
《當歸》劇組又上了一次熱搜，因為鄭岚的身體原因，很遺憾不能繼續參與接下來的拍攝，簡而言之，這個角色，得換人。
鄭岚當然想要鬧。
但是池朔私下完全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好說話。
總而言之，趙纨沒有再在劇組看見過鄭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