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忍、張狂、對持

劫匪大驚失色,沒等身體做出反應,司徒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這一拳力道十足,劫匪不得不閉上眼睛。趁機,司徒一把搶過孩子,緊緊地護在懷裏。這一刻的局面更加混亂,劫匪挨了一拳踉跄着後退幾步,卻死死抓着刀柄,司徒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放開了刀,正要再給劫匪一擊,後面看到孩子得救的母親驚叫着撲了上去,正正當當撲到了司徒的背上。

司徒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孩子的母親撲到在地。劫匪趁機狠狠踹了司徒一腳,居然從懷裏拿出一把槍來。

看到了□□,圍觀的人跑得幹幹淨淨,就連保安也跑了三個。劫匪已經沒機會再找個人質了,朝着沒有人的方向拼命地跑。

司徒将孩子塞進女人懷裏,爬起來追着劫匪跑去。方才還罵他多事的管理人員大喊着:“回來啊,他有槍!”

司徒恨恨地抱怨道:“一群豬隊友!”

唐朔趕到監控室的時候,只看到劫匪拿出了□□,驚的瞪圓了眼睛,抓住身邊一個保安,說:“疏散一樓顧客,安排人手把住每個出口。”說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跑出了監控室。

司徒追着劫匪到了一樓,又是一陣陣的驚叫和慌亂,所有看到劫匪的人都慌不擇路地避開,導致司徒數次都沒能追上劫匪。好在他一直盯着劫匪,勉勉強強能跟上。

騷亂僅持續了三分鐘左右,劫匪似乎很熟悉這裏,七拐八拐地跑向六號門。司徒想起,六號門外面是小商品一條街,巷子宅,商鋪多,容易抓人。

正如司徒所料,劫匪直接跑出了六號門。司徒緊追出去,跑出大門的瞬間,就見跑在前面的劫匪忽然摔倒在地上,那姿勢就像狠狠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被反彈了回去。在旁邊的一面牆內站着個人,這人的手臂剛剛收回去,顯然,劫匪撞到的不是牆,而是一條手臂。劫匪蜷縮着身體,雙手捂着脖子發出痛苦的窒息聲。

司徒疾步上前,剛好把牆後面的人堵個正着!

同他一般的身高,略有消瘦,頭上戴着洗的發白的棒球帽。

饕餮!

司徒氣喘籲籲地看了眼地上的劫匪,估摸着饕餮一掌打在了他的喉結上,造成他無法呼吸。司徒擡起頭來,緊盯着饕餮,饕餮緩緩擡手,把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就此把饕餮堵在了死胡同,只要司徒大喊一聲,就能叫來很多幫手,就算饕餮再怎麽藝高人膽大,也架不住群毆吧?更何況,還有警察在。只要扣住饕餮,他手裏另一半的報紙,以及這人為什麽跟蹤自己,都能查個明明白白。

饕餮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眼神更加陰沉。

一條胡同裏,一個出口,兩下對望,蓄力待發。

忽然,商場裏傳來了呼喊聲,司徒分辨出其中就有唐朔。

司徒表情嚴正地對着饕餮,沉聲道:“快走。”

饕餮聞言吃了一驚。

司徒不耐地說:“別找麻煩,快走!”

饕餮立刻壓下帽檐,疾步越過司徒,離開了死胡同,一轉身鑽進家店鋪。

司徒長籲了一聲,覺得自己有點托大了。放棄了抓住饕餮的最佳時機,過了個村就沒這個店,想要再找這麽好的機會,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媽的,今天真是諸事不順!

司徒一腳踩住還在捯氣兒的劫匪,從他手裏将手槍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眉頭深蹙,就是掂量了兩下槍,不由自治地“啧”了一聲。

警察趕到的時候,司徒氣還沒喘勻呢。唐朔看了眼已經昏迷的劫匪,驚訝道:“這個是通緝犯啊。”

司徒擺擺手,讓他們趕緊把人弄走。

唐朔急三火四地給司徒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一旁前來抓捕的警察還想對司徒表達一些謝意,司徒哪有心思說這些,留下唐朔對付他們,邊打着電話邊離開現場。

因為一次意外的事故,錯過了跟饕餮面談的機會。雖然倆人打了照面,可什麽都沒說,司徒心裏憋氣,只想着再聯系一次。然而,得到的只有一個短信:此號棄用。

再打,對方已關機。

司徒把電話摔在旁邊的座位上,牽動了傷口,疼的直咧嘴。今天真是倒黴到家看了,事沒辦成還挨了一刀,跟誰說理去?

不管怎麽說,傷口還是要及時處理的。司徒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給廖江雨打了電話。

得知司徒受了傷,廖江雨不但沒有着急,反而大笑了起來,把幸災樂禍表達的淋漓盡致。司徒等他笑完了,才說:“馬上過來,找你有事。”

“我在千春市,今天回不去了。什麽事?”

“你什麽時候回來,回來再說。”

廖江雨說:“我明天早上回去,咱倆八點在老地方見面。”

“OK,別遲到 。”

因為受了傷,又因為廖江雨不在本市,司徒只好老老實實休息。

同一個時間軌道上的不同空間裏,一方是司徒躺在家裏的床上,因為手疼而輾轉難眠;另一方的林遙慢慢地推開了房門。

在走廊牆壁上挂着一塊兒很大的電子時鐘,時間以數字的方式跳動着,走廊裏安靜如斯,清淺的腳步聲似有似無。

窗外的夜色湛藍,月光如洗,映照在林遙淡米色的病患服上,顯出幾分亮白。

他的手指觸摸到牆壁,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鐘,腦海中回憶起白天韓麗穎帶他去娛樂室的路線,一步一步,極穩地走了起來。

他走得非常小心,花費了很多時間才走到休息大廳,聽覺對寬敞的地方還是有感覺的,他的手碰到了玻璃窗……

“先生,你在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在林遙的身後傳來,林遙似随口說:“房間裏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先生,很晚了,您的護士呢?”

“我不想吵醒任何人。”林遙慢慢轉身,因為他的樣子有些古怪,保安發現了他視力上有障礙,急忙走了幾步,停在林遙的面前。林遙蹙蹙眉,“你是誰?醫生還是保安?”

“保安,值夜班的。”說着,他上前抓住了林遙的小臂,“先生,您這樣很危險,我送您回房間。”

林遙沒有甩開保安,可也沒順着對方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說:“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坐一會兒。”

“抱歉,院裏有規定,如果您一定要留下,必須有專屬護士的陪同。”

“我說過,不想吵醒任何人。”

顯然,林遙非常固執。

保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先生,我是個巡邏的保安,請不要為難我好嗎?”

這種口氣,他也經常會有,比方說:我只是來調查情況,請配合我好嗎?

想到這裏,林遙哼笑了一聲,“幫我個忙。”

“您說。”

林遙從口袋裏拿出司徒給他留下的新手機,遞給保安,“1號快捷鍵,幫我呼出。”

保安接過電話,滿足了林遙的要求。但是電話裏卻傳來——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連續撥打了三次,都是如此。

林遙無奈地嘆息道:“算了,我還是回房間吧。”

于是,保安扶着林遙離開了休息大廳。近距離接觸下,林遙能感覺到一點冷意,從保安身上傳來的涼意。這對于只穿了一件衣服的林遙來說,有些抵觸。他開口問道:“今晚冷不冷?”

“挺冷的。”保安随口回答:“零下十幾度了,郊外的風大,所以比市裏更冷一些。”

“要下雪了吧?”

“誰知道呢,天氣預報也不是很準。”

正說着閑話,從走廊的另一側傳來了腳步聲,林遙能聽得出來,那是韓麗穎的腳步聲。

“那個保安!“韓麗穎穿着睡衣,外面披着淡粉色的護士服,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仰頭質問保安,“你在幹什麽?”

保安說:“這位先生眼睛不方便,我在休息室那邊找到他,正準備送他回房間。”

韓麗穎的臉色很不好,嚴正道:“他住在12號房,你走錯方向了。”說着,仿佛在宣告主權一樣,從保安手裏接過了林遙。

保安很識趣地讓開路,韓麗穎扶着林遙慢慢地往回走。保安目送他們走出去十幾步,才繼續巡邏。

林遙能夠察覺到,韓麗穎的手很冷。

“怎麽了?”林遙低聲問道:“你很緊張。”

“當然,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要負責的。”言辭間,真的很緊張。

林遙放慢了腳步,問道:“你怎麽起來了?”

“因為我知道你起來了。每一張病床上都有感應報警系統,在休息時間,如果你超過半小時沒有回到床上,我的呼叫端就會提醒我,來看看你。”

“哦。”單純的發音,沒有夾帶任何情緒。

“以後你要是睡不着想出來走一走,別管多晚都要找我,我不會嫌麻煩。”

林遙沒有說什麽,只是輕輕拍了拍韓麗穎的手,這恰到好處的安撫了小護士不滿的情緒。

而就在林遙被送回房間的時候,保安站在某個拐角處,撥了一個電話,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說:“他打了一個號碼,快捷鍵1.沒有名字,只有號碼……好的,我馬上發過去。”

早八點。

廖江雨趕到茶樓的時候司徒已經開吃了,廖江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噗嗤一聲,樂了。

查到饕餮電話那會兒,廖江雨就知道,司徒肯定要跟饕餮有一場較量,但他沒想到司徒居然放過了大好的機會,讓饕餮跑了。這不是司徒的風格啊。

對此,司徒明言,不讨厭饕餮。

“他完全可以不出面。”司徒說:“饕餮也算一號人物,而且他的那些底線讓我有點好感。”

不殺人、不販/毒、不對老弱婦孺下手。

“所以呢,這樣的人被警察抓,我會覺得很不爽。”司徒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吹了吹,“放他走,他欠我一個人情。後面的事好辦多了。”

“還後面的事?饕餮電話都停用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找到。”

“他會主動找我。”司徒信心滿滿地說:“先不說他了,幫我個忙,查個人。”

廖江雨随口道:“把基本信息給我,晚上給你查。”

“就現在。”司徒瞥了眼廖江雨,“急,在線等。”

廖江雨磨磨牙,憤憤道:“等我吃完,去老鬼的店吧,就近。”

司徒嗯了一聲,繼續吹着茶杯上的熱氣,繼續認真地喝着很便宜的茶。茶水清淡的幾乎見底,映在他低垂的眼底,猶如幽深的潭水。

每次到五月樹來,廖江雨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為什麽把咖啡店裝修的如此溫馨淡雅?随處可見的淡淡的粉和淡淡的綠,一簇簇雛菊,可愛又難伺候的多肉植物,雜志、小說、還有清新的桌布。老鬼的心裏一定住着一個清新的少女!

幫忙打理咖啡店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很美,也很聰明。看到司徒帶着傷進來,後面還跟着廖江雨,什麽都沒問。

“樊姐,來點喝的。”司徒拉開一把椅子,說道。

樊姐站在吧臺裏,笑問:“老樣子?”

“弄一點提神的。”

廖江雨跟樊姐點着頭,随後拿出筆記本,打開:“說吧,要查誰?”

“林遙。”

正在敲擊鍵盤的手微微一頓,廖江雨不解地問:“查他?”

“你不是說過,網上曾經有一段他暴力執法的視頻嗎?我要那段視頻。”

廖江雨咂咂舌,無奈地說:“好吧,給我五分鐘。”

一個很有威望的律師是怎麽成為黑客的,這一點無人知曉,知道的也不會說。這是他們之間長年以來養成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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