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楚珩倏然沉下眸色, 掌下幾乎不用任何力量,太後娘娘便婉娈嘤咛一聲,人被摁在櫃門上, 他低下頭,薄唇銜過來, 泛着一絲淡淡酸味, 瞬間侵襲了她的感官。

太後娘娘身上穿着的那掐腰貢緞海棠色纏花勾金的小襖, 被男人的指節抓出了褶皺。她被親得暈暈乎乎, 兩只漂亮鳳眸冒着水光,粉靥嬌嫩,白皙柔軟, 宛如枝頭剛剛成熟引人采撷的蜜桃。

楚珩将人抵在櫃門上低頭又親了片刻,直至讓她說不出話來, 只知軟語哼哼求饒了。

細想來, 太後娘娘也不過是一只紙糊的老虎罷了,平日裏大大落落的, 又擅長勾人,可真當把人的脾氣耐性勾沒了,輪到大禍臨頭時,她讨饒得比誰都快。

“還是白天……”

太後娘娘水眸彌霧, 瞧着比誰都嬌弱,比誰都可憐。

手下輕輕地抓着他臂膀, 幽幽地向他告饒:“你,要節制。”

楚珩仿佛聽到了一則笑言,薄唇向上掠過一道弧線, 湊近太後娘娘的耳廓, 伴随着悅耳低沉的嗓, 一股酥酥麻麻的氣流往耳洞裏竄:“我還不夠節制麽?十八歲大選,就看上了你一個人,你自己好好數數,我有多‘節制’?”

哦。

又要說冷戰的事了是吧,他有一年不碰女人都可以忍得住,而且是在明知她就在後宮,只要他稍稍服個軟就能立馬得到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極致享受的情況下。

那要這麽說,楚珩在那方面,确實不太算是重欲。

她身子輕輕一縮,抖了下,被他在耳旁輕笑,溫熱的氣流一直缭繞在耳畔,徐徐如摻了梅子酒的微風,教人清醒又迷醉。

姜月見哪受得了這個,臉頰滾熱,嗚的一聲,略含嗔怪:“我的裙衫還要的,你別像上次一樣撕壞了……”

楚珩的這座府邸不算大,但勝在環境幽靜,少有人來,家仆也置得不多,姜月見甚于防川,既然太醫院要招一群老頭子,那麽來而不往非禮也,他這裏也只能有一些老頭老嬷嬷,年輕的一概不能有,滿足他基本的飲食起居就夠了。

面對太後娘娘拐彎抹角的邀請,楚珩似笑非笑,俊顏上挂着一團可疑的彤雲,卻握住她腰,俯身下去。

蜿蜒處,膚如錦緞,盛開了簇簇密集的繁花。

太後娘娘略略口幹,眼波之間的霧色更濃。

屋子裏是暖的,可背肌靠向冰涼的櫃門,卻仿佛貼了一塊無論如何也捂不熱的寒石,一半是水,一半是火,而她身處其間,讓他上下求索,求饒無門。

院外突然響起了兒子奶呼呼的聲音:“姑姑!”

姜月見心弦一震,急忙搭住楚珩的肩,急促地道:“別……宜笑來了!”

被打斷了的楚珩抑郁不樂,望着太後娘娘此刻宛如開金荼蘼般,透着一股極致的靡麗與嬌冶的臉蛋,喉結微微一滾,眸色更暗,屈膝桎梏住她去勢,将人牢牢掌握在自己身前方寸間的空隙。

“不礙事,”他向她解釋,但嗓音比方才更啞了許多,“兒子會攔住她。”

姜月見睖睜,感到極其荒謬。

兒子會攔住宜笑?

他不自己闖進來撞破他爹娘的好事便算謝天謝地了!

“楚,楚珩……”

太後娘娘試圖推拒。

然這種欲拒還迎、柔若無骨的推拒,實同邀請并無兩樣,哪個男人能看不懂這樣的明示?

裙袂被搴上來,被姜月見咬在嘴中,嗚嗚了兩聲,眼尾迅速彌漫開了紅暈和水光,沿着纖細濃密的漆黑色睫羽滾落,向白膩的臉頰兩邊,直至滲入芬芳的發絲裏。

“饒了我。”

他卻極有耐心,循循善誘。

“該叫什麽?”

“阿……阿珩……”

“很好,”楚珩抵在櫃門上的一條手臂,浮露出繃至極限的暴起的青筋,可他的臉色,卻同賞一朵花沒有分別,從容且悠閑,眼眸微眯,并逐漸控制了節奏,“連起來,一起說?”

“阿珩,嗚嗚嗚……”姜月見說不出完整的話,潋滟着風情的眸子沁出了更多的淚痕,最終,她的一切,都讓他一點點蠶食殆盡。

宜笑哪裏知曉自己會被皇帝侄兒給攔下來。

她是真的想見楚珩,本不打算和這個屁大點的孩子繼續周旋,正要邁步子往裏走,小皇帝又沖将上來,堅決制止了姑姑往裏闖的腳步,并大聲道:“姑姑你不能進去!”

爹爹娘親好不容易才能親熱,誰也不能打擾他們給自己生妹妹!

宜笑略略發怔:“這是怎麽了?”

青天白日的,一間間屋舍門窗緊閉,小皇帝一向乖巧,對自己有求必應,今日卻堵死在這門上,硬是不許往裏走,宜笑思轉片刻,含笑道:“英兒,姑姑和你說也是一樣的,你過來,我們到別處去說。”

看姑姑這架勢,是來找爹爹的,楚翊不知她有何要事,但她說要和自己商量,好在是不會打攪到爹爹娘親了,皇帝陛下順從把手給姑姑牽,在宜笑指引下,兩人一前一後相繼離去。

他們一走,院子裏果然空曠清寂了許多。

姜月見也松了口氣,她像一條下了油鍋被煎得兩面金黃的死魚,再沒了一絲的力氣,險些便要沿着櫃門滑落,但還沒有滑落,便被楚珩一臂強行撈起來,她大口呼吸着周遭為數不多的冰涼的空氣,好容易才緩過來。

又愛又恨,她張口便咬住了他的肩膀,齒尖的力道是驚人的,随便用點勁便咬出了一圈齒痕。

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松了櫻桃小口,心裏多少還有點兒發怵,她體力不濟,早已是強弩之末,反觀楚珩,仿佛只是吃了個餐前開胃的小菜,整個人氣宇不亂,容光煥發。

楚珩理了理她衣衫,不知為何,腦中突然許久之前一段封存的對話,略皺修眉。

“怎麽了?”

姜月見生怕他還有哪裏不滿意,她的腰都快累斷了!

楚珩垂下眸,半是疑惑地看向她亂糟糟的小臉,心裏的異樣之感卻揮之不去:“袅袅,你之前說,在我選中你之前,你早就選中我了,是什麽意思?”

姜月見一怔,怎料到他突然問的是這個。

心裏漏了一拍。

他輕輕地擡起一只手,搭在她的額頭上,仔細端凝半晌,有些好笑,又實在難以置信,“實不相瞞,有點荒唐,你這個樣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個樣?

姜月見一扭臉,正對上衣櫃上那面懸挂的菱花琉璃鏡,鏡中照見的是一張灰撲撲的臉蛋,她呆了一呆,伸手一刮,從衣櫃上剮蹭出一抹灰跡。

“……”

這不愧是一件廢舊老宅。

那些偷懶的老仆人,也不曉得把男主人的寝房打掃一下。

她方才臉朝內背向楚珩時,一定是那時,臉在櫃門上抹上了泥灰。

姜月見呆若木雞,望着鏡中髒兮兮的醜女人一動不能動,他卻在一旁,笑得如不能自已。

姜月見氣急敗壞,忙捂住他的嘴,厲口道:“不許笑了!我命令你不許笑!”

他止住了笑聲,一臉的認真,向她緩緩點頭。

本也不是覺得她醜,她在他這裏,從來都沒有醜過。只是,瞧見她方才那呆頭鵝似的模樣,楚珩實在難繃住。

太後娘娘惱羞成怒,軟硬兼施,逼迫他不許笑,旋即便四處找絹帕要擦臉,正要脫離他的臂圈,楚珩倏然将她攔下,太後娘娘越來越惱了,愠色上了眉梢,剛要呵斥他時,楚珩握住她的臉蛋,拇指沿着那一抹灰痕擦了過去。

她的動作立時停了。

楚珩擦得緩慢而用心,指腹都弄髒了,見還擦不幹淨,便幹脆用自己的袖口幫她擦臉,柔聲道:“我不是與你玩笑。我是真的覺得,袅袅方才的模樣有些眼熟。”

她的胸脯急促起伏,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尖上騰了起來,一句話缭繞在舌尖,幾乎便要出口。

楚珩悠悠笑道:“誰知道,或許是在前世裏見過?”

他實在嘴笨舌拙,不會說什麽花俏的情話,這句話也不過是有感而發,但他卻發現,掌心下的臉蛋,有更多的濕痕滲了出來,挂在她清妩媚的內勾外翹的鳳眸上,盈盈欲墜,楚珩卻為之心驚,“袅袅?”

姜月見仰頭,如春色明媚的面頰上,霓霞斜倚,柳眉如煙,那抹水痕,像是心頭委屈所致,不斷嗆出來,楚珩擦都擦不完。

他既無奈,還有些莫名鈍痛,“這是怎麽了?水閥開了?”

他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或許,還是因為适才不顧她的感覺,将她折騰狠了一些?他的行事手段一向有些酷烈,縱然是再愛的女人,某些時候,也有不禁想将她撕碎在懷糅為一體的渴望,他承認自己的确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

“好了,不哭,袅袅,以後你若不喜歡,你便掐我,我再不胡來——”

話未竟,衣袖被她往下輕扯。

楚珩微訝,見她垂下了臉蛋,從底下悶悶地傳來埋怨的咕哝。

“你終于想起來了。”

他本只是随口一提,被她這樣回應,楚珩也不禁驚訝:“難不成,真有如此玄妙之事?”

姜月見破涕為笑,誰跟他扯什麽前世今生的!

嗔怪地睨他一眼,便投身入懷,将剩下沒擦幹淨的臉上泥灰一股腦全揩在他襟口上,也不顧弄髒了新制的官袍,太後娘娘素指撫向他背,低喃:“楚珩,你真的很壞……”

他沒懂。

聽了這控訴,還有些委屈。

姜月見想到那個十四歲流亡在外的自己,亦是蜷縮在這麽一個懷抱之中。

馬背上的颠簸讓她害怕地不敢往下看,視線裏,只有一串銀線勾墜的團花暗紋,在馬上疾馳的時候,好幾次咯在她的臉上,生疼生疼。

他對她戲谑:“小奸細,你別摟那麽緊,男男也授受不親。”

姜月見在心裏暗罵,你才是個男人,你全家都有斷袖分桃之癖!好色之徒,占人家便宜還裝蒜!

此刻,她在楚珩的懷中閉了眸,他衣領間的味道,和那時已很不同。

姜月見一件一件地捋,直至,将那些他的可惡之處全想了起來,便一把将男人推開,在楚珩往後退兩步站定之際,茫然一眼望過來,姜月見在他眼前笑得漫不經心:

“故意驚馬吓唬人家,抓蛇吓唬人家,把人家偷藏的包袱都打劫了,還要搜身。楚珩,你這輩子心眼子怎會這麽壞!”

楚珩怔了怔。

她的眼波霧蒙蒙的,忽又起了一層輕紗,将裏邊的情緒一切都朦胧化了,嗓音啞得含了哭腔:“可我記得,你給我烤的田雞,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作者有話說:

楚狗:有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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