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妃有喜

屋裏衆人都不太舒服。

鐘嬷嬷氣道:“永嘉公主就是這般的,一點兒不把人放在眼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她來抱孩子。”

鐘嬷嬷是老資格了,對永嘉公主如何長大的,十分清楚。

永嘉公主的身份,注定她可以高高在上。

馮憐容深知這一點,她坐在床上,反而安撫鐘嬷嬷:“公主只是看我不順眼,既然是要抱去給太後娘娘他們看的,想必也沒什麽。”

鐘嬷嬷奇怪她怎麽那麽鎮定。

馮憐容心想,永嘉公主再不喜歡她,也不至于要害太子的孩子,她了解這姐弟兩個的感情,再說,她要攔也攔不住,到時候反而吓到孩兒也指不定。

不過永嘉公主那句話仍是萦繞心頭。

太子妃到底有沒有生過那份心呢?

假如她想要,她這孩子也留不住的。

還是太子阻止了這件事?

如果是,馮憐容真覺得自己要高興死了!

見她一臉歡喜的樣子,鐘嬷嬷恨不得伸手敲自己腦殼,這主子瞧着生完孩子有變傻的趨勢啊!

卻說永嘉公主抱着孩子一路就去壽康宮。

皇太後哎喲一聲:“你這急性子,我只是說說,你就立刻抱了來,有沒有吹到風啊,孩子還小呢。”

永嘉公主笑道:“辇車都圍了帷幔,哪裏有風,我給遮得嚴嚴實實的。”她把孩子給皇太後,皇後看,“瞧瞧,長得真好,人也乖,路上不吵不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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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看着,滿臉的慈愛。

“這頭發真黑,與佑樘小時候一樣。”皇後笑道,“說起來,馮貴人長得也好,這孩子定然是個俊哥兒。”

說到馮憐容,永嘉公主冷笑一聲:“皇祖母,您怎麽就把孩子給她養呢?就是放在自己身邊,都比給她養好罷,要不,就給阿嫣妹妹,母後,您說是不是?”

皇太後倒沒什麽。

皇後微微皺了皺眉:“婉婉,你這話可不妥。”

永嘉公主道:“哪裏不妥?她難道想學胡貴妃不成?”

皇後沉下臉:“跟此事無關!婉婉,這關乎母親與孩子,奪別人孩兒總不是一件好事兒,就算是貴人,她也是做娘的,若是有人搶走你孩子,你會樂意?”

永嘉公主不服氣:“她能跟我比?”

在永嘉公主心裏,妾室算不得什麽。

皇太後聽這母女一番話,知皇後心慈,當年她也是這樣說的,不肯撫養太子,如今她的态度仍是沒變。

永嘉公主撇撇嘴,抱着孩子搖一搖道:“女兒也是怕馮貴人母憑子貴罷了,母後就不擔心?”

皇後淡淡道:“有何擔心,你覺着佑樘跟你父皇像嗎?”

永嘉公主一怔。

皇太後擺擺手:“好了,為個馮貴人,你們吵什麽呢。”她提醒永嘉公主,“婉婉,這事兒你莫在佑樘面前提,現嫣兒還年輕,不怕以後沒孩子,真要輪到這事兒了,又再說。”

永嘉公主想了想,點點頭。

眼見要到午時了,孩子才送回來,是由太子親手抱着回的。

馮憐容歡喜道:“殿下,您怎麽來了?”又問,“衍衍沒事罷?”

太子把孩子給她,笑了笑道:“沒事兒,今兒天暖。”又對鐘嬷嬷道,“把奶娘叫來。”

馮憐容抱着孩子仔仔細細的瞧,雖說她覺得應該沒什麽,但在心底,到底還是擔心的。

瞧她這樣子,太子嘆了口氣。

永嘉公主就是心急,皇太後都說了的,他心想剛才馮憐容肯定受到過驚吓,也是委屈她了。

俞氏很快就到,抱着趙承衍去喂奶。

馮憐容聽說吃得很歡,才徹底放心。

太子坐過來,問道:“最近身體可好一些了,還疼不疼?”

馮憐容搖頭:“不疼了,已經慢慢好了。”一邊就挪過來,抱住太子的胳膊,輕聲說道,“殿下,謝謝您啊。”

太子知道她是說她家那件事兒呢,當下逗她道:“光是說說就行了?”

馮憐容把臉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妾身好了,會好好伺候殿下的。”

聽到伺候這詞,太子這心免不得有些熱,說起來,兩個人好久沒同房了,太子有時候也想,只是沒法子。

她實在是伺候不起來。

“盡說些沒用的,沒誠心。”太子嫌棄,拔出自己的胳膊,又不是現在能伺候,非說,這不是挑逗人嘛。

馮憐容急了,也不管有沒有宮人在旁邊,蹭得就爬起來抱住他脖子,往臉蛋上親去。

太子僵住。

鐘嬷嬷扭過頭,跟幾個宮人輕手輕腳的走了。

馮憐容這一主動很熱情,這回差點把太子的嘴給咬破。

太子立刻就反攻,雖然不能同房,可沒有說不能摸,這手就把她渾身上下到處摸了一遍,兩人氣喘籲籲才停下來。

見馮憐容手腳還纏在他身上不放,太子斥道:“別胡鬧了,我下午還要聽課呢。”

剛才是聽說永嘉公主來了,還抱了孩子給皇太後幾個看,他正好午時休息,就去一趟壽康宮。

至于親自送過來,也是不放心馮憐容,見她好好的,他自然就要走的。

馮憐容被他一罵,不敢造次,連忙撤下來。

太子欲火被她勾了出來,可這是大白天,就是平常也不合适,別說她這身體還不行呢,他不敢再跟馮憐容在一塊,站起來就走了。

馮憐容略失望,重新躺回床上。

可翻來翻去的也睡不着,好像身上還留着他手掌的餘溫。

時間啊,快點兒過去罷。

馮憐容突然覺得日子真的過得好慢呢。

太子走出來,籲出一口氣,真有些惱火。

他血氣方剛,這方面雖然克制,可一旦有想法了,沒滿足也會難受,他大踏步的往春晖閣去了。

路上竟遇到夏伯玉。

他驚訝道:“還以為你明兒才到呢。”

他派出去征讨真羅國的大軍打了勝仗,真羅國已臣服,盡數歸還哈沙土地,也願意每年進貢。

其實進貢,對他們小國的好處并不少,景國地大物博,得了貢品,照樣會還禮,那都是小國所欠缺的物資。

夏伯玉行禮後,笑道:“這兩日連夜趕路,故而提早到了。”

太子點點頭:“你先回去歇息歇息,回頭再同我詳禀。”

夏伯玉應聲走了。

趙承衍很快就滿月了,皇太後幾個都賞了東西下來,其中有兩件金鎖,個個都沉甸甸的,皇後倒是不與他們相同,送了兩雙虎頭鞋來。

馮憐容很高興,先就給趙承衍換了虎頭鞋穿。

不大不小正正好。

趙承衍好像也喜歡,竟然咧嘴一笑。

馮憐容看見,喜不自禁,又逗他,結果這孩子偏不笑了。

又過得十幾日,馮憐容這月子算是坐完了,不過衆人還是仔細照顧,生怕她哪裏沒養好,以後虧了身子。

馮憐容自個兒倒是粗起來,菜吃得多,動得也多,甚至也不管那麽多宮人,常親手帶孩子。

鐘嬷嬷勸道:“主子,您這是何必,主子只要服侍好殿下就行了,皇孫有得是人來帶呢,這樣主子也不辛苦。”

“殿下來了,我自然會伺候好,不來,我就帶孩子。”馮憐容是聽了她娘親的話。

唐容上回在信裏說了,要瘦下來就自個兒帶孩子,一來與孩子的感情好,二來,這也鍛煉到了,別太養尊處優,弄得太精細,身體反而會不好。又說宮裏有太醫,吃上面可以精細些,但要吃得飽,別為了瘦,不好好吃飯。

馮憐容就是這麽聽從的。

鐘嬷嬷也拿她沒法子。

這主子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兒不太聽話,她一旦決定好了,就難以改回來,便只叫她注意休息,帶歸帶,不能累到。

馮憐容這個還是聽的。

只是不到一陣子,她又得開始請安了。

請安這種事,馮憐容已經一年沒有做,一下子還真有些不适應,可是也不能不去,只要改掉晚起的習慣。

幸好離冬天還早呢,馮憐容只慶幸這個。

路上遇到孫秀,孫秀笑着道:“又要跟姐姐作伴了。”

孫秀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侍寝,太子口頭上是說記住了,結果還是我行我素,根本也沒有做到公平二字。

但太子妃也不能強迫他,總算還是會歇在她那兒的,至于孫秀,只能說命苦。

這宮裏,命苦的妃嫔也不差她一個。

二人前往東宮內殿。

太子妃還未出來,馮憐容四處瞅瞅,奇怪的問孫秀:“那兩位貴人呢?”

孫秀怔了怔,才想到馮憐容被保護的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是什麽都不知,只要太子的寵愛跟順利生好孩子就行了。

這種事情,她也确實沒必要了解。

“年後被送監了。”孫秀輕聲道,“一個偷了東西,一個把宮人打死了。”

是真是假,無人可知。

反正這兩個貴人都是胡貴妃送來想迷惑太子的,結果太子沒碰過,太子妃恨死胡貴妃,皇太後,跟皇後自然也不會管。

馮憐容想起那兩個貴人,心想都是美人兒,可惜投錯胎,被胡貴妃給害死了,那麽年輕真是可惜。

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微微一嘆。

太子妃出來,二人連忙行禮。

太子妃先是問趙承衍的事情,馮憐容都答好。

太子妃審視她一眼,說道:“那是殿下的長子,出點兒錯,為你是問。”

馮憐容能說什麽。

反正那也是她的孩子,她還能不好好養嗎。

可孩子是個人,人生點兒小毛小病太正常了,她小時候就是這樣,有一回聽說娘親深夜起來抱着她找大夫呢。

就是大一點兒,也總有大大小小的問題。

馮憐容不敢拍着胸脯說,孩子一定不生病。

孫秀同情的看馮憐容一眼。

就是那麽受寵的人,在太子妃跟前,也得意不起來。

所以說,除了寵不寵,又有多少區別,她雖然入不了太子的眼,可這些糟心事是沒有的。

回頭,她就安慰了馮憐容幾句。

馮憐容悶悶得回绛雲閣。

鐘嬷嬷道:“真要有什麽,也怪不到主子身上,殿下還能不清楚主子呢,哪個娘親會故意害自己孩子?”

馮憐容心想可不是,本來就是太子妃故意說的,叫她聽了不舒服,給她壓力罷了。

她哪兒不知道。

也算了,不能為這個,她就不高興。

馮憐容深呼吸一下,笑着去看趙承衍了。

這般過了半個月,這一日,馮憐容大早上起來,又要去內殿請安,誰知道知春過來道:“馮貴人,娘娘說了,以後都不用來請安了。”

鐘嬷嬷奇怪:“怎麽回事?”

知春笑眯眯道:“咱們娘娘有喜了啊,這是要養胎了。”

言下之意,你們都不要去打攪娘娘。

鐘嬷嬷連忙恭喜一聲。

馮憐容聽見,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她真心實意為太子妃歡喜啊!

這一年,她大概都不用煩什麽了。

因為按照上一世的情況,太子妃就是這樣的,什麽都不管,把這孩子看得跟什麽寶貝似的,生怕有一丁點兒的閃失,所以那一年,也是所有貴人過得最自由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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