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致遠也想問這個問題。
老天爺為什麽要對葉叔叔。
老天爺為什麽還要把他也卷進這個漩渦。
他的心情突然也低落了起來，之前被刻意壓下去的矛盾心理又浮到了心頭。
原本以為酒後與人發生關系已經是他嚴謹的人生中最荒謬的一筆，沒想到還有更狗血的在等着他。
跟死對頭酒後荒唐一夜，然後兩人就地結婚，怕是專攻娛樂圈花邊新聞的狗仔都不敢這麽編。
顧致遠拿出了手機，翻出了今早老爹給他發的一條微信。
那上面只有一句話：如果這次生病的是我，你會願意完成我的心願麽？
他按了按眉心，感覺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任何的假設都是無用的，事實到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會做何反應。
但他覺得如果這件事換個對象，葉寒也不會同意把自己的婚姻拿來兒戲。
……
紅毯開始了，顧致遠收起手機，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換上營業模式，開始與圈裏同行們打招呼。
“致遠。”
就在顧致遠結束了一次短暫的寒暄之後，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轉身之後，一團火紅伴随着沁人幽香向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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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露露。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大紅色抹胸拖地長裙，長發微卷，自然地披散在胸前，看上去妩媚極了。
顧致遠不動聲色，微微點頭致意。
趙露露提着裙子走了過來，笑得很溫柔，“致遠，最近忙嗎？”
顧致遠全然沒有跟她攀談的心情：“還好。”
“我還是抽空從劇組出來的，堵車好厲害，好懸遲到。”趙露露知道他一向是這麽個冰山風格，并沒有被他的冷淡打敗，“致遠，你下部戲什麽時候進組？”
“不好說。”
“新戲是什麽題材的，現代的還是古代的？”
“還不方便透露。”
“……”趙露露被噎住，但想到不止自己，顧致遠幾乎對待所有年輕女明星都這樣不冷不熱，于是安慰着自己保持笑容，“剛看了流程單，我就在你前面一個走紅毯。”
這個話題終于稍微引起了顧致遠的那麽點興趣。
他沒想到趙露露的公司竟然給她撕到了這個紅毯時間，要知道今天有許多小花都比她紅，比她咖位大。
不過他最終只是哦了一聲就沒再說任何話。
趙露露不甘心，大起膽子問了一句，“致遠，一會兒可以跟你一起走紅毯麽？”
“不行。”顧致遠指了指站在遠處打電話的經紀人老李，直截了當。
被拒絕完全在趙露露的預料之中，她并未表現出過分失望的表情，一如既往笑得很溫柔，說了句“好的”之後，又提着裙子翩然離開。
一直站在顧致遠身邊的小風看着趙露露離去的背影咋舌，“啧啧啧，我真是佩服她臉皮的厚度，想貼着你炒cp好幾次都失敗，怎麽還不放棄？”
顧致遠不覺得稀奇，“混這一行的，臉皮薄點都不行。”
“那還是寒姐好。”小風撇撇嘴，由衷道：“一般下了戲她恨不得離你八丈遠。”
顧致遠：……
這瞬間他有些懷疑自家表弟到底是在表揚葉寒還是在diss他。
小風摸着下巴，又說：“不過我總覺得，這個趙露露剛才突然上來找你說些有的沒的是準備搞點什麽事。”
“大不了就是安排人拍我們倆的同框。”顧致遠非常淡定，“這裏人這麽多，又是公衆場合，看圖說話的通告也沒什麽發揮餘地。”
“也是，就是經常來蹭熱度有些煩人。”小風點頭，“哥你平時已經很注意了，想貼着你炒的女明星沒有一個成功的。倒是跟你避嫌的寒姐卻偏偏成了你的熱門cp，也是神奇。”
顧致遠：……
“也許這就是cp的張力。”小風還在發表意見，“無論如何都配一臉的玄學。”
顧致遠冷冷瞟他一眼：“閉嘴。”
小風趕緊閉上嘴，還用手做了個把拉鏈拉上的動作。
……
顧致遠還是小瞧了趙露露。
今晚參加活動的明星走完紅毯之後一般都會接受主持人的采訪，每個人的時間基本都是框死了的。
但趙露露卻在接受采訪的這個環節超時了。
這就意味着她還沒退場，顧致遠就要上場。
顧致遠一過去，趙露露肯定有所動作，兩人會被衆多長|槍短炮拍到同框，到時候通稿漫天飛，說不定趙露露團隊還會買個熱搜。
想到這裏，顧致遠就煩躁了起來。
但是他也不能拖着不上場。
就在顧致遠往上走的時候，原本嗯嗯啊啊拖着時間的趙露露身體一滞，下一秒就回答好主持人的問題，飛快往後臺走去。
嗯，怎麽回事？
顧致遠走上紅毯之後瞥見趙露露跟着個禿頭男走了，只看見兩人匆匆而去的背影。
他心裏有了數，這是搞小動作被金主抓個了正着的節奏。
紅毯之後，顧致遠跟着工作人員進入了晚宴現場。
晚宴的形式就是藝人們一桌桌在臺下坐着，類似聯歡會現場。
工作人員把他領到算是比較中心的那一桌，替他拉開椅子，“顧先生，請。”
“謝謝。”
顧致遠坐下之後一擡眼就看見了自己對面坐着葉寒。
不過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入了座。
葉寒微微低着頭，盯着桌上的高腳水晶杯，但眼神明顯沒有對焦，看上去整個人有些恍惚。
她穿着剪裁貼身的黑色禮裙，發型和配飾都很簡單，但坐在那裏卻光芒萬丈，像一只美麗又茫然無措的黑天鵝。
此時主持人宣布晚宴開始的聲音響起，這才驚動了發呆的葉寒。
她擡起頭，目光與來不及收回視線的顧致遠正正撞上。
顧致遠有些尴尬，就好像做了什麽壞事被抓個正着一樣。
正不知該如何反應才顯得自然些，卻見葉寒主動對他點了點頭，随即低下頭開始玩手機。
這下子把顧致遠弄得有點懵。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才葉寒的表情裏明顯還帶上了一絲歉意。
平時的葉寒可不會這樣，眼睛長在頭頂，看見他恨不得當沒看見。
聯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顧致遠猜測葉寒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估計已經逼過婚了。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顧致遠解鎖屏幕，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放心。」
一如既往的葉寒風格。
又擡頭看了對面一眼，但葉寒早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正面帶微笑小聲而禮貌地跟身旁的前輩藝人聊天。
顧致遠在稍微放下心的同時，良心又不好過了那麽一點點。
在明事理的葉寒的襯托下，他現在真的很像個忘恩負義的渣男。
做人太難。
……
晚宴流程依次進行，一個表演節目之後便會頒發一個時尚獎項。
頒獎嘉賓則是演藝圈大佬或者是時尚界大佬。
受邀參加活動的藝人都不會空手而歸，說白了，這就是個“分豬肉”的娛樂圈團建，社交拓展人脈的意義大于領獎。
葉寒表面端莊穩重地為每一位獲獎者鼓掌，其實早就如坐針氈。
滿堂的熱鬧仿佛與她無關，她的心早已經被各種焦慮沾滿，感受不到一絲快樂。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熱切地希望這個晚宴快點結束。
“下面我們将頒發年度傑出青年男女演員獎。”主持人興奮的聲音響起，“頒獎嘉賓是一位神秘嘉賓。這位嘉賓年輕有為，在國際上已經連獲好幾個獎。”
這番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聽主持人這口氣，嘉賓來頭不小，不是年輕影帝就是年輕導演。
葉寒也好奇地看向臺上。
“下面掌聲有請我們的頒獎嘉賓。”主持人見氣氛已經調動起來了，提高了音調，“國際新銳導演－－鄒喻柏！”
葉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