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話的聲音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她這是在哪裏?她記得她留在了跳馬宮用晚膳,然後被迪諾勸了幾杯酒,再然後……再然後她開始覺得有些犯困,就睡了過去。
是因為喝醉了嗎?總覺得頭很疼,不過她的酒量應該沒有這麽小才對啊。身體裏還泛着一種麻痹的感覺,所以君臨并沒有起來,只是側躺着看着床上被褥的花紋。
一邊的對話不受君臨意識控制地鑽入她的耳朵。
“你就打算這麽留她一晚上?KUFUFUFUFUFU……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哦。”君臨一聽到這富有特色的笑聲,就知道說話的是骸。
“……”聽了骸的話,迪諾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你逼得她擡厲害所以她才不喜歡去鳳梨宮的,棉花糖宮恐怕也是一個道理。”
“所以你就懷柔?”
“随便你怎麽理解……如果現在要了她的話,她恐怕連我這裏也不會來了。”
“什麽都不做的話,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會變得很沒有意義。”骸似乎是壓低了些許的嗓音,這讓他的聲音更為低沉蠱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迪諾的聲音比骸更為平穩自信,“雖然那些手段我比不上白蘭,不過想要陛下的站在這邊……卻是輕而易舉的。”
“聽到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畢竟我們現在彭格列和加百涅羅家族可是輸不起的呀。”這麽說着骸似乎想起了什麽,“小麻雀最近怎麽樣了?當初進宮的時候他可是把家裏的好些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了。”
“總算是平靜下來了……這樣的吧?”迪諾的口氣有些無奈,“今天他和陛下見過面了,看上去,陛下似乎挺欣賞他的。”
“KUFUFUFU……陛下的口味真是越來越特殊了。”骸低聲笑了幾聲,“好了,我不久留了,陛下在你這裏過夜的事,我們的皇後娘娘估計不用到早上就能知道……真希望看到明天他的表情會有多精彩呢。”
“骸……你不應該這麽和白蘭嗆着的。”
“KUFUFUFU……我讨厭那家夥,要是讓我裝得和他兄弟情深我一定會晚上做噩夢的。”骸毫不在意地說道,“密魯菲奧雷再猖獗也不會現在挑釁彭格列的,所以我也不用讓他的日子太舒坦。”
迪諾和骸的對話,讓君臨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連迪諾的溫柔也是別有意圖的嗎?的确和其他地方比起來,她不受控制地往跳馬宮來的次數最多,這是因為迪諾的微笑一直非常溫柔,可以讓她從這四周的紅牆的壓迫中找到些許的放松。
但是他這樣的溫柔背後卻有這麽多的彎彎繞,她之前睡着或許是因為酒裏被加了些什麽東西吧?……君臨不由想,如果她不是女皇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再多看她一眼?如果女皇是其他人的話他們又會怎麽樣呢?
這麽想着,君臨就陷入了一種自我厭惡之中。這種感覺讓她想從這個宮中逃離,逃到越遠越好的地方去。
☆、54
君臨為了出宮做了好幾天的準備。
然後在某個沒有月光的晚上,她開始行動了。她的宮殿周圍守備并不嚴密,而今天守夜的小太監向來一副怏怏的樣子,到了晚上就靠在宮門口睡着了。
君臨蹑手蹑腳地推開宮門,然後偷偷地溜了出來,一路小跑着躲過守衛跑到宮牆之下——她現在慶幸自己有事沒事就喜歡在宮中閑逛,這讓她摸清了整個宮殿的構造,也讓她知道了從哪裏爬牆會比較方便。
宮牆很高,大約有三個君臨這樣的高度,不過對于曾經是孤兒的她來說,這種程度的高度并不算太困難。
君臨找了一塊平扁的石頭,解下腰帶綁在石頭上,然後向牆外扔出去,再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來,石頭就這樣卡在了宮牆的瓦沿下。
她試了試腰帶的強度,确認不會爬到一半掉下來之後就麻利地借此翻出了宮牆然後收回腰帶,石頭扔去了一邊。君臨擡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宮殿的方向,輕輕吐了一口氣,轉身快步遠離——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天亮。
如果是女皇失蹤的話,就算是時間之神他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搜查吧,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君臨還是把自己弄成了一個乞丐的樣子,然後偷偷混進昏暗小巷裏的乞丐群裏去。
沒有人關心她這個看上去很瘦弱并不起眼的新人。
第二天一早,出乎君臨意料的,宮中傳出了封鎖全城的消息。
封鎖的理由很簡單——有刺客刺殺女皇,現在為了防止刺客脫逃要進行全城地毯式的搜查——在聽到乞丐們竊竊私語地讨論這件事的時候,君臨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自己衣服的袖子。
宮中所有的衣服都是繡有專用的标記的,雖然她現在把這身衣服弄得很髒還有點破破爛爛的,但是對于眼尖的人來說或許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身上這身布料和其他粗布衣服的區別來;而因為宮中所有的首飾器皿上也有印有禦用的字樣,君臨沒有帶什麽可以變賣金錢的東西,這意味着她沒有機會換掉這身衣服。
正想着要怎麽辦的時候,君臨的肚子發出了咕嚕一聲——她餓了。
……果然現在這種情況是要去乞讨麽?君臨從地上站了起來從小巷的陰影處小心翼翼地走出,沿着街邊一邊觀察着街上的情況一邊尋找沒有被其他乞丐占領的地盤。
在經過第一個路口的時候,街上突然出現了騷動,君臨一回頭,看到一個男人騎在馬上帶着一隊士兵從街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迪諾!?他為什麽會出現宮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的君臨愣愣地看向了金發男子,而迪諾的眼神正好向君臨的方向掃視而來,越過人群,兩人的視線接觸了。
君臨一下子別開頭,躲開了迪諾的目光……而在這麽做了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果然官兵們一下子散開,推開人群:“前面那個乞丐丫頭,站住!”
君臨倒吸一口冷氣,轉頭就往一邊的小巷裏跑去。
還沒跑出兩步,她突然就被一個人一把抓住然後向後一扯——下一秒她摔入了一個懷抱之中,嘴巴被緊緊地捂住。
“嗚嗚!”君臨本能地就要掙紮,卻聽到身後的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噓——別出聲。”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這讓君臨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掙紮的動作轉而轉身看去。
面前的男子有一頭金色的長發,一雙眼睛中眼神波瀾不驚。
“霍金斯!”君臨小聲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被稱為霍金斯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跟我來。”
霍金斯帶着君臨穿過彎彎繞的小巷,将官兵們叫喊的聲音抛在了身後,在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之後,兩人在巷子深處的一處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進來吧。”霍金斯這麽說完,推開院落的門率先走了進去,君臨略一猶豫也跟了進去。
院落中有一個石桌,桌子上放了許多卡片,君臨走到桌邊低頭看着擺放極為奇怪的卡片,伸手拿起了一張:“霍金斯,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一直在各地游歷。”霍金斯在石桌邊坐了下來,抽回君臨手中的卡片,“要來占蔔一下嗎?”
君臨和霍金斯是在她還沒有進宮之前就認識的,那時候霍金斯在路邊擺了占蔔的鋪子,而君臨是他唯一的客人。
“……好。”君臨坐到了霍金斯的對面。
“要占蔔什麽?”
“……嗯……那就戀愛吧。”
“……”聽到君臨的回答,霍金斯有些驚訝地看向面前的少女,“不占蔔一下和現在有關的情況嗎?”
“這個嘛……因為戀愛是比較虛無缥缈的東西所以占蔔之後會有安心的感覺,而其他的東西過于真實了,無論是好或者不好的答案都會讓我覺得有些不可相信,所以,還是算了吧。”君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可以麻煩你嗎?”
“沒有問題……抽牌吧。”
君臨從被打亂的卡片中抽取了五張,一一擺放了出來。
“第一張:你丢失了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是你自己并沒有意識到,當你找回這個重要的東西的時候可能會找到自己的戀人;第二張:身邊看上去有很多對你抱有敵意的人,但是他們真實的心意非常難猜,這讓你覺得困擾;第三張:有一位故友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他可能會為你帶來好運;第四張:有一位非常愛慕你的人他正在暗處觀察着你,并因為你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而惱怒,可能會給你帶來傷害;第五張:對無故接近你并對你表現出好感的人保持戒心,因為他們另有目的。”
君臨聽了霍金斯的解釋之後,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于霍金斯的占蔔,君臨一直保持着一種娛樂的心态,他有的時候占蔔很準,有的時候則會占蔔出些完全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東西,而指向如此明确的占蔔——與她所處環境如此相符的占蔔——這是第一次。
“霍金斯……”
“嗯?”
“你願意聽聽這一個月裏在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嗎?”
“洗耳恭聽。”
☆、55
君臨在霍金斯的小院裏住了下來,因為這裏實在是一個躲開宮中那群人的好地方。
在大張旗鼓地搜索了三天也沒有找到君臨之後,宮中沉寂了下來,似乎“刺客事件”已經平息了一樣,只有出入城極為嚴格的檢查還能讓人體會到前兩天全程封鎖的緊張遺韻。
霍金斯白天的時候都會去街邊擺攤算命,雖然收入不多但是卻也足夠維持兩人生活,因為考慮到上街的危險性,君臨則留在小院裏發呆。霍金斯并不讓君臨接觸小院中的家務事,雖然君臨對于這些事挺擅長的。
日子就這麽波瀾不驚地一天天過去,在君臨覺得自己快要發黴的時候,霍金斯突然提早回到了小院。
“……霍金斯,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君臨好奇地看着臉色難得有些不太穩的男人。
“今天在街上聽到了不太好的消息,雖然有點早……不過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霍金斯擡了擡眼,說道,“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君臨直覺霍金斯的話中有些和平時不太一的地方,所以她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你也不想再次回宮吧?”略微有些焦慮的神色從霍金斯的臉上褪去,他恢複了原來波瀾不驚的樣子,“明天有一個離開這裏的好機會……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裏的話也沒有關系,這個小院你可以随意使用。”
微妙的不和諧感消失了,君臨想了想,然後點頭:“好,我和你一起走。”
對于她來說,想要快點遠離那個皇宮的想法過于強烈,以至于讓她忽略了霍金斯身上一閃而過的不妥之處。
到了第二天,君臨和霍金斯來到城門口,君臨才知道霍金斯口中的好機會指的是什麽——有流民來到了城下,而不知為何,城門并沒有落鎖阻止流民的進入,于是城門口一片混亂。
霍金斯和君臨就這麽混跡在混亂的人群中向城外挪去。
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君臨看到了自由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可是卻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君臨本能地就想回頭,她的手被霍金斯一把拉住,然後她聽到霍金斯清晰的聲音說道:“別回頭。”
君臨看向霍金斯,霍金斯也正在看她。
“別回頭,不管是誰追過來,如果認出你的就功虧一篑了。”霍金斯一字一句說。
……他說的沒錯,君臨忍住回頭的沖動,點了點頭,繼續跟着人群移動。
而就在君臨點頭的下一秒,霍金斯發出了一聲悶哼:“唔!”
“霍金斯!?”君臨轉頭看到身邊的男人背上多出了一根箭,這時候她管不上什麽不能回頭的勸告向身後看去——她的眼神落入了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中,而這雙眸子的主人正在搭箭準備再次射擊。
君臨想也沒想就轉身擋在了霍金斯的身前,白蘭的那一箭沒入了君臨的肩頭。
很疼,但還不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皮肉被撕開穿透的感覺非常奇怪,君臨能感覺到冰冷的箭矢溫度被自己的體溫給漸漸捂暖。
君臨看到白蘭揮了下手,跟在他身後的騎兵沖進人群,衆人慌亂地躲開,原本聚集着的人們非常輕易的就被沖散了。
白蘭騎着馬,慢慢地走到了君臨和霍金斯的面前。
“陛下,好久不見呀,您有沒有想臣妾呢?”低着頭,白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雖然這次君臨也是做了變裝的,可是很明顯,白蘭一眼就認出了她。
君臨想要開口回答,可是她發現自己的牙齒在微微打顫——這不是能完整說出什麽話的狀态,所以她只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
“陛下,能否請您讓一下呢?您身後的這位公子,臣妾找他有些事。”見到君臨欲言又止的樣子白蘭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入他平時一般帶着些許甜膩和親切。
君臨搖了搖頭——雖然她不知道白蘭找霍金斯什麽事,但是她覺得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她不想把霍金斯交出去。
“陛下不願意讓開嗎……這就傷腦筋了呢。”白蘭眯了眯眼,似乎很苦惱的想了一會,“說起來陛下還真是絕情呢,一句話都不留就離開了,讓臣妾好傷心……既然這樣,看來只能讓陛下稍微安分一些了。”
如此說完,白蘭狠狠拉了馬缰,馬發出一聲“嘶——”的鳴叫,只靠後蹄站了起來。
“……!”
“……你在做什麽!”
“呀啦,我和陛下事還輪不到你來說哦。”
君臨渾身都在發抖,站起的馬落下馬蹄時直接踏在了她的肩上,她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過于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大腦都麻痹了,以至于她連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覺得自己會就這麽暈過去。
可是意識中依然有一絲極為清晰的地方正在努力捕捉着身邊所發生的事情,她好像夾在了清醒和昏睡這兩個狀态的中間,這讓她感到一陣不适,一種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
很痛苦,痛苦到連呼吸都很幸苦。
“……她不是你們的女皇麽!”君臨聽到霍金斯的聲音這麽說。
“逃宮的女皇?”白蘭的回答明明極為客氣卻讓人聽出了些許的嘲諷,“……如果她能乖乖留在宮中,也不用受現在的苦了……不過接下來的事,霍金斯公子不用再操心了……這段時間陛下給你添麻煩了。”
霍金斯似乎還說了什麽,不過君臨聽不清了,她的耳邊全是“嗡嗡”的耳鳴聲。
然後她成功暈了過去。
君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己的宮殿中了,受傷的左肩感覺很沉卻并不會痛。
“陛下您醒了。”
君臨聽到有人叫她,于是動了動眼睛——坐在她床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将她帶回宮中的時間之神。
“陛下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皇後鳳妃他們都很擔心呢。”時間之神看到君臨看向自己便露出了笑容,“下次請不要再這樣不留任何消息就離開了,真是吓壞臣下了。”
君臨看了一會笑容可掬的時間之神,并沒有說話。
房間裏彌漫着一種奇怪的沉默。
見君臨不說話,時間之神也不着急說話,就這麽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君臨開口了:“霍金斯呢?”
“已經斬首示衆了呢。”時間之神笑容很溫和。
“……我昏睡了多久了?”
“四天了。”
“哦……”君臨輕輕應了一聲之後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追問其他的事情。
“唔,雖然這麽說有點多嘴了,不過陛下不要誤會了,之所以霍金斯會被斬首示衆是因為他是敵國的細作,還引起了流民的暴動想,和陛下的事并沒有什麽關系。時間之神的聲音中帶着某種讓人發寒的溫和。
“嗯,我知道,女皇只是一個符號而已,沒有我的話也有別人。”君臨的聲音不冷不熱,似乎還帶着些許的疲憊。
說到這裏的時候,小太監前來通報說皇後來了。
“陛下能理解真是再好不過了……那麽臣下不打擾陛下和皇後的會面,先行告退。”說完,時間之神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君臨目送時間之神離開,又用眼神迎接白蘭走到她的床邊。
“陛下有沒有覺得好一些了?”紫羅蘭色的眼睛中一片溫柔,好像君臨受傷完全不是出自他的手筆一樣。
“好多了,謝謝皇後的關心。”君臨勾了勾唇角,沒有之前遇見白蘭時會有的慌亂,有禮而溫和的聲音中充滿着疏離和厭倦。
白蘭在聽到君臨冷淡的回答之後有那麽一瞬間完美溫柔的表情出現了些許的裂痕,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事……那細微到幾不可查的裂縫很快就被男人的微笑掩蓋了過去:“這樣臣妾就放心多了呢。”
“……之前讓皇後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君臨垂下眼眸:如果她只是一個符號,那麽就讓她好好做這個符號吧,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和這些人叫板的能力……所以在她積蓄好力量之前,她會乖乖的按照他們所想的去做。
今日這些傷痛,他日必雙倍奉還。
☆、56
每年的獵人考試所遇到的測試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所有人都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非常期待的樣子。
只有君臨她現在一臉糾結。
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跑馬拉松!
現在她有點惆悵了,她的體育不算差,但是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讓她跑個一千米她還能堅持,跑一千五她大概也能撐住,但是跑馬拉松……還不是“重在參與”的馬拉松,基本要維持高速跑動狀态的馬拉松……這就讓她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不,其實從她開始這個坑爹的旅途的時候她的人生就已經沒有希望了。
卷發老K走在最前面,來參加獵人考試的衆人跟在他的身後,只見領頭的人越走越快,終于所有人都跑了起來。
要、要不要這樣啊,才開始就掉隊QAQ!君臨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一個又一個的人超過,然後就剩下她一個人被落在了隊伍的尾巴上……雖然知道自己會悲劇但是沒想到會這麽悲劇啊。
和她一起落在隊伍最後方的還有一個抱着電腦的胖子,如果君臨沒有記錯這位先生是獵人考試最早被淘汰的那位。
再往前看看,那些孕夫們——包括迪諾——都已經跑的沒影了。
等等啊!為什麽會這樣!懷孕的比她活蹦亂跳!君臨再次羨慕嫉妒恨了,明明大家一樣是人類,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在跑出了大約七百米之後,君臨從跑步狀态調整回了走路狀态——對不起,她實在跑不動了,就讓她被淘汰在這裏吧……就在這個時候,從前方有一個人逆着人群向她跑來。
“诶?索隆你怎麽在……”這裏?這句話還沒有問完,君臨就被綠色短發的男人一把攔腰抱……不,是一把像是扛米袋一樣把她扛在了肩頭。
“你跑的太慢了。”索隆這麽說完,就扛着君臨追上了人群。
QAQ很、很難過!索隆快放我下來!
雖然君臨看過很多人被當成麻袋被扛,曾經還覺得這種姿勢挺萌的,可是她這是第一次親自體驗——作為一個被扛的,一點都不萌啊!有種頭會撞到索隆背山的感覺,還有有點腦充血的感覺!
“綠藻頭你在幹什麽!!”又有一個逆着人流跑了過來,山治看到索隆極為“不紳士”的行為,立刻跳了起來。
“啊?我只是把掉隊的人撿回來而已啊!”索隆一邊回答一邊從山治身邊跑了過去。
“快把君臨小姐放下來!她臉色發青啊!”
山治你是好人嘤嘤嘤嘤!因為在索隆肩頭颠簸很厲害,君臨怕咬到舌頭所以不敢說話,只能在心裏給山治發好人卡。
索隆根本沒有理睬山治說的話,直接從他邊上跑了過去。
山治立刻轉身追上索隆的腳步,開始在他邊上不斷地抨擊索隆不溫柔的舉動。
君臨覺得索隆的頭上肯定被山治給煩出了青筋,因為在無視了黃毛卷眉毛幾分鐘後,索隆也喊回去了:“吵死了,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君臨小姐快要暈過去了!”山治指着像麻袋一樣的君臨。
君臨承認自己現在非常想吐,但是還不到要暈過去的地步——和在船上的那個時候比起來,在索隆肩膀上颠簸已經好的多了。
“暈過去難道不好嗎?”索隆似乎覺得很麻煩,“我們可以直接帶她去終點。”
“你就不懂得什麽叫溫柔嗎?”
“……那是什麽東西?”
嘤嘤嘤嘤,溫柔是好吃的東西可以吃的——!君臨默默內牛滿面,雖然她知道自己和他們比起來很廢柴,但是直接說出來讓她暈過去更好什麽的很傷自尊心的。
兩人一路吵一路跑,君臨就這麽颠啊颠啊颠的不知過了多久——其實山治你完全可以動手把我搶下來啊!可惜君臨心中的吶喊沒有人聽到——突然索隆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君臨的腦袋由于慣性作用“啪”一下子撞在了索隆的背上:“疼……!”感覺鼻子要被撞斷掉了。
不過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的味道,伴随着草木的香氣——似乎還帶着些許的腥味,君臨有些勉強地撐起身體,從親的視野裏傳達到她眼中的是一片彌漫着霧氣不知有多大的濕地。
居然這麽快就到了?在索隆的肩上光顧着難受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已經跑過樓梯了——失美樂濕地,這裏才是獵人考試真正開始的地方。
“呀啦,你們來了。”白蘭從人群的另一端走了過來,微笑着看了一眼在索隆背上的君臨,似乎覺得很有趣。
索隆和山治停下了争吵,看向白蘭。
原本因為跑步而散開的孕夫們漸漸聚集了起來,雖然神色看上去都很輕松,但是不難發現有幾位的眼神裏透露着些許的嚴肅。
索隆将君臨從肩上卸了下來。
QAQ能夠自己雙腳着地什麽的真的是太好了!君臨還沒有感動完,就聽到身邊的索隆問道:“怎麽了嗎?”
“看起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呢。”骸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而且……有些看起來非常讨厭的家夥們在。”
這麽說着的骸一雙異色的雙瞳向人群裏看去,君臨順着他的眼神見到了某個她現在非常非常非常不想看到的人——紅色的頭發似乎是用發膠豎起來的,臉上畫着撲克牌的圖案,灰藍色的眼睛大約是因為愉悅而有些眯着——正是獵人頭號大變态西索!
“呀啦,骸君也非常在意那個人嘛?”白蘭的微笑不變,掃了一眼西索之後就收回了眼神,“的确有股讓人相當不舒服的感覺呢。”
……哦這,他們是有變态感應系統的對嗎?所謂變态見變态,兩眼淚汪汪。蘿莉控對上正太控,看誰才是真變态?君臨不由地吐槽,至于看人家一眼就覺得人家不順眼嗎——雖然西索這個打扮讓一般人都看不太順眼。
在君臨的想法裏,如果能讓孩子他爸們一路順利地通過失美樂濕地就好了,至于那些獵人原住民,能離他們多遠就有多遠——這樣就安全了。
但是就目前來看……有點事與願違……
“哦?那個人很厲害嗎?”路飛聽到了白蘭和骸的話,立刻來了精神。
等等路飛你這是要幹什麽!?在君臨和其他孩子他爸們反應過來之前,路飛已經撸起了袖子向西索走去了。
“诶……路飛!”君臨趕忙想要叫住路飛,不過有些事發生的比路飛走到西索面前更快。
“那個考試官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只聽見人群後一聲大吼,所有人眼神都轉了過去——一個男人,手裏拎着一只死猴子看上去相當狼狽。
君臨掩面,她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劇情——西索很快就該開殺了。
☆、57
路人臉的男人手裏拎着猴子慷慨激昂的解說自己才是正經的考試官的話君臨一句都沒聽進去,她光顧着看西索了。
西索眯着眼睛在笑,看上去心情很好——或者說路人臉的男人的“演說”取悅到了他。
而在所有人都因為路人臉男人的話而感到困惑的時候,西索出手了——八張紙牌以極快的速度從他手中飛了出去——即使是君臨一直盯着西索也沒有看清他到底是怎麽出手的。
路人臉男人被紙牌擊中幾乎是立刻死亡,而另一邊領路的考試官則輕松地接下了紙牌。
在路人臉男人鮮血飛濺的那個時候,君臨一下子握緊了拳頭,過了一會才緩緩松開——這是穿越之後她第二次見到殺人的場景——她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這不過是二次元世界沒有關系的沒有關系的”才讓自己一下子緊張起來的神經慢慢放松。
“哎呀~如果是真的考試官的話一定是能接下我的紙牌的~”在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跳起來要質問西索為什麽這麽做的時候,西索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們看,那只猴子逃跑了。”
這是君臨第一次聽到西索說話,他的聲音非常有磁性,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似乎輕浮的口吻中還有些許油滑粘膩的質感,雖然語速不慢,但是卻有種語調被拉長了的感覺。
和白蘭帶着甜膩的語調或者和骸帶着絲綢質感的輕浮不同——西索的話語讓人更有背後發毛的感覺。
在确認完誰才是正式主考官之後,所有人又收回看向西索的眼神,準備跟着主考官繼續考試——而君臨沒有,她依舊看着西索,她看到他在所有人轉開頭之後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個動作極其性感,也讓人覺得極其……危險。
就好像一只獅子看到了什麽美味的獵物,随時準備開動狩獵的樣子。
想到西索之後擅自展開的“個人獵人資格認證”活動,君臨就覺得右眼皮有點不受控制地跳動,她轉頭決定提醒一下自己的孕夫們,千萬不要落在隊伍後半截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的孕夫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
骸那雙異色眸子若有所思,山治看上去很不滿,迪諾皺着眉頭似乎不太贊同……然後白蘭笑眯眯地湊上來:“原來臨醬喜歡那種類型的?”頓了頓,他擡眸掃了一眼迪諾,“我以為臨醬喜歡的是迪諾君那種的呢。”
等等,她不過是看了西索幾眼而已,要不要理解偏差到這麽遠的地方去啊!君臨的嘴角抽了一下。
也就是這個時候,路飛突然橫出一句:“哇,那個人果然好厲害!不過随便殺人不好……如果他不随便殺人的話我要把他請到我們船上來!”
……
……
頓時原本有些微妙的氣氛“BIU”一下就漏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了哭笑不得。
只有白蘭似乎很是贊同了點了下頭:“路飛君的主意很不錯。”
君臨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一把拖住路飛的紅色背心:“我們先把獵人考試考完了再考慮要不要把那個變态請到陽光萬裏號上的事吧。”——說真的,她現在希望自己能離着西索越遠越好。
于是一行人跟上大部隊,再次跑了起來——這次君臨沒有被索隆扛到肩頭當麻袋,而是山治體貼地背起了她。
QAQ哦,有體貼的紳士什麽的真的是太棒了!
君臨的這種感動維持沒有超過五分鐘——因為失美樂濕地彌漫起了霧氣,隊伍前後一點點互相拉開了距離,而她和孩子他爸們似乎極其不幸地,留在了隊伍的中後部……
君臨發誓,她聽到了身後發出的慘叫聲。
“QAQ山治我們快走吧,總覺得後面很危險!”君臨不由得開始緊張——有沒有搞錯啊,要是被西索逮到的話,那肯定是一場硬仗啊,雖然她的孕夫們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是他們的身體不好啊,随便拍拍肚子說不定都會有危險的啊!
快走快走快……诶?在君臨想着“快走”的時候,她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突然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因為不安她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
接下來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在君臨自己發現之前她已經從山治背上掙紮下來,轉身向濃霧中跑去了。雖然視野非常不好,她也根本不認識濕地裏的路,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腳似乎是有意識一樣的向霧的深處跑去。
……有什麽必須要趕過去的……
“诶?”君臨沖進一片空地的時候,腳自己停了下來。隔着稀薄的霧氣,她看到,空地四周躺了許多的屍體,她還站在這些屍體上的兩個人——一個是西索,他現在正饒有興致地玩着手中的牌,而西索的對面,站着的是穿着黑色校服手握浮萍拐的……
“雲雀QAQ——!!!!!!!!”君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種一佛升天而佛出世的感覺,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