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青木就這麽朝着時訴安走了過來,還在他對面坐下,捏了塊點心,桃花眼微眯。

“你好,我們之前......是不是沒見過?”

時訴安暗暗皺眉,愈發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請問你有什麽事兒?”

“啊,沒什麽事兒,就是我一直在外面留學,剛回京城,這幾天見了很多人,可惜沒見過你,我們交個朋友?”白青木笑着将點心吃了,用餐紙擦幹淨,向時訴安伸出手。

“我叫白青木,你叫?”

時訴安伸出手簡單地握了下,“時訴安。”

“訴安啊。”白青木痞氣地笑了下,眼底卻莫名流露出一絲溫柔。

“我可以這樣叫你麽?”

時訴安面上自然,心底卻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一瞬間差點沒繃住。

這個白青木怎麽這麽自來熟?!!

“不好吧。”時訴安掩着尴尬笑了笑,“咱們畢竟才第一次見面,這麽親昵的稱呼貌似不太合适。”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白青木壓下心底湧上的一絲失望,但依然笑着,“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咱們有緣,肯定能成為好朋友。”

“是麽,我很榮幸。”時訴安也笑,但心裏更冒嘀咕。

這個白青木真的太奇怪!

按照原文,在原身死後——也就是五年後,白青木才回國,然後對給乞丐送奶茶飲料、天真善良眼神如小鹿般的賈晚晚一見鐘情,從此情深根種,最後為了賈晚晚還和男主楚宣灼一起對付謝無偃,以至于謝無偃落了個那樣的慘烈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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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訴安心情突然不太好。

他不太想和這個白青木繼續聊,也沒興趣和他聊。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趟,失陪了。”

時訴安對白青木抱歉地笑了下,然後起身離開。

“你要出去?我也正想出去逛逛。”

人精一般的白青木卻仿佛沒看出任何不對勁,也跟着站起來,三步并兩步追上時訴安,“一起?”

時訴安無語了,但同時心底的警惕也上升到了頂點。

這個白青木百分之一萬有問題。

“不用了,謝謝,我想一個人逛逛。”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你不會以為我別有圖謀吧?”白青木桃花眼裏滿是真誠,襯着旁邊的淚痣,讓時訴安居然隐隐生起一絲負罪感。

白青木友好又熱情,但他對這個白青木一直都算不上熱絡,甚至是冷淡。

不過這個白青木想憑此讓他打消警惕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想多了。”時訴安微微一笑,“這只是因為我喜歡獨處而已。”

說完,時訴安友好地點點頭,不再管白青木想什麽,轉身走出了會客廳。

白青木站在原地,看着時訴安消失在門口,然後就是“咔”的一聲。

——門關上了。

白青木臉卻依然是朝向會客廳門口,望着那扇門,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漸漸布滿失望。

難道,

他到底是回來晚了麽。

時訴安下樓溜達了一會兒,就在樓下小花園的亭子裏坐下,拿出手機下載了兩個買房app,開始看房。

在他收藏了五六處讓他非常滿意的小居室後,那個花瓶終于被拍賣了出去,有人來通知他。

時訴安領了九百五十萬的拍賣款,辦好手續,就準備直接離開。

說實話,這成交價格比他預想的高不少,比原書賈家所拍得的善款甚至多了二百萬。

時訴安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大概是因為拍賣會開始前的那一場戲太過“精彩”,也因為他模糊透露出來的“救命之恩”還有很多點可挖。

想扳倒賈家的人不少,這些人要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或者想找他“合作”,很可能會通過這麽個小花瓶來充當媒介,而幾家都這麽想,價格自然就被哄擡得高了一點。

不過也不會高特別多。

畢竟二百萬對于這些人來說,着實算不上什麽。

時訴安猜的不錯,在他還沒離開舉辦拍賣會的謝宴華庭,這個花瓶的買家就聯系了他。

——而這個買家,恰恰就是之前幫忙鑒定過照片真假的周家二爺周博廣。

時訴安暫時不準備與其合作,本想八面玲珑地利用話術拖延或拒絕,可這個周博廣,卻提出了一個非常有誘惑力的條件。

周博廣表面上說為了感謝時訴安讓他買到了極其合心意的花瓶,準備請他參加宴會聊聊天,交流一下,為他擴展一些人脈,但其實根本目的是什麽,時訴安心知肚明。

他本不感興趣,可在聽到這個宴會是謝家人為謝家三爺所辦的生日宴會時,時訴安改變了主意。

說不定他又能見到那個叫謝無偃的少年呢?

而且參加了謝家這樣的宴會,他也更能清楚一點,謝無偃這孩子在謝家到底是什麽地位,大概是什麽情況,方便他多了解謝無偃,就有利于他與謝無偃“交朋友”,從而拿到更多的續命點,當然,他肯定也會多多幫助這孩子。

畢竟,一開始他也不是為了續命點才護着這棵可憐小白菜的。

“當然可以,其實我今天應該謝謝周叔,要不是周叔今天幫我,我可能就要遇到麻煩了。”

時訴安露出微笑,對着電話道。

“害,我看我不出面,你也一定能把事情完美解決。”聽到時訴安答應了,周博廣一手端起茶水,怡然自得地輕呷了一口,這根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時你聰明又有邏輯,周叔我能做到錦上添花就不錯了,謝家三爺的生日宴會後天就開始,你有合适的衣服麽,沒有的話,周叔帶你去做一套?”

“不用了,謝謝周叔。”時訴安當然拒絕,“我有合适的衣服,謝謝您的關心,不過真不用。”

“......”

最後又客套了幾句,時訴安才挂掉電話,眼底似笑非笑。

他哪能不知道周博廣帶他去謝家宴會,是為了借他這個力,來打擊一下賈家,到時候怕是有不少友好長輩來找他“聊天”。

不過他何嘗不是借其力,解決自己的問題。

......

去參加謝三爺生日宴的那天,時訴安翻出原身唯一一套西裝,往身上一套,随手抓了下發型,就出了宿舍門。

周博廣派來的司機開着車,準時等在京大門口。

“麻煩叔了。”時訴安打開車門坐上車,對司機大叔道謝。

“不麻煩不麻煩。”

司機笑着連忙擺手,然後一踩油門,汽車就開了出去。

時訴安出來的并不晚,但京城實在是堵,車走走停停地開了兩個小時,天都隐隐擦黑了,才到謝家老宅附近。

“哎喲,完了,這路又堵了。”

司機大叔比時訴安還要急得多,在路口排隊的時候,他調出導航查了又查,最後對時訴安說:“小夥子,要不我換條路送你?今天這條路實在太堵了,怕是半個多小時都到不了謝家,到時候就太晚了,不過換路的話,咱們到的就是謝家莊園的最後邊了。”

“最後邊?”

“對對,按方向算的話,就是那謝家莊園的最西邊!你拿着我家二爺給你的請帖,從那邊肯定也能進,就是距離宴會的地方肯定遠,謝家莊園很大,你從莊園最後邊趕到前邊,怕是要累一會兒。”

“那沒事。”時訴安并不介意,““叔你換路吧。”

“那好嘞,謝謝你啊小夥子。”

要是太晚才能到,那他肯定會被怪罪,司機松了口氣,忍不住和時訴安搭起話來。

“小夥子你第一次去吧,我給你說,謝家可真有錢,謝家莊園那叫一個大,有一次我去那裏面接我家二爺,都繞了好一會兒路呢,傭人們住的地方和謝家人住的地方完全不在一起,隔着老遠了。”

“是麽?”時訴安随口接了句。

“那可不是嘛,那些傭人們住在謝家莊園的最後面,就是一會兒咱們去的那邊,謝家人都住在東南邊。”

......

在司機的喋喋不休中,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時訴安給門口站崗的保安出示了請帖,就被放了進去。

可是走了一會兒,時訴安發現,這天黑的有點厲害,他貌似有點......

找不清路了?

時訴安決定找個傭人幫他指路或者帶路,他四處看了眼,在看見遠處有兩個穿着傭人服的人走進一個圓拱門時,連忙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可他剛走到圓拱門附近,就聽到一道尖利的小孩叫鬧聲。

“我要騎他,就要騎他!”

“小少爺,這沒法騎啊,你玩彈弓,用石頭彈他好不好?他是殘廢,廢物!沒法兒馱少爺您啊。”這顯然是個傭人在殷勤讨好。

“我不!”

“小少爺......”

“我就不!!!反正今天我就要騎他,我要騎斷腿馬,我就要騎斷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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