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賈國慶被拘留後, 賈家就徹底亂成了粥。

藍淑雅和賈晚晚覺得她們要崩潰了,根本撐不下去,卻不知道這根本只是開始。

賈氏集團被接連爆出惡劣事件,生産産品不合格, 偷稅漏稅,以及作假賬等問題。

其實這些“小事”早就被賈國慶壓下去過, 偷稅漏稅和作假賬更是很多公司的毛病, 只要別做得太過火或者被被查到,就不會有事。

可在這個時機突然全部曝光,就不存在沒事一說。

何況謝無偃就不可能讓賈家沒事!

賈家公司在短短幾天內, 不但信譽徹底崩塌, 還被稅務局徹查, 嚴懲,市值一跌再跌, 以往的合作方還紛紛要求解約, 資金鏈徹底斷裂......

破産——已經是賈家公司唯一的路。

謝無偃準備随手将其收購了, 以後那個公司賺的錢就是他哥哥的零花錢來源之一。

除了處理賈家的事,謝無偃也一直在關注謝家, 他相信那些證據遞上去後, 加上他的“監督”,謝家絕對不可能沒事。

不過上面的動作貌似不太快。

謝無偃覺得這樣可不太好。

......

謝無偃特別忙,以至于他根本就忘記了生日。

不過時訴安當然不會忘記啦。

謝無偃生日當天,正好是時訴安的答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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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上午答辯完、并與滕燕教授暢快交流了一番學術後,就去了烘焙超市, 買了一切做蛋糕用的原材料和用具。

之後他又去了趟商超,買了些菜肉。

以後他只會越來越忙,而且聽滕燕教授的意思,今年暑假也要他跟着去實驗室學習,所以他陪伴謝無偃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這次成人禮,他想給謝無偃這小子好好過。

親手做的總比買的更有心意,之前無偃沒有好好過過生日,也沒人關心他,他想讓這小子知道,以後會有人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至于他不經常做菜,更沒學過烘焙這一點......

時訴安忽視了。

他覺得,應該不會有做手術難吧。

謝無偃表面上就是一位普通的高三生,只不過他和別的高三生不一樣,他不需要上晚自習。

學校下午五點四十放學,謝無偃在六點十五分就到了家。

——沒錯,他和時訴安共同的家。

結果他正帶着和以往一樣迫不及待又歡喜的心情拿起鑰匙開門時,突然聽到門內發出一聲巨響。

“砰——!”

随即又傳來時訴安的叫喊。

“哥哥!!!”

謝無偃面色頓變,急忙開門沖了進去,“哥哥你怎麽了?你沒事兒吧?!!”

只見客廳裏半開放式廚房的前面,正跪坐着一臉狼狽驚恐的時訴安。

“無......無偃?”時訴安頂着沾着一點面粉的臉,僵硬地轉過頭,幹笑,“哈...哈哈,你回來啦。”

“哥哥,你這是怎麽了?”謝無偃連忙推着輪椅過去,可是扶時訴安的時候很不方便。

謝無偃暗暗懊惱,心想他應該快點“做個手術”讓腿恢複正常了。

“我沒事,我就是......”時訴安看着一片狼藉的廚房,哽住了。

他怎麽能想到做戚風蛋糕那麽難,那麽難,那麽難啊!!!

而且烤箱怎麽會炸呢?

頂多烤糊呗,它怎麽會炸呢?!!!

他都烤廢好幾鍋蛋糕糊糊了,這一次是第四次,本來覺得能成,沒想到居然炸了!

那一瞬間吓得他魂都飛了。

他怎麽好意思對他家臭小子說這是他想烤蛋糕結果毀掉了廚房啊!

不過謝無偃掃了一眼廚房櫃臺上下的東西,還有地上的垃圾簍,哪還有什麽不明白,一瞬間他有點想笑,但忍住了,說:“哥哥你想做蛋糕?”

時訴安很不想承認,但都被現場“抓獲”了,只好裝作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嗯,不行嗎?”

“行啊,當然行,不過下次哥哥可以等我一起做,我們一起的話,成功率應該會更高。”

時訴安無語了,要是喊謝無偃一起做,那還算什麽驚喜啊。

“對了,哥哥怎麽突然想起來做蛋糕?”

謝無偃看着時訴安,伸手去拂時訴安臉頰上沾着的一點面粉。

時訴安很尴尬:“......”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沒想到時訴安不說話,謝無偃暗暗皺眉,更想知道,他故意帶着一點醋意道:“哥哥是想烤蛋糕給哪個朋友吃嗎?是給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

“什麽男同學女同學,你這小子......”聽出謝無偃聲音酸溜溜的,時訴安無語了,“你是把自己生日完全忘了嗎?”

“?!!”謝無偃頓時一愣。

然後他眼睛仿佛瞬間炸開了煙火,壓抑着心底瘋狂澎湃着的情緒,說:“哥哥是為了我才做蛋糕的?”

時訴安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廚房和幾個黑餅似的蛋糕胚,張不開嘴。

如果這些叫蛋糕的話。

“我......咳,無偃,咱們今天出去吃吧,怎麽樣?”

時訴安果斷開啓了轉移話題大法!

謝無偃卻搖頭,然後飛快轉動輪椅來到廚房櫃臺邊,拿起上面一個中央塌陷的黑餅,咬了一口。

“哥哥,真好吃!”

“啊,別吃那個!”時訴安連忙跑過去,然後羞恥不已地把那個黑餅從謝無偃手裏奪了下來,“這......這都糊了,而且沒蓬起來,別吃了。”

“好吃,裏面很甜很香。”謝無偃卻是握住了時訴安的手腕,微微仰起臉,滿眼浸透溫柔笑意,“哥哥,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生日蛋糕,真的。”

“別安慰我了,哥哥不傻。”

看到謝無偃這麽高興,時訴安既欣慰又內疚,他對于烘焙這一門手藝也太沒天賦了,怎麽就烤出個這樣的蛋糕坯呢?!

“真的很好吃,哥哥你別不信啊。”

謝無偃說着,然後突然低頭,咬了時訴安手裏的“黑餅”一口,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意外,正巧含住了時訴安左手食指的指尖。

“!!!”

手指被一條柔軟的舌掃過,時訴安登時一僵,然後臉瞬間爆熱,耳朵染上一層粉紅。

時訴安飛速後退一步,張嘴卻說不出話。

“哥哥?”謝無偃擡起頭,仿若很不好意思似的撓了下頭發,“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時訴安也笑了兩聲,“哥哥知道。”

對啊,這不過是個意外,值當他剛剛這麽大反應嗎?

他怎麽回事。

時訴安根本不明白他在剛剛那一瞬間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有些奇怪,卻又搞不清楚。

謝無偃卻暗暗露出笑意,然後不動聲色地把輪椅往前推了推,“哥哥,這個蛋糕胚真的挺好吃的,別扔,我想吃。”

“你想吃蛋糕的話,哥哥重新做吧,這個......這個哪能入口。”

時訴安一聽謝無偃想吃這個蛋糕,就沒空細想剛剛他自己那有些奇怪的反應了,只是估量了一下還剩下的材料,說:“應該還夠做一次蛋糕胚的。”

“那我們一起做吧。”謝無偃笑着看着時訴安:“哥哥,我們一起做的話,一定能成功。”

“......也好。”

時訴安糾結了一下,答應了。

連個蛋糕胚都做不好,他真是個失敗的哥哥。

有了謝無偃的加入,做蛋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而且烤箱雖然炸了一次,但還能用,真是應該改名為烤堅強。

不知道是謝無偃有天賦,還是兩人搭配着幹活出奇效,總之,這一次蛋糕胚烤得很成功!

時訴安忍不住眼睫彎彎,望着蛋糕的眼底彷如灑了繁星。

謝無偃就這麽看着時訴安,溫柔至極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時訴安的倒影,唇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滿心溫暖甜蜜,鼓脹得微微發疼。

這真的是他過的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我們接下來要打發奶油。”

時訴安小心翼翼地把蛋糕胚挪到一邊,然後拆了一盒藍風車倒進不鏽鋼小盆,準備打發它。

謝無偃給予時訴安肯定的眼神。

時訴安一笑,然後啓動了電動打蛋器。

......

淡奶油打發成功後,連謝無偃都松了一口氣,因為他不怕打發不成功,他只怕時訴安會不開心。

抹蛋糕胚這項工作交給了謝無偃,時訴安繼續打發奶油,不過這次是加了食用色素的,時訴安想擠出幾朵花。

他之前在蛋糕房見到很多漂亮的模型,在網上一查,說是現在流行韓式裱花,淡色的碎花配上素淨的底色,特別好看,簡潔雅致。

所以他就想擠出一些淡黃色的小碎花,配一點綠色的小葉子就行。

時訴安很快就弄好了淡黃色以及嫩綠色的奶油。

同時謝無偃也抹好了蛋糕胚。

成功打發奶油重新給了時訴安信心,時訴安對于裱花也躍躍欲試,把奶油裝進裱花袋後就立刻道:“我來。”

謝無偃自然是支持鼓勵,暗暗寵溺地看着準備大顯身手的時訴安。

還說:“哥哥加油。”

時訴安內心充滿“雄心壯志”,氣勢也很足,拿着裱花袋猶如拿着手術刀,俯身,垂眸,眼神犀利。

然而......

光滑如鏡的奶白色蛋糕上很快出現了一朵,不,一坨淡黃色不明形狀物。

時訴安表情逐漸僵硬:“......”

謝無偃看到這一幕,眼底的笑意簡直要壓抑不住,他多想把自家窘迫的哥哥立刻拉進懷裏細細親吻,好好安慰。

可惜他現在還不能。

謝無偃遺憾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忍住笑意上前:“哥哥,我覺得挺好看的。”

時訴安更囧了,把裝滿淡黃色奶油的裱花袋往謝無偃手裏一塞,“無偃你試試”

“好啊,我試試。”

謝無偃拿着裱花袋,微微俯身,看着淡黃色的奶油從裱花嘴裏緩緩擠出,很快一朵花瓣成型。

但想到他家哥哥,謝無偃故意在花瓣收尾的時候,将花瓣扯出了歪扭的弧度,并且其他四朵花瓣也如此。

最終就出來了一坨與時訴安作品醜得不一樣,但同樣都很醜的不明形狀物!

時訴安一瞬間想笑,但他忍住了,他不能笑話自家弟弟,何況他倆半斤八兩。

但是他心情一下子好到不行。

“挺好的,咳...無偃你這朵花比我擠的更像花。”

“我覺得還是哥哥擠的更好看。”謝無偃沮喪地說:“我擠的太醜了。”

“不醜啊,很不錯了。”

“哥哥,要不我們......”謝無偃挨到時訴安身邊,胳膊觸碰着時訴安的腰間,他所渴望的那絲絲縷縷的體溫從薄薄的布料上傳遞過來,讓他心尖軟麻,越發舍不得離開。

“要不我們一起擠吧,一人擠一半。”

“也行啊。”時訴安完全沒覺察出什麽不對,一心想着,今天謝無偃不論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時訴安也俯下身,“我擠右邊。”

“好。”謝無偃微微掩下眸底的眼神,感受着從時訴安身上傳來的體溫和淡淡的茉莉花洗發水香氣,那清香與廚房裏溫熱蒸騰的濃郁奶香混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都仿佛泡在一種說不清的軟綿裏。

他忍不住偷看時訴安,又不敢多看。

他們挨得那麽近,近得他能看到時訴安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閃着滑膩的細澤,近得他能看清時訴安濃密長睫的微微顫動,近得他能感受到時訴安那邊傳來的體溫,近得他能聽到時訴安清淺的呼吸,甚至這距離近得讓他有一種錯覺,一種兩人格外親密無間的錯覺。

謝無偃感覺自己仿佛整個人都泡在時訴安的氣息裏,被時訴安的存在感包圍,他心尖不自主地升起絲絲縷縷的輕麻,并且那輕麻帶着暖洋洋的甜意不自主地爬出了心髒,蔓延向後脖頸,甚至是頭皮。。

謝無偃機械地進行着動作,他感受着這股他根本舍不得破壞的氛圍,整個人像是踩在雲端上。

他都不想做動作破壞身體裏這種感覺。

這種仿佛徹底被時訴安的存在感浸染、仿佛時訴安只屬于他一人的......幸福得難以言喻的感覺。

不過,再大的蛋糕,終有裱完的一天,何況時訴安買的是個六寸模具。

“好了。”

時訴安看着蛋糕上布滿的醜花,又想笑又有成就感。

“哥哥,我們現在點蠟燭吧。”謝無偃非常不舍地從剛剛那種自身氛圍中掙紮出來,看着時訴安。

“現在?”

時訴安看了眼自己買的牛排和排骨,他本來想做飯,再把蛋糕放在中間,一起吃的。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聽今天的壽星的,“也行,哥哥去拿生日蠟燭,都聽無偃你的。”

時訴安拿的不是數字蠟燭,而是細細的彩色小蠟燭,他拿出十八根,然後插滿了蛋糕,拿出打火機一根根點亮。

然後他就把客廳的電燈關了。

“無偃,祝你生日快樂。”時訴安看着蛋糕對面的謝無偃,微笑着說:“哥哥給你唱歌,你閉上眼睛,快許願,一定要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無偃生日快樂~祝無偃生日快樂......”

時訴安的聲音清澈又溫柔,在這昏暗中,清晰得讓人心悸。

謝無偃看着在黑暗裏跳躍着的蠟燭燭光,看着燭光對面含笑唱歌的人,心跳如擂鼓,胸腔內卻又平靜得要命,仿佛盛滿溫水,便難以聒噪,只能蕩起無數漣漪。

他閉上眼,只許了一個願望。

——願他能永遠護住他的時訴安,讓他哥哥一生免憂,免苦,随心所欲,平安順遂,永不留缺憾。

因為他一定會永遠和時訴安在一起。

這個不需要許願。

作者有話要說:  時酸酸(随意地道):無偃,萬事不要太篤定啊,哥哥有很可能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啊。(畢竟要娶媳婦呢)

謝無偃(突然俯身,拿出一副腳鐐扣在了時酸酸白皙的腳脖上,溫柔含笑着将人拉進懷裏親吻):哥哥,你剛剛說什麽?

時酸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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