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這麽胡說八道很有意思?”
時訴安來了氣, 眯眼看向白青木,也不再給他留面子。
“說實在的,你這種行為和你白家少爺的身份不太相符,很卑鄙。”
“我卑鄙?”
白青木一滞, 心底的怒火和酸意更旺,但反而笑了, “那謝無偃豈不是更卑鄙, 他喜歡你,卻不敢光明正大地追你,還裝模作樣裝乖賣巧哄騙你!他才是最卑鄙的貨色!”
說完, 白青木為阻止時訴安開口, 又緊接着道:“我知道, 你覺得我造謠是不是?!但事實會證明我沒有。其實你只要打電話給謝無偃,問問他, 不就能一清二楚了?可是你不敢打, 因為你也發覺了那個小牲口心思不純吧, 可是你偏偏就對他寬容,卻對我苛刻!訴安, 到底是誰卑鄙, 還是誰心早就偏了?!!”
“白青木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時訴安簡直要氣笑了,他實在不懂白青木為什麽對他這麽執着,他和白青木才見過幾次面,白青木卻做出一副他們之間經歷過數年似的,簡直搞笑。
還有, 不說他本就對白青木這些行為感到很困擾反感,就只說白青木和謝無偃兩人在他心裏的地位,本來就是謝無偃更讓他在意,他和謝無偃那小子之間的交情、經歷過的種種事情......本就和白青木有天壤之別,白青木這麽一個堪比陌生人的人有什麽資格說他偏心???
簡直好笑!
再說了,這個白青木做出一副多麽喜歡他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白青木對他多好,而他辜負了白青木似的,可實際上呢,白青木做過什麽?
除了讓他困擾,白青木根本沒做過什麽真的對他好的事情。
反而是無偃那個臭小子,從不能暴露起,就在默默幫他。
時訴安看着白青木,心底有些諷刺。
在他看來,這個白青木根本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因為什麽目的,或者說心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執念,必須要把他弄到身邊。
而“喜歡”,就是最好的理由。
Advertisement
他不能理解這種神經質的執念,更不喜歡白青木這種用虛僞的“喜歡”所包裝出的執念!
白青木這種仿佛被他辜負的樣子,讓他厭惡。
時訴安眼底隐隐轉變着情緒,白青木看出了對面人眼神裏閃過的一絲厭惡,一時間有些愣怔,極度的不甘和酸楚突然抓住了他的心髒,眼底發紅。
時訴安厭惡他?時訴安居然厭惡他?!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時訴安憑什麽厭惡他?!!
上輩子那些事他一件都沒做,沒有因為賈晚晚就陷害時訴安,也沒有因為賈晚晚給時訴安找茬,沒有和楚宣灼一起合作想将謝無偃置于死地,更沒有差點害死時訴安......
他自重生的起,就一直想對時訴安好,再也不想沾上什麽不該沾的東西,可為什麽,時訴安居然會厭惡他!
這簡直還不如上輩子。
就算上輩子他做錯了那麽多事情,甚至差點害死時訴安,時訴安最後不還是在生死關頭救了他,自己卻差點死了,以至于謝無偃那個牲口那樣發瘋!
可為什麽這輩子反而......
這不一樣,這不對。
到底哪裏出了錯。
難道......
白青木眼神突然微變,如刀一般盯着時訴安。
難道因為他心心念念的時訴安其實有一副“賤”骨頭?
不,他完全不想這麽說時訴安,但時訴安莫非真的是因為還沒有經歷過上輩子那些傷害和囚.禁,所以才那麽不一樣。
對了,也許就是這樣!
而且時訴安很可能就是因為斯德哥爾摩,所以對謝無偃那麽念念不忘用情至深,那如果......
換個人呢?
白青木的眼神讓時訴安非常不适,他忍不住打電話催促快車司機。
但他剛挂電話,就又聽到白青木的聲音在他耳邊道:“訴安,你其實還是不敢吧,你不敢給謝無偃打電話,是不是?”
時訴安覺得他要被白青木纏死了,忍耐性也到了極點,額頭青筋直跳。
可他剛想說什麽,白青木卻突然調笑着看了他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了。
時訴安壓住自己爆粗口的欲望。
他搞不懂白青木這到底是想搞什麽名堂,但白青木離開了他巴不得,在叫的車終于來到後,他立刻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氣死他了。
艹。
時訴安只請了半天假,所以直接回了學校,并随便在超市買了點關東煮,填飽肚子。
下午,時訴安做了四個多小時的實驗,等打掃好實驗室并走出門,天都微微擦黑了。
他取出櫃子裏的手機,發現手機屏幕上竟然已經擠了十幾個未接電話。
時訴安:“......”
他回撥了電話,對面立刻傳來謝無偃的聲音:“哥哥!”
“你怎麽打了這麽多電話。”時訴安無奈地道。
“哥哥,我從六點才開始打的,這都七點多了,你一直沒回,我擔心你。”
謝無偃有點後悔,早知道他應該把“戲”放在國內演,以至于現在他想見他哥哥一面都不容易。
“我沒事,只是今天很忙,下午做的實驗多,加上收拾實驗室需要半個多小時,所以出來的比較晚。”被自家弟弟這麽關心着,時訴安心裏還是很熨帖的,聲音都忍不住帶着笑意。
“無偃你想太多了,我能有什麽事兒?”
怎麽不會有事。
謝無偃想到田五今天遞交上來的有關時訴安的資料,眸底就隐隐黑沉。
他果然還是太留手了,以至于那個白青木還有空蹦跶!
只可惜田五離得太遠,沒聽到兩人在說什麽。
但謝無偃一點都沒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緒,他聲音溫柔,帶着幾絲興奮:“哥哥,我明天就能做手術了,你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回去。”
“我當然相信,你今天見了那位醫生了吧,你們有沒有好好聊聊?”
時訴安有些緊張。
“我們聊了,也重新拍了片子,和之前寄給他的片子幾乎一樣,所以手術方案不需要改,史密斯醫生說我這個手術算高難度裏的最低層,成功率比較高,之前說有兩成,今天見了我,說有三成,哥哥你別擔心。”
說着,謝無偃突然一頓,有些急切地道:“對了,京城現在應該快八點了吧,哥哥你才閑下來,肯定還沒吃晚飯,你快點去吃飯,以後就算實驗多,哥哥你也不要耽誤吃飯,這樣對你的腸胃不好!”
“我知道了,你啊,就別操心哥哥的事兒了。”
時訴安笑得溫柔。
......
因為謝無偃記挂着時訴安還沒吃飯,所以并未和時訴安多聊,兩人又聊了一兩分鐘,便挂了電話。
時訴安腦海裏還回蕩着謝無偃對他的囑咐和督促,把手機塞進包裏紅,眉眼間還忍不住笑意。
哎,這臭小子。
因為謝無偃的“諄諄教誨”,時訴安決定晚飯要好好吃,他在京大隔壁街的一架口碑不錯的小菜館點了三菜一湯一甜品,外加一碗米飯,準備好好吃一頓。
等吃完飯,時間已經九點半,飽得打嗝兒的時訴安決定坐七站地鐵,剩下兩站直接走回家,就當消化食兒,反正這兩站加起來也就一千多米。
出了地鐵口,正巧十點整,周圍有些靜悄悄,時訴安沿着大馬路,一步一步地踩着燈光,周圍人群和樓房逐漸稀疏,樹木和草反而茂盛。
夜幕仿若一塊藍黑色的平鏡,沒有絲毫星光,但時訴安卻莫名心情很好。
只是他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想到中午遇到白青木時所聽到的那一番話。
他暗暗皺眉。
要說謝無偃喜歡他,他是真心不信的,一來謝無偃很乖巧,對他就像是對待親哥一樣,二來,謝無偃才剛十八歲,還小呢,怕是連男生女生之間的感情都不懂,還男男之間......
真是可笑。
時訴安沒意識到他心底隐隐浮出的一絲懷疑,把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都扔了出去。
回到家,時訴安快速洗漱,然後便換了睡衣,爬上床,開始看文獻。
只是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向卧室門口的對面。
——那裏是客卧,謝無偃住的地方。
沒想到,平時不覺得怎麽樣,這小子一離開,他還挺想的,這房子也變得過于安靜了些。
總覺得有點不太自在。
時訴安收回眼神,強行讓注意力專注,又看了十幾頁文獻,見時針走向十二點,便将平板放到床頭櫃上,關了燈。
哎......
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時訴安又嘆了口氣。
不知道無偃在那邊怎麽樣了。
......
因為心裏有所惦記,所以直到一點多,時訴安才睡着。
然而在他呼吸平緩陷入深度睡眠後,他卧室對面的客卧門,突然被一只手輕輕推開。
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走出,然後又推開了時訴安的卧室門。
他站在時訴安床邊,看了時訴安三四秒,然後壓了壓自己帶着的口罩。
時訴安感覺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
等迷迷糊糊地醒來後,他感覺頭有些漲疼,而且莫名有一種遲到了的危機感和恐慌感。
他幾乎是從床上一彈而起,還沒完全睜開眼,就要沖出房門去洗漱,結果卻在下床的時候突然被腳上傳來的一股力道,猛地一拽!
時訴安根本毫無預防,一下子身體朝前腳朝後地摔倒,他下意識護住頭,胳膊卻狠狠裝上了不知哪來的椅子,椅子背邊緣有塊鐵撅了起來,正好把他的胳膊劃了個結結實實。
“砰——!”
時訴安摔在地上,頭疼腳疼胳膊也疼,他一摸手臂,手心全是鮮血。
屋裏的動靜很快就引來外面人的注意,十幾秒後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時訴安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白青木,臉色驟變。
在發現環境不對後,他想到他可能又遭遇不測了,可沒想到,始作俑者會是白青木!
白青木在看到時訴安胳膊上的鮮血和傷口時,有些心疼不忍,但不知又想到了什麽,突然冷下臉色,向後招了招手。
兩個拿着棍棒的男人走了進來,盯着時訴安的手腕和腳腕。
時訴安心髒跳如擂鼓,恐慌突然攝住了他的大腦,他看着白青木,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只想讓你喜歡上我。”
白青木蹲下來看着時訴安,溫雅的氣質一如往常,“你就是這麽愛上謝無偃的,不是嗎?我本來不想打斷你腿腳的,因為我不想變得那麽禽獸,但是這是訴安你喜歡的。”
“你在說什麽東西,白青木你腦子有問題?!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