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二天早上, 謝無偃依然幸福得飄然。
他賴在時訴安身邊,仿若一頭沒骨頭的大狼狗,整個人都黏在了時訴安背上,緊緊地抱着時訴安的腰, 纏綿地親吻着時訴安的耳尖和發絲。
“哥哥,哥哥......”
“好了, 別喊了。”時訴安耳朵燒得不行, 整個臉都繃着,腳趾在暗暗用力踩地。
昨天他實在太出格了,簡直想想就羞恥得要爆掉。
他昨天一定被下了咒了, 肯定!
“我去學校了, 無偃你要記得請假, 好好在家待幾天,知道嗎?”時訴安嚴肅地囑咐謝無偃, 眼神望着他的臉, 卻沒意識到自己的臉在慢慢變紅。
他一直不覺得他是顏控, 他愛上這小混蛋也完全和臉無關,可...可現在這臭小子臉上真的幹幹淨淨一點胎記也沒了, 他和他對視時, 卻有些......
咳咳,不好意思。
這應該是因為如今的臭小子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形象和以前比稍微有些陌生,所以他才會在做這些親密動作時感到羞窘吧。
對對,一定是!
其實他之前就在想, 謝無偃這小子如果臉上沒有胎記,這張臉簡直足以秒殺那些靠臉吃飯的男明星,絕對會招蜂引蝶,現在事實也的确證明了這一點。
尤其這小子還總用那樣一副濃烈粘稠的眼神看着他,更是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時訴安內心淩亂,覺得他不能這樣,實在太丢他作為哥哥的份兒了。
小狼狗變帥了。
但依然是他的小狼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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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訴安這麽想着,就故作鎮定自若地一擡頭,直接對着謝無偃的嘴唇親了上去,然後仿若電視劇裏宣誓主權的男主角一般,捏住了謝無偃的臉,還——
把謝無偃捏成了小雞嘴。
“無偃,你上午就給你們輔導員請假,讓你同學幫你拿請假條,以免其他老師點名時算你曠課,聽見沒?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當做做手術,不許亂跑。”
謝無偃沒有說話,直接緊箍住時訴安的腰,回親了回去,并且來了一個激烈的深吻。
直到時訴安被親得喘息細碎眼尾泛紅,才戀戀不舍地将人放開,可依然不願意放開胳膊,把人圈在懷裏,聲音低沉溫柔又帶着淺淺的沙啞。
“我知道的,哥哥,你不用總擔心我,為我囑咐這囑咐那的,我不是小孩子。”
時訴安衣服都被弄皺了,脖子上還被弄出一個吻痕,泛着淺淺水色的眼眸頓時一挑,瞪了謝無偃一眼。
“我還要去學校,你還鬧!”
“哥哥,我沒鬧啊。”謝無偃說着,忽然湊近時訴安耳邊道:“哥哥......你是不是有點顏控啊,我覺得明顯更喜歡我了。”
“我哪有。”時訴安呆愣一下,立刻反駁。
謝無偃卻是突然俯身,吻了時訴安眼睑一下,深邃含笑的眼底是時訴安微微放大有些嚴肅的臉,一只手輕輕按在時訴安唇角旁。
“你害羞了,哥哥。”
“胡說!”
時訴安頓時臉板得更厲害了,擡手一拍謝無偃的腦袋,使勁揉亂了謝狼狗的頭發,仿佛逗小狗一樣,嫌棄得不行:“去去去,一邊去。”
“哥哥別攆我啊,我錯了,我錯了,哥哥慢點,你還沒帶上保溫杯!”
時訴安惱羞成怒,走路如風出門,謝無偃連忙跟在後面,拿着他為時訴安灌好水的保溫杯,邁着大長腿急忙跟上去。
他一邊奔向時訴安,一邊控制不住揚起笑,深潭一般的幽黑眸底,此刻盛滿了溫柔和愛意。
他不在乎他的臉,是因為他早就因為臉而遭遇夠了鄙夷謾罵,侮辱踐踏。
他已經明确知道他應該以何等的态度來對待任何帶着攻讦鄙夷或者異樣的眼神,所以這些早就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絲毫不在乎他的外貌。
尤其在終于擁有了他哥哥,終于能和他哥哥相愛後,他其實明顯比以往更在乎自己的形象,他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畢竟熱戀中的人哪個不是這樣?
可是他的胎記,總讓他覺得他配不上他哥哥。
他多麽想公開他和他哥哥的關系,多麽想告訴所有人他謝無偃和時訴安是戀人,是愛人,是家人。
可他不能。
除了時機還不合适以外,他還不希望看到任何一絲因為他而擲向他哥哥的異樣眼神。
他心疼。
不過——
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
他猜那個治愈光環一定很貴,他哥哥明顯是積攢了好久續命點,所以昨天夜裏,那雙溫柔的眸子裏才會在小心翼翼下隐隐透出主人的開心。
他哥哥真的傻乎乎,明明是為他好,卻生怕會因此傷害到他任何一分一毫的自尊心,真的是......
無與倫比的好。
也是讓他完全離不開的好。
好在,這樣讓他離不開的一個人。
是他的。
“我說了,不要泡枸杞了,我實驗室裏的人都說我是老幹部。”時訴安被追上後,不想帶保溫杯,因為真的沉,而且他不喜歡喝水。
天天用一個“無事一身輕”光環,他身體簡直好到爆.炸,哪裏需要養生。
“帶着吧,哥哥,過了這幾天,我幫你拿着。”謝無偃晃了下保溫杯,“今天的不沉,我只灌了三分之二。”
時訴安臉熱了一下,接過保溫杯,“好了,我知道了,你趕快回去!別被發現了。”
他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被謝無偃這小子給寵得嬌氣了,之前每天來回的東西都是這臭小子幫他提。以至于他現在手裏拎着那麽多書籍和保溫杯,還真的覺得沉甸甸得難受。
天,這可不行。
時訴安加快步伐,健步如飛,頭也不回。
謝無偃極其想跟着,但礙于自家哥哥的嚴斥,只能聽話地站在原地。
早晨的陽光從天空傾瀉而下,映在兩人的背影上。
一片金燦清亮。
“啊啊啊啊啊我也看到那個帥哥了,真的巨帥無敵帥!”
“媽媽呀,真的比電視上的男明星還英俊,不用包裝都能出道,我們學校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個大帥哥?!!”
“我打聽到了,是金融學院的,是大二生!”
“大二?那之前怎麽沒聽說過,帥成這樣,應該早就人人皆知了才對。”
“害,那當然是有原因啊!這帥學弟之前臉上有胎記!前段時間才做手術去掉了。”
“......”
華大無數微信群裏,爆.炸式流傳起關于某人的照片和大小消息。
當然,這個某人——
就是謝無偃。
甚至就連時訴安身邊的學長學姐學弟學妹,都忍不住問了幾嗓子,畢竟他們都見過謝無偃來找時訴安這個哥哥,自然知道時訴安和謝無偃關系最為親近。
時訴安面上一副自家弟弟初長成的驕傲長輩臉,和衆人一邊哈哈笑,一邊誇贊自家小狼狗。
然而內心着實有點郁悶。
果然,他就知道這小子臉一好,就會引來狂蜂浪蝶!
這些天光是想從他這裏得到那小子聯系方式的人都多少了???
數都數不清!
不光有女生,居然還有三個男的?
也不知道那幾個男生是幫女生問的還是幫自己問的。
“時學弟,你弟弟又來找你了。”
就在時訴安帶着手套沖洗實驗器皿時,一位博三的學長突然湊了過來,“外面女生都圍成一圈了,和你之前成功做出luna實驗後,那架勢差不多。”
時訴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王天成是他在這個實驗室裏唯一不太喜歡的人,因為他在系統的提示下,早就知道這王天成對他抱有惡意。
“不過,華大目前的校草榜上,第一名的位置還是你的,不是你弟弟。”王天成憨厚一笑,似是有些羨慕,完全是一副老實人的臉。
“你和你弟感情真好,你弟這臉在哪兒做的手術,效果太好了,恢複得也太好了,按理說這種大面積又顏色極深的胎記,是很難去掉的,還可能留疤。”
“我給他做的手術。”時訴安淡淡道。
王天成一怔,哈哈幹笑,“時學弟真會開玩笑,別那麽小氣嘛,分享一下醫生呗,這可是能讓野獸變美男、醜女變美女啊,我鄰居家有個女孩就一臉胎記,看着吓人,做過激光也沒好,她就缺個你弟弟的醫生,你告訴我呗,我好告訴她,她要是臉好了,說不定還能和你弟成為一對......”
“王學長,你論文課題選好了麽,我聽說滕教授給你選了幾個課題?”時訴安關掉水龍頭,臉色淡淡地直起身。
不過在直起身後,他就需要低頭了,因為王天成穿着增高鞋也只有一米七。
王天成愣了下,臉色隐隐有些不好看,因為滕教授給他選的課題全都有關luna實驗,但難度以及高度全都次于luna實驗。
可更讓他憤怒的是,這些課題對他來說,依然難于上青天。
他覺得這是刻意的羞辱!
“時學弟,能不能過來搭把手,我這實驗出了點問題。”東北角試驗臺旁邊的田芮待着護目鏡和口罩,突然向時訴安喊了一聲,時訴安将手上的器皿放在試驗臺上,轉身與不再說話的王天成擦肩而過。
“不好意思啊時學弟,可能要麻煩你一會兒了,你弟弟是不是在外面等你?”田芮不好意思地笑道。
“沒事,讓他等一會兒吧。”時訴安笑笑,然後戴上一副新手套。
王天成看着正在和田芮交談的時訴安,暗暗咬緊了牙。
謝無偃站在實驗樓門口,穿着一身白襯衫,陽光落在他身上,越發襯得他高大挺拔,英俊如鑄,吸人眼球。
他面色冷淡,讓很多想直接過來要聯系方式的女生下意識止住了步子。
直到實驗樓內隐隐出現時訴安的身影,謝無偃深黑的眸底陡然亮起,仿若一瞬間炸開了無數煙花,璀璨又溫柔。
“哥哥!”
“等急了吧,我幫學姐做個數據,所以出來晚了。”時訴安看着謝無偃,唇角也不自主地噙起笑容。
“不急,我等哥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謝無偃突然湊近時訴安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時訴安直接把他腦袋推到一邊,耳根泛起一絲急不可查的粉,仿佛揉狗頭一樣揉謝無偃的腦袋,語氣嫌棄。
“別鬧。”
咔嚓。
一道輕微的照相聲在實驗樓高層窗戶旁邊閃過。
“哥哥。”謝無偃騎着單車,帶着時訴安在郁郁蔥蔥的林蔭大道上穿過,一邊騎一邊笑:“我有個好消息,你想現在聽,還是回家聽?”
“什麽好消息?”
“哥哥你猜。”
“這怎麽猜啊。”時訴安搖頭,“猜不出來,你給點提示。”
“我可以給哥哥提示。”謝無偃說着,帥氣的臉上隐隐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壞笑,“不過有個條件,要哥哥再次做一次昨天晚上做的大餐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時酸酸:什麽大餐,昨天哪有做過大餐。
謝小禽獸(突然彎腰,長臂一伸把時酸酸扛在了肩上,大步邁進浴室,面上委屈實則迫不及待):既然哥哥忘了,那我只能自己做大餐了。
被扔進浴缸親得七葷八素的時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