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時訴安被折騰了整整一晚上。

謝無偃身體力行地用事實告訴了自家哥哥, 他有多想他。

時訴安被“折磨”得流下了生理性淚水,緋紅的眼角水光細碎,看在謝無偃眼裏,心裏糾纏着愛意和欲.望的熾焰卻更加洶湧濃烈。

時訴安幾度想踹人, 都被謝小禽獸抓住了白皙的腳腕,欺壓得更加可憐。

在失去意識前, 時訴安看着頭頂晃動的天花板和朦胧的吊燈, 狠狠下了一個決心。

第二天。

時訴安很快就明确地讓謝無偃知道了,該還的,終究是要還的。

做人不能太過分, 做禽獸嘛, 也不能太過分。

時訴安直接打包進了實驗室, 并且住在了實驗室樓上的專用宿舍裏,導致謝無偃真真正正要獨守空房了。

他決定先晾這臭小子至少一個星期, 也正好趁着這個機會, 好好驗證一下他昨天晚上閃現的新想法。

謝無偃在得知這一切時, 整個人氣勢都變了,田六感覺到自家小少爺身邊越發冰冷沉厲的氣場, 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往後退了半步。

他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畢竟小少爺平時就很可怕。

欲求不滿的後果一定更可怕!

果然,田六的預感很準确,在抱不到也見不到時訴安的日子裏,謝無偃變成了沒有感情的工作狂魔不說,還越發嚴格了!

“嚴格”兩字乍一聽沒什麽是不是, 可是當對照标準是笑少爺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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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标準根本就是非人類,他們拼死拼活也達不到的好麽!

就算小少爺給他們定的“嚴格标準”只是他自己的一半,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嘔心瀝血喪心病狂工作後,再加上一些幸運,才能達到的結果!

田六心裏苦。

不過如果田六能有預知能力,就會知道,這種程度的可怕,還只是個開始。

因為他們小少爺要獨守空房的時間不是五天,也不是七天,而是——

足足一個月零二十一天。

......

其實這并不是時訴安的本意。

他本來只打算把臭小子晾個十天八天的,但沒想到,他在實驗室驗證他的靈感時,居然真的起了一點微妙的效果!

他當即狂喜不已,腦袋裏除了實驗就再也沒有其他,立刻利用現有藥物和各種射線療法制做出了不同變量的方案,光這些方案的數目,就不是兩只手能數得過來的。

可時訴安越實驗,越思考,越改動......就越興奮,越瘋狂。

到最後,他已經完全化為實驗機器,幾乎日夜不休。

而他花了足足一個月零二十一天的時間,終于讓他得出了一種效果值得矚目的新療法。

只是要想确切這種新療法的療效,還需要更多的臨床實驗,但目前來說,他已經得到了一個裏程碑式的成果雛形!

當然,時訴安自己并不認為這種新療法會成為他職業生涯裏的标志性成就,因為他還有更大更遠的目标,但目前,他覺得他終于真正踏出了一步。

為了患者,也為了他所熱愛的醫學。

不止時訴安激動喜悅,跟着連軸轉的實驗室助手們也全都壓抑不住興奮地大笑,要不是還在實驗室裏,怕不是要原地瘋狂開起party。

不過在潮水般洶湧的喜悅後,衆人神經一松,便都累得不行了,紛紛要回去睡覺,并且約好,過幾天要一起大吃一頓,好好放松一下!

時訴安工作時間比他們每一個人都要長很多,助手們還能輪班,時訴安卻幾乎沒有離開過實驗室,到了最後十天,經常在實驗臺旁邊一站一整天,累了就向系統兌換個“無事一身輕”光環。

以至于助手們都害怕他年紀輕輕會猝死。

然而時訴安身體一點都不累,要不是怕連軸轉太過分會引起異樣的注意,他怕是連每兩天睡三小時這種事兒都不想做樣子。

只想做實驗,調整方案,再做實驗......

這麽循環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他終于取得初步成功,驟然放松下來,精神霎時感到了難以言表的疲累。

而且,他好想他家臭小子。

時訴安在實驗室樓上的專用宿舍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地去見謝無偃,給這小子一個驚喜。

只是他還沒出門,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時,我能進來嗎?”一道有些緊繃的青年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時訴安聽出這是他的助手之一——英國人維斯塔的聲音,便溫聲道:“可以,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

維斯塔金發棕眼,身高足有一八七,人長得也挺帥,平日裏陽光又爽朗,這時臉色居然有些拘謹害羞,讓時訴安有些意外。

“怎麽了,你是有什麽問題嗎?還是想請假?”時訴安笑着看着他。

雖然維塔斯年紀比他還大,足有三十二歲,但因為是他助手的原因,一開始還一直叫他時老師,導致他對維塔斯的感覺就像在看學生。

“沒,沒有問題,也不是請假。”

維斯塔臉隐隐有點紅,想當初他二十年前才十二時就會撩妹了,可如今他站在他心儀的人面前,居然連句表白都說不出口。

他好緊張!

“那是什麽事兒?”時訴安笑了,微微挽起半截襯衫袖子,露出白皙修長的小臂,他看了眼手機,說:“維斯塔,要不我們邊下樓邊說?我要出去。”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維斯塔看着被時訴安被陽光照得有些微粉的臉,還有濕漉漉沒幹透的發絲,喉結微動,更緊張了。

時訴安鎖了門,與維斯塔一起去坐電梯。

這裏的人全都認識時訴安,紛紛和他打招呼。

時訴安也笑着一個個回應。

進了電梯,維斯塔就後悔了,他應該提建議走樓梯的,這電梯裏都是人,可怎麽告白呢?

他摸了下兜裏的戒指盒,心跳得砰砰響。

他知道時說過自己有戀人,但是從沒見過,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何況就算是真的,他也有權利争取一下幸福吧。

他原本對時只是佩服和嫉妒,可在相處兩年後,他卻不可控制地被吸引了,實驗室裏喜歡時的不止他一個,學校裏就更遠不止他了,表白的也有不少,但是全都被拒絕了。

他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可是,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奢望一下,萬一......

萬一他能成功呢?

畢竟他長得不錯,身材也好,還年輕有為——雖然比不得時這樣的天才,但他也算是一位精英,不努力一下,怎麽能知道有沒有希望呢。

一直到出了電梯,維斯塔都沒有找到合适的告白機會。

他跟着時訴安走了一路,一直沒話找話,卻沒說到重點。

直到時訴安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主動說:“維斯塔,你到底想說什麽?你直接說就是。”

維斯塔下意識肌肉緊繃了下,心跳急速飙升,他又走了幾步,直到兩人到大一個小花園的亭子旁邊,他鼓足勇氣一咬牙,倏地單膝跪下,一只手抓住了時訴安的手腕。

另一只手從兜裏掏出戒指盒,打開沖着時訴安高舉:“時,我愛你,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嗎?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時訴安下意識就抽回了手,微微皺眉,然而還不等他開口拒絕,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幽幽傳來。

“當然不能,因為他只愛我。”

時訴安一擡頭,正見他家小狼狗黑沉着臉,逆着光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唇角上的笑容卻溫柔到了極致,正如每次化身小禽獸時一樣。

甚至比那還要讓他心悸。

時訴安突然覺得......

他大概要被這個維斯塔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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