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愛你如斯,你可知
這日,魔神殿傳來咆哮聲:“你說什麽,天界去仙界通道上的結界更堅固了?那些派去破壞結界的将士們也全部消失了?”
“是,小······小仙剛才去查看了一番,确實······确實如此。”來禀報的仙家低着頭,吓得連話都說不好了。這魔帝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呀!
“你很怕我?”魔帝一臉不愉地問。雙眼閃過血腥,聲音低沉可怕。
“呃?”仙家不知該如何回答,手腳直抖,冷汗直流,頭低得更低了。
“是誰又惹你生氣了?”随着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一個妖媚無比的美人邁着蓮花步,扭着小蠻腰走了進來。所經之處,香風細細,魅惑人心。若是此時姬然在此,一定會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問上一句:“罂粟,怎麽是你?”
“粟兒,你來了。”魔帝眼中的兇光退去,連忙迎了上去,把美人擁入懷,埋頭深深地吸了吸美人身上的香氣良久,才舒服的哼了幾聲。
“你又來了,粟兒身上的香氣就那麽好聞嗎?”美人一臉嬌嗲地問道。
“我現在是一日不聞心就癢,這脾氣也會上來。你這一來,我就都好了。”魔帝也很郁悶呀。以前,他的脾氣可沒有現在這麽暴躁,現在動不動就想殺人,看到那些仙家們一個個怕他要命,避他如蛇蠍,他就更來氣,一氣之下,就會殺上那麽幾個礙眼的。可越殺,他們就越怕,越怕,他就越想殺。就如眼前那個吓得一直抖個不停的仙家,他剛剛可是很想殺了他的。
“你先下去吧。”魔帝擺了擺手,那個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仙家連忙連滾帶爬地出了魔神殿,一出殿門,直接癱軟在地,大口喘粗氣,半天才又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逃離魔神殿。
“我想去別的界玩,這天界待久了沒意思。”手指在魔帝的胸前畫圈,弄得魔帝心猿意馬。
“那粟兒想去哪界玩?我陪你。”魔帝把罂粟那只搗亂的手拿了下來,握在手中摩挲着。
罂粟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沉,嘴裏卻嗲得更厲害了:“我呢,已去過冥界,人界,妖界,魔界,現在就剩鬼界與仙界沒去了。可是仙界通道還堵着呢,去不了。那我只能去鬼界了,我明天就去鬼界,可好?”
“粟兒,是想一個人去?”魔帝停了下來,問道。
“我也想你陪我去呀,可現在你不是很忙嗎?仙界的通道還沒有打通,你的霸業比我重要,我可是想早一點看到你一統六界啊!”
“哈哈哈······還是粟兒最懂我的心了。”魔帝笑了,可笑聲中卻有那麽一絲不為人知的苦澀。良久,才又說道:“這次我确實不能陪你去,就讓寒夜陪你去好了。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我現在的魔功已經很厲害了,六界之中也難逢對手呢!”罂粟得意道。想到寒夜,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隐晦。
“是,是,是,我小看粟兒了,不過,寒夜你必須帶上,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說完,嘆了口氣,對于眼前這個小女人,魔帝是又愛又恨。他知道罂粟當年找上他,絕不是如她所說,愛他若狂。因為盡管她一直掩飾得很好,但他還是悲哀的在她的眼底沒有發現一絲對他的愛意。他不是沒有想過把這個虛僞的小女人趕出他的世界(殺她,他舍不得),可每當她的那雙星眸看向他時,他的腦海就會一片空白,只想不顧一切的愛她。是啊,他愛她,當她第一次在桃林中失魂落魄的走向他,淚眼朦胧地看向他時,他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從前女人于他可有可無,可自從她出現後,一切都不相同了。如今,除了霸業,他最想擁有的就是她。所以,他無限縱容她,她的要求,他都會答應。擔心她修為低,出門會被人欺負,他就親自傳她魔功。她嫌仙界呆久了沒意思,他就撇下他的霸業,陪她去往人界,妖界,冥界,魔界。這幾千年來,在這幾界四處游蕩,他總覺得她是在尋找着什麽,可每回問她,她都矢口否認,只說,她是在看風景。看風景嗎?可為何他在她的眼底會看到深深地失落。他笑得蒼白無力,深深地望着她,問了句:“那粟兒,我可是你眼中的風景?”
他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心底苦澀不已,他先她而說:“算了,我說着玩罷了,我可不會與那些風景吃醋。”感覺到她松了口氣,他苦澀更甚。多少次勸自己放棄,又多少次沉醉在她虛假的溫柔裏不可自拔。可笑的是,是他愛她若狂,她卻并不愛他。
自從魔功練成,她身上那股子魅香味更濃了。他知道聞多了并不好,不然那些比她修為高深的仙家又怎會被她控制。可明明知道,就是拒絕不了她的親近,也根本不想拒絕。他一如既往的對她好,只期盼有一天她會愛上他,就如他愛她一樣。愛你如斯,你可知?
“哦,那好吧。諾,這是我給你做的香袋,我不在時,你記得戴在身上,對你有好處的。”罂粟從懷中掏出一個香袋,遞給魔帝。
魔帝默默地接了過來,不用聞,他也知道是哪種香味。他早已經習慣了的香味,現在一日不聞,他都不舒服。就如他對她的愛,早已上瘾,又怎可舍棄?
“對了,我走後,你記得加緊時間打通仙界與天界的通道。”罂粟突然說道。
“粟兒,你是在找······算了,你此去鬼界,也不知道何日回來,我們早一點歇息吧。”本想問她一句,你是在找誰嗎?可最終不想破壞這離別前的氣氛,于是,抱起罂粟,向他的寝宮走去。
而在他懷中的罂粟卻皺了皺眉頭,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麽。很快,眉頭就舒展開來,還特意往魔帝的懷中靠了靠,這個動作明顯取悅了魔帝,他開心地笑出了聲,加快了腳步。
這一夜,魔帝的寝宮內春光旖旎,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早,墨玉就來到了桃林的所在地,可讓他傻眼的是,眼前空蕩蕩的一片,桃林一夜之間就這麽在眼前消失了。從昨天回來,然兒就沒有看他一眼,更別提和他說上一句話。一路上,他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可然兒置若罔聞,倒是傲天看不過去,回了幾句。現在倒好,竟然連門都不讓他進了。他就那麽惹她嫌嗎?可是,然兒,這一世,我不想放過你呢?就算再痛,再難,我也要讓你變回曾經那個笑得如桃花般豔麗的少女,現在想想,心都痛了呢?
墨玉知道眼前只不過是然兒施的障眼法,好在前世與她混久了,她的這些個手法他都懂。雙手緩緩擡起,結了個印,推了出去,口裏喊了聲:“開”。果然,眼前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洞口。隐約可聽見洞裏傳來戰士們的操練聲,聲聲入耳,很是振奮人心。
他快速跨了進去,洞口在他的身後消失。入眼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桃林中的空地上,九天之地的戰士與龍族的戰士一個個汗流浃背的操練着,然兒與傲天也沒有閑着,正在半空對打。龍族之王倒是悠閑,獨自一人坐在石桌旁品茶。見到墨玉進來了,也并沒有多驚訝,招了招手,讓他過去坐。
墨玉上前對他施了一禮,但并沒有坐下,只是說道:“伯父,我也上去與然兒過幾招。您自己坐一會兒吧。”話剛說完,人就朝然兒飛去。邊飛還邊喊:“然兒,我來了。”
龍族之王看得直搖頭,本想留住他,讓自己的那個不知道争取的王兒多陪陪姬然,可現在倒好,該來的還是來了,不該湊上去的還是湊上去了,他根本幫不了什麽。“算了,算了,由着他們去好了。”嘆了一口氣,又接着開始品茶,只是覺得這茶味沒有開始香濃了呀。
“你怎麽來了。”看着突然出現的墨玉,姬然頓了一下。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有然兒的地方,當然得有我。”墨玉朝着姬然眨了一下眼,又接着一聲“看招”,只見突然一把紅色的仙劍出現在他的手上,姬然手中的玄天興奮得差一點從她的手中飛了出去。還好被她控制住了。她的心底直鄙視玄天:“看見紅炎,你至于那麽激動嗎?怎麽就不見它激動得朝你撲來,真是丢人。”
其實姬然不知道的是,那把名叫“紅炎”的仙劍比玄天還要激動,只不過被墨玉察覺後,警告了一番,若是不老實,就直接丢它進爐鼎,重新打造,它這才歇了心思,老實起來。
一劍揮出,紅芒一道接着一道的朝着姬然而來,姬然毫不畏懼,大喊一聲:“來得好。”就揮劍迎上。傲天愣了一下,黯然的從旁退下,觀看他倆的對戰。龍族之王見此一幕,嘆息的直搖頭。
半空中的兩人越打越痛快,就如前世一般,每回都會打得難解難分。他倆的對戰很快就吸引了衆多的圍觀者,九天之地的戰士與龍族的戰士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聚在下面圍觀。觀看高手之間的過招,可以讓他們領悟到許多,對他們的修為很有幫助,這樣好的機會,他們可不想錯過。
落日的餘晖已經拉下了長長的影子,那兩人還在酣然對戰。下面的衆人也看得如癡如醉。而就在此時,姬然的臉色突變,她收起玄天,丢下一句:“你回去吧。”就匆匆地離去。從後面看,白發飄飄的她,背影有些狼狽。
墨玉本來想跟了上去,卻被傲天攔住了:“她讓你回去。”
“可我只想确定她是否有事?”墨玉心中不安,想越過傲天,卻又被他攔下了。
“請你先回去,我會照看她的。”第一次,傲天第一次在墨玉的面前強勢起來,可卻是在這般的情況之下,真的很讓龍族之王無語呢!
“你······”墨玉看着眼神堅定的傲天,最終還是轉身落寞的離去。他不想然兒的身邊無人照顧,就算照顧她的人是傲天,那又怎樣?他只要她沒事就好。
桃林深處,是一排排錯落有致的小木屋,這是姬然覺醒後,回來讓桃花們修建的,有了結界的保護,她想讓大家過得都舒适些,不要再整天挂在枝頭當風景了。
“啊!”在一間小木屋裏,姬然壓抑地叫着,腦海中的黑色符咒正在瘋狂的攻擊着她的神魂。她痛得終于盤坐不住了,雙手抱着頭,倒在地上翻滾着。
“姬然,你怎麽了?”随後趕來的傲天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傲天,你怎麽來了,你······你出去,不要······不要管我,我一會兒就······就好。”姬然想用手推開傲天,可最終卻被傲天一拉,直接給帶進了他的懷中,也直接暈了過去。
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就送入了姬然的體內,直達她的腦海,當傲天的神識探到姬然體內的那張黑色符咒時,他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了。為什麽?為什麽姬然體內會有一張想控制她神魂的黑色符咒?難道是······腦海裏閃過在龍族時的那個夜晚,姬然對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現在在回過頭來想想,什麽都明白了。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做好了決定。可姬然是怎麽知道這個轉移的辦法?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對了,他的父王。一定是的,他這就去問他的父王去。
他先幫姬然擊退了攻擊她神魂的邪惡力量,然後抱着她急匆匆地去找他的父王。而此時鸾宮裏燈火輝煌,床榻上的仙後一口血雨噴灑而出,身子也向後緩緩倒了下去。正巧,仙帝進來,看到了這一幕,快步來到仙後的身後,接住了她,順便用神識幫她檢查了一下身體,感覺只是身體過虛,仙元損耗嚴重,并沒有什麽大礙。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鸾宮,仙帝的眉頭卻越蹙越緊,鸾宮的詭異,他不是不知道。自從玉兒出生後,鸾宮的仙婢總會無緣無故一批批的失蹤,可事關鸾宮,事關輕柔,他總會多了幾許寬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麽讓它過去了。看着床榻上臉色蒼白的輕柔,第一次,仙帝有了想知道的欲望。想知道這些年,輕柔到底對他隐瞞了一些什麽?沉重的嘆息打破了一室的寂靜,然,卻驅趕不走心裏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