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冷的猛禽11

就算再怎麽不舍,天還是會照常亮,甘棠一晚上都擠在鳥爸鳥媽中間,感受着這一個月以來每天的安全感的來源。

甘棠一開始對着兩只鳥總是喊不出來“爸”“媽”,可現在剛喊出來不久卻就要離開了,甘棠有些後悔,以前該多喊幾次的。

天完全亮了,甘棠挨個蹭了蹭鳥爸鳥媽還有老大老二,心一橫就從窩口跳了出去。飛在空中甘棠萬般不舍,鳥爸鳥媽平時話不多,但幼崽們想吃什麽他們都會努力去抓;老大鬧騰了點,但是甘棠孤身一人變成鳥最無助的時候是老大讓甘棠有了歸屬感;老二是吃了睡睡了吃和姐姐妹妹玩不到一起,但……但老二起碼毛絨絨的一看就很可愛,靠着睡覺可暖和了。

甘棠想着就難過,如果老大在的話,一定會說一句:老三沒事,我在這呢。

“老三沒事,我在這呢。”

對,就是這句。

甘棠突然睜大眼睛,往剛剛聲音傳出的地方猛地轉頭,老大一臉委屈飛在自己身側盯着自己。

“我喊你好幾聲了,你都不理我,”老三看甘棠終于注意到自己了,不用甘棠問就自己說下去:“老三我們組隊吧,你看我們剛剛獨立,一起合作肯定能更好捕獵。而且,而且你可以靠着我睡覺,還有,還有……”老大還在絞盡腦汁說服甘棠,卻沒注意甘棠已經開始走神了。

老大哎了一聲問甘棠:“我還想叫你呢,結果你直接頭也不回就走了,為什麽啊?”

甘棠:當然是因為……我根本沒想到還能組隊啊摔!甘棠簡直想回到十分鐘前給那個自己給自己配樂“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的自己扇兩巴掌,合着自己腦補了一整出《堅強小鳥背井離鄉打工記》都是白腦補的,井也白背了,這都算什麽事啊。

堅強小鳥為自己白流的眼淚自罰三杯。噸,噸,噸。

甘棠發現自己對“獨立”的理解和土著鳥的理解不太一樣,幹脆停了下來落在一個樹冠上采訪土生土長的當地鳥。

老·純當地鳥·大乖巧回答:“就是離開家,到個附近哪找個窩,然後捕獵,沒事偶爾回家看看?啊對了,如果能和你一起捕獵就更好了,你上次說什麽……好姐妹有瓜一起吃?我也不知道瓜是什麽,但是我可以有蟲和你一起吃。”

甘棠被直球擊中,瞬間覺得老大雖然沒小時候那麽可愛了但還是很萌,看在老大精準戳在甘棠萌點的長相上,組隊就組隊吧,它們“今天也要努力捕獵”隊一定能戰無不勝的。

老大:等等,隊名什麽時候定的?

隊名什麽的以後再議,對兩只剛離開家的小鳥來說,目前顯然還是找個栖身之處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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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侏隼臉皮很厚,可以兼職保安然後占人家的巢穴當保護費,但甘棠是個人,總覺得……還沒有那麽快入鄉随俗,就很糾結。

站在整片樹林的最高點,甘棠俯視所有巢穴,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老大不太明白甘棠在猶豫什麽,不過也習慣了甘棠有時候奇奇怪怪的行為,幹脆自己下去找看有沒有心儀的巢穴。

沒成想老大剛下去不久就急迫地“叽”了一聲,甘棠擔心老大遇到危險馬上飛過去查探,一查探發現,呦,還真是個熟人。

不,準确的說是熟蛇。甘棠視線掃過這條眼熟的棕蛇的頭頂,不出意外地看到幾個小坑,棕蛇正用标準的蛇的方式挂在樹杈上,旁邊就是個鳥巢,看棕蛇腹部的隆起恐怕是剛吃了一頓。

甘棠和棕蛇對視一眼,顯然都回憶起了同一個夜晚,所不同的是甘棠把這個夜晚簡化成了“如來佛收服六耳猕猴”,棕蛇則簡化成了“哪吒鬧海”。哦對,棕蛇是那個被抽了筋的龍太子。

棕蛇如果和甘棠語言相通,估計早都含淚喊出來一句“How old are you”了。

直接搶人家房子不好意思,但趕走看肚子滾圓顯然是剛吃了屋主一家的不速之客再住下,就可以勉強算是替天行道,總歸比前者要好了不少。

甘棠把自己的想法和老大交流了一下,老大立馬同意,“這個地方好,旁邊有好多群織雀。”

“這蛇是專門來吃群織雀的,就是這裏群織雀多才會過來。”甘棠說着話時,眼睛也不敢移開,一直注意着棕蛇的動作。

棕蛇尾巴尖往回縮了縮,并不想和非洲侏隼起沖突。棕蛇聽不懂這兩個隼在說什麽,只覺得那個盯着自己的眼神陰測測的,一看就不懷好意,恐怕是想把小蛇當零嘴。

明明都避開那恐怖的一家爬了這麽遠了,怎麽還能遇到它們?上次回家找媽明明聽到說這裏沒有非洲侏隼的啊。棕蛇一個沒忍住,直接不管不顧哭着爬走了。

棕蛇母子關系再遭考驗。

甘棠和老三對視一眼,都是一腦門問號。甘棠看了看老大又低頭看看自己,不至于那麽恐怖啊?要說這棕蛇認錯了鳥這麽害怕的話,上次鳥爸鳥媽合力也沒把他怎麽樣,也就是趕走為主呀。

估計冷血動物的腦回路又是另外一種構造吧。

總之對于剛剛獨立的兩只來說,能白撿個寬敞的窩還是很不錯的,甘棠和老大在窩裏轉了兩圈,都很滿意。老大當場叽了兩聲,宣布這片地從現在開始屬于非洲侏隼的範圍。

聽到這個叫聲周圍的群織雀和白頭牛織布鳥什麽的小鳴禽都挺開心的,非洲侏隼不吃鄰居的規矩使得做它們的鄰居是個挺不錯的事,如果鳥的巢穴賣的話估計靠近非洲侏隼的窩能按學區房賣。

可惜這些群織雀還不明白,學區房,注定要遭受每天準時準點雷打不動的上課鈴魔音灌耳。

甘棠兩姐妹這邊組了個隊已經順利找到巢穴住下了,老二就沒這個運氣,畢竟從姐妹一個“棕羽”一個“栗羽”就能看出來,它這個“灰羽”完全格格不入。再說了都是成年鳥了,待在一塊,還怎麽找對象。

之所以說“灰羽”格格不入……非洲侏隼的性別特別明顯,雌性的背羽是棕栗色的,雄性的則是淺灰色,所以老二作為男孩子,和姐妹組隊确實不太合适。

老二從小就看上去格外不凡,主要體現在吃飯不凡和睡覺不凡上,把“力氣放在刀刃上”的鳥生信條刻在腦門上的老二幹脆在家門口飛了一圈,地段優秀裝修精美的商品房都被其他非洲侏隼占了,太差的老二也不想花力氣打架。最後在樹杈上蹲了一天老二還是決定,先在那條棕蛇躲過的灌木叢住一晚上吧,窩的事,以後再說。

鳥爸默默盯着老二往灌木裏一鑽就開始睡覺,百感交集:……

等跟着甘棠和老大的鳥媽悄悄回來聽到鳥爸的描述以後,終于覺得自家三個孩子裏可能唯一一個看起來很非洲侏隼的也不是那麽隼……

但天橋底下流浪也有好處,起碼可以賣個藝說個相聲算個命,老二就是,灌木裏陰涼植物茂盛,翻找不就就能找到好多小蟲子。白白胖胖的天牛幼蟲一口一個,蹦跶來蹦跶去的螞蚱一抓一堆。

老二深沉臉:“其實我是看準了這裏位置好,專門挑的。”

可以說是真的很會挑了……

當天晚上鳥爸鳥媽輾轉反側思考是不是當初捕獵抓了什麽奇怪的東西給孩子吃,老二一嘴一個小朋友吃得不亦樂乎,甘棠靜靜聽着當初走的時候覺得會懷念實際上一點都沒有懷念的非洲侏隼和群織雀的大合唱,老大則再一次争取領唱的位置,并計劃沒成功的話明天起來挨個拜訪拉票。

獨立以後的生活還不錯,和老大組隊給每天的食物供應增加了一層保障,睡覺也都有小絨毛可以靠着睡。等後來捕獵技巧更熟練以後甚至可以合作抓小兔子這種稍微大而且難抓的獵物了。

如果要甘棠來總結的話這種生活應該算挺刺激的,畢竟只要甘棠願意,可以每天體驗好幾次從二十層樓蹦下來的感覺。

然後更刺激的來了。

有詩說“山中無歲月”的,對甘棠也是這樣,規律又穩中有變的寧靜(只指生活平靜,不指生活安靜)的日子過久了真的對時間的感覺遲鈍起來。

某天早上甘棠睡醒,剛站在窩口抖抖翅膀打個哈欠,就聽到有短促的“叽叽”的聲音傳來。

“頭一回見比老大還能說的非洲侏隼。”這是甘棠的第一個想法。

甘棠循聲看去,是個背上灰色絨毛的比甘棠稍微小一點的陌生隼,朝着甘棠這邊挺胸擡頭發出短促有力的“叽!”

老大也被吵醒了,從窩裏探出頭來,就聽到“叽叽”聲瞬間更熱烈了。

老大飛速縮回去頭:“吓死了,這隼怎麽話這麽多,哪有非洲侏隼這麽能說的?”

甘棠:?你們鳥都這麽不自覺的嗎?

半個小時後甘棠家門口不近不遠的位置停了六七只灰色絨毛的非洲侏隼開始大合唱。

“叽”聲不絕于耳。

甘棠突然反應過來,灰色絨毛的都是雄性非洲侏隼,而非洲侏隼少言寡語是相對來說的,通常只有一種情況它們會叫出聲來。

甘棠掰着爪子算了算,獨立大概一年了。那這外面的男高……低……,男叽音合唱團合唱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非洲侏隼,繁殖期到了。

甘棠和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老大面面相觑。

作者有話要說:

好消息!好消息!在我和菠菜種子的共同努力和陽光土壤的幫助下,菠菜終于發芽了!為了慶祝菠菜成為我陽臺快遞箱蔬菜家族中第五種出芽的種子,特加更一百字(呸,一百字也算加更?)!種下去兩周的種子終于發芽了!到時候第一種蔬菜收割的時候我加更一千!

我媽:就你那幾根菜還不夠一盤菜的。

我:怎麽着我還種了蔥呢,一次一根還不夠?

我媽:昨天的菜用了四根蔥。

我:……

謝謝各位小天使的評論嘿嘿嘿好開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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