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社恐的皮卡·完
甘棠做人的時候所在的城市總是留戀每一個季節,快到夏天了還要拉拉扯扯春天,快到冬天了時不時還要升溫夢回盛夏。基本上是以讓人徘徊在穿衣脫衣中,以累死或者熱死或者凍死所有人為目标。
不過這高原就比較耿直,說入冬就入冬,一點不拖延。
因為夏季儲備了足夠多的糧草,甘棠自從深秋就進入随緣攢糧的狀态,天氣好出去轉轉,在外面吃飯,回去看心情往回家叼幾根草,特別自在。
一放松就會徹底滑向懶惰的深淵,甘棠滑進去以後安安心心躺下,絲毫不想往出爬。
大概是早上九點多,以往這時候甘棠都運了兩趟糧了,今天鈕钴祿深淵·甘棠還趴在地洞靠近秦邵所在的正門裏睡着。
突然一股妖風吹進來,把甘棠全身的毛從頭到尾逆着吹了一通。甘棠就地滾了一圈,讓自己順着風向睡,等着風再把毛吹順。
然後妖風特別不給面子地停了。
[在修建底下洞穴的時候甘棠考慮到了通風、儲存和逃跑功能]想起來這句話,甘棠擠出來一個微笑,可真通風,還是選擇性地通的。
一個涼涼的東西飄飄悠悠輕輕落在甘棠的鼻尖上,片刻就化成水,弄得鼻子癢癢的,甘棠皺了皺粉色小鼻子,仿佛能感覺到頭頂的血條浮現【-99】這樣的提示。
就像網游裏被打出來暴擊的boss,立馬狂化去找仇恨值最高的目标。
甘棠睜開眼想找看誰暗算它,就被漫天飄下來的大雪遮住了眼睛。“原來是老天爺暗算親孫女,”甘棠打了個哈欠往洞口爬:“那沒辦法,得尊老愛幼。”
雪連結成片,就像甘棠圍觀過的高三考試結束撕下來的書頁那樣紛紛揚揚。甘棠站在洞口伸出爪子,很快就有雪片落到小肉墊上的絨毛上,也不凍爪,還挺好玩的。
看着漫天大雪一層一層鋪到地上,一片鼠兔聚居區很快只剩下數不盡的小洞。
“噗”,一個凹陷的小坑裏探出來一個鼠兔小腦袋,它頭頂一團晶瑩的雪團從被埋住的洞口四處張望。看到甘棠也站在外面,從雪裏掏出來爪子跟甘棠打招呼。
……雖然被雪掩到只剩下一點點爪尖能看到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咔噠咔噠”的聲音,甘棠被這個直接傳入鼓膜的聲音提醒,低頭往倒黴小夥伴的位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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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和幾個短短的輕微抖動的幹枝。
咔噠咔噠應該是秦邵被凍到用意念磕碰牙齒的聲音。
“你別睡過去!千萬不要睡着!”甘棠條件反射喊出被困風雪裏的電影裏的限定經典臺詞。
秦邵在雪層裏立馬跟上思路:“在我……以後,明年的這裏,我的軀體之上,必定會開出整片草原最美的花。”
“是你的崽嗎?”
秦邵:這戲沒法接了!接不上戲就戳草肺管子這是人幹的事嗎!
戲是沒了,演員還在雪裏埋着,甘棠站在洞穴裏把頭湊近秦邵露出雪面的枝幹,從被秦邵抖出來的小洞往進看。
也許是洞穴會讓風打轉的原因,洞穴口的雪似乎比平地的厚一些,一夜之間積攢了30厘米左右。幸好秦邵在雪下起來的時候有意讓地下的葉片抖落雪花墊在底下,等雪厚了也是葉片被雪夾着保持原态,不至于被上層的雪壓扁。
“要把你挖出來嗎?”甘棠看了看陰沉發黑的天,“不過挖出來過不久你還是會被埋住,除非換個地方。”
“現在換地方不好找,地上全是雪,而且也沒有必要。”又不冷。抖主要是心理因素。
秦邵雖然說話帶着顫音,但是聽着倒還挺健康,就是覺得只有個脖子在雪地上心情有點不美麗。
雪太大,旁邊的鼠兔都不出門了,從洞穴口探出頭遠程連線。有住在一個洞穴裏的就擠在一起卧在洞穴口,靜靜盯着雪花。
甘棠也幹脆擡爪往秦邵身邊過去,小心翼翼比劃着葉片大概範圍避免壓……
“呼唦——”這是從虛浮的雪中落下去的聲音。
“嘎吱”這是把雪壓實了發出的聲音。
一沒留神,雪地上就只剩了一個鼠兔的輪廓。
洞穴口是個向下的斜坡,到了真正的土層內部以後又有個坡度向上提升,類似一個斜率不等的V字。秦邵在斜坡的中上部位,甘棠起來以後以為自己是在洞穴口V字底端,實際上是在底端以上的位置,這一步恰好掉到V字最深的雪層裏。
甘棠從雪層底部擡起頭,仿佛身處雪花構築的籠子,天空都是鼠兔形狀的。
天空居然也能這麽可愛,甘棠感慨了一秒。
“你沒事吧?”秦邵的聲音從雪裏傳來,有點悶悶的質感。
甘棠擡頭讓下巴離開雪,不至于一開口就吃一嘴:“沒事,我看看怎麽回去。”
甘棠向着洞口的方向刨雪,把刨下來的在腳底下踩實,幸好就垂直距離一步路,哪怕斜邊大于直角邊也沒折騰多久。
“呼——”甘棠終于爬回洞穴,長舒一口氣。
這時候再看那些安靜卧在洞口的鼠兔,甘棠才發現本地人老實外表下的狡詐。甘棠決定明年下雪它也要早早起床等新獨立的鼠兔摔成驢打滾。
這麽大的雪對于狼和羊還能有行走的可能,對于鼠兔和兔狲這種四條腿加一塊都沒人家腿長的小朋友來說,這種天氣得踩高跷才能出門。
這兩種名字裏有“兔”又都不是兔的,比起真·踩高跷的北極兔還是差一點腿長。
家養雷達倒是不怕,雪雀都呼啦啦飛起來去樹葉間找小昆蟲去了,鼠兔們側身讓了讓雪雀然後兩兩組合打招呼結束,不少就滾回了洞穴中心,剩下的眯着眼睛把自己團成栗子大福的樣子任由雪花浮在毛發上。
這是甘棠見過最大的雪,甘棠也像其他鼠兔一樣縮起四個爪子,把耳朵貼緊後背,眯着眼睛看遠方山羊在懸崖峭壁上啃苔藓。
太慘了,這就是儲蓄的重要性。甘棠摸出一根有點幹但植物清香更突出的葉子,嚼嚼嚼。
“雪蓋住了居然比剛剛感覺還暖和?”看了半天羊的吃播甘棠發現涼意少了很多。
秦邵感覺了一下,似乎真的比早上暖和不少,正要回答,又想到什麽:“應該是會暖和點,但我只是一顆沒有神經的草,感覺不到具體溫度。”
甘棠:?那你以前用葉子揮來揮去難道用的是風系異能嗎?還是你的神經系統就能只管控制不管感受?
還是後來倆人從貧瘠的種植知識裏想起來冬天小麥過冬被結結實實壓在雪地還安然無恙的農業智慧,秦邵這才放心被雪淹沒,到最後心理作用都覺得雪就像羽絨被壓在身上,真有點暖意融融的樣子。
來之前秦邵和甘棠一樣,聽到紀錄片的關鍵詞心神觸動,都迫于某些不美好的猜測認真看了全片,恨不得自己寫個800字觀後感記錄注意事項。
不同的是,甘棠知道自己會變成鼠兔,而秦邵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最初秦邵還以為自己會再變成個蘑菇或者什麽牧草,被食草動物一口咬掉結束幸福的草生。但恰好生在甘棠中轉的岩洞旁邊,運氣好沒被吃掉,還來了個長途旅游。
今年雪比往年都大,這裏海拔高,冬天的溫度低,雪常常化不完就又下起來,甘棠本來還想試試踏雪尋蕨的樂趣,結果要麽雪太厚,要麽雪表面成硬殼底下空虛一踩一個坑,甘棠一冬天都沒找到多少機會出去。
不過出去找到一次看起來很好吃的甘棠期待了一年的紅色蕨類植物然後失望地咽下去以後,甘棠也沒有那麽強烈的出門欲望了……
在雪徹底消融彙聚成淺淺的溪流時,甘棠洞穴裏的儲藏室空了一間半。這還是甘棠沒刻意控制,時不時就掏幾根草當零嘴的結果。
如果還住在上面大概是剩不下這麽多糧的。大概得把不少心力放在和羊鬥智上,哪次輸了就得重頭再來。
看一眼上山的路,甘棠轉過身子再次在初春的陽光裏奔向草場。身後是長出小嫩芽的秦邵,正數着闊別已久的花苞。
一回生二回熟,誰穿越那麽多次也得習慣起來。這次甘棠從枕頭上擡起頭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對于失去皮毛和門牙的失落心情。
……雖說可能一般來說都是調整回來心情而不是像甘棠這樣一秒接受新的審美吧……
摸了摸床頭的手機,還是淩晨三點,屏幕彈出來昨晚甘棠睡着以後那個齊劉海小圓臉的女生發來的信息。
【劉小圓:棠棠明天可以出來陪我給貓貓買玩具嗎~】
【劉小圓:[期待][期待]】
【劉小圓:[圖片][圖片][圖片]】
看着三張只有一點點細微差別的圖片,甘棠差點以為是一張圖片發了三次。
劉小圓:明明不一樣的!一個是立耳一個是飛機耳一個是咬舌頭!
“看到貓都不怕了,真好,”甘棠看着屏幕上的大橘感慨:“有種白撿了個人身體的感覺。”
等,等等?這句話沒有哪裏不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甘棠(心情美妙):白撿了個人身體真好……
秦邵(用手摸了摸脖子):突然少了好幾個脖子還多了個頭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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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王龍是團寵》《我做王龍的那些年》)
池北還是個蛋的時候,就有一個自稱系統的家夥天天在耳邊叨叨,反反複複地問他一個問題:你要當稱霸宇宙的帝龍or吉祥物王龍?
池北:我只想睡覺!
終于,被系統吵得忍無可忍的池北果斷戳下了帝龍……個鬼啦,他只想當鹹魚好伐?王龍王龍!
于是乎,在戳下的下一秒,蛋殼咔的一下裂了。
系統歡快的聲音在風中久久回蕩:“好噠!開始啦!”
池北:……在風中淩亂。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麽?
(可以吸龍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