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城市大哥大14
莉莉趴在甘棠身後小聲嗚咽:“說好五塊的,怎麽又多了好幾塊。”
邊牧用腦袋蹭着格林,理直氣壯:“因為聰明的狗勾就是要多吃點。”
莉莉:?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甘棠伸開翅膀隔斷兩條狗遙遙對視,看格林收好錢包呼喚邊牧:“好了,回來吧,到路口給你們分餅幹。”
邊牧毫不留戀一躍而起就往路口狂奔,格林眼前閃過一道矯健的黑白身影,懷裏的狗就沒了,有點突然。
上一秒還人狗情深來着。
“啊啊!啊啊……”做戲做全套喂!算了……
跑出格林視線後兩只狗前後小跑到路口,趴在兩邊等甘棠分餅幹。
甘棠用喙撥弄,“lucky,說好的五塊加上剛剛加碼的五塊,總共是十塊。”撥過去十塊。
“莉莉,說好的勸說你的小夥伴幫忙的餅幹七塊。”
邊牧悄悄伸舌頭趁甘棠不注意舔走兩塊,假裝不經意發現餅幹不夠,“這才八塊!還有兩塊呢?”
甘棠瞅瞅地上的口水印,總感覺這狗又傻又精。
莉莉也數不清七和十,傻樂地吃完餅幹用大腦袋蹭蹭甘棠,把甘棠差點蹭倒,“你真是個好烏鴉!”
邊牧:“還有兩塊,給我你就是個好烏鴉了。”
甘棠冷漠:“哦。”那壞就壞吧。
邊牧演技略微浮誇,但反正懷特是個人,又不是犬類表演研究專家,太細膩的狗演技他興許還理解不了,看樣子只顧着抱着失而複得的錢包開心,至于他怎麽理解——甘棠盡力了,如果他還是堅持認為烏鴉是好鳥,那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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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這場戲還成,甘棠又額外給兩條狗一狗一塊餅幹,然後和莉莉一起送邊牧回到它家。看着莉莉興高采烈和邊牧道別,甘棠輕撫狗頭,有點心疼莉莉。
這殘酷的智商差距。
“今天玩的好開心!下次再讓我來玩這個好不好!”莉莉哼唧。
這種事,格林應該并不希望還有下次。
莉莉還一心等着下次再來,怪可憐的,甘棠心一軟把剩下的餅幹都給了它。
秦邵:“傻狗有傻福。”
甘棠:“邊牧是憑頭腦吃飯,但莉莉憑臉吃飯也是實力嘛。”雖然邊牧也很可愛,但是比起撒嬌那還是莉莉贏面大。
秦邵問道:“你更喜歡金毛嗎?”
甘棠斟酌一下,“撒嬌的狗狗比較可愛吧,我喜歡會撒嬌的。”
秦邵想了想自己微信裏一大堆貓咪撒嬌表情包,暗搓搓比了個耶,又問:“那貓和狗你更喜歡哪個?”
甘棠幹脆利落:“都喜歡!毛絨絨的生物都可愛!”
秦邵:“蜘蛛也毛絨絨……”
甘棠眼也不眨:“我現在是只鳥。”
言下之意蜘蛛正是鳥的食物之一,人類怎麽看雞腿鳥就怎麽看蜘蛛。
“不過現在還是更喜歡狗,看到貓我總有點心跳加速。”貓是鳥類的天敵,所以雖然狗普遍體型更大,但烏鴉“拽尾巴毛獎”一般還是頒發給拽貓尾巴最多的勇士,就是因為貓更危險。
秦邵心裏暗暗記下這一點。
說話間就回到了紅色房頂的小樓,甘棠指揮着莉莉從後院跳進去悄悄摸到屋子裏,安安靜靜趴到窩裏,一副乖狗勾的樣子。自己則飛到房頂,再從房頂翻到書房,熟門熟路打開窗戶聽課。
教授送走了客人端了杯武夷山紅茶眺望遠方,看到甘棠和自家鳳梨回來收回目光放下杯子,“那我們開始講課吧。今天的內容是關于李清照,她的詞和金石研究都值得一提……”
甘棠和秦邵紛紛進入學習狀态,珍惜這種不同尋常的學習英語方式。
講完課教授牽着莉莉出門前,不發一言挑出它腿上毛裏裹挾的碎葉,帶着兩只鳥一條狗一顆植物出門遛彎。
半路上教授看着甘棠頂着空氣鳳梨若有所思,對着黑兮兮說道:“說起來咱們家就小仙人球沒被帶着出門了。”
黑兮兮被吓了一跳,整個鳥炸毛成一個黑色雞毛撣子。
如果這是英式幽默,甘棠是真沒搞懂。
時間一旦規律而充實就會過得很快,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就持續了大半年。這大半年以來周圍的居民都慢慢和甘棠、黑兮兮都熟悉起來,經常見到它們還熱情地打招呼,手上有點什麽毛豆、貓糧、狗糧、瓜子之類的都投喂給它們,搞得黑兮兮都不好意思偷偷拿他們的鑰匙搶他們的小包啄他們的貓狗解他們的鞋帶……了。
黑兮兮悲痛撫摸胸口:“這裏,我居然感受到了良心的存在,我髒了,我不再是沒良心的小烏鴉了嗚嗚嗚……”
因為和別的正兒八經的烏鴉對比太過慘烈,導致街坊們更喜歡懷特教授家裏的兩只了,甘棠常常因為這種熱情吃撐。
突然又到了春季,屋外的陌生烏鴉都躁動起來,等一群小黑鳥慢慢從雜亂電子雲狀态變成氦(成雙成對)時,甘棠突然明白了黑兮兮曾經不受族群待見的原因。
烏鴉族群比較分散,但并不是沒有階級——雖然大多數時候它們都會無視這種東西——地位最高的是首領鳥,是一對首領夫妻,然後是夫妻鳥第二階層,往下是相親鳥,最底層是單身鳥。
繁殖季大量單身鳥開始相親,實現階層跨越,然後夫妻鳥就會跳出來化身FFF團阻止它們,黑兮兮作為一只單身鳥,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屬它燒的情侶多,戰功彪炳,仇恨拉了成噸。
今年某次它跑出去嘲諷一對鳥中施瓦辛格的時候被揍了,凄凄慘慘回了屋子,教授心疼地給它包紮完它還不消停,每天每個窗戶輪流巡邏用言語禍害外面的小情侶,堪稱紅線終結者。
“我記得當時它要報複教授的時候別的烏鴉都看熱鬧,那會兒我還不理解,現在明白了。要是我我也氣。”甘棠站在客廳鳥架上,靜看黑兮兮踩在莉莉頭上指揮它往窗邊湊。
秦邵本來在空氣鳳梨的架子上晃蕩,突然一驚:“那別的鳥不會鳥緣這麽差的話,受了氣是會撒在黑兮兮頭上還是記在教授頭上?”
甘棠緩緩站直,“這……”
一鳥一草對視一眼,心裏全是卧槽。
當天教授出門上課甘棠特意抓着把傘讓教授帶上。
“啊啊啊啊啊。”帶着吧,甩開能當棍子撐開能當盾牌的,安全。
黑兮兮還有臉說“帶那個幹嘛今天不會下雨”之類的,甘棠轉過身不理它,它黑兮兮自己也是烏鴉,心裏對烏鴉的小心眼沒點數嗎,帶着雨傘防的到底是天上下的雨還是“天使”下的雨都不知道嗎。
黑兮兮還在修養,甘棠護送教授去學校,沒想到恰巧在教學樓碰到了許久不見的烏追和三哥。除了它們倆還有烏泱泱一大片烏鴉在房頂對峙,打眼望去房頂上就像黑森林蛋糕上撒了一層巧克力碎,中間窄窄的一行空白把烏鴉分成泾渭分明的兩群。
甘棠把秦邵放在教室裏,自己悄悄飛到族群後方,随便拉住一個黑啥啥問:“這是怎麽回事,幹嘛呢?”
這只烏鴉表情嚴肅,眼神狠戾,整只鳥蓄勢待發仿佛和對面不死不休,它聲音低沉,說:“都這個時候了,當然是搶地盤。”
“黑漆漆!這邊!來這!”前面一只烏鴉聽到甘棠的聲音轉頭喊。
是二哥。甘棠從烏鴉群裏擠過去。
“黑煞煞的話你別信,它滿腦子都是打架。”二哥把甘棠拉在身後,示意甘棠跟上。
兩群裏最前排的兩只烏鴉撂下狠話就互相啄撓起來,後面的烏鴉也紛紛如潮水彙合激起大片黑色浪花,戰況焦灼。
灼了幾分鐘甘棠跟着二哥劃水時,突然意識到這好像并不是它以為的打群架。
喂,前面兩只,你們啄羽毛啄着啄着開始跳貼面舞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們倆,“把你漆黑發亮的強壯翅膀拿開”這算撂狠話嗎?
還有不少打着打着就從邊上雙雙溜走的?你們倆好像不是一個族群的哦?
合着這根本不是地盤争奪戰,是個相親大會啊。
全場恐怕只有剛剛面色狠厲的黑煞煞一只鳥在認真打架。
甘棠想起來當時三哥剛獨立,來這戰場上“啊——啊——啊”為什麽那麽遭鳥恨了,壓根不是打架劃水的問題,而是人家小情侶調情它跑過去破壞氣氛Σ(°Д°;
說到三哥,甘棠滿場溜達,最後在一個小角落找到了它和烏追。
三哥:“每年打一場無聊不,有這時間還不如看動畫片呢。”
烏追面無表情:“嗯嗯。”
三哥:“今天萊恩看的是舒克貝塔呢。”
烏追:“嗯嗯。”
三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烏追:“嗯嗯。”
然後兩只烏鴉就一起飛走了。
甘棠滿臉震驚。
這也行???
它迅速穿過無數烏鴉大軍,拒絕好幾只烏鴉打一架的邀請,從房頂翻下去到教室裏拿了秦邵就跑。
秦邵:“哎?上面怎麽樣了?怎麽急匆匆的?”
甘棠抓着秦邵飛進風裏,問:“你要不要看動畫片?”
“今天有舒克貝塔呢。”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大哥在趁着烏鴉們相親偷它們的瓜子。
感謝粥粥小天使的手榴彈(/ω\)嘿嘿嘿